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書妤就感受過,程子棲的胸膛。


    平日裏穿著衣袍倒不怎麽看得出來,如今隔著薄薄一層衣紗,帶來的直觀地視覺效果比觸感更具有衝擊力。


    程子棲麵紅耳赤,唇舌被她咬得又痛又麻,思緒也亂成了一團漿糊,隻能遵循本能摟緊她的腰。


    昏暗的屋內,隻有搖曳的燭光,交織的人影,和細微的水漬聲。


    程子棲腿軟得厲害,要不是書妤的手勾著他的腰,勉強維持平衡,他恐怕要跌坐到地上。


    衣袍鬆散,書妤的手順著他的後頸一寸寸往下摸,喘息的聲音更大。


    書妤微微挑眉,鏈子也纏繞在背後。


    她有些好奇,便按著他的肩膀轉了過去,虛虛攏著的外紗掉落腳邊,堆疊起一圈圈褶皺。


    瑩白如同初雪的脊背上,銀色鏈子彎出弧度,凹下去的脊柱鏈子懸蕩,凸起的肩胛骨緊貼。


    書妤目光一點點下移,最後沒入腰帶係著窄窄一截腰。


    程子棲的軀體極具性張力,與他明豔容貌截然不同。


    書妤一瞬不瞬地盯著,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在沸騰,未知空間的觸手躁動地揮舞,引得空間極劇波動。


    “書妤……”


    她許久沒有說話,程子棲莫名有些不安。


    半晌,書妤彎腰把地上的薄紗撿起來重新披在他的肩上。“殿下,今日就到這吧。”


    原本背對著她的人立馬轉過身,程子棲慌忙抓住她的手,語氣急促,“你這什麽意思?翻臉不認人嗎?”


    “殿下,你我還未成婚。”


    他又開始耍無賴,“我不管,我都這樣了,你要對我負責!”


    書妤頷首,摸了摸他的臉,“嗯。我答應你。”


    男子的貞潔素來重要,若是真破了他的守宮砂,女帝肯定是要歸罪下來的。


    書妤按滅心中的那點火,安撫躁動不安的觸手們,這才重新幫他把鬥笠戴上,送他迴了皇宮。


    迴來路上,天色已晚。


    剛剛跨入大門,就和站在假山旁的易禾對上目光。


    “將軍……”


    他微微笑著,走向前正想要說些什麽,話語卻在聞到她身上刺鼻的胭脂水粉味後戛然而止。


    他的表情驀地沉了下來,嘴唇卻還在上揚著,漆黑的眸子幽深冰冷,如同蛇瞳一般幽幽地盯著她。


    不過這種表情隻存在了一秒,易禾很快又換上了那副熟悉嬌弱的麵孔。


    眉頭皺起,易禾嗔了書妤一眼,抱怨道:“將軍迴來好晚……”


    書妤裝作什麽也沒看到,自然牽著他的手往屋裏走。


    他的手有些涼,大概是真的在等她。


    “路上遇到一些事,耽擱了。”


    易禾不動聲色,笑著應和,隻是眸中的神色愈發冰冷。


    他們走入房中,易禾拿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茶,低聲問道:“我聽府裏的下人說了,將軍和溫側君過幾日就要成婚……”


    他停頓一秒,眸中有幾分落寞,“將軍為什麽不告訴我?”


    書妤慢悠悠喝了一口,這才不緊不慢道:“這不過是我與他之間的事。”


    易禾猛地抬眼,有些不敢置信,書妤何時說過這種劃分境界的話。


    好像他才是那個局外人。被劃分出界,所以沒有資格過問她的事。


    心中開始不安,易禾覺得是最近遊蕩在她身邊的人太多了,她開始一心幾用,不再像之前一般喜歡他了。


    想到這,易禾收緊手指。


    他費盡心思來到書妤身邊,不就是想要奪得她的愛、得到她的真心,再狠狠踩在腳下。


    好讓她也嚐嚐被人辜負真心、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如今,礙眼的人太多了。


    書妤說完,就一直漫不經心地觀察著他的表情。


    隻見麵前麵若冠玉,精致的不似真人的小郎君先是怔愣,而後眼圈一點點變紅,眼下的那顆淚痣也灼熱起來。


    他的眸中蓄滿淚水,卻倔強地咬著唇瓣不讓眼淚掉下來。


    “那我呢……”


    他說,“那我呢,將軍又把我置於何地?”


    眸光閃爍,一滴眼淚便落了下來。


    “那小妤……又把我置於何地?”


    眼前的眼圈通紅的少年和記憶中溫潤如玉的公子高度重合起來。


    如出一轍受傷又破碎的表情,讓書妤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小心翼翼觸碰他的臉,語氣很輕,帶著自責,“對不起,阿煜……”


    易禾的表情驀地僵住,隔著朦朧的水霧,他看見女人臉上近乎迷戀的表情。


    那雙銀灰色的眸子,深情款款地看著他,似乎在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看,他的哥哥。


    隻有她失神錯亂時,才會露出這樣愛戀的表情,就好像,就好像她真的這般深愛著自己的哥哥。


    就像外界傳的一般,聲名遠揚的大將軍唯獨對他的哥哥用情至深。


    易禾冷冰冰地注視著她,看著她無法自拔陷入迴憶。


    書妤慢慢靠近他,嘴裏輕聲呢喃著那兩個字,微涼的吻落在他的額頭。


    “我愛你……”


    近乎耳語。


    易禾猛地僵住,他微微往後退了一點,死死盯著書妤,想要看她是用什麽表情說出這話。


    生人勿近的大將軍,此刻眉眼柔和,眸中含著無盡的情愫,眷戀地一遍遍重複這句話。


    每一次,都是對哥哥說的。


    易禾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努力了那麽久,用盡辦法,都沒有贏得她的側目。


    隻有那一次,他穿著和哥哥一樣的衣袍,說著同樣的話,她才不受控製地吻了他。


    盡力壓下心中異樣的情緒,易禾模仿著哥哥的語氣,輕輕迴應著她。


    從小和哥哥生活在一起,易禾很清楚他的說話方式。甚至連他的神態都能模仿個七八分。


    易禾主動環住她的脖子,生澀地吻著她。


    唿吸不斷交織。


    是完全不同的吻,和他受傷那次相比。


    隻有他是‘哥哥’的時候,書妤才會這麽溫柔又纏綿地吻他。


    像是在對待什麽珍貴的寶物,生怕磕著碰著一點。


    截然不同的態度讓易禾生出微妙的不平衡,不過這種想法隻存在一瞬,很快就被他拋在腦後。


    他不願去細想。


    不管她喜歡的是誰,隻要最後目的達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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