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見。


    一個男生笑著和書妤說著什麽。


    距離有點遠,俞年聽不清。


    “我的一個朋友生病了,我正好來這看望他。書妤姐姐,你呢,你怎麽會在這?是身體不舒服嘛?”


    “我先生生病了。”


    男生頓了下,“你,你都結婚了啊……難怪那次我約你,你都不理我。”


    “什麽?”


    書妤不太明白。


    男生靦腆地抓了抓頭發,“就是,之前,我想請你吃飯來著,等了好久你們都沒有迴我……”


    感應到什麽,書妤迴頭,隻看見轉角一片衣角閃過。


    俞年迴到病房,他走進洗手間,鏡子裏的人麵色憔悴,唇瓣也沒有血色。


    和剛剛朝氣蓬勃的男生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獸人唯一可看的,也隻有他們的臉。可現在,他連這張臉都沒有了。


    莫名有些不安。


    “怎麽下來了。”


    書妤半靠在門框上,打量著他。


    俞年一個激靈,轉過臉微微羞惱地剜了她一眼,“小姐,您,你走路怎麽不帶聲兒的。”


    “那倒不是你想的太入神了嗎,”書妤笑了聲,“餓了沒有?”


    其實俞年並不餓,也沒有什麽胃口。隻是想著吃飯的話,她應該會陪在身邊。


    所以兔子點頭,“餓了。”


    書妤給他打包的是清湯餛飩,她來之前在那吃了一頓,味道不錯。


    俞年爬上病床,又把餐桌支起來,這才乖乖坐好。


    兔子吃東西時很安靜,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書妤支著下巴看著,冷不丁開口說道:“有人說約了我吃飯,我竟然沒有看到。真是奇怪,難道消息還能自己不見不成,你覺得呢,兔子?”


    “咳咳——”


    俞年被嗆到,劇烈咳嗽起來。


    書妤愣了下,連忙拍著他的後背,給他順氣。


    他的臉的咳得通紅。


    緋色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慢點,喝點水。”


    杯子遞到手邊,俞年接過,捧著喝了一口。隻是樣子莫名心虛。


    過了一會兒,他把被子放下。眼睫垂著。就連雪白的兔耳也泛起了粉意。


    “對不起,我……”


    俞年不知道該怎麽說,手指緊緊攥著被子,睫羽顫得厲害。


    “我不該那樣做的,那是您的手機……您有權利和任何人吃飯……”


    越說,越變了味兒。


    心裏的酸澀情緒沒由來地膨脹蔓延,把他整個人都包裹住,就連唿吸都有些艱難。


    俞年死死咬住唇瓣,告誡自己不能掉眼淚。明明是他做錯了的。


    書妤眼看兔子就要把自己急哭了,無奈地摸了摸他的腦袋,“我沒再怪你。”


    指腹擦拭他眼角落下的一滴眼淚,聲音放輕,“我不會和他吃飯的,也不會單獨和任何人吃飯。所以別哭了,好麽?”


    聽到這話,俞年吸了下鼻子,水洗過的眸子直直地看著她。


    時間像是被人調了倍數,俞年覺得時間慢了下來,唯一的變量,是他劇烈的心跳聲。


    “小姐,我可以那樣做麽?”


    他的話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於是書妤問:“什麽?”


    “可以讓您陪我看日出,可以不讓您和別人吃飯,可以……讓您隻看我麽?”


    他想要獨占書妤的視線,他是個自私的人。他想,他是一隻壞兔子。


    獸人,不該左右主人的想法。


    他們往往是被支配的那個。


    所以他不該這麽說的。可是在刪掉那條信息的時候,他就已經犯錯了。


    兔子的瞳孔輕輕顫動,在說完那些話後,他就開始不安了。


    隻要書妤露出哪怕一點的不滿,她很確信,兔子就會縮迴角落,然後拚命道歉。


    書妤本該說‘當然可以’,隻是看著緊張又不安的表情,她改了口。


    她說:“想要什麽,就要自己去爭取啊,兔子。”


    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的態度。


    卻讓原本漸漸黯淡的眸子亮了下。


    俞年很知足。


    想到她說的‘自己爭取’,俞年手指掐了下掌心,壓下湧上來的羞意。半晌,他慢慢伸手,拉住書妤的領子,身子前傾,很輕地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隻是這麽親一下,他的臉就紅了個透。


    書妤甚至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湧過來的熱意。


    伸手扶住他的腰,書妤笑了下,“俞年。”


    “嗯?”


    俞年低著頭不敢看她。


    “我之前就想問了,兔子的尾巴可以摸麽?”


    掌心下的皮膚滾燙。


    俞年完全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懷裏像是揣了隻小鹿,被攪得七上八下。他快要無法思考。


    “要是您,您想的話……可以。”


    他伸手抱住書妤的脖子,整個人傾靠在她的懷裏。


    柔軟的兔耳擦過書妤的臉頰。


    軟軟的,癢癢的。


    書妤這個視角,可以清楚地看見他平直的後背,塌下去的腰,挺起來的臀。以及病服下,那一點曲線。


    病服不是專門為獸人設計的,所以俞年尾巴並沒有露出來。


    懷裏的人緊張地開始發抖。


    伸手揉了揉他質感很好的短發,書妤問道:“要是勉強,就下次再說。”


    “沒有,”俞年噎了下,“我隻是有點緊張。”


    “小姐可以輕一點。比耳朵還輕……”


    觸及到那團柔軟的絨毛,書妤感覺心都要被軟化了。


    兔子太好摸了,哪裏都很軟。


    書妤有些愛不釋手。


    倒是俞年從她摸到尾巴起就渾身僵直,眼尾紅的像是糜豔的玫瑰,暈出嬌豔的色澤。


    獸人的尾巴比耳朵還要敏感。


    隻是這麽摸幾下,他就受不了地發出低低的嗚咽。


    “書妤……”


    他很少喊書妤的名字。


    眼看在摸下去,俞年就要哭了,書妤意猶未盡地收迴手。軟的像是一樣是觸感還殘餘在指腹。


    書妤丈量了下他的腰,都摸到了肋骨,心想著以後要給他好好補補。


    “小姐,我以後都不想迴去了,可以嗎?”


    兔子的聲音悶悶的。


    書妤覺得有點好笑,他還知道吹枕邊風了,看來不是隻呆傻兔子。


    “嗯。我已經把你的戶口遷出來了。以後你就是書家的人了。”


    俞年往後撤了撤,表情意外,“他們會願意麽?”


    “這個由不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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