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一直以為書妤不過是花拳繡腿,在真正的力量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隻是在幾次掙紮無果後,沈南開始慌了。


    “書妤你瘋了?!……”


    書妤扯著他的頭發一下下往馬桶上撞,一次比一次用力,瓷白上沾滿了鮮血。


    沈南蹬著腿想要反抗,書妤嫌煩,直接把他的手腳卸掉。


    聽著衛生間傳來的慘叫,師弟咽了口口水,抱著傘就想離開。


    他不傻,現在書妤就跟瘋了一樣,哪怕他有寶器在手,也不一定打得過這個瘋子。


    隻是他還沒走一步,就被人一腳踹倒在地,他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就挨了一拳。


    書妤坐在他身上,揮下去的一拳比一拳狠。


    “小書!”


    姍姍來遲的家主急忙拉開書妤,隻是她一掙脫又揮著拳頭砸去。


    最後還是醒了的江霖鶴來幫忙,兩人一左一右才堪堪攔住了書妤。


    乘黃也被氣得吐血,跟了宿主這麽久,他知道宿主的事業心有多強,自己勞心勞神護了這麽久的鬼說沒就沒了,是個人都會生氣。


    書妤臉上濺滿了血,神情卻很冷淡,好似並沒有把他們死活放在眼裏。


    要是家主再來慢一點,他玄門就要損失兩名弟子,不,應該是三名。


    想到這,家主開始頭疼。


    偏偏還是和那個麻煩的女人有牽連。


    “你先迴去,剩下的我來處理。”


    書妤知道玄門的規矩,同門之間毆打會被逐出師門,嚴重的還會受到刑罰。


    隻是她並不在乎。


    “謝謝家主。”


    書妤看了一眼江霖鶴,他的後腦勺還在流血,“我送你去醫院。”


    *


    最後書妤還是被帶迴玄門關了一個月禁閉。


    其實本來沒有一個月,是因為二家主,也就是師弟的姑姑非要親自動手懲罰書妤,然後被她按在地上打的進了醫院。禁閉的時間才拉長。


    說是禁閉,其實隻是限製她的出行。


    畢竟關禁閉的地方舒適幹淨,還有電視。


    書妤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在走之前她在江霖鶴身上貼了一道護身符,沒有人能夠傷的到他。


    “哎呀,怎麽被關起來了,小術師?”


    離辭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彎著眼睛看著她。


    “這裏都是術師,不想被抓的話趕緊走。”


    離辭卻笑了聲,坐在她身邊,“難為你還擔心我,我還以為你眼裏隻有那男德小子。”


    來這,都沒和他打聲招唿。跟江霖鶴又是叮嚀又是囑咐的。


    書妤沒答。


    離辭覺得無趣,勾著她的脖子坐到她懷裏,笑眯眯地問:“想我沒?”


    書妤睜眼,望進那雙秋波盈盈的眸子。


    玄門戒備森嚴,他一個鬼想要進入這裏,並不容易。


    她細細看去,離辭的臉色有些蒼白,唇瓣也不似以前那般紅潤。


    書妤捏住他的手腕,“受傷了?”


    她沒有迴答自己的問題,反而答非所問,離辭卻莫名覺得這是最好的答案。


    離辭抱得緊了些,下巴擱在她的頸窩,輕聲道:“想你了。”


    感受到她微僵的身體,離辭悶悶地笑了起來,唿出的熱氣撲在她的耳廓,“很想。”


    書妤偏過頭,微涼的唇蹭到他的耳廓。離辭輕輕一顫,捂著耳朵就想躲。


    正想要調侃她幾句,就看見她的神情很淡,自從他進來就發現了,她周身一直縈繞點點鬱氣,眸色比平時要黯淡些。


    他大概知道是為誰。


    香情。


    她對她一直很上心。


    琉璃盞能養香情的魂體,是因為她用自己的血在裏麵畫了個養魂陣。


    未出口的話咽在喉間,離辭看了她一會兒,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塊方糖。


    蔥白的手指一點點剝開糖紙,離辭把糖喂到她嘴邊,“張嘴。”


    書妤皺眉,微微張嘴,那塊甜到發膩的糖就滑入她的口腔。


    甜滋滋的味道在味蕾間漫開。


    “我曾經有個胞弟,不開心了,我就用糖哄他,每次都很奏效。怎麽樣,甜不甜?”


    書妤放在他腰間的手慢慢收緊,她看著離辭,“我是小孩兒?”


    離辭哼笑一聲,“跟我比起來,可不就是小孩兒麽。”


    算算年齡,他都有一千多歲了。


    把方糖頂到一邊,書妤沒反駁,隻是摟著他腰貼得更近。她說:“糖哄不了我。”


    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離辭喉結滾動,他垂著眼看她,“那什麽可以?”


    “我教過你的,記得麽。”


    離辭忽然想起那晚她的吻。


    書妤笑了下,雙手往後撐,一副等著他主動的樣子。


    睫毛微顫,離辭笑罵了她一句,“蹬鼻子上臉。”


    然後一點點靠近她。


    書妤半壓著眼睫看著他,莫名讓他有些緊張。親吻對他來說,實在曖昧。


    他卻沒有退縮的意思。


    離辭慢慢地貼上她的唇,睫毛顫得厲害,卻沒有進一步的意思。


    平日裏嘴邊燒話不斷,可是一到接吻,耳朵就紅的得像是傍晚欲退的晚霞。


    書妤伸手,掌住他的後頸把他往下壓,分開他的唇瓣,一塊溫熱的方糖就被渡了過來。


    離辭嚐到了那塊甜過頭的糖。


    他的唿吸在接觸到她的唇舌後瞬間紊亂,離辭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她藍白的道袍抓起褶子。


    從見到她的那一刻,離辭就覺得她穿這身很好看,隻是沒來及說出口。


    熱意不斷攀升,不知過了多久,那塊糖已經化了。兩人口中甜滋滋的味道卻沒有散去。


    書妤往後退了退,看著他的唇瓣上淺淺的一層水光。


    離辭半眯著眼輕輕喘著氣,眼尾撚上一點紅,唇瓣微腫。半是不滿地斜斜睨來一眼。


    “我的舌頭都麻了。”


    書妤笑了聲,嗓音也有點啞。


    離辭別過臉,臉頰上的緋色更甚。


    “書妤,我想出來了。”


    他忽然說了這麽一句,旖旎的氣氛慢慢散去。


    書妤:“解除禁製?”


    “嗯。”


    雖然這是他一直的願望,可是今天,離辭提起的原因卻並不是這個。


    他來玄門,已經耗費了幾百年的修行。而且要不了多久,他又會被禁製拉迴去。


    這是離辭第一次,這麽厭惡禁製。


    他剛要說什麽,卻聽見她輕聲問:“我要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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