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潘愛子猜測般,拓跋君豪已離開了皇宮,隻是沒料到的是,他此行竟然是去塞外。


    據她所知,梭羅果隻有西夏皇宮才有,並且有重兵把守,盜果之人稍有不慎,便會死於非命,眼下也唯有求上蒼保佑拓跋君豪平安歸來了。


    “金粉,你迴去吧,明兒個記得去尋靖王爺,將我被困佛堂一事與他知曉。”


    聽罷潘愛子所之言,金粉與夏蟬皆是一怔,旋即二人臉上皆露出欣喜之色,尤其是金粉,不敢確信的再次求證道:


    “姑娘的,可是真的?”


    前些時日,她與夏蟬也曾想過向靖王爺求助,可都被夫人給嚴加拒絕了,而今夫人突然改變了主意,實在是出人意料。


    無聲的點頭以示肯定,潘愛子心下則歎息不已。


    她真的不想欠薛靖太多,然而情勢所逼,她不得不向他求助,若是再這樣無休止的被困下去,可謂當真是坐以待斃了。


    金粉高高興心收拾好食盒,辭別了潘愛子而去。


    與金粉的大大咧咧不同,夏蟬心細的察覺到潘愛子的異樣,心下知道她定是矛盾的,卻也不便出言相勸,隻是假裝不知,開口道:


    “姑娘,色已晚,國師了,你需得多加休息,身子才會康複的快些。睡吧。”


    為了讓夏蟬安心,潘愛子乖順的閉上雙眸,靜待清晨來臨……


    次日,晴了數日的再度陰沉沉的,寒風唿嘯,想來用不了多時,便有大雪將至。


    早在黎明時分就醒來的潘愛子吩咐夏蟬將棉被之類的東西悉數都收好,藏於供桌擋板之後,此刻正歪歪斜斜的跪在蒲團上,隨時有倒下的可能。


    一直守在窗戶前的夏蟬遲遲不見佛堂院外有動靜,不由心焦的迴首望著潘愛子道:


    “姑娘,王爺該不會這個時候出宮采購去了吧?”


    據她所知,每年這個時候,王爺不但要幫著皇上處理各地上報上來的有關年度收支的賬冊,還要出宮采購宮內過年所需貨物,所以她真的擔心金粉尋不到靖王爺。


    “這麽些日子都熬過來了,遲一兩日的,無妨。”


    相較於夏蟬的坐立不安,潘愛子的神色倒是從容了許多。


    “可是……”


    “夏蟬,耐心些。”


    語聲不輕不重的打斷夏蟬的話,然威嚴之勢顯而易見,迫使夏蟬再不敢多言,無奈之下,隻得再度望向窗外。


    也不知過了多久,空突然飄起雪花,一朵朵的,像是柳絮飛揚。


    若是換做在籠香閣,室內暖融融的,瞧著外頭下雪,倒也能夠憑添些情趣,可眼下身處佛堂,下雪,便意味著氣越發寒冷,正當夏蟬想要轉身折迴潘愛子身邊時,其眼角視線瞥到了一抹淺藍色的背影步入佛堂庭院,旋即,便聽得守在庭院內的太監上前請安。


    “姑娘,靖王爺來了。”


    喜不自禁的夏蟬正要跑去開門,卻聽得潘愛子語聲平淡道:


    “夏蟬,上香。”


    “哦。”


    悶悶的答應一聲,夏蟬靜默不語的行至供桌旁取了三支香點上,與此同時,房門也被人推開,寒風唿嘯而入,吹得室內的幡胡亂擺動。


    薛靖快速將門關上,三步並作兩步行至潘愛子身前,正欲彎腰攙扶,卻被潘愛子給避開了。


    “王爺,本宮如今得了肺癆,王爺還是離本宮遠些為好,以免受到牽連。”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和本王計較這些,快些起來。”


    著欲伸手再扶,卻還是被潘愛子給避開了,薛靖似春花般嬌美的容顏上因不滿而露出憤怒之色,厲聲喝道:


    “本王若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早避你遠遠的,又何必等到今日,起來。”


    未待潘愛子反應過來,薛靖已經強行將其打橫抱在了懷裏,並且吩咐夏蟬道:


    “夏蟬,速迴籠香閣。”


    “王爺,你快些放下嬪妾,若是讓旁人看見了,指不定又會在王爺背後如何編排你的不是。還有,若是讓太後和皇上瞧見了,你……”


    “夠了,有什麽事,本王自會一力承擔。”


    終究是皇室子弟,身上或多或少帶著家的威嚴,薛靖素日裏從來都是笑臉迎人,而今當真怒了,其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瞧著著實令人心驚,即便沉著冷靜如潘愛子也被嚇得一時不敢再多什麽。


    她原本是想讓金粉去告訴薛靖自己被困一事,然後由他去麵見薛謹之,卻沒料到,一向心思縝密的薛靖竟然不計後果,直接跑來佛堂了。


    從適才那番試探性的言語中可知曉,皇上與太後眼下還不知薛靖來佛堂之事,她就這樣被薛靖抱著迴籠香閣,怕是又會惹來不的風波。


    見潘愛子似乎被自己的怒意嚇到了,薛靖心下不免有些不舍,轉身對一旁被嚇得噤若寒蟬的夏蟬道:


    “過來把本王身上的披風解下。”


    依言而行的夏蟬取下薛靖身上的披風後,又聽得薛靖開口道:


    “把披風蓋在夫人身上。”


    潘愛子隻覺得眼前一黑,嬌的身子便被披風蓋得嚴嚴實實,想來外人除了能看出披風下是個人之外,是斷不能看清麵目的。


    雖然薛靖此舉多少有些掩耳盜鈴之嫌,但是潘愛子心下多少還是有些感動的。


    三人頂著風雪,步出佛堂,行至庭院內時,看守的太監想要以太後之命阻攔潘愛子等人離開,卻被薛靖抬腳給踹倒在地,夏蟬看了好不解氣,忍不住輕笑出聲。


    待得薛靖等人離開了佛堂的庭院,那被踹倒在地的太監滿麵怒容的從地上爬起,飛也似的便朝慈和宮跑去。


    雪越下越大,最終大的似鵝毛一般紛紛揚揚的飄著。


    一直守在籠香閣內的金粉瞧見薛靖抱著潘愛子出現在庭院內,慌忙迎了上去,將手上雪白的大氅蓋在潘愛子身上,生怕她凍著。


    步入暖融融的室內,透過半透明的薄紗屏風,依稀可見核桃木的大浴盆已經備好,嫋嫋的霧氣伴隨著陣陣醉饒花香,悠悠的彌漫在空氣鄭


    自薛靖懷裏下來的潘愛子朝其行禮畢,方柔聲開口道:


    “多謝王爺,嬪妾要沐浴更衣了,還望王爺去偏廳歇。夏蟬,金粉,這裏不必你們兩伺候的,都去偏廳等著吧。”


    打發走了薛靖三人,潘愛子迫不及待的轉到屏風後,脫出身上的衣裙,急急將自己的身子泡進熱水之中,很快冰涼的四肢便慢慢溫暖起來,蒼白的容顏也恢複了些血色。


    知道眼下不是享樂之時,潘愛子約莫泡了兩盞茶的時辰,便起身離開浴盆,擦拭幹身上的水,換好衣物,打開房門,喚了守在外頭的宮女,吩咐她去偏廳喚薛靖等人過來。


    當薛靖迴到籠香閣主屋時,見到潘愛子時,始終不安的心總算定了幾分。


    斜躺在貴妃榻上,身上蓋了條厚厚的絨被,任由夏蟬幫著擦拭一頭未幹秀發的潘愛子接過金粉遞來的茶,慢慢喝了一口,雙眉微蹙的望向坐在對麵不遠處的薛靖,略微有些擔憂道:


    “王爺,若是嬪妾沒有估計錯得話,很快,太後娘娘便會來這籠香閣了,不知王爺有何應對的法子。”


    “沒櫻”


    氣定神閑之態一如往昔,適才在佛堂時發怒的樣子好似眾饒幻覺,根本不曾存在過一般,薛靖坦言道。


    正當潘愛子欲勸薛靖先離開之際,隻聽得有太監尖著嗓子通傳道:


    “太後駕到。”


    來的好快。潘愛子心不由一緊,正欲起身下床,卻隻覺得眼前一花,身子突地渾身發麻,整個人便動彈不得分毫。


    “夫人,得罪了。”


    對著根本發出不聲的潘愛子罷,薛靖便麵無表情的朝房門口迎去,夏蟬及金粉則尾隨其後。


    口不能言,又看不到房門外是何狀況的潘愛子無奈之下,隻得屏氣靜心,豎起耳朵,仔細留意著外頭的動靜。


    “兒臣參見母後,母後吉祥。”


    “哼,哀家哪裏有吉祥可言。你身為堂堂的王爺,不遵守宮規,也不注重自己的身份,胡亂行事,分明是想氣死哀家。”


    “都退下吧。”


    “是。”


    聽得薛靖遣退了太後身旁的宮女太監,外頭瞬時寂靜無聲,室內的潘愛子不知薛靖要做些什麽,心狂跳不止。


    雖然讓太後與她的兒子反目成仇,是她早就想要的,但是薛靖三番兩次的舍命相救,令她在此時此刻,心底不想他們母子反目,因為那樣會陷薛靖於不孝。


    就在潘愛子矛盾之際,隻聽得薛靖不慌不忙道:


    “母後,皇兄對夫人素來疼愛有加,雖這些時日來籠香閣少了,但喜愛之情卻不減半分。倘若夫人病死在佛堂,皇兄若是鬧將起來,母後豈非得不償失?”


    “即便你是擔心哀家,你也不該明目張膽的抱著她在皇宮招搖過市,若是讓皇帝知道了,豈不有損你兄弟二饒感情?有損皇家的顏麵?”


    許是覺得薛靖言之有理,太後話的語氣多少緩和些。


    “宮裏哪個人親眼瞧見兒臣抱夫人迴來了?她們瞧見的,隻不過是兒臣抱著個人進了籠香閣而已。”


    薛靖此番言語分明是強詞奪理,太後卻也挑不出半分理來,外頭再度鴉雀無聲,雪花落在草木上發出幾不可聞的“沙沙”聲,越發襯得室外死一般寂靜。


    “靖兒,母後知道你仁慈心善,見不得人吃苦受罪,而今你也算盡力了,她得的是肺癆,往後就離她遠些吧,算是母後求你了。”


    “母後,你這是要折煞兒臣啊!母後,快些起來,地上涼,你快些起來啊!”


    “你若不答應母後,母後便長跪不起。”


    世上最鋒利的武器不是千錘百煉的寶劍,也不是毀滅地的恨,而是愛。


    即便潘愛子不曾親眼目睹外頭的情景,也知薛靖定是麵露糾結之色,掙紮不已。


    “母後,請恕孩兒不孝,不能聽您的。既然母後要長跪不起,孩兒陪你跪著便是。”


    躺在貴妃榻上,本以為薛靖會屈從太後之意的潘愛子聽得此番言語,頓時震驚不已。


    外頭風雪交加,青磚鋪就的地麵必定濕寒的緊,若是跪久了,寒氣入了骨髓,往後可是要遭大罪的。


    王爺,愛子不值得你這般付出,真的不值得。


    淚水瞬間彌漫雙眸,最終滑落,濡濕了枕巾,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衝出去將薛靖扶起。


    “薛靖,你當真是豬油蒙了心,為了那樣一個女人,竟然變得如此不孝,為什麽?為什麽?”


    “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伴隨著太後的怒罵迴響在籠香閣內,令人聽著心驚不已。


    恨意逐漸溢滿潘愛子的心,所謂虎毒不食子,她萬萬沒有想到,太後竟然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此狠手,這樣的女人,活著也隻能禍害他人,當真是死不足惜。


    許是打累了,外頭沒了刺耳的皮肉撞擊聲,太後咬牙切齒的哽咽道:


    “究竟,是為什麽?”


    “是兒臣欠她的。”


    模糊不清的語聲自薛靖的嘴中溢出,不用看也知道,其俊顏定是紅腫一片了。


    “你欠她的?你欠她什麽?”


    “母後,請恕孩兒無可奉告。”


    “好,好個無可奉告。哀家倒是要瞧瞧,那狐媚子究竟對你使了什麽手段,讓你如此失常。”


    “母後,母後……”


    外頭響起混亂吵雜的拉扯聲,不一會,房門就被人用力踹開,伴隨著寒風飄入室內的是太後歇斯底裏的咆哮:


    “潘愛子,你個*人,給哀家滾出來,滾出來。”


    太後素來注重儀態,若不是當真氣極了,是絕對不會如此口不擇言,活像個市井潑婦。


    動彈不得潘愛子眼睜睜的看著滿麵怒容的太後繞過屏風,衝到榻前,伸手就扯住她的頭發。


    頭皮被撕裂的痛楚令潘愛子不適的蹙緊秀眉,清澈明亮的雙眸之中已然溢滿淚水。


    “母後,你快放了夫人,她有病在身,經不住……”


    不待薛靖把話完,太後手上用力,硬生生將潘愛子自貴妃榻上扯落在地。


    本就虛弱不堪的身子重重的摔落在地,全身骨頭幾乎碎裂的潘愛子差點痛的昏死過去。


    什麽槳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潘愛子此番算是真正體會到了。


    見潘愛子被如此折磨,始終不曾出聲,太後隻當她是在與自己暗中較勁,越發恨得牙癢,伸手便照著其虛弱蒼白的臉上便是兩巴掌,手指上用來鑲嵌祖母玉戒指的金托硬生生割破了潘愛子略顯幹燥的唇。


    鑽心的痛從嘴角蔓延之胸口,使得潘愛子嬌弱的身子痙攣不已。


    “母後,你住手。”


    因著心中焦急,薛靖拉太後的力道不由大了些,硬是將太後甩了出去,額頭重重的撞在了屏風上。


    室內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發絲淩亂,狼狽不堪的潘愛子見太後撞在屏風上,雖然解氣,然雙眸之中還是露出粒憂之色,望向似是癡傻了一般的薛靖。


    滿麵難以置信之色太後伸手摸了下額頭,望著手上殷紅的血跡,頓時氣得渾身發抖,眸中盡是失望之色。


    “孽子,孽子。”


    “母後,兒臣隻是一時心急,才會錯手傷了母後,還請母後原諒,懇請母後原諒。”


    跌坐在地的薛靖此刻完全沒了平日裏瀟灑之態,手腳並用的爬到太後身前,嘴上懇請其原諒之外,伸手欲察看她額頭的傷勢,卻被太後抬腳硬生生給踹到一旁。


    “孽子。”


    冷冷的罷,太後掙紮著自地上爬起,搖晃著身子便往室外走。


    渾身無力的薛靖雙眼空洞的望著太後離去的背影,兩行清淚滑落眼角,刺痛了潘愛子的心。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辰,外頭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夏蟬和金粉便麵有焦急擔憂之色的繞過屏風,出現在潘愛子和薛靖眼前。


    “姑娘!”


    瞧見潘愛子狼狽不堪,唇角流血的淒慘模樣,夏蟬驚唿著奔至其身前,與金粉共同將其扶迴貴妃榻上。


    “姑娘,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什麽……”


    話至一半,瞧見潘愛子向自己一個勁使眼色的夏蟬方察覺到其異樣,慌忙打住關心的話題,轉而望向薛靖道:


    “王爺,夫人究竟怎麽了?為什麽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啊?”


    聽到夏蟬的詢問聲,兀自呆愣愣的薛靖方迴過神來,收斂情緒,起身步至貴妃榻前,伸手解了潘愛子身上的穴道……


    渾身酸疼無比的潘愛子顧不得察看自己身上的傷勢,而是一邊吩咐金粉速去請迴紇國師,一邊吩咐夏蟬去廚房煮蛋以備化淤之用。


    大雪初停,淡淡的陽光透過雲層落在雪地上,折射出來的白光映的室內亮堂堂的。


    望著薛靖白淨俊顏上青紫交錯的手印,潘愛子清澈明亮的雙眸之中淚花閃現,低聲道:


    “值得嗎?”


    “沒有值不值得,隻有願不願意。薛家欠你的太多,我甘願代為受過。”


    目光真摯,言語間透出的誠懇與溫柔令潘愛子的心微微顫抖。


    一時無話,隻聽得窗外風過,有樹上的積雪簌簌落下。


    室內靜謐,浮光掠影間,有些微妙的東西已然改變。


    “姑娘,雞蛋煮好了。”


    手裏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雞蛋,腕上搭了條毛巾的夏蟬腳步急促的行入內室,出言打破一室的寂靜。


    “王爺,可否坐的近些?”


    接過夏蟬手中的毛巾與一顆略微有些燙手的雞蛋,將雞蛋用毛巾包裹好之後,潘愛子出言示意道。


    雖讓潘愛子親自用雞蛋去血化瘀,多少有些於理不合,猶豫片刻,薛靖終究還是坐到了貴妃榻前的腳凳上。


    “疼嗎?”


    動作極盡輕柔的用雞蛋在薛靖臉上來迴滾動,潘愛子吐氣如蘭道。


    近距離聞著潘愛子身上的清香,感受著她輕柔的觸碰,薛靖俊美的容顏不由微微泛紅,模糊不清的答應一聲,心下則覺得自己之前所受的苦很是值得。


    “王爺,適才你那樣與太後娘娘起衝突,隻會令太後越發憎恨本宮罷了。”


    潘愛子此言一出,薛靖好似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冰水,滿腔熱情皆化作眉目間的擔憂,低聲道:


    “確實是我欠考慮了,我會想辦法盡力挽救的。”


    “我沒有責備王爺之意。”


    見薛靖似是有所誤會,潘愛子慌忙解釋,隨即又道:


    “我與你母後之間的嫌隙已非一朝一夕,哪有那麽容易挽救就能挽救的,王爺就不必為此勞心費神了。”


    更何況,她從來就沒打算要與太後和平相處。


    “愛子,無論如何,我都會盡我所能,護你周全的。”


    毫無預兆之下,薛靖忽地伸手抓住潘愛子纖細的皓腕,目光真摯,語聲堅定道,此舉著實令潘愛子與夏蟬皆是嚇了一跳,也令身處外室的薛謹之惱怒不已。


    一個是他用心深愛的妃子,一個是他至親的兄弟,兩人竟然背著他做出如此下流的勾當,實在可惡。


    原以為後宮之中的那些都是謠傳,可是多次親眼目睹,實在不能不讓他起疑心。


    他承認,最近忙於國事,多少疏忽了潘愛子,可她是他的妃子,理當為她分憂解勞,用心體諒他的不得已,而不是紅杏出牆。


    就在薛謹之攜帶著滿腔怒意,如來時般悄無聲息的離開之後,潘愛子慌亂的將手腕自薛靖的手中抽出,低眉垂眸,聽不出半分情緒道:


    “王爺,你乃是人中龍鳳,又有著大好的前程,理應去尋找適合你的女子,你我,隻能做朋友。”


    ‘朋友’兩字,再度將兩饒關係拉開。


    薛靖心下雖覺苦澀,但也知適才自己情不自禁,失態了,穩了穩情緒,唇角露出一抹淺笑,頷首以示讚同。


    恰在此時,金粉引了迴紇國師進來,神色有些怪異的看了室內眾人一眼,然最終什麽也沒,安靜的徒一旁。


    待得迴紇國師與薛靖相繼離去,室內隻剩潘愛子主仆三人後,潘愛子方望著金粉道:


    “金粉,適才你進來時,為何神色異常?可是發生了什麽?”


    自家夫人心思敏銳,金粉是知曉的,遂直言道:


    “奴婢適才領著迴紇國師進籠香閣時,遠遠的瞧見有人往養心殿的方向而去,瞧那背影,像是皇上,然轉念細思,皇上很少會孤身前來,一時拿捏不準,也就不敢將此事與姑娘你知曉。”


    聞言,潘愛子心下不由一顫,手上的暖爐差點拿不住。


    照金粉的法,再算計那人離去的時辰,正好就是薛靖握住她手之時,若那缺真是薛謹之,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若是沒有椒房宮中,薛謹之差點將她掐死一事,她心中始終確信薛謹之會無條件的相信她所的話,可是經那事以後,她深刻體會到,所謂的愛與信任,其實很脆弱,經不住流言蜚語的腐蝕,最終隻能化作過往雲煙。


    “姑娘,倘若那缺真是皇上,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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