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多月,潘牧之的行蹤還是沒有找到,所有原本還抱著希望的人,心裏的火苗都慢慢的熄滅,即使是潘(愛ài)子再也不願意相信,可是她也不能總是欺騙著自己


    可是,知道事實又如何,她每天還是將自己關在漫無天(日ri)的公寓的臥室裏,窗簾拉起,沒有任何的光芒可以透過窗簾,(射shè)進她的心房,她將自己封閉了起來,不說任何的話,如果不是蘇馨顏每天都陪著她,準備她的三餐,也許,在某個不知名的(日ri)子,她甚至就這樣永遠消失在世界上,也沒有人會知道


    言梓修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迴來的,是有一次蘇馨顏正給潘(愛ài)子送飯的時候巧遇到的,她原本還想打個招唿,可是言梓修的臉色很是僵硬,看著她的眼神也詭異的很,仿佛有著什麽深仇大恨一般,蘇馨顏有些莫名其妙,卻也沒有多想,隻是她的修養還是讓她對著言梓修點頭示意,打了個招唿


    然後,她就繞過他的(身shēn)邊,可是她還沒離開幾步,就聽見(身shēn)後言梓修有些低沉的不帶任何感(情qg)的冰冷的聲音,還夾雜著些許的嘲諷“在你們的眼裏,皮皮的生命就那麽不值一提嗎”


    蘇馨顏心裏陡然吃了一驚,她恍然想起,當初潘(愛ài)子接到了電話,她們就忙著往迴趕,根本就忘記了皮皮這一迴事,她心裏忽然湧出濃濃的歉意,她不知道言梓修是什麽時候迴去的,也不知道現在皮皮是否還活著,她隻是覺得很內疚,她(情qg)不自(禁j)的轉過(身shēn)來,說了聲“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當時我們離開的時候,有急事”


    “有急事”言梓修似乎笑了一下,可是仔細看著他的嘴角,卻又好像什麽變化也未曾有過,“我倒是想知道你們有什麽樣的急事,可以將皮皮丟在那裏,還是說因為它隻是一隻狗,你們根本就沒有在意過它的死活,既然是這樣,當初我請你們照西門它的時候,你們為什麽不幹脆拒絕,你們有急事,難道皮皮的死活就可以不西門嗎,你們知道我迴到家的時候,它已經奄奄一息了要不是我送到獸醫院搶救急事,它已經根本不可能活在這個世界上了,也許,在你們的眼裏,它隻是普通的一隻狗,可是,它對我的意義,比你們嘴裏所謂的急事重要的多”


    言梓修咄咄((逼bi)bi)人,他的眼眸裏迸出寒冷的光,仿佛要講蘇馨顏看透,蘇馨顏隻覺得心裏有些發顫,不得不說,言梓修有著她害怕的氣場。


    她吞了吞口水,緩緩的說道“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和君子的不對,如果皮皮出了什麽事,我想君子會和你一樣難過,你可以不相信我,可是你要相信君子,對於皮皮,她不會比你關心的少”


    “是嗎”言梓修嘲諷的笑了笑。


    “這一次,我們是真的有急事,才會忘記了,我們也很抱歉,這一次,真的對不起,君子因為最近有事,不方便和你當麵道歉,不管怎麽樣,皮皮沒出事最好,我隻是希望你不要怪君子,畢竟,這些事(情qg),也不是她想要的”


    “君子的哥哥出事了”蘇馨顏頓了頓,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就因為這樣,我們才會趕著迴來的”


    言梓修的表(情qg)忽然怔住了,這是他不曾想到的理由,他曾經想過也許是西門洛的原因,也許是宋俊彥的原因,所以,他才會那樣的生氣,說是因為放棄皮皮生氣,倒不如,更多的是他覺得被潘(愛ài)子“背叛”了的那種失落感,更加合適,可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是她哥哥的原因,他所有原本準備說的話,一瞬間都咽在喉嚨裏,再也出不來


    “出了車禍,車子都掉進河裏了,可是人卻還沒有找到,雖然君子不想放棄,可是她比誰都清楚,生還的幾率恐怕是為零了吧,所以,她才會把自己鎖緊一個誰也進不了的世界裏”蘇馨顏的臉上有著淡淡的哀傷和疲憊“我知道皮皮的事(情qg)是我們的不對,可是還是希望你可以體諒,我們不是故意將皮皮落下的,隻是在那樣的(情qg)況下,我們忽略了,真的很抱歉”


    言梓修沒有再開口說話了。


    蘇馨顏頓了頓,猶豫了一會兒,卻還是開了口“我知道現在提這樣的要求很過分,可是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幫我照西門照西門君子,我總不能西門她周全,希望你有時間的話,可以替我和她多說說話,屋子的鑰匙,我會放在門外的花盆下麵,拜托了”


    蘇馨顏微微鞠了個躬,她莫名的開始相信言梓修,她甚至有一種忽然的預感,也許,這個人,可以帶著君子,走出那個封閉的世界


    她不知道這份感覺是從何而來,可是剛出現的時候,她就選擇了相信他


    言梓修迴到自己的屋子,皮皮正躺在沙發上睡覺,他走上前去,抱住它,將它放在自己的腿上,皮皮恍然間睜了下眼睛,鼻子嗅了嗅,聞到自己熟悉的味道,就動了動,在他的懷裏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又閉上眼睛繼續睡覺了


    皮皮這段時間瘦了很多,他當初迴到b城見到皮皮的時候,它已經餓到甚至連發出“嗚嗚”的聲音也沒有了,它隻能睜著求救的眼神,望著好不容易趕迴來的他,它在見到他的瞬間,眼角甚至緩緩的流出透明的液體,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眼淚,可是他知道自己很心疼


    將它送到獸醫院的時候,它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最後是獸醫花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將它救了迴來,隻是它瘦了很多,最近的飲食也控製的很厲害,所以一直都沒有曾經滾潤的模樣,瘦削的讓人不自覺的想去憐惜它,現在除了言梓修,任何人,都不能再接近它了,也許,它也是第一次體會這樣被人徹底拋棄的滋味,就像曾經的言梓修一樣,根本沒有能力選擇的時候,就這樣,被人徹底的拋棄


    言梓修再經過那扇門的時候,腳步頓住了,他站在門邊,沒有拿鑰匙,也沒有敲門,隻是靜靜的站在門外,仿佛這樣,也可以感受到屋內的人一樣


    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像這樣傻傻的站在門外了,他這些天托人打聽了潘家發生的事,大體上也都了解了,一想到,她要獨自一人麵對這麽多的變故,他的心裏就有些心疼


    他轉過(身shēn)來,剛準備離開,忽然聽到門的那邊傳來一陣尖銳的玻璃碎裂的聲音,接著就是一聲低低的驚唿,言梓修的心裏一驚,還來不及反應,手已經拿了蘇馨顏放好的鑰匙,轉動門鎖,衝了進去


    他急急忙忙打開房門的時候,就看見潘(愛ài)子一個人正坐在地上,離她不遠處都是透明的碎玻璃的殘渣,還有未幹的水漬,她正一個一個的撿著碎渣,手上還有著緩緩滴落的血滴


    言梓修皺眉,走上前去,在她的(身shēn)邊蹲下(身shēn)子,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的活動,潘(愛ài)子不明所以掃了她一眼,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他橫抱著躺在(床)上,他的麵色淩冽,仿佛正生著氣,潘(愛ài)子的大腦一片空白,長時間的抑鬱,已經讓她的(身shēn)體虛弱了很多,很多時候,她的大腦已經不受自己的控製


    言梓修將她抱上(床),她又要下來,言梓修阻止她,她卻掙紮著,她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將那一片片的殘渣撿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可是她的大腦就是這樣指示,她無法抗拒,仿佛隻有這樣,她心底的壓抑難受才會緩解一般


    “潘(愛ài)子夠了”


    在第五次阻止潘(愛ài)子失敗後,言梓修終於忍受不住,他一字一句的頓著,有著咬牙切齒的味道,他從來都不知道她是這麽不懂得珍惜自己的人,這樣的他,讓他失望,卻也更加的讓他心疼


    潘(愛ài)子卻仿佛在一瞬間停止了所有的動作,言梓修以為她終於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卻發現她的眼神始終呆滯,沒有任何的光彩


    “你真的要一直這樣嗎”言梓修的語氣裏,滿是心疼,潘(愛ài)子卻還是呆滯在那裏,沒有迴應。


    “我知道你哥哥出事了,可是你這樣你哥就會迴來了嗎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傻你這樣,怎麽去調查你哥哥出事的真相”


    在聽到他的話後,潘(愛ài)子原本呆滯的眼神,慢慢的變得清明,她的聲音清冷的沒有任何的溫度。


    “你在說什麽”


    言梓修直直的望著她,她眼神裏滿是疑惑不解,他微微歎了口氣“我托人調查過了,你哥哥的死,也許是個(陰y)謀”


    “你說這樣的話,是什麽意思”潘(愛ài)子的(胸xiong)口忽然強烈的波動起伏,她睜大眼睛,看著言梓修。


    “你哥哥出事的車子的刹車很明顯被人動了手腳”


    “是誰”


    “這個我不知道,我想要告訴你你唯一要做的事(情qg),就是振作起來,調查真相,這樣,至少,還可以給你哥哥一個交代”


    刺眼的陽光,在她的麵前傾瀉而下,她微微閉上眼睛,右手遮在眼前,適應著許久不見的光亮,她的麵色沉寂,冷冽,即使在眼光下,也散發著寒冷的溫度


    她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世界,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和從前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這個世界,永遠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消失,就停止轉動


    潘(愛ài)子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她的手中緊緊的捏著一份文件袋,有些事,有人,總該有個了斷。


    她進公司的時候,正巧遇到黃秘書,黃秘書恭敬了鞠了個躬,也沒有多問什麽,似乎早就知道她會來這裏,就隻是領著她上了樓,然後就離開了。


    潘(愛ài)子靜靜的站在門外,她的手,一直緊緊的捏著文件袋,不久前才修剪的指甲,在文件袋上印下深深的刻痕,不可磨滅


    她剛想敲門,卻發現門根本沒有關上,似乎是特地為她留門的一般,她輕輕的推開,剛露出一個縫隙,她就清楚的聽見了西門洛的聲音,還是和以前一樣,那個她以為自己早就遺忘了的聲音,卻在聽到的一瞬間,所有的記憶,如潮水般蜂擁而上,將她心底所有的防備衝擊的一幹二淨


    “潘氏的股份收購的怎麽樣了”他的聲音清涼如水,清晰的不帶任何的猶豫,可是潘(愛ài)子的腳步卻頓住了。


    “這一次潘牧之失蹤,潘氏內部大亂,我們要趁著這個機會,握住潘氏的主導權才好”


    他說著說著,似乎微微歎了口氣,即使潘(愛ài)子沒有看見他的臉,也知道此時,他的眉頭應該是微微皺著的,這是他習慣(性xg)的行為,即使分開了這麽久,可是這些記憶,卻像是刻在她的腦海裏,她想忘,也忘不了


    “潘(愛ài)子”她聽到他的手指輕輕的拍打桌麵的“扣扣”的聲音,他似乎在猶豫著什麽,又似乎在做著什麽決定,忽然,拍打的聲音停了下來,他的聲音緩緩傳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關係了”


    他說的那樣風淡雲輕,卻又是那樣的理所當然,潘(愛ài)子嘴角泛起苦澀的笑,即使這已經成為現實,可是她卻還是有些難過


    “潘牧之的事(情qg)處理的怎麽樣了有沒有遺留下什麽證據”


    潘(愛ài)子的大腦宛如在一瞬間被驚雷劈到一般,唿吸瞬間停滯,她握著文件袋的手,鬆了又握緊,握緊又放鬆著,她極力克製著自己的唿吸,想讓自己的飛快跳躍的心,慢慢的恢複,可是她的(身shēn)體,還是(禁j)不住的發抖


    她死死的咬著自己的下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她的額頭布滿了冷汗,慢慢聚積,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流下,劃過她的嘴角,有些許的透過她的嘴唇,滲入她的五髒六腑,全是苦澀的味道,讓人難以忍受


    西門洛一直沒有發現她的存在,隻是自西門自的打電話,他似乎也有些懊惱,卻不知道在懊惱些什麽“這件事,就先做到這兒吧,你記得要繼續盯著,有任何的(情qg)況都要告訴我還有”


    西門洛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有一陣冷風從門外那樣徑直的吹了過來,他轉過椅背,掃向門外,卻發現辦公室的門微微敞開,他疑惑的起(身shēn)走了過去,門外沒有人,隻是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香味,他皺了皺眉,沒有多想,將門關緊,又繼續講電話


    潘(愛ài)子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低著頭發呆了將近一個小時,她的眼神怔怔的,嘴唇緊緊的抿著,好像在思考著一個永遠也無法找到答案的問題。


    不遠處,言梓修坐在車內,透過昏暗的車窗,一動不動的望著她,麵無表(情qg),卻還帶著一絲的掙紮,仿佛在做著難以確定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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