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無聊的宴會,有什麽可笑的?


    他環顧一圈,發現遠處身著鵝黃長宮裙的女子,笑得實在紮眼。


    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盯了女子許久。無意中和她視線相撞,他正想隔空打招唿。


    隻見女子笑容滯了一下,僵硬地轉過頭,和他視線錯開,並無攀談的意思。


    宴會結束後,他趕到太後的永壽宮。


    “皇祖母,孫兒想娶她。”顧崢挑出一幅畫像說。


    太後輕輕蹙眉,猶豫地問:“這姑娘母家不能給你帶來任何幫助,可要再換換?”


    聽到這話,顧崢反而滿意地點頭說:“孫兒非她不娶。”


    “……”太後麵露難色,雖然自己不想管事,但沒道理讓太子婚事這麽隨便。於是提醒道:“你對她可有幾分了解?”


    顧崢裝模作樣沉思道:“能一見鍾情就是緣分。”


    “就是說,毫無了解,不知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太後慧眼如炬,一眼看穿。


    伎倆被拆穿,顧崢毫不慌張,淡定地說:“以後朝夕相處,感情自然就有了。”


    太後無奈同意,隻當他是經過深思熟慮,而不是荒唐的一見鍾情。


    這姑娘母家勢弱,倒是現下最適合的人選。畢竟太子要是娶高門貴女,隻會招來猜忌,做不到錦上添花。


    “那側妃的人選?”


    “這事不用勞煩皇祖母再費心,孫兒會和母後解釋。”顧崢一口迴絕,準備起身告辭。


    知道不用再挑人選,太後瞬間恢複活力。提醒說,往後夫妻一體,榮辱與共,要拿出誠意去一趟。


    隻見顧崢答應得痛快,也不知道聽進去多少。


    第二日。


    正準備出門的裴尚書,看到前麵站著不速之客,下意識就要關門。


    “尚書大人留步。”顧崢伸手挽留。


    裴尚書僵硬地打開一半大門,就這樣隔著距離和太子聊天。


    顧崢心中也很無奈,怎麽姑娘偏偏是裴尚書的女兒,是朝堂上堅定的中立派係。


    兩人居然在半拉門前,互相打官場太極,你來我往,講的全是廢話。


    最後,還是顧崢堅持不住,見裴尚書絲毫沒有請他進門的意思,先行告辭。


    就這樣,剛好和裴思笛錯過。


    “爹,您改當石獅子了?”


    大早上的,杵在門口,不進不出。


    “唉,這皇家最是難纏。”裴尚書唉聲歎氣,關了門,小聲和女兒抱怨。


    裴思笛微微挑眉,這兩者有什麽聯係嗎?光在門口站著,怎麽得出的結論。


    裴尚書突然意識到,太子不會無緣無故造訪。連忙詢問女兒昨日宴會的情況,試圖尋到些蛛絲馬跡。


    但問來問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裴尚書心裏忽然有不妙的預感,難道太子賊心不死,想拉攏自己成為他的黨羽?


    抱著警覺的心態,裴尚書時刻留意太子動態。


    下朝後,餘光掃到太子走來,似乎要和他交談,他連忙快步離開。


    連續幾天,他都閉門謝客。生怕像那天一樣,打開門就是一個太子。


    用最原始的辦法,拒絕皇子的拉攏。


    “您到底犯什麽事了?”裴思笛手撐著臉,滿臉萬念俱灰。


    好幾天沒出去過,她的怨氣比鬼都重。


    裴尚書左右踱步,眉頭緊鎖,最後憋出一句:“懷疑太子看上我了。”


    正喝著茶的裴思笛,差點沒咽下去,咳個半死。


    驚歎這是什麽逆天話本……


    “皇子爭鬥的事,你爹我才不參與。明哲保身,方為上上策。”裴尚書背手而立,冷靜分析。


    “……”裴思笛不停順氣,感慨說:“您不去寫話本,真是可惜了。”


    普通的拉攏臣子,被描述得如此驚天動地。


    裴尚書忍不住打開話匣子:“你是不知道,陛下正當壯年,太子又已成年,一山豈容二虎?”


    “可他們不是父子嗎?”她不理解,怎麽父親形容得像是仇人見麵,勢不兩立。


    “有時候要適當無知,懂嗎?”裴尚書輕捋不存在的胡須,一副遺世而獨立的模樣。


    她搖頭。


    “我的意思,就是讓你別問太多。皇室紛爭又不是我們能左右的,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裴尚書無奈解釋,怪自己扯起話頭。但女兒卻像來了興致,詢問太子情況。


    “你問這個幹什麽?”


    “隨便問問。”裴思笛裝作漫不經心。


    “別人長得俊,看看就好了,皇宮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知女莫若父,裴尚書立刻警惕起來。


    “這是自然,昨天我隻看了一眼,然後就不敢看了。”


    聽到這應話,裴尚書欣慰不已。開始破例透露,關於各方勢力的暗中拉扯,點明太子處境尷尬。


    裴思笛單純聽故事一般,沒想到昨天尊貴無比的太子殿下,居然處處受製。看來表麵風光也無甚作用,一點自由都沒有。


    “那宮裏的娘娘呢?會像話本裏說的那樣嗎?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難得父親肯說起皇室和朝堂,她忍不住發問。


    “我哪知道,族裏又沒有出現過娘娘。”裴尚書坦誠交待。


    無趣……


    她起身就走。


    直到有天,聖旨出現在家門口,平淡的日子被打破。


    裴尚書客氣地把公公送走後,整個人頹唐坐在凳上。


    “怎會如此……”他喃喃自語,完全沒有成為太子嶽父的喜悅。


    秦氏見丈夫這種反應,心裏也褪去歡喜,擔憂地問:“有什麽不好的嗎?”


    裴尚書帶著悲傷解釋,後宮是什麽情況,他們一點都不了解。如果受了欺負,他們也沒辦法庇護。


    這一去,表麵上是太子妃,卻是隻能依賴太子的籠中鳥。


    聽完這些,秦氏才後怕起來,和丈夫抱頭痛哭。可憐女兒孑然一身,如何與旁人鬥。


    見父母都哭成一團,裴思笛紅著眼眶安慰他們,說會見機行事,隻要不做錯事,就不會落人話柄。


    裴尚書像抓到救命稻草般,急切地說:“就是這樣,寧可不做,也不要多做。”


    在官場適用的,後宮應該也可以。


    秦氏起身抱著女兒,悲傷又無力。皇命不可違,他們如何抗旨。


    外人豔羨的際遇,在裴家看來,倒是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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