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可不管這些人心中多麽苦惱將要被趕出去的命運,他們隻知道自己是奉命辦事。自己的職責就是維護醫院的秩序,保護這裏工作人員的安全。更何況,沒有看到商場的那一幕,自然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下起手來也就沒有後顧之憂。


    一個個上前把全擠在診室的他們往外推,動作幅度之大,哪怕是對女人也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思。


    沒多長時間,伴隨著啊啊聲和叫罵聲,一群人再次被趕到馬路邊。


    下午兩三點的陽光正刺眼,陽光透過鬱鬱蔥蔥的大樹把地麵烤的熱烘烘。經過剛剛的推推搡搡,每人都出了不少汗,衣服都或多或少有些汗漬。


    長時間養尊處優把自己看的極其尊貴的眾人,在夏天哪怕每天不能洗兩次澡,也絕對會洗一次,更是早早地養成潔癖的性子。現在聞著自己上散發出來的惡心味道,隻想趕緊迴家好好洗洗。滿臉哀怨的他們用手捏著嘴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使勁搖搖頭。


    “啊啊啊,……我們這該怎麽辦?該不是一直是這樣吧!……啊啊啊!”女子慘白著臉,問出了眾人心中最不想麵對的問題。


    沒人說話,但是都從嗓子中冒出不自覺地溢出唔唔聲。


    “啊啊啊,……你們倒是說話啊!……啊啊啊”女子越想越害怕,淚水甚至蓄滿眼眶,“啊啊啊,……如果以後都是這個樣子,我老公肯定會和我離婚的!……啊啊啊!”說到最後,實在忍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


    而她的哭喊也讓眾人心中一中一驚。開始仔細思考剛剛她的問題。如果真的以後都是這樣,那該怎麽辦?自己還怎麽麵對家人?還怎麽麵對領導?怎麽麵對下屬,絕對會被笑死的。


    “啊啊啊,……不行!我們得想辦法!……啊啊啊啊!”某男攥緊拳頭。


    “啊啊啊,……有什麽辦法?我們連究竟是什麽情況都沒有弄明白呢!……啊啊啊!”女子靠在樹幹上,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流下,已經灰心喪氣。


    “啊啊啊,……還用想嗎?這絕對是剛剛那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妖女搞得鬼!她那會兒不是數一二三嗎?那不是嚇唬,是真的有懲罰!我們是著了她的道了!……啊啊啊!”男子說著使勁拍拍自己的頭,一臉懊悔。早知道就隨便道歉就行了,他可是記得清楚之前道歉的女子人家沒有一點事兒,早就走了!


    垂頭喪氣的眾人開始懊惱,逛街就逛街,沒事兒說那麽多話幹什麽?這就是管不住嘴巴的後果。雖然後悔,也是要向辦法的,一行人在連續再找兩家醫院之後,享受到了完全相同的待遇。更可怕的是,第六感異常敏銳的他們竟然發現不停地有攝像頭往自己身上掃。


    人怕出名豬怕壯,有錢人更是這樣。在社會麵前絕對要樹立自己的良好形象,愛惜羽毛,不允許有一丁點的負麵傳聞,在落魄的時候最怕攝像機鏡頭。一個個馬上西裝革履,一本正經,就算嘴巴裏抑製不住總發出聲音,也不敢用手捂著。反正那些人距離自己比較遠,隻能拍照,又不知道真實情況。


    灰頭土臉地往迴走。這邊有太多的鏡頭,醫生也看不出自己是怎麽迴事兒,就隻能在商場裏尋找。他們相信,解鈴還須係鈴人,隻要找到那妖女,他們肯定會馬上沒事兒。


    而在快到商場門口的時候,眾人忽然停下腳步。不是因為自己身體恢複正常,而是他們見到了一個人。


    穿白色紗織長裙的女孩兒被圍在眾人中間,不停地抹眼淚。因為長時間的摩擦,臉上甚至起了幹皮。


    “姑娘啊!你到底是怎麽迴事兒啊?你都哭了這麽久了?”慈眉善目的老婦人焦急地問道。自己剛剛從商場出來就和這個失魂落魄的女子撞了一下,誰知道自己還沒點反應,這人倒哭上了。鬱悶不已的老人心中無奈,難道這女的是碰瓷的?要不怎麽會一直哭個不停?


    許美露不說話,更是不想動筆來寫出自己的意思。呆呆地坐在休閑區的椅子上,隻有不亂流淚的雙眼告訴大家她還活著。


    剛剛從醫院迴來的她沒有從醫生那裏得到任何良好的建議,人家甚至說自己精神有問題,一直勸她去神經科瞧瞧。


    聽到那話時,自己整個人都是懵的,怎麽也想不到轉來轉去,費勁心思給醫生解釋清楚,卻得到這樣的答案。帶著萬分不甘的她終於鼓足勇氣踏入神經科的大門,卻被醫生再次告知自己沒有一點問題,他們什麽都看不出。


    渾渾噩噩的她不知道怎麽迴來的,剛來就和要出門的老人撞了一下。心情不好的她現在不想說任何話。


    老婦人看看已經坐在休息區的女孩兒,想不通這人究竟是什麽想法。這麽大的人,怎麽隻知道哭呢?一直流眼淚,也不說自己是怎麽迴事兒!沒有一點機靈的勁頭。如果是自己家的孩子,絕對拿木板抽他。但是,還是先好好看看眼前梨花帶雨的女子吧!“姑娘!你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倒是說啊?”


    許美露還是不說話,連一絲的表情動作都沒有。眼皮子始終耷拉著,淚水一會兒多一會兒少。


    眾人還發現一個特別有趣的規律,隻要老人一說話,她的淚水立馬如奔騰的黃河水般綿延不絕。相反,隻要老人停下,他的淚水也會跟著小下來,像小溪一樣潺潺流動。暗暗搖頭,這是哪家的孩子啊?真是讓人頭疼!誰都看見的事情,明明是你撞上的別人,反倒現在你哭的最厲害?想騙錢是不是?


    “你給我說句實話!是不是想訛我這個老太婆?”老人拍拍自己的胸脯,緊繃的臉色充滿豪邁之情,頗有英勇就義的架勢。


    一人急得轉圈,另外一人像沒有聽到一樣隻顧著流眼淚。兩人的年齡反差更加讓人覺得奇怪,怎麽看都覺得這他們倆的角色應該互換。


    “你說這女孩兒到底是想幹什麽?這麽長時間都沒一點動靜?”


    “我知道!肯定是在思考該要多少錢!”


    “對!現在是心理戰!這老太太這麽焦急肯定是落入下乘了,這是可憐啊!明明不是她的錯,就是現在走了也沒有一點問題!”


    “哎!要不怎麽說現在的人們都越長越聰明呢!你看看,才多大就把這一群人耍的團團轉!”


    許美露自然能聽到眾人的話,但是現在心情極度抑鬱的她實在是不想說什麽!現在對她來說,任何人說的話都可以被忽視,她要等剛剛那個女孩兒出來,在這裏一直等。


    隻想安安靜靜坐著的她被受了老大罪的眾人發現可了不得,一群人立馬衝過來。


    “啊啊啊,……你這個死孩子,看看我們現在成什麽樣子了?你得給我們一個說法!……啊啊啊!”某男生氣至極,人高馬大的他立馬站在女孩兒身前。


    “你們是怎麽迴事兒?”老婦人還在為自己的事情頭疼呢!看見不知道從幹什麽地方出來的一群人,吃了一驚,


    “啊啊啊,……老太婆!我的事情你不用管……啊啊啊!”男子用惡狠狠的視線直看老人的方向。


    如果不是他說完話趕緊用手捂著嘴巴的動作,老人說不定會害怕。但是現在,作為一名正常的人類,她隻想笑。


    你什麽時候見過一臉兇神惡煞的人們剛開始還對你惡語相向,一句話說完就跟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一樣,馬上捂著嘴巴。


    “你們認識?”老人用手指指還在哭個不停的女孩兒。


    “啊啊啊啊!……算認識!……啊啊啊!”男子用眼神盯著靠在椅子上淚水漣漣的女孩兒,搞不明白現在是什麽情況。


    “認識就行!我來給你們說啊!”老人像找到了救星一樣,趕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呱啦呱啦好半天,上了年紀的老人說話臉不紅氣不喘,沒有一點費力的跡象。看著自始至終喉嚨裏總是會溢出唔唔唔聲音的男子,老人好奇了。“你嗓子又問題?”


    男子點點頭,用一隻手捏著嘴巴。


    “我就說嘛!我聽到的聲音沒錯!跟我們家大黃一個樣!平時有事兒沒事兒就喜歡從嗓子裏冒出點聲音,也不知道是什麽毛病!”一臉了然的表情加上她話裏的意思成功地男子嘴角抽抽。


    這麽有代表性的名字,自己就是沒見過也知道那是什麽物種,“啊啊啊……老太婆,我們沒工夫跟你瞎耗!我是來找她算賬的!……啊啊啊!”


    “你們不是認識麽?那我得給你說明情況啊!這事兒不能賴我!”老人說著露出委屈巴拉的神色。


    “啊啊啊啊……我們跟她不熟,是來找她算賬的!……啊啊啊!”男子焦急地解釋。自己是來找這女孩兒算賬的,怎麽被一個老太婆纏著不丟了?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啊?我耳朵不聾,聽得到!不用你之前叫那麽多聲提醒!”老人拽著男子的衣角。接著看向還在流淚的女孩兒,“姑娘啊!有人來找你了!那我就走了啊!”


    在她心裏,一直把女孩兒當作精神有問題的孩子。不想報警,就隻能找認識的人帶走,眼下這幾人正是救星。“你們聊吧!說完了記著把人送迴家!”語畢,已經眼疾手快地找了個空隙溜走。不管你們是親人還是仇敵,隻要認識就好。


    一個大活人眼睜睜地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男子撇撇嘴。居高臨下地站在女孩兒麵前,“啊啊啊!……你說要怎麽辦吧?我們可都是因為你才這樣的!……啊啊啊啊!”


    女子終於抬頭,仔細看看來人之後,淚水流的更加洶湧。她這動靜也讓路人再次驚訝。


    “要不咱們報警吧!你看看,這些人好像都不太正常!”某女攥緊手機,用眼神示意其他人看看周圍。


    來勢洶洶的一群人,各式各樣的服裝,各種各樣的表情,但是有一個共同的地方,都用手捏著嘴皮子,喉嚨間總有些奇怪的聲音出現。


    “打吧!要不然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麽事情!”


    “我也同意打!這些沒一個正常人,該不會是從那裏跑出來的吧!”男子說著用手指指精神病院的方向。


    一片的讚同聲,女子開始撥號。


    在這裏,如果沒有必要的事情,他們是不想麻煩警察的。不是說體諒他們的工作,為他們減少壓力,而是警察的後麵往往會跟隨一批記者,那些人一出現就意味著自己要出名。如果是能提升自己形象的事情還好說,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也好辦。但是,影響自身形象的事情他們絕對不會幹。


    但是,眼前的事情,明顯是陷入僵局。一方人數雖然多,但是話都說不清楚,另一個女生更是一句話都不說。這兩方人馬怎麽能好好溝通?


    在記者媒體的監督下,警力出動地異常迅速,沒幾分鍾,警車特有的聲音已經縈繞在眾人耳邊。


    這聲響對於大家來說,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自然是剛剛同意報警的眾人,憂慮的是話都不能好好說的各種社會精英。他們知道,這聲音意味著什麽,可是現在迫於情勢,也不能馬上溜走。他們不僅要找這女孩兒算賬,還要找剛剛的妖女給自己解法術。


    “你們好!我們是a門安全會,請問是誰報警?”穿著製服的男子拿出證件在眾人眼前晃晃,示意自己身份的真實性。


    “我,我來給你說!……”女子是個製服控,看見一群身著製服的人齊齊走來,覺得心髒都不會跳了。露著紅撲撲的雙頰給警察解釋剛剛的情況。


    一人說的認真,幾人聽得仔細,記錄員和媒體記者格外認真地在後麵做筆記。沒多長時間,來人已經把大致的事件了解清楚。


    警察看看眼前各個用手捏著嘴巴的人們,覺得有些熟悉,拿出證件走到為首的男子跟前,“你們好!我們是a門安全會!請大家協助我們調查!”


    沒人說話,奇奇地從喉嚨裏溢出沙啞的唔唔聲,像剛剛睡醒的獅子般。他們知道,現在不能說話,沒看到後麵的攝像機嗎?被放到網上去,自己絕對又得出名。


    “請大家協助調查!”看著幾人沒有動靜,警察再問一句。“你們已經擾亂了公共秩序,我們有權將你逮捕,請如實描述!另外,你現在所說的話已經可以被作為呈堂證供,你有權保持沉默!”


    “啊啊啊!……我們是受害者!……啊啊啊!”男子想了好久,還是決定坦白從寬。媒體來,有利有弊,說不定能給自己找到醫生。


    於是乎,在接連不斷地啊啊聲中,警察總算聽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表情也變得極為嚴肅。“你們所說的是真的?”


    “啊啊啊!…。是的!你們可以去調監控!……啊啊啊啊!”看著有人來幫自己出頭,眾人剛剛灰頭土臉的氣息也消失,轉而成為熱血沸騰。


    “她和你們有過肢體接觸嗎?”警察謹慎地問道。


    眾人搖頭。那人距離他們的距離最起碼有兩米,怎麽可能有肢體接觸?


    “沒有肢體接觸,她是怎麽給你們下藥?”警察疑惑。


    “啊啊啊!…。所以說她是妖女啊!…。啊啊啊啊!”男子激動地把手揮起來,恨不得現在把人抓過來掐死。


    “我們不能確定你話語的真實性!這件事情還要好好調查!”把手中的記錄本一收,打算從其他地方著手。


    “啊啊啊!……你們得相信我!…。啊啊啊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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