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挽琴這邊很快便接到了魯國公府出事的消息,心裏不由得唾罵堂叔幾句。


    這次他被抓了把柄,倒黴的可不隻是魯國公府,還有皇後和太子。


    張挽琴忙讓淳樺給她收拾了一番,便去了太子書房求見太子,問問太子現下該怎麽辦。


    書房外的小太監進去通報,出來的隻是魏祿賢,張挽琴見此不由有些不悅。


    “殿下他不見本宮嗎?”


    魏祿賢恭敬道:“娘娘先離去吧,殿下他現在不見任何人。至於魯國公府的事情,殿下正在想法子。”


    張挽琴捏緊了手帕,麵上露出些許喜色道:“殿下當真有辦法?”


    隨後又有些失落道:“到底是本宮母家連累了殿下。”


    她揉了揉太陽穴,麵露些許疲憊,道:“既然如此,本宮便不打擾殿下了。”


    淳樺連忙扶住張挽琴,魏祿賢見此不由道:“娘娘身子不太好,這事兒您就少操心些,免得累壞了身子。”


    張挽琴頷首,看了一眼緊閉的書房,由淳樺扶著離去。


    黎香雪正站在書房轉角處,看著張挽琴和魏祿賢交談。


    原本她也是來看望太子,沒想到張挽琴先到了一步,不過被拒絕相見,怎麽說都大快人心。


    見到張挽琴過來,黎香雪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嘴角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妾身拜見太子妃姐姐。”


    張挽琴正沉浸在魯國公府的事兒上,甫一見到突然冒出來的黎香雪,不由被嚇了一跳,臉色沉了下去。


    黎香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太子妃姐姐這是怎麽了,走個路都心神不寧,這樣子殿下見了,也是會皺眉的。”


    張挽琴聽著黎香雪的冷嘲熱諷,並沒有多少心思跟她爭辯,隻是沉聲道:


    “側妃無事的話,迴流芳殿繡花去,再不濟的話,走幾步便到殿下的書房了,去看看殿下也好。”


    黎側妃眼光流轉,道:“殿下是一定是要看的,到時妹妹幫太子妃姐姐問問,這魯國公府該怎麽辦。”


    “聽說禹州太守的罪名太多,連皇上都無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咱們殿子這是被他給拖累死了。”


    打蛇打七寸,張挽琴越怕什麽,黎香雪便越戳她痛處。


    雖然她也擔心太子的處境,但是能打擊張挽琴一次便得抓住一次的機會,不然可是失不再來。


    說完黎香雪便側過張挽琴,搖曳著身姿進了書房院子。


    張挽琴在原地站定片刻,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向前走去。


    “迴去錦元殿後,去喚安良媛過來,黎側妃可是薄待過她,現下正有機會呢。”


    淳樺應了,小心地攙扶著張挽琴。


    黎香雪進了院子,正準備去敲門時,魏祿賢從耳房走了出來,手中端著一壺茶。


    “側妃娘娘迴去吧,殿下最近事多,實在是沒有時間精力陪伴娘娘。”


    黎香雪剛才嘲諷張挽琴的好心情完沉了下去,道:“殿下連本妃也不見嗎?”


    魏祿賢有些難為情道:“是的,娘娘還是請迴吧。”


    說完便推開了書房的門,端著茶水走了進去。


    黎香雪一臉陰沉,她還以為殿下不見太子妃是因為魯國公府的事,沒想到連她也不見。


    江氏見黎香雪麵色不虞,不由道:“娘娘,想必殿下的處境真的很艱難,不若書信迴去給家主,向他問問辦法?”


    黎香雪深深地看了書房門一眼,迴轉過身,向外頭走去。


    “隻能如此了,本妃沒什麽能幫助殿下的,隻能求助娘家了。”


    安慕容正在屋裏做刺繡,見到太子妃的人到來,不由有些疑惑。


    安慕晞猜不到是什麽事,大體能明白與魯國公府的事情脫不開關係。


    “良媛,娘娘讓奴婢來請您過去品茶。”


    安慕容聞言放下繃子,站起來理了理衣裙,安慕晞將披風取了過來,給她披上。


    雖然不知道太子妃找她有何事,但是太子妃主動找她,倒也能拉進兩人的關係,總歸不會吃虧的。


    珠兒也準備跟著前去,卻被安慕晞一個眼神逼了迴去,止住了步子。


    “奴婢陪良媛前去吧,順便把那天沒摘迴來的臘梅給摘迴來,良媛簪上定會好看。”


    安慕容突然愣住,落水的記憶又浮了出來,心下不由一顫,謹慎起來。


    兩人跟著太子妃的丫鬟離開了暢春苑,珠兒看了一眼她們離去的背影,坐下來理針線。


    她手上動作著,眼珠子卻死死地盯著安慕晞刺繡的繃子。


    自從進了太子府,安慕晞便搶了她在安慕容身邊的位置,連帶著太子殿下也對她高看幾分。


    如果時常這樣,哪裏還有她的立足之地,安慕晞也不過一介小小庶女,何德何能。


    安慕容帶著安慕晞進了錦元殿,太子妃正在榻上側臥著,淳樺正在給她按揉頭上的穴位。


    “妾身拜見太子妃娘娘。”安慕容萬福行禮,“不知娘娘找妾身何事?”


    張挽琴緩緩睜開眼睛,笑著給安慕容指了了位子,“坐那兒吧,就陪本宮聊聊天。”


    安慕容頷首,端莊地坐到了張挽琴對麵的凳子上,她現在也隻能規矩地坐著,聽候吩咐。


    張挽琴讓淳樺停了動作,吩咐她讓下人上茶。


    她緩緩道:“本宮也不多說,剛才去見殿下時,遇到了黎側妃,幾日不見,她又囂張了些,本宮著實頭疼,怕管理府中嬪妃不當,給殿下添了麻煩。”


    安慕容瞳孔猛地緊縮,手指不由絞緊了手帕,因為她也是黎側妃打擊過的對象。


    而且之前受過沈良娣的迫害,如果她不是有黎側妃撐腰,也不敢有這麽大的膽子。


    安慕晞聞言不由警覺起來,難道太子妃要利用安慕容對付黎側妃?


    她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太子妃,又輕輕一瞥安慕容的神色,心裏不由有些戚戚然。


    “黎側妃當真不把娘娘放在眼裏,何不告知殿下?”


    張挽琴語氣無奈道:“殿下最不喜歡的,便是咱們這些婦人嚼舌根子。”


    她看著安慕容的眼神變得有些意味深長:“這反擊之法,還得私下裏來。”


    頓了頓又說道:“安良媛可有什麽好的法子?”


    安慕容心裏憤恨,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她也想讓黎側妃吃點兒苦果,奈何心思愚鈍,想不出有用的法子。


    淳月端著茶水進了來,張挽琴將話頭移到茶上,這事兒還得循序漸進。


    “這是本宮娘家送來的白茶,滋味醇和,茶性溫涼,可以祛風寒,冬天可以多喝點。”


    安慕容拿過茶盅,打開茶蓋輕輕一嗅,一股芳香湧入鼻中,淺紅色的茶水也分外賞心悅目。


    “多謝娘娘。”


    安慕容輕輕啜一口,張挽琴喝一口便放下了,微笑著看著安慕容。


    忽而眸光一掃,注意到了正盯著茶盅的安慕晞,不由定睛一看,這個婢女倒是有點兒像江氏的角色。


    安慕晞注意到張挽琴的視線,抬起了頭來,微微一笑,然後從安慕容身後站了出來。


    她一個萬福,道:“娘娘,奴婢有一法子,雖說不能對付黎側妃,但是膈應她倒是可以,而且這法子也不會影響到太子府。”


    張挽琴來了興趣,道:“你起來說話,有法子便成。”


    安慕容看著安慕晞出主意不由鬆了一口氣,果然帶安慕晞過來有大用處。


    安慕晞緩緩道來:“黎側妃有個庶妹黎煙,精通畫藝,娘娘不若趁著臘梅花開,讓她進太子府為眾人畫像。”


    “聽說黎側妃最不喜歡這個妹妹,這不正擊中她的軟肋。”


    “況且以娘娘的名義拉動魯國公府和黎家的關係,對娘娘現在有好處。”


    張挽琴靜靜聽著安慕晞說完,作勢抬起茶水又喝了一口,道:“你倒是聰明伶俐,此法甚好。”


    安慕容聽著安慕晞這般說辭,有些恍然,片刻後卻又升起疑惑,為何安慕晞對黎側妃這般清楚。


    張挽琴也有此般想法,不過想到安慕晞是安慕容身邊的江氏,倒也沒覺得有什麽,而且還高看她一分。


    她這邊有聰慧的人,用沒有壞處,能壓製黎側妃一點兒是一點兒。


    兩人在錦元殿歇坐片刻後便離去,前往了涼亭,去折臘梅花枝。


    “對於黎側妃的事情,你倒是很清楚。”


    安慕晞微笑道:“為了良媛是該知道的多些,我說過讓良媛隱忍,那些人遲早會遭報應的。”


    安慕容輕微地皺起眉,片刻後又舒緩了,道:“有你,還真是如虎添翼。”


    安慕晞莞爾一笑。


    突然安慕容又道:“看太子妃的模樣並不太關注過你,皇上讓殿下帶你入宮的事她好像並不知曉。”


    安慕晞道:“大概是殿下隱瞞了,不然恐怕又會找到漏洞打擊暢春苑了。”


    安慕容聞言步子一頓,麵色有些不虞,安慕晞側過眸光掃了一眼,嘴角的弧度擴大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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