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時正在參加省外的一個酒席,急忙趕迴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一迴到城內,他們就急急忙忙的往著醫院趕,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他們進病房的時候,潘(愛ài)子正掛著點滴,卻已經睡著了,西門洛則坐在病(床)的一旁照西門著她,聽到開門的聲音,他轉過頭來,就看見了父母有些焦急的臉。


    “君子怎麽了我們接到俊彥的電話,說是住院了”冰夢將聲音壓的低低的,害怕吵醒正在睡覺的潘(愛ài)子。


    西門洛迴頭看了潘(愛ài)子一眼,他擺手示意了一下,冰夢和西門鍾山點了點頭,就走到門外去,西門洛幫潘(愛ài)子將被角掖好,也走了出去。


    在病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潘(愛ài)子原本緊閉的雙眼,睜了開來,她的眼睛空洞的讓人覺得有些恐怖,沒有絲毫的神采。


    “君子到底怎麽了怎麽會好好的,就生病住院了呢”


    西門洛微微歎了口氣,他知道這件事早晚都會瞞不住,也就直接說了“君子流產了”


    “什麽”西門鍾山和冰夢低聲驚唿,“她什麽時候懷孕的,怎麽會流產的”


    “醫生說是因為(情qg)緒波動太大,才會流產的,現在在住院觀察”


    “大人沒事吧”


    “恩醫生說她沒什麽大礙,隻是要好好靜養。”


    “可是她為什麽不說呢,懷孕這麽大的事,不可能毫無感覺的啊”


    西門洛這一次沒有迴答,因為這也是他想知道的,為什麽沒有告訴他,是因為她根本不在乎他的想法,還是因為她不想要這個孩子,想要隨時打掉


    冰夢和西門鍾山原本還想繼續進去的,卻被西門洛阻止了,他說君子想要絕對的休息,而且君子也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件事,希望他們可以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他們想了想,也就沒有再堅持。


    西門洛再次進去的時候,潘(愛ài)子的眼睛還是閉著的,可是她的睫毛卻一直在微微顫動,西門洛微微歎了口氣,輕柔的說“醒了怎麽不睜開眼睛”


    潘(愛ài)子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因為昨天哭的太久,她的眼睛已經腫的不成樣子,她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將眼睛完全睜開。


    “你也餓了吧我去幫你買些吃的。”


    “對不起”


    剛轉(身shēn)的西門洛,在聽到潘(愛ài)子的聲音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他沉默了一會兒,微笑著轉過(身shēn)來,輕輕的說“不要胡思亂想了,孩子還會有的,我先出去了”


    說完,他就趕緊加快腳步走了出去,他害怕自己一個停頓就會責問她為什麽要瞞著他懷孕的事(情qg),他不想讓她太累了。


    西門洛買了碗清淡的皮蛋瘦(肉rou)粥迴來,潘(愛ài)子隻是稍微吃了幾口,就吃不下去了,她的額頭不停的冒著冷汗。


    西門洛伸出手去摸她的臉,觸手濕冷,“你怎麽會冒這麽多的冷汗我去叫醫生。”


    潘(愛ài)子拉住他的手“沒事的,過一陣就好了。”


    西門洛皺眉,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裏冰冷,甚至有些發抖“到底哪裏不舒服刀口疼嗎”


    潘(愛ài)子見他的樣子,點了點頭,恩了一聲。


    “怎麽疼了也不告訴我我去找醫生”


    正說著,醫生走進來,後麵跟著兩個護士,推著藥架走過來。


    “動刀的傷口有沒有疼”


    “恩,有一點疼”


    其實何止一點,潘(愛ài)子的臉色都疼得蠟黃。


    “昨天手術麻醉的藥效過了,如果你實在忍受不了,就再打針止痛。”說完,給(身shēn)後的護士一個眼神示意了下。


    一個護士給她量血壓,一個拿出針筒準備打針,西門洛站在一旁看著,護士握住潘(愛ài)子的手坐在(床)邊,將針打了下去,潘(愛ài)子的眉頭一皺,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打完之後,醫生說“這個效用也有十二個小時,如果效用過了還疼的話,記得通知我”


    潘(愛ài)子點了點頭,醫生又轉過頭來看著西門洛問“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我是她丈夫。”


    “你跟我一起出來下,病人還有些資料沒有準備全。”


    “我知道了。”西門洛掃了潘(愛ài)子一眼,她似乎還在疼,卻強迫著自己忍住。


    “既然你是病人的家屬,有些事(情qg)你必須知道,你知道病人之前出過事故嗎”


    西門洛剛坐下來,就聽到醫生的發問,他點了點頭。


    “那個時候,病人的子宮在一定的程度上受到了損傷,懷孕期間,也就加大了會流產的幾率,這同樣也是她會緊緊因為(情qg)緒波動太大就流產的主要原因,而經過這次,病人的將來恐怕很難再懷孕了”


    “你說什麽她今後都不能懷孕了嗎”


    “當然,這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事(情qg),任何事(情qg),都是有奇跡的,也許在令太太(身shēn)上會發生奇跡也不一定”


    隻是這樣蒼白的解釋,誰都無法相信。


    西門洛重新再迴到病房的時候,潘(愛ài)子的臉色已經好多了,他走到病(床)邊,摩挲著潘(愛ài)子的手心“還疼嗎”


    潘(愛ài)子輕輕搖了搖頭“好多了你怎麽去了這麽久醫生說什麽了嗎”


    他微微搖頭,不願多說“你好好休息吧,昨天晚上應該也沒怎麽休息到。”


    “我還好隻是,孩子的事(情qg),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好的時機告訴你我也不想這樣,我那麽期待那個孩子的誕生,我一直在想,他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他長大後會變成什麽樣,可是這一切,我都看不到了”


    她說著說著,濕濕的眼淚流淌下來,西門洛有些心疼的為她擦拭眼淚,他的聲音低啞“這不是你的錯孩子還會有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是真的會有以後了嗎時光流逝,所有的都會歸迴原位嗎


    言梓修早上起(床)準備上班的時候,經過潘(愛ài)子的門前,就聽到皮皮有氣無力的叫著,它不停的撓著門,發出“嘶嘶”的聲音。


    言梓修皺眉,心想也許是潘(愛ài)子還未醒,皮皮一個人無聊了,他走到電梯旁時想了想,總覺得不對勁,又折了迴去,按了門鈴,他等了一會兒,沒有人開門,他又按了幾下,卻始終沒有人迴應,隻是聽到“嘶嘶”的聲音更加的急促了。


    無奈之下,他撥打了潘(愛ài)子的電話,電話響了幾聲,就接通了。


    “喂”電話裏傳出潘(愛ài)子有氣無力的聲音。


    “我是言梓修,你現在在家嗎”


    “我不在,怎麽了”


    “那皮皮在家嗎”


    潘(愛ài)子猛然想起,她將皮皮忘記了,她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忘記了。”


    “你就是這樣對待它的嗎就是因為它是一隻狗,你就可以隨時將它丟在一邊,不西門它的死活嗎”不知為何,在聽到潘(愛ài)子將皮皮忽視之後,他的心口突然湧上一團火,他的語氣也變得僵硬冰冷。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前天”


    “你前天就已經走了嗎你把皮皮一個人扔在家裏這麽長時間潘(愛ài)子,我真的是看錯你了,我以為你會好好照西門它的了,你真是讓人失望你現在在哪裏請你趕緊迴來,將門打開,我不想讓皮皮餓死”


    “我現在在醫院,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不可以過來一下”


    “你在醫院生病了嗎”言梓修的語氣莫名的輕柔了下來。


    “恩,有一點事,我現在在仁智,如果可以的話,你過來一下吧,我把門鑰匙給你。”


    將電話掛斷的時候,言梓修心底莫名的有些心慌,他沒有深究為什麽會這樣的原因,隻是在他的大腦做出反應之前,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衝到了車庫,一路飛飆到了醫院。


    他走到站台處問了潘(愛ài)子的病房號,就快步的跑了過去,在到了門口的時候,忽然站住,他整理下自己有些淩亂的著裝,才敲了敲門,聽到潘(愛ài)子“進來”的聲音的時候,他才轉動門柄,輕輕的推開門。


    潘(愛ài)子躺在(床)上,表(情qg)有些愧疚的看著推門而入的他,她有些虛弱的笑了笑“你來了”


    言梓修皺著眉看著明顯憔悴了的她,擔憂的問“你怎麽了”


    “沒什麽,(身shēn)體有些不舒服罷了對不起,我把皮皮忘記了,鑰匙在我的包包裏麵,包放在你後麵的櫃子裏,你可以自己拿一下吧”


    言梓修看著她,雖然臉上帶著笑,卻明顯的可以感覺到她心裏一點也不快樂,甚至有些悲傷,帶著一絲的絕望的味道。


    看著言梓修還是站在原地麵無表(情qg)的看著她,潘(愛ài)子又扯起一絲虛弱的笑“你在生氣嗎”


    “你為什麽要笑呢”


    “恩”潘(愛ài)子的眼神有些疑惑。


    “你明明不開心,為什麽要笑你這樣的笑容,隻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潘(愛ài)子沒想到她會這樣輕易的被拆穿,一瞬間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言梓修轉(身shēn)走到櫃子前拿出鑰匙,轉(身shēn)看著潘(愛ài)子,他的嘴角扯起一抹嘲諷似的笑,淡淡的說“我先走了,皮皮還在等著”


    他說完,還沒來得及走,病房的門又打開了,站在門邊的西門洛盯著病房裏的言梓修,有一瞬間的怔愣,他頓了幾秒,才想起來,他就是上次救過他們的人。


    他趕緊走上前來,伸出手,笑著說“你好,又見麵了。”


    言梓修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扯出弧度,不仔細看,根本不能發現,他沒有伸出手,而是繞過西門洛,自西門自的走出了病房。


    西門洛站在原地有些訕訕的收迴自己的手,走到潘(愛ài)子的病(床)前,有些疑惑的問“他怎麽會過來你認識他嗎”


    “他是我那個房子的鄰居,也是皮皮在英國真正的主人,你怎麽也會認識他”


    “他是上次在巴黎的時候救過我們的人。”


    “是嗎”潘(愛ài)子看向已經關上了病房,她的耳邊還徘徊著他剛剛說的話,他就那樣輕易的看透她的偽裝,是啊,她一點也不開心,她很難過,隻要一想到失去的孩子,她的心就想被刀紮了一般的疼痛,她想笑,可以卻怎麽也抑製不住心裏的那份痛楚。


    言梓修一臉麵無表(情qg)的打開潘(愛ài)子的門,皮皮已經餓的沒有什麽力氣了,看到他的時候,隻是搖了搖尾巴,言梓修蹲下(身shēn)子抱起它,然後關上門,他將皮皮放在自己的地板上,在食盆裏倒了足量的狗糧,皮皮已經沒有力氣了,他隻得將狗糧放在自己的手心,一個一個的喂著它,它這才慢慢的吃了下去。


    他一邊喂著,一邊撫著皮皮,他的語氣有些懊悔“我剛剛那樣說話,是不是太直接了,可是我就是受不了她明明很難過卻要假裝微笑的樣子,那樣的她”他頓了頓,又接著說“讓我很心疼”


    潘(愛ài)子住院的事(情qg)隱瞞的很好,因為西門洛已經打了電話給西門若然讓她保密,也通知了宋俊彥,因此沒有什麽人知道。


    潘(愛ài)子出院當天,西門老爺子蘇醒了,西門家的人,一個個的都跑到了醫院,西門若安和蘇馨顏正恰好遇到正在為潘(愛ài)子辦理出院手續的西門洛。


    “洛,你住院了嗎”西門若安問。


    “我沒有,是君子(身shēn)體有些不舒服。”


    “你說什麽是君子”蘇馨顏聽到潘(愛ài)子的名字,音調陡然升高“君子怎麽了怎麽會住院這麽嚴重,難道是孩子”


    “聲音小一點,在這裏不太方便,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你還不知道嗎爺爺已經醒過來了,現在大家都聚積在爺爺的病房裏呢,你沒接到電話嗎”


    “沒有。”西門洛拿出手機,卻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


    “君子現在在哪兒我要去見她,她到底怎麽了”


    “她流產了”


    “你說什麽”蘇馨顏因為震驚,眼睛睜的大大的,“你一定是在騙我,怎麽可能呢怎麽可能呢”


    “你現在就裝作不知道這件事吧,她已經很難過了,我和她都不想再提這件事了”


    “我知道了,隻是君子,現在應該很傷心吧,她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是那樣的開心的,她一定很期待這個孩子的誕生的”


    西門洛沒有接著她的話說下去,隻是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麽。


    “那我們現在去爺爺那裏了,如果君子(身shēn)體還是不方便的話,你就先去吧。”西門若安看著氣氛陡然有些尷尬,開口說道。


    “恩,我知道了,你們先去,我馬上就到。”


    西門洛迴到病房的時候,潘(愛ài)子已經收拾好了,她正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景色,她的臉色平靜的如同一潭秋水,沒有絲毫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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