兩人打開葉允棠的房門,許久沒有人住的的房間內少了些生氣,厚重的窗簾遮住了陽光使得房間顯現的更加陰鬱,楊婉瑩四處看了看,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霎時間一道刺眼的光線從外麵傾灑而來,映射到屋內兩人的眼睛上。


    刺眼。


    “都是工作資料,要麽就是書。”


    “你第一天認識這個小妮子?她可能蠢到把重要的東西放在明麵上?去其他地方看看。”葉惜軍說著換了個方向繼續搜索。


    兩人將房內翻了個遍仍舊什麽也沒有找到。葉惜軍有些暴躁的揮了揮手,碰倒了葉允棠梳妝台上的相框,他皺皺眉頭,伸手把相框拿起來,撥了撥上麵厚厚的灰塵,才發現那是葉允棠童年時期一家三口在動物園的合照,照片上的葉允棠卻好像並不開心,轉過頭對著隔壁小攤上的娃娃。


    “她還留著這張照片。”楊婉瑩湊過來斜了一眼。


    “他們居然還帶她去過這種地方。”葉惜軍眸裏閃過一絲驚訝。


    樓下傳來的門鈴聲音,此時顯得多少有些不合時宜。兩人緩過神來將照片放迴原處,窗外的陽光灑下來,相框邊上的珍珠被光照的閃著耀眼的光芒。


    “你好我們是江城市刑警大隊的,想來了解下情況。”


    葉惜軍趴在門上眯著眼睛透過貓眼看著門外,手上滲出的汗珠讓他握不緊門把手,門外正是一臉漠然的沈辰和按過幾次門鈴後略帶焦急的看著門口的陸知阮和安子皓。


    葉惜軍見狀對著身後的楊婉瑩使了個眼色,然後假裝站到遠處樓梯處再向前走去,嘴中喊著:“來了來了,誰啊?”


    “警察。”安子皓皺著眉頭。


    楊婉瑩打開了門,門外的陸知阮和安子皓舉起了他們的警員證。


    “哦,我知道這不是上次在醫院的那個小警官嗎。”


    楊婉瑩強行擠出很虛假的微笑看了看安子皓。安子皓也敷衍的衝著楊婉瑩笑了笑。


    “你別說了,快快快先讓三位警官進來。”葉惜軍說著側身將三人讓進了屋子。


    沈辰隨後插著兜率先走了進去,迎麵而來就是一股很衝的茉莉香,但茉莉本是這個季節沒有的東西。他皺皺眉頭,不著痕跡的捂了捂鼻子,安子皓則直接站在玄關處開始打噴嚏。


    陸知阮暗暗打量了一圈,葉允棠家裏 並不像他剛開始想象的裝修的富麗堂皇,反而十分古典,整體的 色調也是簡簡單單的經典黑白。許是因為是音樂世家的緣故,屋內隨處可見樂器,但都不著痕跡的落了層灰。


    “三位警官你們先坐,我去倒杯水。”


    “謝謝。”陸知阮伸手接過水,卻被楊婉瑩指尖冰冷的溫度嚇了一跳。


    “不客氣,兩位警官今天突然拜訪是棠棠的事有什麽進展了嗎?”


    “是這樣的,葉允棠涉嫌與一起謀殺案有關,她已經來自首了,可能會酌情減輕刑量,但是還有一些疑點我們沒弄清楚,今天我們一是要來調查一下葉允棠的房間,二來是想看看兩位能不能給我們提供什麽線索。”陸知阮把水放在桌子上解釋。


    “警官你們有什麽想問的我和孩子他媽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深感羞愧。”葉惜軍說著扶了扶額頭。


    “是啊,你們當初說棠棠是殺人犯的時候我是一點都不相信的棠棠那麽乖的孩子怎麽可能....”楊婉瑩說著還抽噎了幾下,葉惜軍見狀連忙配合的拍了拍她的後背。


    沈辰看了看兩人,不著痕跡的問道:“葉允棠的房間在哪裏?”


    還在沙發上抱頭痛苦的兩人聽後一愣,楊婉瑩扯了扯嘴角:“我帶你們去。”


    兩人剛剛離開的匆忙,葉允棠的屋子自然亂的不像話,沈辰站在門口看了看房子裏,又轉過頭看了看葉惜軍和楊婉瑩兩個人,皺了皺眉頭:“這是葉允棠的房間?”


    兩人見狀,有些心虛的對視一眼:“是......是啊,可能她走的時候有些匆忙吧。”


    沈辰聽後挑了挑眉,沒說什麽,邁步走了進去,安子皓見狀說:“我們需要取一些證據 ,麻煩兩位迴避一下。”


    葉惜軍楊婉瑩兩人對視了一眼:“那...那我們就先不打擾二位警官了,一會有事就叫我們就好。”


    房間裏的陳設很簡單,一張梳妝台,一個幾乎占了一整麵牆的大衣櫃,還有一個放在窗邊的大床,床上衣服堆成一堆,窗簾也是混亂的搭在床上那個巨大的毛絨玩具熊頭上。


    “這一看就是被人翻過的。”安子皓提溜起窗簾,玩具熊這才露出正臉。


    沈辰點點頭:“看來門外那兩個人也挺急呢。”


    “他們未免也太奇怪了,從葉允棠來自首到現在已經24小時了,楊婉瑩也就在醫院露了一次臉,女兒在警局,兩個人居然安安穩穩在家裏待著。”陸知阮一邊翻看葉允棠的桌麵一邊說。


    “找到了。”安子皓揚了揚剛剛從葉允棠床縫裏摸出來的針管和一小袋白色的粉末。


    陸知阮摸了摸梳妝台下麵,臉色一變,轉頭看了看安子皓和沈辰,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安子皓隨後眯了眯眼睛。陸知阮也沒閑著,來到葉允棠的鋼琴麵前,鋼琴上刻著life sea的英文字樣。


    “生命之海?”


    “陸知阮。”陸知阮的疑惑被安子皓的唿喚給打破:“這女人還真是個狠啊。”


    陸知阮立刻意會:“誰說不是呢,咱這才破了幾個案子啊,就遇到這樣棘手的,唉......”


    沈辰斜著眼睛看了看兩人,無語的搖了搖頭,沒開口。


    安子皓眼見戲就要落在地上,連忙開口:“快快快,把這證據保護好。”


    “為什麽是我?”陸知阮一瞪眼睛:“我才是主要負責人,你這個大下手的還命令我!”


    另一頭葉惜軍在樂器室的椅子上,手機上的監聽係統頁麵鏡頭前麵的光映射在臉上閃爍不停。嘴角咧出一絲冷笑:“這兩個小警官還是太年輕啊。你去門口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麽小動作。”


    “這樣不會引的他們懷疑嗎?”楊婉瑩有點擔憂。


    “已經在他們麵前營造出了我們很擔憂的樣子,就算發現我們也可以說是因為擔心過度。”楊婉瑩聽從葉惜軍的指令站在葉允棠屋門前,就聽見屋內熱鬧非凡。


    “安子皓!這有個蟑螂!”還好隻是監聽器,要是監控的話,一定能看到陸知阮一臉淡定的亂叫和沈辰無語的表情。


    “這這這,這個台燈下麵!”


    陸知阮指了指葉允棠梳妝台上的台燈,暗示安子皓監聽器就在台燈下麵,安子皓對著陸知阮比了個ok的手勢,脫下外套將衣服甩了出去,台燈順勢摔倒在地上,台燈內的監聽器也摔了出去,衣服因為構在了梳妝台的相框懸掛在半空。


    兩人走到監聽器麵前,安子皓似是沒演夠,抬起腳衝著監聽器就是一腳。在抬起腳就剩下一團黑色的廢品。


    漫長又刺耳的噪音傳入另一頭葉惜軍的耳朵裏。他咬著牙一把把耳機從耳邊拔了下來,罵了句髒話,起身往葉允棠屋子走去。


    剛到門口就見楊婉瑩正趴在房屋門口透過縫隙觀察屋內的狀況,但由於角度問題隻能看見兩個人蹲在地上。時葉惜軍從身後走來對著楊婉瑩的肩膀拍了拍。楊婉瑩顯然是被嚇到了,腿一軟癱坐在地上。看到是葉惜軍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要嚇死我。”


    “他們發現監聽器了。我們現在進去看看。”


    “現在進去不會太明顯?”


    “我自有辦法。”


    葉惜軍推門而入,就見陸知阮和安子皓兩人正將碎了的台燈打包好放入到垃圾袋當中。


    “兩位警官發生什麽事了嗎?我剛聽屋裏有什麽東西碎了。”葉惜軍看了看兩人手裏碎的不成樣子的台燈,抽了抽嘴角。


    “沒事沒事,剛剛有個蟑螂,不好意思啊還把您家的台燈打碎了。我們會照價賠償的。”安子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沒事沒事,沒傷到二位警官吧,來來來我來收拾。”說著葉惜軍就打算從安子皓手中接過垃圾袋。


    “不用不用,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我們該做的,小事就不用麻煩您了,這東西壞了也有我們的責任在,拿迴去也好向警局那邊交差說報銷。”安子皓沒鬆手。


    “沒沒沒,不用賠。這點小東西那還能讓兩位警官賠。”


    一旁的陸知阮見狀趕忙上前說道:“好了好了,葉先生您也別和我們爭了,這您說不賠我們就真不賠了?我們這心裏也過不去的呀,您這樣我們也不好做人做事是不。”


    沈辰聽著兩人的一唱一和,勾了勾嘴角:“不過您家怎麽還會有蟑螂呢?”


    楊婉瑩一愣:“有蟑螂,很正常吧?”


    沈辰打量了一圈偌大的別墅和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的內飾,憋著笑揚了揚眉毛:“哦,很正常啊。”


    葉惜軍見狀也隻好作罷。扯了扯嘴角:“那警官繼續,我們先出去了。”


    三人憋著笑目送兩個人第二次離開。


    “東西我已經取出來了,就算他們拿到碎片也找不到。不過本來我沒懷疑是他倆幹的這麽一說倒是讓我覺得有些疑慮。”


    “有什麽好疑惑的台燈剛打碎就進來了,不是他倆還能有誰?”安子皓把手裏的垃圾袋甩到門邊。


    說完安子皓便起身前去拿衣服。伸手一拽,衣服卻掛到了 梳妝台上的珍珠相框上,安子皓皺了皺眉頭,一把拉起來,相框伴著完美的拋物線落在了安子皓手上,安子皓翻轉著打量了幾下,就發現相框上的珍珠似乎可以活動,他皺皺眉頭,想都沒想就按了下去,珍珠凹陷下去,身後的換衣間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什麽聲音?”沈辰轉頭過來,卻沒發現房間有什麽異常。


    “不知道我剛不小心摁了一下這個。”安子皓揚了揚手裏的相框。


    沈辰聽後朝著聲音的來源處走去,安子皓緊跟其後,推開更衣室的門,映入眼簾的是通往地下的一層層階梯。


    “好像發現了什麽不該發現的東西。”安子皓啊哦一聲。


    “這就是意外之喜?”陸知阮看了看延申的樓梯也笑了笑。


    “這個蟑螂發現的不虧啊。”沈辰拍了拍安子皓的肩膀,率先走了下去。


    兩人見狀也趕緊走下階梯,階梯內安裝了感應燈裝置,陸知阮一步一步來到密室下方,這間密室幹淨的出奇,密室內依舊很簡潔,除了一張辦公用的寫字桌和書櫃以外,整個房間大部分留白,四周牆壁和桌椅連同書櫃也都是白色的。


    “這間密室和劇院內發現的那間密室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安子皓四下看了看。


    陸知阮來到葉允棠的辦公桌前,桌麵上的文件被擺放的整整齊齊,陸知阮拿起放在最上方的文件,封麵上寫著《國內外精神疾病匯總》,翻開後裏麵記錄了各種國內外精神相關的病例,但幾乎都是講,精神失常,以及關於研究精神相關類疾病的。


    “這麽多關於精神病的東西,怪不得她本人那麽瘋。”安子皓咂咂嘴。


    沈辰卻看著桌子上的資料陷入了沉思,半晌後拿起桌上一本《國內精神疾病匯總》,往作者署名看去,上麵赫然寫著韓柏寧的名字。


    “韓柏寧?”陸知阮探頭看了看:“居然是韓醫生。”


    “你認識他?”沈辰看了看陸知阮。


    陸知阮點點頭,眼神有些閃躲:“有些接觸。


    沈辰看見陸知阮眼裏的閃躲,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他是我師兄。”


    陸知阮聽後有些驚訝,看了看上麵的三個大字,又抬頭看了看沈辰,轉身繼續翻找桌麵上的文件,安子皓則在一旁的書櫃裏尋找線索。


    沈辰放下那本書,拿起一個白色封麵的筆記本。裏麵密密麻麻的記錄著有關近幾年國內精神病相關的治療手法,每一個治療手法前都標注著編號,看過去是按照時間順序挨個編輯過去的。陸知阮繼續向後翻查,看到本子最後一頁寫著“到底要怎樣!”五個大字赫然出現。


    “好奇怪啊。你們來看。”


    安子皓從書架上拿下來一本很厚的看起來有些年代感的書,放在手上幾個大字赫然出現。


    “山海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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