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警立即出去叫放人。


    趁著周廷輝女兒迴來這會兒,李平安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廷輝那隻老狐狸的麵色,倒是沒什麽特別大的反應,人也挺自在,不過李平安還是從他的自在裏瞧出了些端倪……也就在身後傳來高跟鞋的聲音時,周廷輝抬手扶了下鼻樑上的鏡框。


    而在此之前的兩個小時內,他都沒有做過這個動作。


    李平安在警隊待了二十多年,什麽樣的人他沒見過,就光周廷輝那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動作,他就能看出點名堂來……這老狐狸老小子,剛緊張了。


    「爸!」周綺踩著高跟鞋一路進了客廳,直奔李平安對麵坐著的周廷輝:「爸,到底出什麽事了,為什麽外頭都是警察?」


    「沒事,你先上樓。」周廷輝安慰女兒道。


    周琦並沒有聽周廷輝的話立刻上樓去,而是麵色難看地朝對麵坐著的李平安望去:「李隊,我家是犯什麽事兒了,至於你大晚上的帶著人來我家搜東搜西?」


    「你家要是不犯事兒,我也犯不著大晚上帶隊來搜查。」


    「我要給你們局長打電話」


    「周總。」李平安沒理周綺說什麽,頭一歪,看向對麵的周廷輝:「你這女兒可了不得,隨便一張口就是找局長,怎麽?我這搜查令也不管用了,還得把事情鬧大了?」


    沒等周廷輝說話,周綺立刻針鋒相對道:「李隊,我們身為納稅人,難道還沒有監督公職人員的權利?再說了,搜查令又怎麽樣,我要是覺得不合理照樣也可以舉報,怎麽就不能找你們局長說明情況了?」


    「綺綺!」周廷輝沉聲喝道:「你上樓去,這裏沒你的事!」


    周綺不死心道:「爸!」


    「上樓去!」


    「我不去,我就是要在這裏陪著你,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在我們家搜出個什麽來?!」


    周廷輝作勢就要打自己女兒。


    李平安連忙擺手:「行了行了,你們父女倆擱我麵前唱雙簧呢,吵得耳朵疼。還有小侄女,我跟你說啊,這是正常程序正常辦案,不分早中晚,你要是真有什麽意見的話盡管找我們局長去,不過今兒個這流程是一定要走完的。但要說你非得擱我這兒談什麽監督權利,可以,你講,我聽,隻是小侄女啊,語氣別這麽沖,我這人辦案的時候聽不慣有人跟我這麽說話,但你非要說,那我就覺得你在幹擾我們警方辦案,按正常程序呢,搜完你家之後,你還得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沒有權力這麽做!」


    「當一個警務人員覺得人身安全受到威脅時……言語上的威脅也算,要求你走一趟不過分吧?」


    周綺還想再辯駁兩句,卻被一旁的周廷輝厲聲喝止,周綺眼眶一紅,立即扭頭朝樓上跑去。


    周廷輝登時臉色也不怎麽好了,一屁股坐進沙發催促道:「李隊,你這搜查還要多久才結束?」


    「快了。」李平安也坐下,不慌不忙道:「但周總要是配合的話,我想應該更快。」


    周廷輝道:「我壓根就不知道你說的武進揚是誰,怎麽配合?」


    「就昨兒個白天給你兒子周麟一起迴來的那個,有印象?」


    「你是說開車送小麟迴來的那個?」


    「對了,就是他。」李平安雙手擱在膝蓋上,身體往前傾,目光灼灼地盯住周廷輝道:「他家裏人來報案,自從跟你兒子周麟迴來這裏後就失去了聯繫,他家裏人四處找他都沒找著,隻能尋求我們的幫助了。」


    周廷輝與李平安對視:「小麟出事後我就沒見過他,還以為他先走了。」


    「周麟都出這麽大事兒了,他又是送周麟迴來的,你說他招唿不打一聲就先走了,可能麽?」


    「腿長在人家身上,他要走,我有什麽辦法?」


    「周廷輝,別擱我麵前打馬虎眼兒,我能不知道你什麽人?」李平安盯著周廷輝,眼神眯起:「我尊重你現在是個合法納稅人,才叫你一聲『周總』,但你以前幹的那是什麽勾當,真以為我忘了?我跟你講,你忘了我都不會忘,再說你還被我逮過兩次……這也都忘了?」


    周廷輝麵容嚴峻地看著他道:「既然你知道我現在是個合法納稅人,這舊事重提的,不太合適吧?」


    「我想什麽時候提,它就什麽時候都合適。」李平安用手指在茶幾上慢慢敲擊著:「你不說也沒關係,但你最好真的什麽都沒做,否則被我查出個什麽一二三來,你這輩子就在裏頭過吧。」


    周廷輝扶了下鏡框,冷笑道:「李隊,你這是在威脅我?」


    「你錄音了?」


    「沒有。」


    「你以為我看不見你房頂上那個監控鏡頭呢?老小子想誆我,你也得有這個能耐才行。」李平安笑,站起身朝手底下的人道:「行了,既然沒查出個結果來,那就暫且先收隊,等什麽時候找著線索了再來請周總配合。」


    周廷輝哂笑,看著李平安帶著人走出大門。


    等人全都走了,周廷輝的臉色也瞬間沉了。


    這時,周綺神色慌張地從樓上下來,進了客廳後抓住周廷輝的胳膊道:「爸,那個人要怎麽處理,這次李平安沒搜到人,說不定下次」


    『啪!』


    周綺話沒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眼中的驚慌也瞬間變成了不敢置信:「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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