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從這兒到杭州,需要幾天的路程?」


    「快則四、五天,慢則七、八天。」玉如意懶洋洋的開口,將頭枕在她肩上,把玩著她的發絲。


    「是嗎?」南宮綾迴頭,下意識的揚鞭,催馬兒加快速度,猛地左肩傳來一陣啃咬,她痛得低唿一聲,「相公,你休憩什麽咬我?」


    「我牙癢。」他的口氣惡劣,說完啃咬著她的肉,磨起牙來。


    她實在很想伸手拍開他,但又怕會因此惹怒他,讓他做出更過分的事,隻好委屈的強忍著疼,任由他為所欲為。


    玉如意瞟她一眼,冷哼,「怎麽,你那是什麽表情?我咬你不得嗎?」


    「……」難道她還得說:「相公你咬得好,咬得真是太好了」嗎?她氣不過,狠狠瞪著他。哪裏有賣熊心豹子膽,給她來個十顆吧,她真的很想一拳揍飛這個可惡的男人。


    「嘖嘖,你是不是想打我?」


    對……但是南宮綾沒有買到熊心豹子膽,當然沒膽真的這麽做,就連說都不敢說,隻能強擠出笑容,「相公既然牙癢,想咬就咬吧,隻是能不能咬輕一點,很疼。」她眉心輕顰,好像真的很痛。


    刻意忽視她後麵兩句話,玉如意眯眸邪笑,「既然娘子你這麽體恤為夫,那為夫就不客氣的盡情咬了。」說著,他張口朝她的粉頸咬下。


    「啊——」南宮綾嘴裏頓時逸出一聲低吟,他沒咬痛她,卻宛如咬到她的麻筋,她頓時感到一陣麻傈流竄她全身,現下她終於意識到她肯定是有什麽地方惹他不高興,他才會故意作弄她。


    她輕抿了下唇,小心翼翼的問:「相公,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


    「哼,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相公嗎?」玉如意好看的眼眸裏掠過一絲不悅。


    「相公為何這麽說?」她不解的問。


    「從出發到現在,你說,你有正眼看過我嗎?」他指出她的罪狀。


    「這……」她一時啞口無言,可又覺得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他人就坐在她身邊,她怎麽可能沒有正眼看過他?


    見她說不出話來,玉如意不滿的再指責,「你說,你的小腦袋反應裏到底在想什麽?笑得嘴都快裂開了!」


    她哪有笑得嘴都快裂開了?不過南宮綾聰明的不辯駁,一愕之後,便機伶的編了個理由,「我是在想……等到了杭州後,就可以跟相公一塊兒去西湖泛舟,這時節湖上工滿了荷花吧?若能跟相公一起遊湖賞荷,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美事。」


    「你真的是在想這個?」玉如意斜挑起眉,凝覷著她。


    「真的。」她麵不改色的用力點頭。


    他妖美的臉龐頃刻間蕩開勾魂一笑,伸指摩挲她的粉唇。「你這張嘴是蜜做的吧,淨會說這甜言密語,哄人開心。」


    「我……」


    她才剛要開口,突然有數匹馬朝他們直衝而來,拉車的馬兒受驚,揚蹄嘶鳴一聲,遽然停了下來。


    接著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玉如意已和對方打了起來。


    難道又是金絲山莊派人來抓她的嗎?但他們為什麽要蒙麵?而且他們身上所穿的服飾也不是金絲山莊的,他們到底是什麽人?


    南宮綾緊張的坐在馬車上,看著兩方交手,對方幾人聯手圍攻玉如意,手裏拿著的利刃全都毫不留情的朝他劈去,看得她心驚膽戰,手個意識的用力捂住心口。


    她不希望玉如意再你上迴那樣殺人,可是……這次來的人武功很高強嗎?她怎麽覺得他似乎應付得有點吃力,見他不停的躲避劈來的刀劍,無法再像上次那樣,輕而易舉的殺了對方。


    「啊——」就在她分神的看著玉如意時,驀地,有人抓住了她,將她拖下馬車,她驚駭的奮力掙紮,「放開我!」


    拉扯間,她不慎扯掉男人臉上的黑巾,那是一張她從未見過的陌生臉孔。


    「給我安分點,我不會傷害你。」那男人緊緊拽住她的手臂,不讓她掙脫,朝同伴叫了聲,「我抓到她了。」


    「你帶她先走。」其中一名同伴揚聲道。


    「別想走!」玉如意拔身而起,躍到兩人麵前攔下他們,伸手搶迴南宮綾。


    但對方幾人立刻跟了上來,一起出手要再奪迴南宮綾,霎時,隻見刀光劍影,一片混戰。


    銳利的鋒芒閃得南宮綾眼花撩亂,一時分清誰是誰了,她下意識的往江邊躲去,突然,不知從哪橫出一劍就要劈向她,她來不及唿救,接著眼前一黑,隻見玉如意突然衝到她身前,替她擋下那一劍,肩頭的衣袍瞬間被鮮血染紅。


    見他受傷,她胸口倏然一緊,還來不及叫出聲,不知又被誰推了一把,她一個重心不穩,便失足跌落江裏。


    冰冷的江水灌進她的口鼻,嗆得她無法唿吸,她揮動雙手,拚命掙紮,無奈她不會涸水,愈掙紮,反而下沉得愈快……


    沉下去前,她好像看見有道身影跳入江裏,朝她遊來,而那個人好像是……


    落日餘暉將江麵渲染成一片橘紅,滿天的蚊蠅在江邊的半空中盤旋著,伺機尋找獵物,不久,便立刻集結往下衝去。


    嗡嗡嗡嗡……


    「不要吵!」下意識的揮手驅趕耳畔鳴叫不停的蚊蠅,南宮綾咕噥了聲,翻身準備繼續睡,無奈身上好像壓到了什麽,讓她睡得不太舒服,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怎知映入眸心裏的,是張俊美中帶有幾分妖媚的臉龐。


    他臉上那雙狐媚勾魂的眼此刻緊緊的閉著,長長的眼睫像房子一樣垂覆下來。


    南宮綾神智還有點模糊,怔愣地望了一會兒,才認出被她壓在身上的人是玉如意,她驚愕地彈坐起身,隨既環顧四周,發現這裏好陌生,到底是哪裏?他們怎麽會「睡」在這裏?而且還渾身都濕透了。


    接著她低頭望向躺在地上,仍未轉醒的玉如意,「相公。」她輕叫了聲,見他依然沒有反應,隻好再略微拉高音調,再叫了聲。「相公。」


    他還是沒有醒來。


    「相公,你醒醒。」她開始有些擔心的輕輕推了推他,也慢慢想起昏迷前的事,她記得他們半路遇動,她跌下江裏,然後她好像看見玉如也跟著跳下水……


    但之後呢?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是哪裏?他們為什麽會在這裏?她有滿腹的疑問想問,但玉如意卻像睡死了一般,遲遲都不本來。


    她正想要抻手推醒他時,忽然瞥見他肩頭那一片紅色的血跡。想起他為豆.豆.提供了救她而替她擋了一劍,心頭頓時一緊,連忙伸手探向他的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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