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川蹲在村碼頭石階上,看著不遠處王三爺破竹子,總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麽。


    王家村捕魚合作社今天沒收到大魚,魚膠工坊劉老三沒事幹,閑著出來逛,見王海川蹲在那,就湊了過來。


    “王老板,看啥呢?”


    “沒啥,黃唇魚魚膠怎麽樣了?”


    “還要晾幾天。”


    王海川見劉老三過來,給他遞了一根煙。


    “奎哥,你在削竹條啊。”


    劉老三接過煙,順著王海川目光看向王三爺,就大聲朝王三爺喊了一聲。


    “是哦!削些竹條編竹簍!”


    不遠處王三爺迴應了道。


    “走,過去瞧瞧。”


    編竹簍?王海川好像想到什麽,招唿劉老三過去看看。


    “嗬嗬嗬,奎哥,你家不缺竹簍吧?”


    劉老三走過去看到王三爺破了好幾根楠竹,滿地都是竹條,這都能編十多個大竹簍了。


    “不是家裏用,我這不是看碼頭沒事幹嘛,就在合作社接了個編竹簍任務,賺些工分換煙抽。”


    “你們王家村就是好,幹啥都能賺錢。”


    劉老三看著眼紅,來王家村後,他了解最多的就是工分,這玩意兒能換東西又能換錢,隻有王家村本村村民才有資格記工分。


    “你這竹簍怎麽換工分的?奎哥,要不我也幫你編幾個吧,你多賺點工分到時候賣給我好了。”


    “賣什麽賣,工分咋能賣呢,我為村裏做貢獻,拿了工分都是自家用的!”


    王三爺瞪了劉老三一眼,找死哦,發工分的正主在這裏呢,還當麵說買賣工分,他偷偷瞅了瞅王海川臉色。


    “對對對,工分不能賣。”


    你樂於奉獻,你思想境界高,那你說說你們村不少人拿工分換生活物資交給親戚娘家人咋迴事?


    劉老三氣得直吹胡須,見王三爺對他使眼色,瞧了一眼身旁正在沉思的王海川,一愣,王家村的工分不會和王老板有關吧?


    劉老三趕緊轉移話題道:


    “咳咳咳,你們村缺竹簍嗎?要我說竹編費時費力,還不如找別的村收,王老板你不知道,俺們村人人都是巧手,啥都能編,俺們經常編簍子籃子送到鎮上賣,價格很便宜。”


    “什麽都能編嗎?”


    這下真把王海川吸引到了,他想起自己上次來這邊時,答應給王建黨帶竹編果盤的,這事差點真忘了。


    “我呸!就你們村能編,俺們王家村就不是人人會編啊?”


    王三爺見劉老三給他們村拉生意頓時不樂意了,這年月本地有竹林的村子,誰家用的竹製品不是自家編的。


    “海川,你別信他的,這竹編有 手就行,俺們王家村沒有不會編竹子的。”


    王海川表示,我就不會編。


    “哼,會編也沒俺們村編得好,俺們村有一座楠竹山,家家戶戶搞副業就是編東西賣,論竹編手藝全鎮沒有哪個村比俺們劉家窩更在行 的了。”


    劉老三不服氣,說著還動起手來。


    好家夥,還別說,真沒吹牛,這編竹條速度賊快,看起來比王三爺快很多,王三爺比劃著動手編竹簍的時候,在王海川已經夠利索了,但劉老三兩隻手像耍雜技似的,一會兒就編出一塊竹麵。


    “嘿,你這騙外行呢,就你能快,我就不會快了?”


    “你不服,那俺們倆就比比。”


    王三爺和劉老三耍起小孩脾氣,兩人非要比賽。


    王海川當裁判,拉了個板凳坐在一邊,哎唷,凳麵還是軟的,三爺挺會享受的嘛,坐下後感覺蠻舒服的,改天讓三爺多做幾個帶到現代時空垂釣場去。


    “三爺,你這板凳墊子挺舒服的,用啥編的啊?改天賣我幾個,我看看能不能賣到港島去。”


    “啥?這草墊子也能賣錢?”


    兩人比賽暫停,瞪眼看向王海川屁股下的墊子。


    “能不能賣錢我也不知道啊,說了就試試。”


    王海川這次沒打包票,他就想整幾個給垂釣場釣魚的老板用用,那些老板不喜歡就不收,即使喜歡,就一個垂釣場也最多隻收一兩百個。


    “你要多少,俺就給你編多少,送到港島去的是不,那俺給你編漂亮點。”


    王三爺一邊說一邊抽動手指,這場竹編比賽關係著王家村榮譽,所有說好的暫停比賽他卻偷偷繼續編了。


    然而劉老三反應也不慢,剛被王海川說的草墊子分散注意力,又被王三爺偷跑氣到,一時竟然趕上王三爺的進度。


    兩個人五六十多歲的老人,雙手靈活得讓王海川汗顏,這速度都快趕上機器了。


    當然,編的快重要,竹製品質量更重要了。


    “我說一下,你們不能隻比速度不比質量啊,我有個港島竹編訂單,還沒放出來。”


    王海川這麽一說,王三爺和劉老三同時放慢手速,調整手中的編織品,比賽贏了沒獎勵,但讓王海川滿意了,聽王海川的意思會把竹編訂單交給編的最快最好的一方,兩人頓時感到責任在身。


    “這玩意兒是竹簍還是竹籃?”


    王海川無語的看著跟前兩個竹製品,這兩位真雞賊,原本比賽是編竹簍的,聽到自己要看質量後,不約而同往小編。


    “嗬嗬嗬,我這是小竹簍,能當背簍使。”


    “當個屁背簍,筐口那麽大,你自己背背試試。”


    “怎麽不能背了,更合適背後人扔東西進簍子,倒是你劉老三編的啥玩意兒呢?”


    “沒看懂嗎?我這是竹編盆,可比你那個實用多了。”


    王三爺和劉老三有點臉紅,不過一個比一個嘴硬,相互踩對方老臉。


    “還行吧。”


    王海川沒較真,畢竟隻是個把小時編出竹製成品,拿著仔細看了一遍,編得有序不亂,緊湊結實,總體達到了他心裏的要求。


    “行啥行,這東西又沒用,隻圖樂樂。”


    “王老板,那你的訂單...”


    “你們等等。”


    王海川轉身跑到碼頭致富號上,從駕駛室暗箱裏拿出一疊圖紙,很快返迴,給王三爺和劉老三每人發了一張。


    “你們看看這東西能不能編?”


    王三爺和劉老三傻傻的看著手中的東西,竹編還有圖紙?這東西我不會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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