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三十分鍾後,小會客室的大門被從裏麵推開。火神、飛全等一眾大佬魚貫而出,彼此間簡單地告別一聲後,就腳步匆忙地離開了此地。


    眾人神色各異,但無一例外,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難以掩飾的驚喜之情。


    按常理來說,臨陣變動既定好的行動方案乃是兵家大忌,上位者最忌諱朝令夕改。原本在孫良添說出要推行新的行動方案時,火神等人心中也充滿了忐忑和疑慮。


    孫良添說打法不一樣,能不一樣到哪裏去?古惑仔的打法不就是那一種嘛!吹號、搖人、火並、占地盤、守地盤,所有過程不都這樣嗎?能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隻是等孫良添詳細介紹了自己昨晚在被困在荃灣警署的時候琢磨出來的新方案,火神等人一琢磨,頓時眼睛亮起來了。


    腦海中一番計較,他們就知道這個新方案遠比之前的計劃大膽的多,同時可以獲得到收益也會翻一番。心裏直誇孫良添真特娘的是個天才!


    此刻躁動的心再也無法抑製,整個人都顯得躁動不安。孫良添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也沒有強留眾人,交代了一些關鍵所在後,就揮手讓他們迴去各自重新安排,記得迴來吃晚宴就行。


    至於孫良添,在打發了眾人之後,他決定就在這小會客室裏的沙發上小憩片刻。畢竟昨晚在荃灣警署的問詢室內本就沒有休息好,而今晚還有一場大行動等著他們。


    如果一切順利,或許還能早點收工,早點迴家睡覺;但要是運氣不佳,恐怕就得熬到淩晨五點才能結束任務。因此,他必須養足精神,以應對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


    然而,孫良添剛閉上眼睛沒多久,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便將他從淺眠中驚醒。他並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帶著幾分煩躁地挪動了一下身體,然後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鍾。


    時間僅僅過去了半個小時,他不禁感到惱火,心想究竟是誰這麽不長眼,竟敢在這個時候打擾他休息。


    盡管孫良添心裏明白,如果不是有緊急情況發生,小弟們絕不會輕易打擾他。但是說話的語氣裏還是不受控製地帶著一絲怨氣:“誰啊!什麽事?”


    門外明顯聽出了孫良添話語裏的不悅,稍微遲疑了片刻,這才答道:“天哥,曬哥來了。”


    “曬哥來了就來….”隔著大門,小弟就聽到孫良添原本不耐煩的聲音為之一滯,隨後裏麵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異響,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麵前的大門驟然被打開。


    隻見一個衣衫稍顯不整,頭發略有淩亂的男子衝了出來,疲憊的臉上卻充滿了驚喜之色,不是孫良添,又是誰?


    “曬哥!曬哥在哪呢?”激動的孫良添在會客室外張望了一圈,沒有看見想看到的那個人,連忙按著小弟的肩膀焦急的問道:“你不是說曬哥來了嗎?人呢?”


    “曬哥在樓下等著,沒您吩咐不敢讓他上來……”小弟戰戰兢兢地迴答道。


    小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孫良添粗暴地打斷了,隻見他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道:“吩咐個屁,他是我兄弟,見我還用等吩咐?趕緊把人給我請上來。”


    看到自己的老大發脾氣了,深知自己犯了錯誤的小弟急忙點頭稱是,然後轉身朝樓下飛奔而去,生怕因為動作慢而再次受到責備。


    然而,當這個小弟剛走到樓梯口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別忘記把賢少和細兔仔也叫過來!”


    處理好一切的孫良添,不斷搓著手,難掩心中的激動。其實原本孫良添打算親自下樓迎接的,然而自己剛剛才睡醒,現在的形象不修邊幅算不上,但總歸不是最完美的狀態。


    為此孫良添準備趁著小弟下去接人的空檔,先梳洗一番。由於時間較緊,孫良添隻是擦了把臉,再把頭發梳理了一下,理了理衣領,最後又噴了點古龍香水,這才昂首挺胸地迴到門口。


    最近一段時間,孫良添手上的事情很多,自從上次去赤柱監獄探望過之後,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曬哥了。每當想起這件事,孫良添心中都會湧起一絲愧疚之情。


    當初,他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兄弟,隻能無奈地看著他抽簽替罪。曬哥在獄中度過的日子並不好受,一審判決就是一年半的刑期。如果要較真起來,在孫良添的心裏,他覺得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曬哥了!


    然而,幸運的是,現在一切都發生了變化。孫良添有信心等到曬哥出獄後,能夠給他帶來完全不同的未來。


    就在孫良添心中充滿感慨的時候,之前被他派去迎接曬哥的那個小弟迴來了。在他身後,緊跟著三個人影。


    當孫良添看到中間那個人的身影時,他感覺自己的眼睛像是被洋蔥刺激了一樣,瞬間濕潤。


    還沒等人走近,孫良添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天哥!”


    “曬哥!”


    兩聲飽含深情的唿喊同時響起,四隻手臂也緊緊握在一起,仿佛要把這一年多未見的思念都傳遞給對方。


    孫良添和曬哥的目光交匯,他們從彼此的眼神裏看到了深深的情誼。這是他們時隔一年多之後,第一次在監獄外相見。


    與赤柱的探監室不同,這裏沒有那道可惡的防彈玻璃,兩人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和體溫。


    “對不起,天哥。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卻來晚了。”


    看著孫良添微啟薄唇,似乎想說什麽,但又不知如何開口的模樣。曬哥悵然一笑,最終還是先打破了沉默。


    “不晚不晚!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孫良添連忙搖頭,拍了拍曬哥的肩膀。他迫不及待地拉起曬哥的手,走進小會客室。


    臨進門時,還不忘叮囑門外的小弟:“快叫賢少和細兔仔過來,再晚一點曬哥就要走了!”


    孫良添和曬哥在沙發上緊緊挨著坐下,一直跟在曬哥身後的兩人也很自覺地坐在了他們對麵。


    孫良添目光隱晦地從那兩個人身上掃過,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禮貌地笑著問道:“這兩位兄弟是……”


    見孫良添提起這事,曬哥便伸手拍了拍孫良添的肩膀,然後指著那兩人搶著介紹道:“這兩位是赤柱裏麵的阿sir,我這次出來算是特批,隻給了半天假,等會就要迴去。


    畢竟身份特殊,沒辦法一個人來,所以監獄那邊安排了他們來保護我。”


    孫良添聞言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兩個確實是獄警。


    曬哥說獄警是來保護他的,完全是不想讓氣氛尷尬,其實誰都明白這哪裏是保護,分明就是監視。


    不過對於獄警監督外出探親的曬哥這件事,孫良添實際上並沒有多少抵觸。畢竟監獄也有監獄的規矩,人能順利出來溜達一圈就已經很不錯了,其他的可以理解一下。


    於是孫良添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微微點頭向兩人示意,並禮貌地問候:“阿sir,感謝你們平時在裏麵對曬哥的關照。請問二位如何稱唿呢?”


    對麵的獄警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勉強擠出笑容迴應道:“天哥,您好。我叫梁仔,他是亞葉。說不上關照,這些都是我們分內之事,而且我們和曬哥很有眼緣!


    此次也是運氣好,上頭派我們負責曬哥的安全事務,如果有任何不妥之處,請多多見諒!”


    那個名叫梁仔的獄警嘴裏說著客氣話,但內心卻不禁暗自嘀咕:關照曬哥,他傅日西還需要別人關照?整個赤柱監獄裏就數他最威!


    每日抽著萬寶路,出倉放風時周圍總有一群小弟簇擁,甚至聽聞最近幾日已經開始在二手房裏點餐吃多士了。誰家好人跟他一樣,把坐監搞得跟度假似的!


    盡管心中腹誹不已,但梁仔表麵上還是保持著應有的客氣。不為別的,就憑港島警隊裏麵與黑社會打交道最多的除了反黑組那群人,就屬他們獄警了!


    港島沒有死刑,赤柱監獄裏塞滿了形形色色的犯人,其中就有很多社團中人。而在這群社團成員當中,曾經擔任過江湖大佬的也大有人在。然而,大多數都隻是昔日輝煌的過客,出獄後失去了往日的地位與勢力。


    不過,總有些例外存在。對於某些真正的大佬而言,入獄更像是一種曆練,一種鍍金的機會。這使得他們的江湖地位愈發穩固,威望更高。


    作為獄警,他們每天都要麵對這些黑社會分子。也許高層的警察並不在乎這些,但對於基層獄警來說,卻是個頭疼的問題。畢竟,他們負責看守的都是社團大佬級別的人物,誰敢輕易得罪?


    因為誰也不知道,如果惹惱了這些大佬,會給自己帶來什麽樣的災難。畢竟,這隻是一份工作而已,每月工資才千把塊錢,玩什麽命啊!


    更有甚者,不僅不會得罪那些大佬,相反還會暗中為他們做事。利用手中的權利,搭建自己的人脈。


    因此,作為底層獄警的梁、葉二人,就算不去巴結孫良添這種社團大佬,也不會輕易得罪他們。姿態放低點,總不會有錯。


    對於兩人心中的算計,孫良添自然是不知道的。見到發小的高興讓他沒想到這麽多,隻是笑著跟一旁的曬哥說道:“今天午宴你沒趕上,晚上我一定給你好好補補。這家店的主廚手藝不錯,你在裏麵肯定吃得不怎麽樣,今天要好好享受享受!”


    然而,麵對孫良添的熱情,曬哥苦笑地搖了搖頭:“恐怕來不及了,赤柱那裏隻批了半天假,要求我必須晚飯之前迴去。”


    孫良添一怔,抬頭又看了眼牆上的掛鍾,臉色瞬間黑了下來:“晚飯前迴去?加上路上耽擱的時間,那你豈不是隻能再待一個小時?!”


    對此,曬哥隻能無奈地聳聳肩,至於對麵的梁仔二人更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我什麽都聽不到的樣子,看得孫良添氣不打一處來。


    隻是既然曬哥的時間緊迫,孫良添也不好再耽擱。現在這種閑聊肯定是不行的了,自己這邊還有些事要交代給曬哥,這兩個獄警守在旁邊怎麽看不合適!


    孫良添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心裏迅速盤算起來,決定先把梁仔他們支開,再做其他打算。他臉上掛著殷勤的笑容,親切地說:“中午你們肯定錯過了吃飯時間,想必現在還餓著肚子呢吧!這裏的菜品可是非常美味哦!”


    說完,孫良添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大聲喊道:“服務員,給我們準備一間包間,讓後廚趕緊上菜。鮑魚、龍蝦、海參都給我上一份!對了,別忘了那道皇帝炒飯,一定要請戴龍師傅親自掌勺!順便再來兩瓶好酒!”


    門外傳來迴應聲後,孫良添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轉身迴到沙發上坐下,繼續熱情地對梁、葉二人說:“你們今天忙得那麽辛苦,就別迴去了,直接在這裏吃個便飯吧!”


    梁、葉兩人剛想開口拒絕,孫良添又連忙補充道:“這道皇帝炒飯可是大龍鳳酒家戴龍師傅的招牌菜,一碗飯就要五千港紙,味道極美,不可不嚐!”


    聽到這話,梁仔和亞葉不禁心動了一下,互相對視一眼,猶豫地問道:“要不……嚐嚐看?”


    五千塊的炒飯,足以讓梁、葉二人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畢竟,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他們也想知道什麽炒飯能值五千港紙!


    而且吃一碗炒飯,應該算不上受賄吧!


    人一旦下定了決心,總是能給自己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和借口。


    看到對方上套,孫良添心中暗自得意,臉上也不自覺地浮現出一抹滿意的笑容:“這才對嘛,俗話說‘皇帝不差餓兵’。隻有吃飽了飯,才有足夠的力氣去完成保護曬哥的重任啊!


    我已經吩咐手下的兄弟們,先帶你們去包間休息一下,飯菜很快就會送上來。”


    “可是……曬哥他怎麽辦?”梁仔心裏明白,孫良添此舉無非是想把他們支開,但一想到規定,又不禁擔憂起來。


    畢竟根據規定,作為犯人的曬哥是不能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的,哪怕隻是上廁所這樣的小事,他們也必須全程陪同。


    然而,孫良添似乎早就料到了梁仔會有此顧慮,毫不猶豫地擺了擺手,語氣堅定地說道:“我們這些兄弟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就讓我們好好聚一聚,一起喝上幾杯酒吧。


    你們放心好了,我們就在這裏吃飯聊天,絕對不會踏出這個房間一步!”


    聽到孫良添如此保證,梁仔深知如果繼續堅持下去,恐怕會惹人不快。更何況,曬哥再過兩個月就要刑滿釋放了,想來他應該不至於做出越獄這種傻事來。


    於是,梁仔假裝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勉強答應了下來。


    送走兩個獄警後,賢少和細兔仔還沒有到達。此時,小小的會客室裏隻剩下孫良添和曬哥兩個人。


    孫良添順手關上了房門,正準備詢問曬哥在監獄中的近況。然而,當他轉過頭時,驚訝地發現曬哥不知何時已經悄然走到了他身邊。


    曬哥輕輕動了動鼻翼,首先開口道:“天哥,你真香啊!”


    孫良添不禁愣了一下,本能地側過身子,將鼻子湊近肩頭和手臂聞了兩下。這時,他才意識到,為了遮蓋昨晚在警署黑窩所沾染的異味,他特意在洗澡時噴灑了古龍水。之後,為了迎接曬哥,又再次噴灑了一些。


    “哦,喜慶的日子嘛,所以我噴了點香水。”孫良添解釋道,但話音未落,他就感覺到有些異樣。


    原來,距離很近的曬哥突然湊上前,幾乎貼在了他身上,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完成這個動作後,曬哥臉上浮現出一絲愉悅的表情,眼神中更是充滿了深情。


    這一發現直接讓孫良添頭皮發麻!


    不對勁!十二分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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