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珊的自我感覺良好,當看到眾人的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時,那種自豪感就更加不用說。


    每當看見別人這樣的目光,她就會不自覺地產生一種優越感。她覺得,隻有兩種人會被注視得久,一種很漂亮的,另一種是很醜的。很明顯,自己是不會在醜陋那一邊。


    “這就是您的千金?”記者客氣地問一句。


    “是啊!我家珊珊從小就懂事!不僅在學習上,生活上也是這樣,根本就不讓我們操心!我和她爸就怕她這樣的性子吃虧呢!”劉新月聲情並茂,剛開始表現地比較驕傲,後來就是擔憂的口氣。


    “嗯!”記者不敢說話了。心中不斷哀嚎,就這樣吧!就這樣過去吧!我現在不想聽你家姑娘的光輝事跡,你們隻出了來采訪的錢,單獨介紹你女兒就是專訪了,那個價格貴。


    扭頭看看和自己一起來的幾名攝像小哥,覺得人家真是聰明,那些設備還在桌子上放著,壓根都沒被拎起來。


    再瞅瞅女人一臉興致昂揚,覺得她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完,幹脆把手裏的話筒也放下。反正就來一下午,在預算的時間內,沒有把素材全部拍攝完畢,就這樣隨便剪一下,也算完成任務!


    聽到劉新月說話不滿的不隻有記者,就連謝永言和謝珊心裏也不舒服。


    謝珊看了打扮隆重的女人一眼,竟然有臉說怕自己吃虧?仔細算算,好像從小到大在你手裏吃虧的次數最多。但是,就算是事實又怎樣?身為女兒的角色在這時候肯定不能拆台。


    “行了,趕緊走吧!全部錄完再說這些!”謝永言攔著想要滔滔不絕的女人。


    被拽迴來的劉新月尷尬了一下,接著不好意思地朝著幾名記者笑笑,“耽誤你們時間了吧!真是對不住!不過誰讓我是當媽的呢?可憐天下父母心!見不得閨女受一點委屈!”


    “媽~”謝珊狀似撒嬌式地喊一聲,大大的眼睛裏泛著水光,霧蒙蒙一片,待感覺到眾人的視線都朝這邊看了,才略帶哽咽地喊,“媽!你對我真好!我絕對什麽都聽你的!”


    “嗯!好孩子!”劉新月忙不迭地應一聲,心裏卻跟著罵兩句,這死孩子什麽時候學會搶戲了?


    幾名記者隻覺得渾身泛雞皮疙瘩。不是來拍捐贈的嗎?不是來拍正能量的嗎?搞的這個母女情深是什麽狀況?


    最終,還是忍受不了內心想要咆哮的衝動,好心提醒,“我們先走吧!你們那麽多的東西,全送出去肯定要好長時間!”


    “對!得快點!快過年了,早點把物品發出去,讓他們開心!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謝永言時時刻刻不忘擺出官方架子,顯得就自己是個領導,也隻有自己牛逼。


    幾名記者集體把臉扭到一旁,忽然覺得自己對這家人無語。


    從前采訪n市首富的時候,也沒見人家是這樣,怎麽一到他閨女直接全變了?果真是越長越笨。


    臨走的時候,記者覺得為了不讓這兩個女人等會兒耽誤進度,要提前說清楚,“我們要去的地方有點多,你們不去換雙鞋嗎?”不說她們穿著的感覺究竟如何,單單是他看著就覺得疼。


    劉新月和謝珊同時看看自己腳底下,再看看對方的腳。抬起頭時,再次同時搖頭,“不用換了!這樣就行!我穿高的習慣了,猛地低了估計會摔倒!”


    好吧!當我沒說!記者在心裏這樣告誡自己。再次深深地看了眼這母女倆,真心不想自找沒趣。


    這麽多人當中,謝永言對這裏最熟悉,理所應當地在前麵帶路。劉新月和謝珊則跟在他的身邊。


    幾名記者則是前後都有,拍攝不同的畫麵,有人有景,力爭看起來美觀一點。


    誰知道,這種做法讓謝珊母女倆很惱火。看著來的人挺多,但是看起來沒一個人幹正事的,花草樹木哪裏都有,有什麽好拍的?她們更加期待的是攝像機全程給自己錄製。


    可是,鏡頭掌握在人家手裏,自己又沒有辦法,隻好昂首挺胸走出最優美的線條,努力讓自己隨時保持著最美的狀態,讓鏡頭不管怎麽拍,都沒有瑕疵。


    做記者的不僅嘴皮子要利索,更重要的是觀察力強。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倆人的狀態有所不同。心裏嗤笑一聲之後,裝作沒看見。是收了你的錢,也答應了會拍好,但是不見得就要拍你。


    謝永言走在正中間,怎麽會注意不到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妻女有什麽變化?隻覺得丟人,格外地丟人。看著她們強扭著身子,就差搔首弄姿,忽然覺得心累。幹脆走慢一點,就讓她們兩個去爭奇鬥豔。


    他從中間退出了,那母女倆並排走著,好像徹底杠上,簡直是一副走t台的模樣。


    鄉間的小路上,兩個穿著花枝招展的女人走台步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幾名記者相視一眼,覺得今天真是長見識了。


    同時,壞心思陡然升起,把鏡頭瞄準兩人。你們想上電視?想火?很簡單!這次絕對會讓你更火!


    劉新月和謝珊走得很快,現在已經到了一家門口。她們在路上的時候,剛開始是比誰走的好,發現姿勢差不多的時候,就開始比誰走得又快又好。


    於是,風風火火地把後麵的記者和謝永言甩了一大截。


    現在站到門口了,才覺得腳困,想要休息一下,卻害怕攝像機馬上要過來,萬一把自己蹲下比較醜的模樣拍出來怎麽辦?因此,還是強撐著身子站著,哪怕心理再苦也絕對不表現出來。


    “好了!你們敲門吧!”幾名記者終於趕上來,對兩人說道。他們現在找不到重心,不知道究竟要拍誰,隻能兩個一起上了。反正是母女,關係還不錯,沒什麽好計較的。他哪裏知道這家人麵和心不合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謝珊這次後退一步,把機會讓出去。她才保養好的手才不要做這種工作,自己等著一會兒發禮品就好!


    劉新月倒是沒想那麽多,直接敲門。可以說,隻要有露臉的機會,不管是什麽,她都會答應的。


    幾人在外麵等著,敲了好半天的門,也沒見那家夥有要開的跡象。


    “是不是沒在家?”記者把扛在肩膀上的極其放下來問道。


    “不會的!村裏人都很閑!隻要不種地就沒什麽事兒!更何況,現在快過年了,他們應該都在家裏!”劉新月肯定地迴應道,手上的力度也加大了一些,有一種不把門敲開不罷休的架勢。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再不知道敲了多少次之後,朱紅色的鐵門終於被打開。


    一名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兒站在門口,門鎖太高,他旁邊還有一個小板凳,剛剛開門用的。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揉揉眼睛,“你們是誰啊?”


    “小弟弟,你家大人呢?”謝珊把身子稍稍彎曲一下,笑眯眯地問道。


    同時從身後搬禮物的幾人那裏拿出糖果。前兩天的事情可是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教訓,和這種熊孩子說話,講道理是沒用的,隻要拿出他們喜歡的東西,一會兒就跟你走。


    但是,她隻考慮到到了大的範疇,卻沒想到還有人不喜歡。


    男孩兒擺擺手,很堅定的模樣,“我不要糖!昨天我爺爺還把我揍一頓,說再吃就把我賣了!”


    “為什麽呢?”


    男孩兒好奇地瞅著幾人,接著把頭一扭,“我不知道!”


    他的牙還沒有長整齊,說話的時候有點漏風,看起來很可愛。


    這下,眾人也不知道該問什麽。本來應該送物資的幾人沒有一點覺悟,就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你們也不知道我爺爺在哪兒嗎?是不是不要我了?”小男孩兒說著眼眶就紅了,隻要聽到肯定的答案,馬上就會哭出來。


    “誒!我怎麽知道呢?你家大人在哪裏啊?真的都沒在家?”劉新月趕緊問。


    “哇~”男孩兒一聽到這個可了不得,直接哭了起來,“他們不要我了,他們不要我了!哇~”


    他這樣的反應實在是讓眾人措手不及。


    劉新月手忙腳亂地從身後拿來各種好東西遞給他,“來來來,阿姨不對!你拿著東西趕緊進屋吧!我是謝家的,看著過年了,來送點到東西,記著你家長迴來了告訴他們啊!”生怕小孩子忘得快,趕緊再提醒到。


    “我找爺爺,我要找爺爺!”男孩兒哭著把放在自己旁邊的東西全部打散,“我睡覺了,然後就沒人了!”


    他哭很兇,到最後是上氣不接下氣的那種。往常睡一覺之後,爺爺也在,可是今天竟然沒了,自然讓他很傷心,生怕人家不要自己。


    劉新月最終還是覺得放棄這一家吧,和一個小孩兒有什麽好溝通的?對著記者說道,“我們走吧!去下一家!”


    男孩兒這時候可不行,抱著劉新月的腿就開始叫,“你們把爺爺還給我!”


    “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啊!”劉新月無奈地說道。自己穿著高跟鞋,雖然跟不是太高,但是也不低,猛地抱著自己,她差點摔倒。


    “你知道,你知道,你肯定知道!”男孩兒開始使用撒潑功夫,就是抱著不撒手。


    幾名記者相視一眼,簡直是無奈了,還好這裏麵有當媽有經驗的,趕緊上去哄。各種好話說盡,總算是不哭不鬧,但是有一個條件,跟著他們一起走。


    “你不怕我們是壞人,把你帶走嗎?”劉新月好奇。


    “你們是那邊謝家的,我知道!”男孩兒吃著手中的小麵包,很自信地迴到。知道這個,是因為家裏的爺爺天天講,沒事兒就帶他出去溜達看人。他別的能力沒有的,但是記人的功夫一流。在他看來,一個村子的就是一個地盤,絕對不會做壞事。


    孩子纏著自己,沒辦法的幾人隻好把他帶上,之前扛攝像機的記者也毫不客氣地把攝像機遞給劉新月,讓她扛著。誰讓自己要抱孩子,沒時間呢?


    於是,幾人終於從一家門口離開的時候,隊伍中又添加了一個孩子。


    小男孩兒很聰明,在這裏的時間比較長,每天在外麵玩,和大家都很熟悉,順便給眾人指路了。


    農村裏,基本上每家都有獨立小院,鄰裏之間的距離也比較遠。


    劉新月穿著皮草扛著剛剛遞給自己的攝像機,很是無語,卻沒有任何辦法。隻好很是艱難地向前挪動身體。天知道,她的腳還很困,這時候隻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謝珊倒是對這樣的情況很滿意。更加昂首挺胸,隻有自己一個人能上鏡頭了,呆會兒肯定要好好表現。


    幾人終於順著小路到達另外一家的時候。敲了好幾分鍾的門,依舊沒人。這次不說小孩子了,連一隻蒼蠅都沒有飛出來。


    這種情形讓眾人很挫敗,甚至有打道迴府的想法。


    “今天是村裏的什麽節日嗎?怎麽一個人都沒?”記者好奇地問身旁的謝永言。他早就覺得不對勁了。按理說,在這裏,應該每家的門口都坐著幾人曬太陽嘮嗑,但是今天走這麽就竟然一個人也沒有,隻帶上了一個孩子。


    “不是節日啊!廟會和趕集都不在這幾天!”謝永言也很鬱悶。他們準備了好多東西,難道就送不出去了?腦袋一轉,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走吧,我知道哪裏有人!”謝永言肯定地說。那家人剛迴來,在這裏也沒什麽要好的,肯定不會出門。


    “哪兒啊?”


    “和我家老宅不太遠!過了這條路就是!”謝永言說著就帶眾人往前走。


    幾名記者趕緊跟上,覺得幸好穿的運動鞋,就是走這麽長時間也沒問題。當然,臨走之前,給後麵的母女倆一個很是同情的眼神。頗為感歎,在這種凹凸不平的小路上走,你不是找虐嗎?


    看著沒兩分鍾,幾人就和自己離那麽遠,劉新月看看手中的攝像機很鬱悶。扭頭和身旁同樣走不快的女兒商量,“珊珊,媽媽很累,能不能幫幫我?”


    “我也很累呢!現在就好想迴家!”謝珊皮笑肉不笑地迴應。沒其他人在這裏的時候,也就沒有裝的必要。這女人暗地裏坑了自己那麽多次,現在有臉說這個?


    “珊珊啊!體諒一下媽媽吧!媽媽懷胎十月才把你生下來,你要好好孝敬我啊!”劉新月很是感慨地說著,就差眼淚留下來。


    “我也想啊!可是現在真的不方便!等我賺錢了,要什麽給你買什麽!還有,你不是也想做明星嗎?到時候我幫你!”謝珊很真誠地看著女人的眼睛,別以為自己不知道她究竟想些什麽。


    說了一路,兩人也沒有達成一致意見,還浪費了不少體力,可把劉新月累的半死,心裏再給這個不省心的閨女記了一筆。


    記者再次跟著向前走的時候,其實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剛剛已經失敗那麽多次,猛地見著人也覺得不可置信。


    他們現在完全是把今天的采訪當作遊山玩水,溜達一天,迴去給領導交差就好,至於能不能拍到什麽東西這都不重要了,隻是扛著這個機器太累了,好想把它甩出去。


    被記者抱著的小孩兒到了這裏格外激動,不停地拍巴掌,一臉興奮,“到了,到了!”


    眾人沒有在意,以為他平日裏在這兒玩的比較多,見到熟悉的就開心。哪兒能想到,進院子之後,這一幕差點嚇壞他們。


    院子裏擠得滿滿當當,最前麵還掛著‘義診’兩字的橫幅。一個村子能有多少人?原來是全跑到這裏了,來把這兒擠得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幾名記者很有敏銳嗅覺,開始分頭行動,三腳架,攝像機,話筒,收音器,什麽東西都對準備好。他們現在更想搞來一個大搖臂,把院子裏壯觀的場麵拍出來一個大全景。好在,他們人多,機器也多,已經有聰明的開始找樓梯,站的高一些拍著也可以。


    謝永言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沒想到今天的這裏竟然這麽熱鬧。早知道都在這裏,那早來了,真是浪費時間,折騰人。


    村民們看到這麽多攝像機還是挺好奇的,第一次見這玩意兒,一個個不停地把視線往這裏扭,想要瞅瞅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記者想要擠到前麵去,可是這麽多人擋著,一時半會兒根本過不去,隻好從後麵開始擊破。


    “大爺啊!我們是n市電視台的,今天來采訪一下,你們在這裏是幹什麽?”


    “看病啊!”胡子花白的老人聽到人家說電視台的就有點拘謹。


    “怎麽會有這麽多人?都是想著這不要錢嗎?”


    “才不是呢!謝家小閨女的本事很高!很多病,人家看一眼就知道怎麽迴事兒。我們就是來看病!”


    “謝家小閨女?她有多大?”記者倒是好奇了,沒記錯的話,剛剛那個穿著恨天高的也是姓謝吧!


    “過了年就二十了!好人有好報啊!”老人一臉感慨道。


    “你們在這裏治療,一分錢也不用出嗎?”


    “出啊!怎麽不出?”老人想看傻子一樣瞅著記者,電視裏看著都挺機靈,怎麽和自己見著的差別這麽大?


    聽著老人的話,記者心裏想,我就知道。現在的人多現實啊!掛著義診的名頭,說不定要拐彎收多少錢。


    “她有沒有說,你們一次得拿多少錢?”


    “沒啊!”老人趕緊迴答,“我們就來的時候給人家帶點吃的!她開藥方,我們自己抓藥!她爸爸也上山采藥去了,那都是免費發的!”老人很感歎地點點頭,“都是大善人啊!”


    記者有點羞愧,長時間見著社會的陰暗麵,竟然能把什麽事情都往那方麵引。這樣看來,這人還真是不錯。


    謝永言聽見兩人的對話就覺得大事不妙,自己掏的錢可不能免費給別人做嫁衣。趕緊站到記者跟前,“我們的任務還沒完成呢!趁著這麽多人,就在這兒發吧!”


    記者還有好多話想問,被攔著很不爽,“你說的對!就在這裏發吧!”心裏鄙視地緊,瞧瞧你們一個姓的,怎麽差距那麽大?人家低調做好事,你倒是生怕全天下不知道。這樣想著,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爭取做一名有使命感的好記者。


    “大爺啊!小姑娘的醫術很厲害嗎?”


    “當然啊!”老人說到這裏顯得很激動,想要一吐為快,“本來,我也不敢相信。可是,這事情就發生在你身邊,不信都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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