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謹之倒沒有她那麽驚慌,他說:“按照我對慎之的了解,如果被他看到你在我的房間,他會第一時間衝進屋子裏,或者把你拖走,或者掐住我的脖子,和我幹一仗!如果被他聽到我們的談話,他早就跟你翻臉了……”


    薛謹之這番話,對潘愛子的情緒起了一點鎮定的作用。..但她還是有些不安,說:“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他為什麽突然迴家,連豆豆都丟給我了……”


    “如果他已經知道了你是魏曼,他會把豆豆丟給你嗎?”薛謹之幫她分析。


    潘愛子想了想,說:“應該不能……”


    “所以你還是不要亂猜了,也許他隻是迴家去收拾東西,你們什麽也沒有帶,就跑出來了。兩個大人也就罷了,豆豆的衣物用品總要拿一些的,對不對?”薛謹之繼續安撫潘愛子。


    潘愛子遲疑著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不解:“既然他是迴去拿東西,為什麽他不告訴我一聲呢?”


    “你對他還不了解嗎?他是那種按常理出牌的人嗎?他什麽時候這麽細心到出門跟你打招唿?”薛謹之解釋說。


    潘愛子心裏很亂,她覺得薛謹之的話有些道理,可是又隱隱覺得哪裏不對。於是她說:“不知道他想什麽,我再等等看吧,如果他是迴家拿東西,那麽一會兒應該會迴來的吧……我迴房間了,豆豆快醒了呢。”


    其實薛謹之的心裏,並不如他所說的那樣想。他也覺得薛慎之極有可能是知道了什麽,可是潘愛子很慌,他隻能在言語上安慰她。


    潘愛子迴屋後,豆豆剛剛睡醒,正坐在床上,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喊著:“阿姨……爸爸……”


    “來了,豆豆睡醒了?”心裏再多的事,潘愛子也不會在豆豆麵前表現出來,她坐到床上,抱起豆豆:“豆豆睡得好不好?有沒有做美夢啊?”


    豆豆還不太清醒,把頭靠在潘愛子的懷裏,迷迷糊糊地說:“我夢到牛肉漢堡和雞肉漢堡是兄妹,他們在我眼前跳舞……我想跟他們玩,可是他們不跟我玩……”


    “漢堡兄妹跳舞……”潘愛子被豆豆的夢逗笑了,“你一定是餓了,才會夢見漢堡兄妹的,現在你洗臉穿衣,阿姨帶你去找漢堡兄妹,好不好?”


    “好啊!”豆豆馬上就精神了,從她的懷裏鑽出來,爬下床去,自己跑進了衛生間。


    潘愛子洗了毛巾,遞給豆豆。豆豆乖乖地在自己臉上抹了幾下,把毛巾往洗手台上一丟:“穿衣服嘍!找漢堡兄妹去嘍。”


    穿好了衣服,潘愛子帶著他出了房間,來到薛謹之的房門口。潘愛子敲門,等薛謹之開了門,她朝他一伸手:“借我一些錢,我要帶豆豆去吃飯。”


    薛謹之看了看她,彎腰把豆豆抱起來:“正好我也餓了,我也需要吃飯,怎麽就沒有人關心一下我呢?”


    豆豆馬上說:“大伯,你跟我們一起去找漢堡兄妹吧!”


    “什麽漢堡兄妹?”薛謹之抱著豆豆進屋,拿了錢包,又轉身走出來。


    “牛肉漢堡是哥哥,雞肉漢堡是妹妹,我剛才夢到他們了!”豆豆很認真地跟他解釋。


    “原來是這樣,豆豆這小腦袋真是神奇……”薛謹之和豆豆說著話,朝電梯間走去。


    潘愛子隻好跟上他。


    三個人一起下了樓,出了酒店,來到街對麵的一家漢堡店。豆豆雖然人小胃不大,但卻堅持要一對兄妹。薛謹之也依著他,明知他吃不完,還是點了一個牛肉漢堡和一個雞肉漢堡,擺在他的麵前。


    豆豆一手拿一個漢堡,也不急著吃,舉在半空裏,比比劃劃,口中說道:“剛才他們就是這樣跳舞的!漢堡哥哥在前麵,漢堡妹妹跟在後麵,他們跳啊跳啊跳啊,別提多高興了。..後來我看到他們了,我就來追他們,他們轉身就跑!就這樣跑跑跑!跑掉了……”


    小孩子都愛表演,兩個漢堡也能編出一個故事來,潘愛子被他逗得笑眯了眼睛。


    “除了在豆豆麵前,我就沒見過你笑得這麽開懷……”薛謹之心裏酸酸的,不由自主地表現出醋意來。


    潘愛子看他一眼:“要是你也給我講一個漢堡的故事,我一樣會笑得開心,可是你會講嗎?”


    她隻是不知道怎麽迴應他那一句話,隨口這麽一說。可是他卻較起真來,一手拿起他自己的漢堡,一手拿過潘愛子的漢堡,舉起來,說:“這是漢堡爸爸,這是漢堡媽媽……”


    他一開口,豆豆就興奮了:“是漢堡兄妹的爸爸媽媽嗎?”


    “當然!”薛謹之很嚴肅地點頭,“從前,漢堡媽媽是漢堡城裏最漂亮的一位姑娘,她開了一家花店。漢堡爸爸每天路過那家花店,都能看到漢堡媽媽美麗的身影。天長日久,漢堡爸爸愛上了這個美麗的姑娘,他為了贏得漢堡媽媽的芳心,每天到她的店裏買一支玫瑰,也不帶走,就在店門口的花架子上放一隻花瓶,把玫瑰**花瓶裏。


    風雨不誤,漢堡爸爸每天都會出現在花店裏,那花瓶裏的玫瑰花便越來越多。等到第九十九天的時候,漢堡媽媽忍不住好奇,問漢堡爸爸,都這麽久了,插在你這隻花瓶裏的玫瑰竟然不凋謝,開得這麽鮮豔,你能告訴我,這隻花瓶為什麽這麽神奇嗎?


    漢堡爸爸說,花瓶並不神奇,花瓶裏的水才神奇,那是我的恆心之水,它從我心中流淌出來,澆灌著這些愛情之花,永恆盛開。現在,我把這九十九朵玫瑰花獻給你,希望你能接受我對你永不凋零的愛情……”


    薛謹之說到這裏,停住了,看著潘愛子。


    豆豆不明所以,覺得大伯的故事沒講完呢,就問:“後來呢?他們兩個在一起了嗎?”


    薛謹之把潘愛子的漢堡放迴去,空出手來,在豆豆的腦袋上拍了一下:“傻孩子!要是他們沒在一起,漢堡兄妹是哪裏來的?他們又怎麽能叫漢堡爸爸和漢堡媽媽呢?”


    “對噢……”豆豆恍然大悟的樣子。


    潘愛子聽他講這個故事,分明意有所指。她心跳得有些快,為掩飾自己的小心慌,她拿起漢堡,揭開外麵的包裝紙,咬了一口,說:“餓死了!你們爺倆兒可真是的,好好的漢堡,捏來捏去,都快被你們捏碎了,漢堡是用來吃的!豆豆快吃!”


    豆豆也餓了,聽她這樣說,便自己揭開包裝紙,認真吃起東西來。


    薛謹之訕訕地,說:“是你讓我講一個關於漢堡的故事,我說了,你又不肯笑,真沒勁!”


    “你的故事哪有豆豆的故事好笑?你以後多跟豆豆學一學,你根本就不會講故事。”潘愛子喝了一口果汁,笑話了他一句。


    豆豆一聽這話,得意了起來,很同情地拍了拍薛謹之的手,說:“大伯,不要緊的,迴去我教你……”


    薛謹之嘴角抽了抽,說:“你們母子倆兒嘲笑人的時候,倒是配合得天衣無縫……”


    潘愛子嚇了一跳,差一點兒噎到。她瞪他一眼,趕緊觀察豆豆的表情。


    豆豆還是太小了,竟然沒有聽出這句話有什麽不對,啃著漢堡,喝著果汁,憨憨地笑著。


    “以後不許你胡說,萬一說溜了嘴……”潘愛子警告薛謹之。


    三個人吃飽了肚子,迴到酒店,各迴房間。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可是薛慎之還沒有迴來。潘愛子再打他的電話,依舊不接。她開始忐忑,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麽了。可是她又不能迴去找他,也不方便把電話打到別墅的座機上。


    晚上給豆豆講故事的時候,她有些心不在焉,講著講著,就走神了。


    豆豆拍拍她的手,問她:“阿姨,你是不是想爸爸了?”


    “恩?豆豆為什麽這樣說?”潘愛子吃了一驚,這小家夥整個晚上都沒有問起薛慎之,這時候怎麽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豆豆像個懂事的小大人似的,正色說道:“爸爸在的時候,阿姨就不會講錯故事,龍騎士明明已經到了城堡了,你現在又講他從家鄉出發……”


    “對不起,阿姨重新給你講……”潘愛子不好意思了。


    豆豆卻打了一個嗬欠,說:“我很困了,想睡覺了,明天再講吧。”


    小孩子心思簡單,閉上眼睛就能睡著。潘愛子坐在床邊,看著豆豆睡得甜實的樣子,心裏默默祈禱:老天保佑,千萬不要出岔子,我才在豆豆身邊呆了幾天而已,千萬不要奪走我每晚看著他入睡的機會……


    她正想著,就聽到輕輕的敲門聲。


    她害怕吵醒了豆豆,急忙跑出去開了門。


    就見薛謹之站在門外,往屋子裏望了一眼,問:“慎之迴來了嗎?”


    “沒有……”潘愛子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擔憂之色。


    “你……到我房間裏來一趟……我有事找你。”薛謹之對她說。


    潘愛子迴頭看牆上的掛鍾,發現已經是夜裏十點了。這個時候,她是沒有勇氣去他房間的,她害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沒有辦法保持清醒。


    於是她拒絕:“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說吧,豆豆剛睡……”


    她話未說完,薛謹之突然伸手推門,一步跨進屋裏來。


    她急忙掙紮:“你幹什麽?快放開我……”


    薛謹之對她的話恍若未聞,不顧她的反抗,攬著她的腰,把她抱在了懷裏。他摟緊她,低聲說:“我不管!我就是想你!我沒有辦法!”


    “謹之……求你別這樣……我們不該……”潘愛子聽出他語氣中那脆弱企求的意味,不禁心軟,便停止了掙紮的動作。


    “你不要說話!”薛謹之打斷她,“我不用你教,我知道什麽是該做的,什麽是不該做的,這些事在我腦子裏清楚得很,可是我心不由己,我還是想你想你想你!你就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潘愛子深深歎息,不說話了。她靜靜地依偎在他懷裏,心又酸又痛。


    她又何嚐不想他,她又何嚐不想在深夜裏這樣擁抱著他?可是她不配!她沒有資格!一個人不能太貪心,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如果她放縱自己的情感,隻會害了他,害了自己。


    她的手從他的腋下探過去,在他的背上輕撫著:“謹之,是我害了你……你要學會漠視我,淡忘我,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學不會!別逼我!薛謹之這個時候比豆豆還任性,“就是你害了我,你要負責!我心好痛,你負責治好它!”


    “我……沒有辦法,對不起……”潘愛子被他步步緊逼,心都揪成一團了。


    薛謹之突然捧起她的臉,說:“不!你有辦法!你隻是不願意做!你不愛我!你看著我痛苦得要死,卻不肯救我,你根本就不愛我!”


    潘愛子一口氣堵在胸口,噎了好一會兒,才長長地籲出來:“好吧……我不愛你……我……真的不愛你……”


    “不!你撒謊!你愛我!”薛謹之聽她說出“不愛”這兩個字,眼睛立即射出寒星一樣的光芒來。他搖著她的肩膀,卻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心裏那些壓抑的情緒。於是他猝不及防地低下頭,上了她的嘴唇。


    一盆冷水兜頭潑上來,澆滅了薛謹之火一樣的熱情。他僵了一會兒,突然就鬆開了潘愛子,轉身大步流星地衝了出去。


    潘愛子的身體失去了支撐的力量,晃了晃。她後退幾步,坐進了沙發裏,心在發抖,渾身酥軟。


    他真的走了,她卻失落了。


    她在沙發上窩了好久,直到豆豆醒了,嚷著噓噓,她才從沙發上站起來,進了臥室,把豆豆抱進衛生間。


    從衛生間出來,她把豆豆安頓好,自己一頭栽在豆豆的身邊。摟著豆豆的小身體,她才覺得心裏安定了。她關了燈,在豆豆均勻的唿吸聲陪伴下,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她在睡夢之中,突然就醒了。


    眼睛一睜開,她就看到身邊坐著一個人,正是昨天離開後,一整天都沒有迴來的薛慎之。


    他低著頭,神情專注地盯著她的臉,即便她猛然間醒來,睜開眼睛和他對視著,他也沒有移開目光。


    潘愛子覺得他的目光像一把刀,鋒利得足以劃破她的臉皮。她抬起手來,捂在自己的臉頰上,小心翼翼地開口:“慎之……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潘愛子從來沒見過薛慎之的眼睛這麽明亮,閃著寒星一樣的光。


    他也不開口說話,隻是盯著她的臉看。


    她很不安,捂著自己的臉頰,問他:“你什麽時候迴來的?怎麽也不叫醒我?”


    薛慎之像是一尊雕像活了過來,動了動他僵硬的脖子,微微皺了一下眉。


    然後,他依然不說話,隻是抬起手來,撫上潘愛子的臉。他像是畫畫一樣,手指在她的五官上慢慢地畫著,反複地畫出她的輪廓來。


    潘愛子的臉被他弄得癢癢的,心裏也毛毛的,手撐著床,想要坐起來。


    薛慎之一把摁住她,對她說:“別動!”


    “你怎麽了?你今天怎麽怪怪的,有什麽事……你跟我說好嗎?”潘愛子口中雖然這樣說,心裏卻害怕他真的說出什麽她不能承受的事實來。


    薛慎之搖了搖頭,慢慢地躺下去,靠在她的身側,伸手摟住她的腰,說:“我就是愛看你這張臉,盯著你這張臉看久了,我會覺得這個世界很奇幻。誰能相信?我身邊有這樣一個女人,她的臉長得像我少年時的初戀,而她的身體卻像是我離了婚的前妻,這麽奇妙的組合,讓我想起了某一部電影,一個男人的妻子因為事故去世了,他深愛著他的妻子,於是他把一個人囚禁於他家的地下室,照著他亡妻的模樣給這個人整容……”


    “別說了!”潘愛子聽到“整容”兩個字,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喊出好大的聲音,把豆豆驚醒了。豆豆還沒有睡夠呢,皺著眉眯著眼睛看了兩個大人一眼,翻了一個身,又閉上眼睛接著睡了。


    潘愛子意識到自己失態,拍哄著豆豆,小聲對薛慎之說:“你今天中邪了嗎?一大早講這麽恐怖的故事,嚇死人了。”


    “聽故事的人覺得恐怖,但是我覺得,當那個男人擁有一個和亡妻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時,他並不覺得恐怖,他的感受應該是幸福的……”薛慎之沉浸在某種情緒之中,說話的語調緩緩幽幽的。


    潘愛子打了一個寒戰,不知道該怎麽接他的話,便縮到豆豆的背後,小聲嘀咕道:“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一大早把人吵醒,說些很奇怪的話……不理你了,我接著睡覺。”


    “你不要不理我!”薛慎之從後麵摟住她,“我活得很失敗,渾渾噩噩地過了這些年,現在才發現我什麽也沒有。我總在抱怨別人,總把不快樂的責任推給別人,事實上卻都是我的錯。曾經有過一份美好的生活擺在我眼前,我卻像是睜眼瞎一樣,視而不見。我不懂珍惜,也沒有勇氣去保護,我自私又懦弱,所以我活該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像是一個在告解室裏像上帝懺悔的罪人,數落著自己的不是。


    潘愛子聽了一會兒,翻過身來,麵對著他:“慎之,你今天的情緒不對,你到底怎麽了?告訴我好嗎?”


    薛慎之伸手把她摟在懷裏,緊緊地抱著,說:“我想懇求你,不要離開我……雖然我現在一無是處,但是我需要你。雖然總有人告訴我,你對我是有目的的,可是我不在乎!隻要你能留在我身邊,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潘愛子猶豫了一下,迴抱住他,說:“慎之,我對你……真的沒有什麽目的……要說有目的,那就是我希望能嫁給你,僅此而已。”


    她說完這句話,薛慎之久久沒有迴應。她以為自己的話說得過了,便又補充道:“不過我不會逼你的,這件事取決於你……”


    這句話還沒說完,她就聽到了輕輕的啜泣聲。薛慎之把臉埋進她的懷裏,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哭了起來。


    潘愛子吃了一驚,問他:“慎之?出什麽事了?你快告訴我吧,你這樣我很擔心。”


    薛慎之深吸幾口氣,忍住了哭泣,說:“你不用擔心,我隻是害怕失去你……我很恐懼,好像我身體裏有一個怪獸,正在一口一口吞噬我的生命,你要幫我……”


    “我幫你!我不會離開你!你不用害怕。”潘愛子安慰著他,心裏稍稍輕鬆下來。


    開始的時候,他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潘愛子還以為他發現了什麽。因為他昨天離開的時候,正是她在薛謹之房間裏說話的時候,萬一被他聽去一句兩句,事情可就糟糕了。


    可是聽他說到這裏,她就沒有那麽擔心了。


    如果他聽到了什麽,知道了她是魏曼,他不會這樣對待她的。按照他以往的性格,他會打她罵她質問她,然後把她攆走,讓她永遠也見不到豆豆。


    或許是他迴家後,又與葉海安發生衝突了?又或許是因為他最近身體出了狀況,心裏很惶恐?還可能是因為工作上的失敗,令他心灰意冷了?


    亦或是這三個因素疊加在一起,使他的壓力太大?


    過了一會兒,他睡著了!


    而這個時候,豆豆卻醒了。


    潘愛子趕緊拿開他的手,抱著豆豆進了衛生間,給豆豆洗了臉後,告訴他:“豆豆,爸爸睡覺呢,你要乖乖的,不要大聲說話,好不好?”


    “好……”豆豆馬上壓低了聲音,從嗓子裏眼兒裏憋出一個字來。


    潘愛子笑了,拍拍他的腦袋:“豆豆真乖,懂得心疼爸爸了……”


    然後,她站起來,一轉身,就看到薛慎之倚在衛生間的門上。她到被嚇了一跳:“你不是睡著了嗎?怎麽鬼鬼崇崇的,嚇死人了!”


    薛慎之把豆豆抱起來:“這你就害怕了?等哪天我真成了鬼,你豈不是要嚇死了?”


    “胡說!你再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我可真要惱了。”潘愛子瞪他。


    薛慎之笑笑,說:“不胡說了,我們吃飯去,爸爸有錢了,可以請豆豆吃早餐了!”


    “爸爸有錢了嗎?太好了!我可以吃漢堡薯條嗎?”豆豆馬上提要求。


    潘愛子馬上反對:“不行,你昨晚就吃的是漢堡薯條,再吃你要變成小胖豬了!”


    豆豆撅了嘴:“我喜歡吃嘛!”


    薛慎之拍拍他的背,說:“這種事情我們就要聽媽……阿姨的嘍,變成小胖子,就不帥了呢。”


    他改得及時,潘愛子也沒有聽出來他差點兒口誤。她走出衛生間,才留意到臥室的門口放著兩隻行李箱,一隻是她的,一隻是薛慎之的。


    看來他昨天的確是迴去取東西了,至於他為什麽逗留了一晚,他不肯說,她也不想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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