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大臣托馬斯啞然無語。李明的刻薄言論令人神清氣爽。“好渣”這句話,和自己的價值觀相差太遠了。


    “不,那個,不過,我覺得他確實很過分。他也經常在背後說我壞話。”


    “原來如此。”


    “……”


    原來如此是什麽意思!?絕對沒有興趣,從左到右亂七八糟地應付過去。


    “你不覺得嗎?”


    “完全沒有。”


    微笑。反而浮現出了多麽爽朗的表情啊。


    “倒不如說,一直以來理所當然地虐待他的人,一旦被虐待了,就大喊‘太過分了’,這讓人厭惡得想吐。”


    “……”


    從道理上想,那是沒錯的。但是,除此之外,總覺得有些東西無法釋然。


    “凱諾絕對不是好人,毋寧說他是個壞人,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他一路走來的結果證明了這一點。”


    “……”


    確實收到了報告。迄今為止,無數部下和下級貴族將他們逼上了死亡和疾病的深淵。“沒有同情的餘地。”這是他真實的感想。


    但是,即便如此。


    “但是,即使是壞人,也必須維護最低限度的尊嚴。否則,我們就會成為一孔之貉。”


    “……你也說類似梁琳的話嗎?”


    李明突然露出笑容。


    “在組織裏,大部分人都會背地裏說別人壞話。倒不如說,從來沒有說過壞話的人,我覺得他很虛偽。”


    “話、話是這麽說……”


    “我並不是特別在意這種事,隻要立刻把那些為了這種事而敷衍了事的人開除就好了。”


    “……”


    “總而言之,人品就是能力。既不能像你這樣,給大家樹立榜樣,讓大家保持高潔,也不能像凱諾那樣,把負麵的東西撒在周圍,醜態盡露。”


    “……”


    “實務能力的評估由梁琳負責,希望托馬斯首席大臣在這方麵也能給予評價。”


    “明白了。”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點點頭。這是思維方式的差異。不管談了多少年,這種隔閡都無法消除。


    李明以因果報應的思考方式為主軸。另外,看清人類的本質,在此不存在任何期待和願望。


    而且,眼下也沒有時間去在意這些事,這也是明確的事實。


    李明逐一確認桌上的資料,並將其傳達給首席大臣托馬斯。


    “沒問題,我認為戰爭爆發前的大框架已經準備好了。”


    “在這種狀態下嗎?”


    首席大臣托馬斯感到不安。軍備和兵站都隻進行了預想的一半左右。


    “如果準備得很完美,就會被伊雷斯協約國搶先一步。小國要想戰勝大國,最重要的是速度。”


    “……”


    做好最低限度的準備,拚命奔跑。但是,那樣的話不能確保繼戰能力。


    “剛才我和道格瑪大將也說了進行了最後的決戰,兩天後開戰,這個決定不會改變。”


    “……我知道了。”


    首席大臣托馬斯用力地點了點頭。最讓他佩服的是,對於軍方的決定,李明居然能在內政方麵進行溝通。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超越軍隊和政治的藩籬,達成共識的是。


    “……”


    他覺得李明是個不可思議的男人。唯我獨尊,積極聽取並采納他人的意見。


    一邊蹂躪惡人,一邊承認他人和自己的惡。既覺得是在走自己的路,又覺得是在肯定矛盾的生活方式。


    “那個,有件事想問一下。”


    首席大臣托馬斯戰戰兢兢地問道。


    “什麽事?”


    “等這場戰爭結束後,請允許我和你喝一次酒。”


    “酒……嗎?”


    當時,李明露出了非常為難的表情。


    “人的思維太遲鈍了,不擅長。如果可以的話,一定要去。嗯,勝利的宴會一定會陪著你的,到時候再去吧。”


    “……哈哈。”


    托馬斯大臣看到他罕見的表情,不由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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