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潘愛子一愣。什麽打算怎麽辦


    “你肚子裏的孩子,你身上的毒”他的聲音頓了頓,“你該知道,若是生下他,你該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潘愛子聞言,咬唇,“這是我的事情”


    其實,她並不絕望,萬事萬物,並非隻有一途去拯救。至少,她還有不少的時間去尋找解毒之道。還未到絕望之時,她並不想放棄這些天來,她已經完全接受著孩子的存在,為人母的心情滋滋麻麻,滿滿滲透著每一寸心房,隱約的期待已生。


    那是她的孩子,雖然她主動離開了孩子的父親,雖然曾經一度刻意避免身孕,但是當血肉已成,她的心情


    或許潛意識裏,她還是將孩子和君慕巽分開看待的,以前不願,是不想藕斷絲連,可是現在,想象著以後有個寄托,好像也不錯


    思及此,心中又有了歉然,喜憂摻半,或許,這輩子,她都給不了孩子一個父親這是一個怎麽都彌補不了的缺憾。


    看著她眸中的憐愛和堅決,一雙雙輕撫著自己的小腹,龍昊日眸子一沉,頓時明白她已經決意要拚命產下麟兒


    長袖中的雙手握拳,他並不想她去冒險,話語沒有經過腦子,便已經從他口中逸出,“孩子以後可以再生”


    “呃――”潘愛子一愣,不禁仰首看他,眸光微微一動,自動忽略他這句好似已有所指的話語,用淡定清然的語氣道,“我是大夫,自是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實不該讓小王爺為我憂心。至於以後”聲音稍稍低沉,“若是保不住這一胎,我一個下堂婦,又哪裏再來的孩子”


    “誰說不能”龍昊日眸中有些浮躁起來,“是他休了你不是嗎既然你現在已經是自由之身,自然可以再談婚論嫁”


    潘愛子一震,有些被他咄咄逼人的強烈態度嚇到,強自鎮定了一下,語氣輕緩道,“烈女不侍二夫。”


    當然她並不想去當所謂的烈女,這不過隻是一個推拒的借口罷了無意再婚,若是她肯安心為,也不至於會主動從那個家裏跑出來。


    有時候心會有些迷茫,乍然迴神之時,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纏繞心頭,久久揮之不去,再看看身邊一物一景,那一晚儼然已成灰飛,湮沒在清冷幽閉的記憶中


    又或迴想起來,那一晚的相依安靜成了清幽無痕迴憶中唯一讓她心頭微漾波瀾的記憶。想多了,就不願再去迴想,因為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她已經將他從自己的生活中剔除,再想,也不過徒增惆悵而已。


    仰首卻看到龍昊日熾熱的目光,潘愛子心下更加慌張,心中隱約覺得兩人之間真的有某種情愫已經悄然變質


    “你――”聽著忽然清冷的語氣,再看她眸子裏刻意的疏遠,龍昊日不禁瞪她,眸中蒙上一層淡淡的寒霜。


    兩人平常貼身相處,看似親昵,可是到了真的要坦誠相對之時,忽然之間覺得其實兩個人隔得很遠很遠,中間橫著一條不可逾越的溝壑。他,依然故我,隻是清清冷冷孤孤單單的一人


    很詭異的對視。


    潘愛子不自然避開了他的對視,神色有些訕訕,“我我覺得好累,我想去休息了”


    “好。”龍昊日淡淡道,語氣雖然平緩,但是儼然蒙上了一層疏遠的清冷,“你這段時間就留在這房裏修養吧這裏除了兩個可信的丫鬟,平常並不會有別人來打擾,你也不必費力遮掩什麽。待會丫鬟會送吃的過來,用完之後,就好好休息吧”說完,腳步便往房門跨去。


    “等等”潘愛子微微一怔,出言叫住了他。


    龍昊日頓住腳步,轉身,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等待著她的話語,閃爍的目光含著一絲欣喜的期待。


    潘愛子目光閃了閃,“小王爺,我看你身體也應該康複得差不多了,那麽明天也該是小民告辭的時候了”


    語氣也是恭謹,不知為何,心中漸漸染上一層不安,更加覺得兩人之間某種情愫正在悄然改變,這一點,讓她心生了些許惶恐。而且,心中隱約覺得有些不安,總覺得身邊太過危機四伏,而她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安靜的環境,靜靜地研究解毒之道,再來養好身體,等到著孩兒的降生


    龍昊日眸中的寒光又冰封了一層,“我說過不許”此刻張狂霸道的語氣裏含著一絲再認真不過的堅持,“我身上是否餘毒是否已經清淨,還尚待查探,再來,你現在也查探不出來,不是嗎那麽就等過了這個月底,若是我身上的毒沒有再複發,那麽你到時就可以離開了”冷然生硬的語氣,不再讓人有狂妄自大的孩子氣之感。難道成熟穩重和稚嫩霸道也不過隻是一線之隔嗎


    “這”潘愛子愣愣地看著他有些無情的眸子,不禁歎了一口氣,心中更是慕亂。懵懂間,隱約覺得自己觸及到了他小心翼翼深深掩藏好的禁地


    看著她眸中的忐忑,龍昊日忽然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森冷了,不禁又轉迴身,大步走到她的麵前,雙手搭上她的雙肩,不自覺地語帶安慰,“安心地待在這裏吧我會保護好你的”


    潘愛子聞言,心頭莫名地一震,隨即怔怔然地看著他,他眸子裏堅毅的光芒衝擊著她,她有些不知所措,隨即撇開了視線。


    心中驚動還未平複,下一刻就被他緊緊地摟在了懷中,“不許走不許走本王命你不許離開這裏半步”聲音霸道慕人,卻又含著別樣的請求。


    “小王爺――”潘愛子身體一僵,下意識地掙紮著。


    龍昊日一愣,低頭看著她眸子一閃而過的是惶恐,斂下了睫毛,之後便是一臉的平靜無波,這般表情猶如一桶冰水,猛地從他的頭上澆下,慕亂張狂的情緒瞬間被凍結,跳亂的心髒猛地平和了下來,忽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狼狽,隻想收拾著狼藉的心緒,從這一片張狂中逃離。


    雙臂好似抱著燒紅的木炭一般,猛地放開她,語氣硬邦邦的,“記住本王的話,先好好留在這裏,等到能走之時,我自然會放你離開”


    說完,轉身頭也不迴地走出了這個房間,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之中。


    潘愛子看著他遠去的方向,心頭一鬆,乏累的身體一軟,坐在了碎玉桌旁的小凳上。


    眉頭,卻蹙得更深了。


    縹緲閣。


    寂寂畫堂梁上燕,高卷翠簾橫數扇。一庭春色惱人來滿地落花紅幾片。


    清幽翠竹,一幕水簾高掛,水聲潺潺,濺起水沫點點,在燦爛的陽光裏隱約可見七彩的虹光,淡淡的湖煙飄飄,蒙朧了視線。


    草地茵茵蒼翠,飛紅點點,灑落流水中,隨波浮沉。


    一人立於河畔不遠處,背對著瀑布,背影挺拔高大,靜止佇立著,良久不動分毫。


    隻見他相貌英挺,臉部的線條優雅慕厲,宛如石雕,一雙眸子漆黑如墨,幽深冷然如寒潭。雖然此刻不動神色,但是那股渾然天成的霸氣、惟我獨尊的氣勢,源源不斷地逼人而來。


    他的目光一動不動的,隱約可見波瀾起伏。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一片醉人的風景裏赫然出現一座座墓碑,井然有致地錯落著,瞬間讓這片悠悠天地的絕美蒙上了一層詭譎的陰霾。


    男人的雙眼驀地變得晦澀,半眯著眼睛,每次看著這一排排墓碑,就好似看到血流成河的殘酷。


    這裏埋葬了一家人,他的外公婆、諸位舅舅、年幼年長的表兄弟,甚至包括了他的親生母親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就是他的父親――昭王爺龍嘯


    是的,親生父親


    可是,現在,這個現實之於他,已經完全沒有意義了


    因為那個父親,狠心情絕,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勢,誅殺了整個妻族株連之罪,禍及之廣,幾百口人人頭落地,更有上千人貶職的貶職、發配的發配,一時間,風聲鶴唳。甚至連他的母親――昭王爺的正妃,都差點在死在丈夫所賜的毒鴆酒上


    風波之後,昭王爺的氣勢更如日中天,府中門客個個肆無忌憚,昭王府大有一手遮天之勢。


    昭王爺是皇帝的第九子,因為母親是個宮女,出生卑賤,身份卑微,更是在產下小皇子之後血崩而亡,乃至昭王爺自小便被其他的皇子公主欺慕。


    或許是因為自小飽受磨難,養成了他隱忍深沉的性子,長大後,一身的倜儻,看似溫文無害,實則腹黑詭詐。心中更有萬千報複,誌向遠大,爭霸天下,登上九五之尊,睥睨天下他發誓要將小時候所受的一切委屈和淒苦全都討迴來


    可是,皇權爭鬥,又豈是單獨一人就能乘風破浪的所以,他費勁心機,娶了大將軍君瑞之女為正妻,納了丞相之女為側妃,兩方鞏固,隻為了填補自己在皇宮中外戚的勢力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奪嫡之時,妻子的家族會突然倒戈相向,讓他與皇位失之交臂此後,便對大將軍埋下了怨懟之情,卻深深掩藏著那一份不滿,隻是暗地裏不斷地擴充著自己的勢力。心智如他,最學不會的就是絕望


    之後,三皇子順利繼位,隻可惜一次秋獵中差點被猛虎撕碎了身體,自此身體落下殘疾,病情更是每況愈下,而當年的太子尚且年幼。


    這一點,便給昭王爺可乘之機再加上得到朝中新興勢力的支持,更是如虎添翼。


    之後一年,皇帝駕崩、太子年幼,朝中各方勢力相互擠兌,暗中更有一雙雙對皇位虎視眈眈的貪婪眼眸,內憂外患不斷。


    大將軍發現了龍嘯的野心,欲要將他壓製,卻發現他羽翼早已豐滿,早就不是人人都能駕馭的那個小皇子了


    還未來得及研究對策,以來安定風波,一場誣陷集兵造反的罪狀壓了下來,而其中拿出證據,且身為證人的便是他那位佳婿――昭王爺龍嘯。


    下場可見一斑,判決結果是滿門抄斬,株連九族。


    世人眼中,九皇子向來溫順,給人的印象也是謙卑有禮,此刻猛地站出來指證,想來也是為了保全江山,所以,被他蠱惑的人也不在少數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一場風雨,血流成河。


    所幸,君家逃脫一子,留下了一條血脈。而他的母親,若不是及時被外公舊日衷心的部將所救,隻怕早已飲鴆而亡。


    恨意、絕望溢滿胸口,他的母親逃脫之後,痛不欲生,卻又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思及此,君慕巽的眸子暗了暗,他不知道母親當初是懷著怎麽樣的心情生下他的,若是無愛,早就將他打掉了吧可是若說愛,又能從何愛起畢竟他是她殺父滅族的仇人之子,雖然那人曾經是她最親愛的丈夫


    愛恨交加,或許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兒子,於是將他拋棄在一家小富門口,成為了他家的養子。


    而她自己則在幾年後,抑鬱而亡。


    八歲之前,他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八歲之後,他的生活目標翻天覆地。


    那個僅剩的舅舅找到了他,告訴了很多很多事情――父親的狠毒,母親的淒慘,君家上百條人命並且暗中傳授他武功,也教會了其他很多東西,包括了對父親的仇恨


    成年之後,雖然表麵上他是個風光的富商,可是暗地裏,他卻是縹緲閣的閣主。


    縹緲閣,那是當年外公殘存勢力的合攏,化明為暗,隻為等待時機,為逝去的親人報仇雪恨。


    而他,愛恨之間,身份雙重。


    思緒漫漫,心頭浸染著難以言喻的痛苦和無奈,眼前分明是一片桃紅柳綠,可是映襯到了心底,卻為何成了淒淒的蕭瑟


    他並非無情,卻隻能無情。


    一個人的寂寞,便是這般的苦楚吧雖然屬下眾人無數,可是當真觸及內心,也隻有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


    忽然,腦子浮現那溫淡清雅的臉龐,耳邊好似也聽到了那一聲聲嬌而不媚的柔聲細語,“夫君”她


    或許,他並不是一個人,他的人生也並非那麽疲累


    他的妻子,嗬


    步出了墓園禁地,君慕巽看到守在外麵等待的霓裳。


    這墓園是禁止閑雜人等進入的,免得擾了亡靈。


    可是――


    慕巽淡淡一嘲。擾裏麵的亡靈沒有一個是安寧的吧因為死的太冤,恨意太濃,不是厲鬼,也是冤魂。


    “主上”霓裳看到主人出來,馬上上前躬身恭聲道。


    慕巽微微一點頭,“有什麽事情嗎”


    霓裳將披風遞上,“山風沁涼,主上小心風寒”


    慕巽睇了一眼她手上的黑色披氅,卻沒有接過,隻是淡淡地移開了視線,“走吧”說著,率先步出。


    霓裳一愣,眸子閃過一絲晶亮,臉色微微發白,隨即收迴了手,將披風掛迴自己的手臂,馬上跟上他的步伐。


    主仆一前一後,卻是悄然無聲。


    忽然,君慕巽淡淡道,“算算時辰,逍遙也該迴來了。”


    霓裳不語,因為她根本就不在乎那個男人,也興趣知道主上叫他去辦了什麽差事。她,隻想留在他的身邊。


    慕巽繼續道,語氣有些偏向呢喃,“兩個月了,也不知道她過得如何”


    霓裳一怔,臉色瞬間發白,在陽光的照耀下,好似除融的白雪。


    她當然知道他所指的“她”是誰,隻有提到“她”,他的神色還會那麽和緩溫情。他又讓冷逍遙去了驚鴻山莊為什麽是不相信自己的話還是


    就在霓裳怔忪間,隻見一人策馬快速而來,來人正是冷逍遙。


    看到君慕巽,那人勒住了馬韁,輕鬆一個躍身,跳下了馬背,躬身作揖道,“主上。”


    慕巽微微一點頭,淡淡道,“東西送到了嗎”臨時起意的收集了一些小東西,讓他乘著職務之便送到驚鴻山莊。


    她,應該會喜歡吧心中微微顫動,這是他第一次突發奇想地送她禮物。她收到之後該是怎麽樣的表情依然的平淡如水還是欣喜若狂無疑的,他還是希望看到後者一點。


    唇邊勾勒起有些傻氣的笑意,忽然間,又覺得自己太過激動了一點,自從驚鴻山莊迴來,自己的心情總是有些怪異,甚至變得不像以前的自己。


    收斂起那一份隱約曖昧,心想若是她收到他送的禮物,應該會是淡淡欣喜吧記憶中,她永遠都是那種清淡溫雅的模樣,從來沒有看過她情緒大起大伏的模樣


    不禁微微悵然若失,或許是因為兩人從未交心,即使激情時刻,兩人也難以敞開心扉。


    六年的相處,彼此清冷已經成了既定的模式,若是再要改變,隻怕是很難很難


    如此胡思亂想著,忽然間發現冷逍遙僵直著身體,麵有難色。


    慕巽微微蹙眉,“怎麽了”難道是她發生了什麽事情思及此,沉下了眉目。


    此刻,霓裳的心情也是緊張,不由自主出言道,“主上,這裏風大,要不先迴”


    慕巽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讓她欲要出口的話語頓時封凍在嘴裏,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底滑過一絲驚慌,囁嚅著,再也難以吐出一字。心裏清楚,一旦他知道自己欺騙了他,那麽她就算不死,以後也斷不可能在待在他的身邊了


    為了他,她傾盡一切,即使搔首弄姿於青樓賣笑,都心甘如飴可是為什麽,這一切到了他的眼中都變成了理所當然他,還是看不到自己


    以前,她不怕,因為他冷淡無情,對待每個女人都是那般清冷的模樣可是這一次迴來,她明顯地感受到他變了


    從經常看到他失神,到察覺他怔怔之時臉上帶著的那一抹溫淡的笑意,眼底點點溫柔雖然也是淡淡,卻像是狂暴風雨侵襲著自己的心靈。


    濃濃的危機感充滿她的胸臆,霓裳不禁握拳,此刻隻覺得掌心微微沁出細汗,仰首再看看冷逍遙,眸子閃爍著光芒似哀怨,更是祈禱祈求。


    他也該是知道自己撒下的謊言了吧那麽他會揭穿她嗎


    這時,冷逍遙迴望了她一眼,很快地收迴了視線,眼中一閃而逝掉的複雜,隨即冷然的聲音響起,“屬下確實到了驚鴻山莊。”


    “她怎麽了”隱約中,君慕巽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冷逍遙微微一頓道,“屬下去之時,夫人已經不在那裏了”


    慕巽身體一頓,眸中的急切可見一斑,“不在那裏了這話是什麽意思”腦中下意識地浮現那張柔順的麗容,從來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怎麽會不在那裏了


    “這”冷逍遙欲言又止,踟躕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的猶豫讓君慕巽更加心急火燎,“直說無妨”


    “夫人她”冷逍遙的聲音頓了頓。


    正想一口氣說完之時,卻被霓裳先聲奪人,“主上恕罪霓裳當初並非有意隱瞞現在正值風雨交加之時,霓裳隻是不想讓主上分神”


    慕巽一愣,眸色閃過一抹陰鷙,“你隱瞞了什麽”沉冷的語氣瞬時讓空氣凝結、溫度驟降。


    霓裳“噗通”一聲跪下,聲音帶著十分的堅決,“當初霓裳到驚鴻山莊之時,就聞二夫人和府中下人傳言,夫人已經和別的男人私奔,不在山莊之內了”


    慕巽聞言,臉色頓時僵滯,聲音裏帶著冷硬的不信,“休得胡言她是怎麽樣的女子,我豈會不知”過去的六年,他也是鮮少時間待在莊內,若是真的耐不住寂寞,也不會等待了六年之久


    霓裳已經鎮定了聲音,“主上若是不信,可是向冷右使詢問”說著,側目瞥了一眼冷逍遙。


    慕巽目光沉鷙地看了一眼冷逍遙,眼中波光微微一動。


    冷逍遙微微一僵,最終還是點點頭。身為男人,自也是覺得綠帽子是男人最大的屈辱


    霓裳看著他點頭,心中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不可能”君慕巽聲音低沉道,“那男人姓甚名誰可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冷逍遙迴道,“那男人叫唐兵,正是二夫人收的結拜弟弟。”


    “是他”君慕巽不禁訝然,眉宇間的溝壑卻更深了。那個男人,他匆匆地瞥過一眼,不是隻是個十七八的孩子嗎


    冷逍遙繼續道,“但是按照屬下的跟蹤發現,屬下猜測隻怕唐兵便是天下第一殺手樓的少主上官棠禦”


    “是他”君慕巽猛地看向他,似乎不信,更多的是訝異。殺手樓少主從未以真麵目示人,隻是沒想到居然是那麽一張美麗無害的稚嫩臉麵他的聲音更沉了,含著無限的深思,“你是說我的妻子和他一起私奔了”他,還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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