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劉麗麗的聲音響徹整個知青點,讓在場所有人的耳朵感覺都要裂開一樣,沈舒雲皺了皺眉,手上拿著錘子就走到了廚房,對著劉麗麗來了句:“你要是再敢吼,信不信我讓你腦瓜子開個洞。”


    劉麗麗……


    眾人……


    趙紅有些頭疼,那個劉麗麗不作死當真是難受,不過對於那種人還真得有沈舒雲來收拾她。


    之前在拖拉機上的時候她就看她不正常,嗬嗬,果然是個不正常的。


    劉麗麗當真不敢在喊,隻一雙眼睛裏的淚水滴答滴答的掉下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沈舒雲怎麽著她了、劉建國歎了口氣,迴去宿舍拿出自己的糧食袋子,從裏麵抓了幾把米出來:“倒了吧,我重新熬一鍋。”


    蘇明皺了皺眉,也去自己的糧食袋子裏抓了兩把米,其他人看著也去抓了兩把出來。


    劉麗麗見大家都不再搭理自己,轉身就哭著迴了宿舍將自己蒙在被子裏哭,那樣子活像誰將她怎麽樣了一樣。


    沈舒雲冷哼著轉身迴去,繼續幫著趙紅弄小窩。


    很快,趙紅的小房間就被改造好了,看著還挺溫馨的。


    “將你的東西全都放在裏麵,我家裏還有一把鎖,一會我迴家去找找看,給你拿來,你平常出來進去的就把門鎖上。”


    趙紅點點頭:“好,還是你對我好。”


    沈舒雲笑笑:“和我還說這些做什麽?我們兩個的關係難道還要用這些來衡量麽?好了,一會應該會有人帶著你們去轉轉咱們村子,那我就先走了。”


    趙紅點頭:“好。”


    沈舒雲走了沒過多長時間就將鎖送了過來,不過這會趙紅已經不在知青點,劉麗麗也不在知青點,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蘇明看著沈舒雲過來,笑著上前打招唿:“沈同誌過來了?”


    “嗯,我給趙紅送鎖過來,她人呢?”


    “剛剛村裏的婦女主任過來,說叫她們兩個過去有點事。”


    沈舒雲點頭:“嗯,好,我知道了,謝謝啊!”


    看著沈舒雲離開的背影,蘇明眯了眯眼,這個女人雖然彪悍,可對於他在這農村來說,也是有好處的。


    “你看上那丫頭了?”高昌手裏捧著粥碗走到蘇明身邊,邊說邊吃。


    蘇明轉頭看了看高昌:“喝你的粥,喝粥都堵不上你的嘴。”


    蘇明轉身走了,可高昌卻在他的身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劉建國伸手拍了拍高昌的肩膀:“趕緊吃吧,一會還要去轉轉呢。”


    魏武吃了飯已經去洗碗了,高昌點了點頭後,加快了吃飯的動作。


    很快趙紅和劉麗麗迴來,不過兩人的氣色卻完全不同,一個神清氣爽一個垂頭喪氣還用手捂著胃,看著十分恩難受的樣子。


    魏武皺了皺眉:“劉知青,你這是怎麽了?”


    劉麗麗擺擺手:“沒事,就是有些不太舒服。”


    “她這是餓的,剛剛還在人家婦女主任麵前賣慘,說中午飯都沒有她的份。”趙紅對於剛剛劉麗麗在婦女主任朱紅麵前的表現十分不齒,這女人看樣子就是個攪屎棍的存在,看來今後這知青點可有好戲看了。


    眾人……


    劉麗麗眼眶又紅了:“我……我沒有那個意思,趙紅你別汙蔑我。”


    “嗬嗬,我汙蔑你?劉麗麗,要不要我將婦女主任請來問問剛剛你是怎麽說的?可憐兮兮的樣子說中午飯沒有你的份,讓人家婦女主任說咱們知青點的知青不團結,難道這不是你幹出來的事?


    劉麗麗,我們都是下鄉的知青,可沒有那些花花腸子,中午的飯是怎麽迴事你心裏沒數麽?你在人家婦女主任麵前說那麽一句你所謂無心的話,不就是想要讓婦女主任給你出頭麽?


    可後來換來什麽了?人家婦女主任可說了明天早上開大會的時候,讓大隊長和知青們說說,不能搞歧視。


    我就奇怪了,我們知青點的人怎麽就搞歧視了?”


    趙紅一通話說完後轉身就迴了自己屋子,留下劉麗麗一個人站在院子裏淚眼朦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和她一組的魏武皺了皺眉,張口想說什麽到底是沒說出來,轉身也走了。


    蘇明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劉麗麗張口想要和蘇明說些什麽,可蘇明卻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劉麗麗又哭了,哭的眾人心煩,索性不再搭理她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去。隻可憐了趙紅,盡管自己有個小屋,可這聲音著實是鬧心。


    哎……今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下午,羅浩生準時過來帶著眾人去熟悉村子的情況,而沈舒雲因為上午就將分配下來的活幹完了,這會人就不在地裏。


    看著那一大片一大片的地,知青們集體歎了口氣,今後他們也要過這種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了。


    “那邊是苞米地,那邊是水田,那邊是黃豆土豆和地瓜地,你們雖然都是城裏下來的知青,可明天這些活也是要幹的,好好熟悉熟悉,不然明天上手可就累了。”羅浩生說話沒什麽情緒起伏,也不和眾人聊閑天,好像隻在做自己的本職工作一般。


    “生子,大隊長讓你開車去鎮上取東西呢。”一道聲音從苞米地裏傳出來,羅浩生看了看那人,趕緊大聲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


    羅浩生是下西村大隊部開車的,所以他的活相對來說輕鬆很多,也是村子裏那些沒結婚小姑娘心中的白馬王子,誰讓他幹活輕鬆賺的工分還多呢,要是能和他結婚,吃喝就會比村裏大部分的人家都要好上不少。


    蘇明看了看羅浩生離開的背影,萌生了想要取而代之的想法,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初來乍到,貿然開這個口根本就不會有人同意,最好是有個中間人調節一下,而這個中間人……他再次想到沈舒雲。


    “他人都走了,那誰帶著我們啊?”高昌皺了皺眉,道。


    劉建國左右看看,剛好看到沈長生背著手朝著這邊過來,趕緊笑嗬嗬的上前:“大隊長,帶著我們的人幹活去了,我們是不是要自己自由活動啊?”


    沈長生看了看眾知青,又將目光放在田裏的社員身上,想了想還是開口道:“走吧,我帶著你們轉轉。”


    山上,沈舒雲凝神靜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打坐,身邊的薑老頭悠哉悠哉喝著小酒,時不時的看上沈舒雲一眼。


    片刻後,沈舒雲開口道:“師父,你那酒是哪來的?我聞著味道怎麽這麽熟悉呢?”


    薑老頭嘿嘿笑了笑:“你這鼻子還真是靈的很,怎麽的?你以為你將那些酒藏起來,為師就找不到了?可惜啊,為師的鼻子那也是靈的很,就算你埋進土裏,藏在水下,你師父我也能將它們都找出來。”


    沈舒雲猛然起身,轉頭如憤怒小獸一般看著薑老頭道:“你這個小老頭,那是我給我爺爺釀的酒,還沒成呢。”


    “哎呦,你個小沒良心的東西,怎麽的?你爺爺是你長輩,我這個做師父的就不是你長輩了?就知道想著你爺爺,怎麽就不想想我呢?”


    沈舒雲磨牙:“我這一年到頭給你釀了多少酒,師父你心裏沒數是麽?要不要我一件一件的給你數出來?”


    薑老頭伸手摸摸胡子,嘿嘿笑著不說話,不過那酒卻沒耽誤喝。


    沈舒雲哼了哼,也不練功了,轉身朝著自己藏酒的地方去,薑老頭遙遙招手……“小丫頭,別去找了,就那幾個地方,我全都找出來了,如今那些酒都已經被我喝完了。”


    話音落下,薑老頭的身形就在原地消失不見,看的沈舒雲更是怒火中燒:“薑老頭,你有能耐別跑啊!”


    “不跑,等著被你這樣小丫頭念念叨叨的麽?要我說你就是沒有你師兄乖巧聽話懂事,你師兄每次給為師帶來的酒,那可都是上等的好酒。”


    “師兄師兄,你就知道師兄,我怎麽從來沒見你將那個好師兄叫出來?我看你就是胡說八道的。”


    沈舒雲知道自己有一個從未謀麵的師兄,可這麽多年來卻從未見過,就好像那個人完全是憑空捏造出來的一樣,讓沈舒雲疑惑重重。可薑老頭也不是那種會說謊的人,所以她知道那個人是存在的,不過具體在什麽地方她就不知道了。


    薑老頭跑了,酒也沒了,沈舒雲生了一會悶氣,索性也不在山上多待轉身下山,爺爺的生日快要到了,她還得重新給爺爺準備禮物。


    而在她離開後,薑老頭的身影就出現在一棵大樹上,瑤瑤看著下山的沈舒雲,伸手掐指算了算後,歎了口氣再次喝著酒離開。


    “該來的總是會來,這就是命,是命啊……”


    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一個月的時間過去,這天正是沈長生的生日,沈舒雲一大早起來就沒去上工,而是在家裏準備給爺爺準備飯菜。


    趙紅也早就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所以也就上了一上午的工,想著下午和沈舒雲一起給沈老爺子過生日,誰知道劉麗麗又來搗亂。


    “趙紅,咱們知青點的活可都是一起的,你就算幹完了你那一部分,那我們這邊還沒看完呢,你怎麽就要走?這不是不積極響應團體勞作麽?”


    趙紅皺眉:“活都是分好的,我幹完了我自己的活,為什麽不能走?”


    “就是不能走,豬圈是我們兩個人一起打掃的,我這邊還沒打掃完呢,你憑什麽走?”


    趙紅被氣笑了:“兩個豬圈,咱們兩個一人一個,我自己的幹完了就是幹完了,憑什麽不能走?劉麗麗,你不能幹活下來做知青幹什麽,怎麽不在城裏找個人嫁了,那樣不就不用幹活了麽?這一個月以來,和你幹活你每次都偷奸耍滑的,我看在都是知青的份上不和你計較,怎麽的?倒是給你養成蹬鼻子上臉的毛病了不成?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隻要分到和你一起幹活,咱們就將活分開,個看個的,不然我就和大隊長告狀,說你不好好勞動。”


    “你……你這個……”


    “吵什麽呢?活都幹完了麽?”


    蘇明現在是知青點的管理者,說是管理者,也就是大家推舉出來的中間人罷了,也就是因為他在他們這些知青裏,算是比較穩重的,不然大家夥也不會推舉他出來。


    劉麗麗看到蘇明過來,趕緊委屈巴巴的告狀:“蘇知青,趙紅不響應集體勞動,竟然幹完了那邊就想走,我們兩個今天的活可是一樣的,她這樣不就將剩下的都扔給我了麽?這我怎麽能幹?”


    蘇明皺了皺眉,走到豬圈前看了看,兩個豬圈,一個幹幹淨淨,一個卻收拾了一半,就算收拾出來的那一半也不怎麽樣,和沒收拾差不多。


    “劉知青,咱們都是下鄉知青,幹活都是一樣的,賺工分也不比誰多多少少多少,那屬於你的為什麽要讓別人給你幹?趙知青已經幹完了自己的活,人家想走想留就和你沒關係了。


    如果你一定要讓趙知青留下來給你幹活也不是不行,那你今天的工分算在趙知青身上就行了。”


    劉麗麗……“蘇知青,你怎麽能這麽偏心?明明我們兩個私底下已經那麽好了,你怎麽能偏心趙紅而不管我呢?我可是會傷心的。”


    這話一出口,不隻是趙紅傻眼了,就連蘇明也麵色微紅,四下看了看這才怒著看向劉麗麗:“劉知青,我和你之間可沒有什麽關係,你這話明顯實在敗壞我的名聲,你要是還想好好的在這待下去,最好管管你那張嘴。”


    蘇明不是不知道劉麗麗對自己的意思,可暗地裏接受她一點好處是可以的,這樣擺在明麵上他怎麽能願意?再說他還要在趙紅麵前維持自己的形象,讓她在沈舒雲麵前好說自己的好話。


    這一個多月以來,他一直維持自己謙謙公子的形象,他已經能感覺到沈舒雲對自己的那麽一點點不同,可要是劉麗麗這話被趙紅傳給沈舒雲,那自己這一個月做所的努力不就都白費了麽?


    嗬斥完劉麗麗,蘇明又趕緊轉頭看向趙紅解釋:“趙知青,事情可不是劉麗麗說的那樣,你可別誤會啊!”


    趙紅嗬嗬笑了笑:“蘇知青說的這是什麽話?你們男未婚女未嫁,就算有點什麽也很正常不是麽?隻要你們是以結婚為前提,我相信別人也不會多說什麽的。”偉人可說了,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蘇明……突然就有一種無力感,為了拉開自己和劉麗麗之間的關係,蘇明歎了口氣主動開口道:“這眼看著就中午了,趙知青今天應該還有別的事情要忙,走吧,我和你一起去記分員那將你的分記上。”


    這話趙紅愛聽,劉麗麗則被氣的麵色漲紅,眼淚又要落下來了。


    當天下午,趙紅就和沈舒雲一起給沈長生做了滿滿一桌子的飯菜,家裏養的一隻老母雞也被沈舒雲給燉上了,沈長生迴來看到這滿滿一桌子飯菜,心裏熨帖的很,可依舊有一絲愁容在。


    要是老三兩口子還在,那該有多好。


    “爺爺,今天是你的生日,可不能想那些不好的事情讓自己不開心,來,多吃點。”


    趙紅也笑著道:“就是就是,沈爺爺要高興。”


    沈長生點頭:“好,高興,高興……”


    “爺爺,爺爺?我來看你了,爺爺……”


    外麵是沈蓮蓮的聲音,隨著她的聲音一起的還有她快跑進來的腳步聲,沈舒雲聽著腦殼都疼,這丫頭怎麽有事沒事就往這邊跑,看來是自己收拾她收拾的太輕了。


    “這裏是我家,不歡迎你,滾出去。”沈舒雲走出廚房,一把將沈蓮蓮攔在門外。


    沈蓮蓮哼道:“今天是我爺爺的生日,我來看看我爺爺怎麽了?用的著你管麽?”


    沈舒雲皺眉:“你數畜生的聽不懂人話是怎麽的?我說了這是我家,滾出去。”


    沈蓮蓮雙手掐腰嘲諷的開口:“你家?這算你哪門子的家?這裏可是我爺爺的家,你也不過是借住在我爺爺家裏,憑什麽趕我走?


    沈舒雲我告訴你,我爹可是我爺爺的兒子,今後這裏可是我們家的,要說滾出去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沈長生不想再聽下去,開門走了出去:“迴去告訴你爹娘,別在打我這院子的主意,不然我就和他們斷絕關係。”


    斷絕關係可是大事,沈蓮蓮一下子也被嚇著了,瞪大雙眼看著沈長生:“爺爺,你在說什麽啊?我爹可是你兒子啊,三叔已經死了這麽多年了,你不指望著我爺爺和二叔養老還能指望著誰啊?怎麽能說出斷親這種話?她,不過是個丫頭片子罷了,沒爹媚娘的野種,你怎麽能向著她呢?今天是你的生日,我還給你拿來了兩個饅頭呢,你怎麽能這麽兇我呢?”


    沈舒雲實在不想再聽下去,抬手抓住沈蓮蓮的後衣領子直接將人拖了出去:“再敢來我家搗亂,我打斷你的腿。”


    沈蓮蓮被沈舒雲的話嚇著了,關鍵是小時候她真的差點將她的腿打斷,如今……如今又聽到這話,怎麽能不害怕?


    可她現在有自己的心思,沈長生這個爺爺,她一定要爭取過來,畢竟那個人是想要靠著自己爺爺的,自己要是能幫他,一定能讓他對自己刮目相看的。


    “沈舒雲,你別得意,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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