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黎伸出小手拽了拽寧采采的衣袖,倔強地盯著她。


    八年相處,她這位母親看似普普通通一婦人,實則藏了很多秘密。


    臉上的人皮麵具,不凡的身手,交給她的很多千奇百怪的古籍,古裏古怪的各種身法手勢……


    “小黎,你確定嗎?凡事都講究因果,這一次你幫了,就再也無法做到置身事外了。”


    寧采采平靜道。


    “媽媽,我確定,我要幫大花。不是因為他是解家當家的,而是因為他是我解黎的朋友。生而為人,快意恩仇,情深義重,方得始終!”解黎鏗鏘有力道,這句話不僅是答複,也是承諾,更是為自己的人生定下的第一條準則。


    “生而為人……快意恩仇……情深義重……方得始終……”


    寧采采呢喃著,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欣慰於自己的女兒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我可以幫他!但你長大後要為我做一件事。”


    “好!”


    “你不問問什麽事?”


    “既然下定了決心,還那麽瞻前顧後做什麽?!”


    “即使可能死亡?”


    “是!”


    “錯了,代價是你將生不如死!”


    看著母親少見的猙獰模樣,解黎仍點了點頭。


    此事本以為完了,第二日解雨臣找她玩時明顯感受到他的開心,解黎感歎她媽真厲害,一天就安排好了。


    誰知,解雨臣哄騙她喝下帶有迷藥的牛奶,秘密將她送上了飛機飛往國外。


    “雨臣!”臨行,她緊緊拽住解雨臣的衣袖,一雙眼睛半眯半睜卻明顯帶著怒火。


    “小黎,去吧!等二十年後一切塵埃落定,我再去接你!”


    解雨臣微笑著送別。


    解黎怔住了,她看懂了解雨臣眼中的決絕,這一走,是生是死將難以預料。


    解雨臣是帶著生離死別的心情送她的?!


    她拽住衣袖不放,片刻又鬆開,將手伸向解雨臣的腦袋。


    解雨臣猶豫片刻,附耳過來。


    “雨……臣……臣哥……哥……等我……等我迴……”話未盡便不省人事,再睜開眼已遠渡汪洋。


    迴憶到此結束,解雨臣聽了她的話挑了挑眉,小時候漂亮的五官長開來美得驚心動魄,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他做來令人賞心悅目。


    “大幾分鍾也是大,快叫哥哥~”


    解雨臣來到解黎麵前,保持紳士的距離,也能讓解黎不至於抬頭看他。


    她真的長大了!解雨臣感慨,十年未見,心中思念卻從不敢主動聯係她。


    怕被人抓到軟肋;怕聽到她的聲音忍不住眼淚;更怕自此心生軟弱,再提不起解當家的狠厲。


    解黎沉默了,眼尾微泛紅。


    “好吧,不想叫不叫便是,我又沒逼你。”解雨臣怕她下一秒哭出來,忙說。


    他可不想小黎剛迴來就惹哭她。


    雖說措不及防下聽到她迴來的消息,但事已至此,他也算在解家站穩了跟腳,索性拋開憂慮歡歡喜喜迎她歸來。


    自小爺爺便告訴他,小黎這丫頭有一顆赤子之心,心思純淨,與其相交不必瞻前顧後。八年來也的確如此,小黎性格有些霸道,總愛欺負他,逼得他不停妥協,卻從不準外人說他一句壞話。有時候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也都跟他分享,雖然分配不太均勻,可謂掏心掏肺了。


    自父母離世,解九爺逝去,解連環失蹤,遭此大變的他本想從此封閉內心,但想到這位笑起來格外甜的小姑娘,還是忍不住為她留了一份溫柔。


    “雨臣……”解黎叫他,他看過去:“雨臣……哥哥……”解黎撲進他懷裏,察覺到他身體一僵,不由緊了緊手臂。


    解雨臣心知男女有別,卻放任了解黎的舉動。他很高興這麽多年並沒有淡化他們之間的感情,他心中並無男女之念,他高興於她對他的親近與信任。


    解黎很心疼,那個曾經單純善良的小花,故作成熟的大花,被惹急了撓她癢癢,追在她身後跑的雨臣,終究變成了麵前眼帶疲憊,算計萬千的解當家解語花。


    “雨臣哥哥,放心吧,既然我迴來了,那麽從今往後,再無人能欺你!這句話,我解黎說的?!”


    她向他承諾,也是告訴他,她已經有能力幫他了。


    “小黎,別這樣說,我能保護自己,也能守好解家,更能保護好你!”解雨臣心下觸動。


    二人相擁半響,解雨臣激動過後冷靜下來,輕輕鬆開了她。


    “好了大花花,不煽情了。”解黎悄悄抹了把眼淚。


    也許二人沒有血緣關係,但對解黎來說,解雨臣跟親人的地位已相差無幾,他是小時候陪伴她時間最多的,他毫無保留的縱容每每令她對他一再依賴。


    “嗯,大花花啊,我給你帶了禮物,你想要嗎?”


    “你都說給我的了,哪有不要的道理?!”解雨臣嘴角笑容就沒消失過,反而愈來愈深。


    “哼╯^╰”解黎這次迴國輕裝上陣,包都沒帶,摸了摸衣兜,摸到後開開心心掏了出來:“當當當——”


    解雨臣定睛看去,是一個用泥塑雕刻的小人,小人胖嘟嘟的,五官有模有樣,有幾分他的影子,穿著像他唱戲時的花旦裝,頭冠額外雕刻了好幾朵小花朵,整體模樣俏生生的,精致極了。


    他怔怔看著,心裏有點悶悶的又歡喜得緊。


    但他沉默不語讓解黎誤會了,她心說還是獻醜了,大花花啥沒見過啊。於是又說:“好啦,不逗你了,這個,嗯,不要了,真正的禮物在這裏~”


    她又摸出一個小東西,正準備把那個泥塑扔了,卻被解雨臣一把搶過。


    “誰說不要了?給我的禮物怎麽能扔呢!”解雨臣小心地摸了摸,收進了口袋。


    看他喜歡,解黎也很開心,舉起手中真正的禮物給他看:“看!”


    解雨臣定睛一看,那是一枚戒指,銀色的指圏,頂端一個拇指甲蓋大小的晶石,呈銀灰色。


    解雨臣有些糾結,送戒指?


    解黎沒想那麽多,拽著解雨臣的左美爪就給他戴食指上了。


    見戴都戴了,解雨臣就沒多說。


    解雨臣開車帶著解黎出去大吃一頓,解黎乘機詢問她媽,當年她媽沒跟著去,解雨臣說寧采采在她走後大張旗鼓不知道哪弄來了十來個身懷絕技的好手把他們家心懷不軌的人殺了幾個出頭鳥後好好警告教育了一番後帶著人自此消失,再沒有了蹤跡。


    “對了,小黎寧姨跟你一直有聯係嗎?我給了寧姨一枚客卿令,誰想到了你手裏。”


    解黎毫不意外解雨臣知道這事,門房人都是解家的,自然會告訴他。


    “嗯,有聯係但不多。三天前我媽讓我迴國,我就迴來了。”


    難怪!解雨臣心道真相大白了,他就說三天前負責保護兼看守的夥計突然沒了消息。其實解黎迴來多多少少有點預告。


    轉眼間又是十天過去,迴來那天9月3號,現如今已經13號了。


    解黎這天收拾東西準備前往信上所說的五爪山,十天來她托解雨臣查找五爪山的方位和有關消息,十天後收集得差不多了。


    她並沒有急於幫解雨臣清理垃圾,解家現在逐漸穩定,在解雨臣的帶領下隱隱有迴升趨勢。她現在動手將打破得來不易的穩定,這些垃圾這些年下來逐漸根深蒂固,就跟毒瘤一樣,要去除也可以但少不得傷痛外加剜掉一塊肉,得不償失。不如小火慢燉,以智取勝,慢慢拔出,一擊必殺。


    說起來解家身為九門之一,地位在盜墓界還是根深蒂固的,她在國外十年也不是白過的,人脈勢力財產算是可觀,但一些絕密卻不是外國勢力可以探聽到的,加之時間短暫,所知消息缺漏。而解家在盜墓界就不凡了,一些消息想打探還是可以知道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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