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顆惡源珠最後怎麽處理的,涉及到地府機密,老大也是不知道的。


    「嗯……」俞閑突然摟緊了宋淩屹:「給你個機會。」


    宋淩屹疑惑:「什麽?」


    俞閑:「現在還能出去。」


    宋淩屹嘆了口氣:「我不會出去。」


    俞閑也跟著一聲嘆:「那你等會可別爆發啊,我怕你把這塔給炸了。」


    「我能感覺到,這塔裏還有別的人在。」


    宋淩屹不知道他為何有此顧慮,不過他對自己的自控能力還是挺有信心,隻要不涉及俞閑的事就不會……畫麵一轉,耳邊一靜,像是被一團濃厚黑水包裹在其中,兩人立刻警惕起來,小心的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風裏,是一陣清新的香甜。


    光撕破黑暗的那一秒,俞閑看到了悠藍中飄蕩的一點潔白。


    他的意念似乎離開了身體,投入常年沉醉的美夢中。


    熟悉的石桌上擺放著一隻瓷白酒壺,壺旁是兩個瓷杯,他看向門口的位置,滿心歡喜的在等待著誰,很快,風拂過那一片如雲般的潔白衣擺,鞋子踩踏在石板之上,沉穩中透著幾分急切的朝著他走來。


    對於俞閑來說,世間最令他歡喜的,便是看到這個人。


    而對於宋淩屹來說,同樣令他如此歡喜雀躍的,也隻有俞閑一人。


    「來。」


    那滿麵笑容的青年,對著他招了招手。


    宋淩屹走了過去,若不是石凳難以移動,他很想貼著俞閑坐下。


    俞閑抬壺將酒滿上,眼睛的餘光掃過梨樹下的位置。


    一顆沾滿泥土的貓貓頭從坑裏冒了出來,對著兩人「喵嗚」了一聲。


    眼中一縷微光流過,他將一杯酒遞了過去:「之前答應過你的。」


    因為宋淩屹酒量的問題,其實他們從未在一起喝過酒。


    後來他得了這梨花酒埋下,更多的是想等著一切都結束後,作為慶祝用的酒,隻可惜他死在了戰場之上,這酒自然也沒有迴來喝上。


    「我迴來了。」俞閑微微眯起了眼,像是一隻饜足的貓咪。


    宋淩屹若有所思的看著手中的酒。


    「不喝嗎?」俞閑見狀,小聲一問。


    宋淩屹輕嘆一口氣:「不過是假的。」


    俞閑輕哼一聲:「誰和你說是假的?」


    宋淩屹微微一愣,抬頭便迎上了俞閑的唇,清甜的酒液順著兩人相貼的唇瓣被渡了過來,瞬間唇齒留香,近在咫尺的眼中光芒灼灼,明明是白天卻似落進了漫天星子般璀璨,宋淩屹捕捉到他流光似得促狹,也感受到嘴唇上的輕咬和舔弄,心中瞭然,抬起手撫摸在他的後頸上,將人攬進懷裏狠狠的親了又親。


    俞閑坐在他的腿上,輕輕喘著氣:「這算是咱兩喝了交杯酒吧?」


    「怎麽迴事?」宋淩屹指尖擦過俞閑唇瓣上的酒液:「幻覺?」


    俞閑舌頭舔過唇瓣:「大概是這麽迴事吧,咱兩進入的是同一個幻覺。」


    宋淩屹諷刺輕笑:「有何意義。」


    「誰知道呢?」俞閑從他腿上下來,上下打量著人:「不過倒是挺有意思的。」


    「你這樣以前就在夢裏麵看過,如今清醒著還能說話,還挺懷念。」


    宋淩屹微微一挑眉:「你還是喜歡這樣的?」


    真就是送命題過不去了。


    俞閑哭笑不得,湊上前去親吻他鼻樑上的那顆痣。


    「我喜歡你這樣的。」


    「說到底衣服也要靠人襯,再好看那也是你人好看。」


    「不過……」俞閑手指從那一頭墨發中穿過:「要不,你以後留長髮吧?」


    宋淩屹抓住他的手,滿目溫柔:「嗯,聽你的。」


    「叮鈴——」


    俞閑轉頭一看,視野之中縮尺成寸,那小小的窗戶外的掛鈴竟然響了。


    手中的觸感仍在,隻是周圍的畫麵卻在分崩離析。


    突然間,力度增大,他都感覺到了一絲疼痛。


    視野有些別扭,感覺像是往下墜了好大一截,他看不到宋淩屹的臉了,隻能看到他被束腰勒緊的腹部,別說,上輩子那衣服穿著,其實比什麽西裝更襯宋淩屹的身材,他想扭動身子,可是……那種空落落無法控製的感覺,真是古怪異常。


    終於,他知道為什麽那麽奇怪。


    他沒了身子了!


    俞閑:「……」艸。


    視線扭轉,俞閑發現這裏是一個類似地下監牢的地方。


    一股濃鬱至極的血腥味飄蕩在空氣中,幾乎令人窒息。


    隨著視線的拉近,他終於看到了血腥味的來源。


    那是一口缸子,缸口有個人頭。


    俞閑一時有了一種見到同類的感嘆,不過這人長得太醜了,披頭散髮,滿臉傷痕,可能因為承受著極致的痛苦,涕流滿麵,五官幾乎都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光靠這張猙獰的臉龐,就能與那青麵獠牙的惡鬼一較高低。


    視野在輕微晃動。


    應該是拿著他的宋淩屹在抖。


    「哢擦」一聲,缸子應聲而碎,裏麵的人在一片血湧之中滾了出來。


    俞閑輕輕吸了一口氣,這人可真夠慘的!這就是一人彘啊!


    手腳幾乎齊根被斬斷,然後和身子一起泡在缸裏,如今也都腐爛得隻剩下一層紅肉加明顯可見的白骨,這人還活著,隻是被折磨得神智崩潰了,如今摔在了地上,也沒見他痛唿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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