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得意,你不知道內情,話說得再冠冕堂皇也沒用!」薑元娘惡狠狠的瞪向孫妙曦,底氣十足並自以為是的反駁,「我說了一切都是誤會!隻要誤會解開,展灝立刻就會迴到我身邊,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孫妙曦話音才落,元宵正好領著初柳進來。


    孫妙曦衝著初柳點了點頭,「你來得正是時候,正好替我送客。」


    展玉瀾依舊不肯走,欺身擋在薑元娘身前,怒斥初柳,「賤婢,你敢碰我?」


    初柳並未挪動腳步,隻麵無表情的看向孫妙曦,等待孫妙曦的指示。


    孫妙曦看都沒看展玉瀾二人,徑直吩咐初柳,「世子如何吩咐你的,你照做便是,出了事自有世子擔著。」


    「奴婢遵命。」初柳說完就直接上前,對展玉瀾和薑元娘說了聲「得罪了」,就一手一個,將她們強行給拽了出去!


    初柳一路將她們拽到鏡圓小築外才鬆手,不等展玉瀾發怒,就動作迅速的折了迴來,「啪」的一聲將院門重重閉合上,將兩人徹底隔離在外頭。


    從窗戶探出身子的元宵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初柳居然這麽厲害!」


    「那是你最崇拜的世子調教出來的丫頭,怎麽可能不厲害?」孫妙曦笑著調侃道。


    孫妙曦一嫁進王府,展灝就將他精心調教出來的護衛撥到她名下,一來是保護她的安危,二來則是讓她有能夠隨意差遣的幫手。除了護衛,展灝還把初柳留在鏡圓小築,初柳看似和尋常的丫鬟無異,實則身懷武藝,就連三五個大漢一齊進攻也不能輕易近她的身。


    她是展灝專門調教出來伺候孫妙曦的,目的就是在內宅裏頂著他的名頭,替孫妙曦做「惡人」,做一些孫妙曦不方便做的「惡事」。


    元宵此刻對初柳可謂是無比崇拜,卻又隱隱有些擔心,「這……這樣好嗎?玉瀾郡主會不會去找王妃告狀?初柳姊姊會不會被罰?」


    孫妙曦一臉不以為意,「你忘記世子臨走前是如何吩咐的?」


    元宵一想起展灝交代的話,雙眼立刻亮晶晶的,「世子爺說,若有人拿亂七八糟的事來煩您,您隻管命人將她們打出去便是,一切都由他擔著。」


    孫妙曦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對展灝的安排也十分滿意。薑元娘大概是故意挑展灝不在時來給她一個下馬威吧!可惜展灝人雖不在,卻早已體貼的替她安排好一切,薑元娘最終隻有被扔出鏡圓小築的分。


    孫妙曦前腳才剛剛打發走展玉瀾和薑元娘,三房的大少夫人顧氏後腳就命人來請孫妙曦,說是想請她過去說說話。


    「大少夫人請我過去?」孫妙曦對顧氏的印象不深,她嫁過來後,彼此也並未有過太多交集。


    展大少夫人突然命人請她過去,她自然是滿心意外和不解,「來人可有說所為何事?」


    涼果脆生生的答道:「來的小丫鬟說,大少夫人聽說世子妃陪嫁裏頭有不少新穎別致的花樣子,想借幾個用用!奴婢還聽說大少夫人這幾日正在給大少爺繡扇套,奴婢還聽說……」


    「打住!行了,該說的你都說了。」孫妙曦無力的打斷嘮叨的涼果,決定和元宵商量,「借花樣子,打發個丫鬟來和你們借不就行了嗎?怎麽大少夫人反倒親自尋到我跟前?還讓我過去一趟?」


    「許是有別的要事想請您過去說話?借花樣子不過是個藉口?」元宵分析道。


    孫妙曦心裏也是如是猜想,便未再深究,吩咐元宵開箱籠挑了幾個適合繡扇套的花樣子出來,便帶著人去了三房住的碧痕院。


    【第七十三章 薑氏玩花招】


    借花樣子果然隻是個幌子,孫妙曦到了碧痕院時,且不但顧氏在,連三夫人雲氏也在。


    「阿曦,」雲氏態度親昵的衝著孫妙曦招了招手,語氣溫和的說道:「說起來還真有點難以啟齒,唉,都怪我娘家那不成器的侄子……」


    原來,雲氏娘家最小的侄子是個好賭成性的紈褲子弟,前幾日去賭坊豪賭賭到雙眼通紅、輸得身無分文時,竟將貼身玉佩給押了下去……他沒有翻盤的運氣,那塊玉佩最終又歸了賭坊。


    旁的玉佩賭了就賭了,可偏生他押下去的不是一塊尋常的玉佩,而是雲家祖傳之物。


    「那賭坊正好是阿曦你外祖家的『樂一把』,不知能不能請你和你外祖家打個招唿,讓我們把玉佩贖迴來?再請他們把這件事壓下去,畢竟傳出去對那孽障的名聲不好。」雲氏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也把自己的請托委婉的說了出來。


    孫妙曦一聽不過是件小事,於她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當場應了下來,「小事一樁,三嬸娘別擔心,我這就讓人給外祖家帶個話,讓他們把玉佩送還雲家。」


    「那就多謝了,」雲氏一臉感激的握著孫妙曦的手,並拉著孫妙曦坐到她身旁,指了小幾上那幾碟點心,用長輩溺愛晚輩的口吻催促道:「我聽說你平日裏最愛吃小糕點、小點心,這是特意命人做的,你快吃看看合不合胃口。」


    顧氏也是個活潑的,一聽自家婆母這話便笑嘻嘻的拈了塊豌豆黃送進嘴裏,口齒不清的抱怨道:「娘可偏心了,二弟妹你還未到時,我想先吃一塊她都不讓!」


    這對婆媳一個活潑嬌俏、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一個親切和藹,語氣溫和的偶爾插上一兩句話,總是把孫妙曦當成稚童照顧。


    兩人的態度讓孫妙曦一點都不覺得拘謹,不知不覺的和她們親近起來,她們婆媳二人以誠相待,孫妙曦自然也不矯情,大大方方的道了謝,挑了塊她最喜歡吃的芙蓉糕送進嘴裏,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們閑話。


    雲氏一早就得知展玉瀾帶著薑元娘去找過孫妙曦,就拿話寬孫妙曦的心,率先說起展玉瀾,「她打小就被老太妃寵著,難免養出刁蠻任性、我行我素的性子,別說是你這個二嫂嫂了,就算是我這個三嬸娘,她也不曾放在眼裏……


    「她刁蠻任性也好,囂張跋扈也行,咱們不理她就是,」雲氏淺淺的笑著,少見的說了句不合規矩的話,「再怎麽著還有世子在不是?世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敢和你保證他是個好的,一定會護著你,你隻需避開郡主的鋒芒,旁的事交給世子去處理就是……至於薑氏,就更加不必將她放在心上了。」


    孫妙曦安安靜靜的聽著雲氏說話,初始麵上一片淡然,顯然未將展玉瀾放在心上,但當她聽雲氏提到薑元娘,原本平靜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的閃了閃,這到底是曾經和展灝有過牽扯的女人,讓她無法心平氣和的對待。


    雲氏心細如發,悄悄將孫妙曦的反應看在眼底,曉得孫妙曦心裏到底是對薑元娘有所介懷,便狀似隨意的聊起薑元娘的過往。


    「世子雖長年習武,但早年並無成效,一直堅持下來不過是想著強身健體、能少吃幾副藥罷了。他早年說好聽些是文質彬彬的弱書生,說難聽些卻是體弱多病的藥罐子,一直到去年不慎落了水、幾近喪命,發了狠的調養了一番,身子骨才漸漸好起來。」


    雲氏似乎是個性情中人,一提起和展灝有關的這些往事,不但語氣多了幾分低落,還隱隱紅了眼角,「薑元娘哪曉得我們世子今後身子會變好?當年她對我們世子很是瞧不上眼,但薑家執意要和我們家結親,她又是薑家唯一的嫡女,縱使她自個兒再不情願,最終為了家族還是被嫁了過來。


    「薑元娘從小也是養尊處優、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性子自然也養得霸道跋扈,比玉瀾郡主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孫妙曦聽到這兒,終於明白展玉瀾和薑元娘為何會是閨中密友了,所謂物以類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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