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不特別對這個女人感興趣的,是不會想到去醫院查一下的,潘愛子出車禍後入住的那家醫院,記錄了她的死亡事實。..”曉東說。


    薛謹之一聽這話,沉默了片刻,說:“百密一疏啊……你問一下我們雇傭的那位私家偵探,有沒有辦法把醫院的記錄銷毀掉……”


    “老板!”電話裏傳來曉東不解的聲音,“價格不菲啊!為了調查那個女人,我托我表哥在那邊雇傭最好的私家偵探,花費巨大啊!你已經知道她是偽造的身份了,你不揭穿她,反而要再花一大筆錢幫她掩飾?為什麽啊?”


    “你別問為什麽,照我說的去做,問對方能不能做得到,如果做得到,讓他開價。”薛謹之很堅定地吩咐曉東。


    “好吧……”曉東勉強答應了,掛了電話。


    接過曉東的電話,薛謹之在衣帽間的穿衣鏡前站了好久。


    他想起潘愛子第一次到他辦公室的那個時候,為了一個工作職位,滿不在乎地在他麵前*衣服,而他卻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屈辱和膽怯。


    從那一刻,他就知道她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即便她的臉不是許如初的樣子,他也會注意到她。


    何況,她的臉的確是許如初的樣子。..


    那張臉,勾起了他太多年少時的迴憶。他的初戀,如煙花般絢爛,也如煙花般短暫。他最遺憾的,便是那個美麗的女孩如煙花般在他麵前綻放過後,就再也無跡可循。


    他心裏的這一個缺口,在她出現後,得到了彌補。雖然曾經的缺憾再也無法修補,而她不過是一塊差不多一樣的補丁,但是其碼他的心現在已經算是完整了。


    他本以為,她就是長那個樣子,這一切都是天意。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懷疑起她的身份來了呢?


    好像是從她打他那一巴掌的時候開始吧。


    她的出乎常理的舉止,引起了他的注意。


    她明明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女子,要是一遇上薛慎之,她就變得不知廉恥,不要臉皮,不顧一切。她說她與薛慎之有一麵之緣,因為薛慎之舉手之勞的相助,也因為薛慎之的英俊瀟灑,她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他。


    這些話,隻那位整天混在女人堆裏,分不清女人說的是真話假話,也懶得去辨別真假的薛慎之才相信。


    薛謹之是絕對不信的。


    於是他便開始關注她,關注她的一言一行。直到被他發現,她一看到豆豆,眼神中就會流露出慈愛和哀傷。..


    開始他隻是懷疑,真正得到確證,是那一天他送豆豆去潘愛子家逗留。潘愛子以為隻是她與豆豆相處,所以那一天,她盡情揮灑著她的母愛。


    她沒有發現,豆豆的上衣扣子中,其中有一粒是一個微型攝像機。


    薛謹之抱走豆豆後,第一件事就是扯下他上衣的扣子。迴到辦公室後,他仔細地研究了那一段視頻,經曉東提醒,他想起了薛慎之拋棄的那位前妻。


    如今,曉東的調查證實了他的猜測。可是他在得知真相後,卻並沒有勝利的喜悅。


    他突然不知道,以後該怎麽和她相處了。


    一個下定決心要再嫁前夫,做迴自己親生兒子媽媽的女人,似乎注定與他不會有什麽交集。


    他應該做的事,要麽揭穿她,讓薛家人認清這個女人的真麵目。要麽就保持沉默,裝作什麽也不知道,離她遠一點兒,以免卷入他們的恩怨紛爭之中。


    可是,應該歸應該,兩種選擇,他一個也不想要。


    他既不想揭穿她,也不想遠離她。


    那麽,他要拿她怎麽辦呢?


    這樣想著,他拿起手機來,撥通她的電話,問她:“嘿,女人!你在幹什麽?”


    “睡覺啊……不是你讓我好好休息的嗎?我才睡下,你又打電話來,煩不煩人啊!”她帶著濃重的鼻音,聲音粘粘的,拖著長音,像是在跟他撒嬌。


    他竟有些傷感,抿了抿嘴唇,說:“我還擔心你不肯睡,沒想到你睡得這麽香,豬一樣的女人……”


    “我是豬?那你昨晚跟豬同床啊?”睡得迷迷糊糊,竟然還能反應這麽,潘愛子有些得意,笑了兩聲,“所以說你才是豬!笨死了!罵人還捎帶著罵自己……”


    薛謹之隨便和潘愛子聊了幾句,感覺心裏好受得多了。


    不查清楚,他始終懸著一顆心。現在查清楚了,他的心又沉下去了。


    如果潘愛子真的是潘愛子,不管她對薛慎之懷著一個什麽樣的目的,他都會有辦法改變她的主意,讓她留在他的身邊。


    可是現在她不是潘愛子,她要的東西,他給不了。


    這令他十分沮喪。


    看來他還是過於自信了,不管他有多大的能力,無論是許如初還是潘愛子,都是他得不到的女人。


    他穿好衣服,下樓去。


    走下樓梯後,聽到有人叫他:“謹之……”


    是他的爸爸薛遠馳,正麵朝著窗戶,望著外麵的藍天和大海。


    他走過去,恭敬地迴應了一句:“爸爸,叫我有事?”


    “坐,我跟你說幾句話。”薛遠馳指了指輪椅旁邊的沙發椅。


    薛謹之依言坐下,薛遠馳把輪椅轉了一個方向,麵對著他,說:“謹之,最近家裏發生了好多事啊,你怎麽看?”


    “爸爸是指慎之和弟妹鬧矛盾的事嗎?我覺得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們之間不夠相愛,不相愛的人,很難要求他們互相為對方著想。”薛謹之不好說太深。


    薛遠馳歎了一聲:“你說得對,根本問題就在於他們不相愛……兩個不相愛的人生活在一起,的確是一件痛苦的事……所以,我能體會慎之的苦處,你明白嗎?”


    薛謹之猜想,爸爸大概意思是說,他與葉海安也是不相愛的,同病相憐,所以他能體諒他二兒子的痛苦。


    他不好說什麽,隻點點頭:“我明白。”


    “其實我真正想跟你說的是,我們薛家這一代,就你們兄弟二人。爺爺給你們留下一份很大的產業,你們誰也不要想著獨吞,要相互扶持,共同經營,不要兄弟內訌,讓外人占了便宜,懂嗎?”


    薛遠馳很少這樣語重心長地與薛謹之談心,薛謹之仔細想了一下他的話,似乎意有所指。


    於是他往前湊了湊,小聲問:“爸爸,你是在提醒我……厚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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