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房間響起敲門聲。正焦急地在房間裏徘徊的比加努爾慌忙背對房門,清了清嗓子。


    “請……放我進去。”


    他自己的聲音在顫抖。手汗也很厲害。有多久沒這麽緊張過了?比加努爾意識到自己被逼到了這種地步。


    但是,他不能氣餒。那家夥是路邊的石頭。這樣說了好幾次。


    “您在叫我嗎?”


    克列克沒有抑揚頓挫地問道。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吧?達戈爾被開除了。”


    “……”


    “如果你不想遭遇同樣的事情,就從那個男人那裏接收食物。”


    “我做不到。”


    “……”


    克列克斬釘截鐵地迴答。


    “這、這是命令。”


    “接收個人資產是違法的。您是要下達違法的命令嗎?”


    “……做好這一點不就是你的工作嗎?”


    “真不巧,我這個人不可能厚顏無恥到那種地步,我就拒絕了。”


    “什、什麽? !”


    比加努爾情不自禁地迴頭一看,克列克的表情冷靜得令人難以置信,帶著輕蔑的神色。


    “我想問的是,你了解你現在所做的事情嗎?”


    “你、你什麽意思?”


    “李明內政官正是指出了你的獻策的危險性。堂堂正正地無視這一點。把他優秀的獻策全部摧毀,對他進行各種刁難。事到如今,他的資產……”


    “吵、吵死了!”


    比加努爾怒吼著中止了說話。說教什麽的太多了。


    克列克的聲音帶著輕蔑。


    “真讓人吃驚,我不知道還有比你更不知羞恥的人。”


    “可是,這樣下去的話,現在誰的責任都不重要了。”


    “是你的責任。”


    “……”


    聽了這番話,比加努爾後退了幾腳。


    “當然,讓戰地拉伊爾德陷入危機並非他的本意。但他實在拿不出什麽話來說服他。”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付不起這麽多錢!”


    “這麽多錢?”


    “啊、啊,沒想到那家夥竟然要了市價的600倍。”


    “……”


    克列裏克對這句話沉默了。


    “那家夥想利用戰地拉伊爾德的危機,偷一大筆錢……這種事堅決不能允許。”


    “指示違法行為的你不應該說法外之類的話。隻有遵守法律理念的人才能對法律提出意見。”


    “哦……”


    真是個狂妄自大的家夥,比加努爾咬緊牙關。


    “……可是,他提出的金額,意味著你願意給嗎?”


    “怎麽可能付得起這麽破例的錢? !”


    “能不能請你閉嘴?”


    “……”


    果然和達戈爾不同,難對付。雖然有能力,但不受好評的原因就在於此,比加努爾越發咬牙切齒。


    “那麽,你準備支付到什麽程度呢?”


    “我、我不想付!”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會有這種好事發生嗎?”


    “……如果是市價的50倍的話,也不是不能動用緊急預算。”


    “你個人捐贈能出多少錢?”


    “我、我? !為什麽、我——”


    “隻要你不放棄,這個問題就解決不了。”


    “哦……”


    他的味道很強烈,讓人咬牙切齒。沒想到因為這樣的事情,自己之前積攢下來的錢都賠光了。


    “是市價的30倍……”


    “那麽,我來填補市價的20倍。這樣,我就做好支付100倍的準備了。”


    “你也要付嗎?”


    “那也沒辦法,因為這還不夠我預想的金額。”


    “喂。”


    不喜歡。這個打著正義旗號的男人所說的瀟灑之處,完全沒有。所以,雖然戴在土裏土氣的外衣下,卻完全不懂人情世故。


    “走吧!”


    “我、我也去嗎?”


    “沒有時間吧?被夾在中間來迴走動是浪費時間。”


    “開什麽玩笑!這就是所謂的折中吧?”


    “……如果比起盡快解決問題,這種慣例和麵子更重要的話,我是不會說這種話的。”


    “啊……沒辦法啊。但是,交涉的是你啊!”


    “……哦。”


    克列克失望地歎了口氣,瀟灑地離開了房間。比加努爾咬緊牙關跟在後麵。


    幾分鍾後,他敲了敲門,幾秒鍾後就進了房間。比加努爾趴在門外,偷聽了那聲音。


    “哦……這次是克列克次長來了嗎?”


    李明一臉意外地站起身,行了個禮。


    “門前還有比加努爾領主代理。”


    “嗯……真奇怪,竟然把抱門當成愛好。不過,我也有性格古怪的下屬,這點我也能理解。”


    “……”


    他的行動被人看穿了,臉漲得通紅。但是,因為擔心談判的情況,不得不把臉貼在門上。


    “哈哈,你說的話很有意思,但眼下危機迫在眉睫。我想避免無謂的人說無謂的話。”


    “我問你。”


    “聽說是600倍的報價,太貴了。能再降低一點嗎?”


    “達戈爾長官也說過同樣的話。不過,我想妥協的人應該是更困難的人。”


    “如果你真的想逃走,我也無能為力。”


    “……”


    “但是,作為帝國的將軍,如果你有不能忽視戰地拉伊爾德的危機的共識的話,這個提案值得考慮。”


    克列克說完,李明沉默了一會兒。


    “……順便一提,達戈爾長官好像是想如果是市價的300倍的話,就會想辦法解決。”


    “……”


    比加努爾趴在門上,感到絕望。沒想到出價是自己的10倍以上。而且,在這個金額上也拒絕了要求。


    但是克列克的聲音聽起來絲毫沒有動搖。


    “我知道了。那我說說我們的報價吧。”


    “……事先聲明,我不喜歡揣度。不管是達戈爾長官、比加努爾代理,還是你,我都會用同樣的標準來判斷。”


    “我們提出的金額是……”


    *


    *


    *


    走下螺旋樓梯,克列克來到監牢前。其中坐著一位抽泣著的老人,他的頭發都被揪得精光。


    已經判若兩人的老人望著站在眼前的男人小聲說。


    “克列克,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因為他被任命為代替我的交涉負責人,所以我想向你匯報一下。”


    “哈哈哈哈!下一個犧牲者就是你!那個比加努爾果然是什麽都不會做的寄生蟲啊!”


    老人像孩子一樣興奮。


    “……”


    “你也會被打敗的!那種無理的交涉……不管我付出多少代價……你頂多也會被夾在中間,像三明治一樣被壓扁——”


    “以市價的87.6倍達成妥協。”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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