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禾!”孫良添在那個女聲出現後,陡然聽到身後的阿布吐出一個名字。有些不明所以地扭頭瞟了他一眼,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失態的樣子。


    迴過頭,前方碼頭長廊處走過來一隊人馬。其中跑得最快的就是剛剛發聲的一個軍裝女警。


    估計她就是曉禾了吧。


    孫良添又瞟了阿布一眼,心裏暗自佩服:你牛批,殺個人的同時,居然還帶著自己的犯罪證據勾搭madam。你的心是得有多大啊!


    迴到場上,廖誌忠和厲秀賢一起對著曉禾身後的警官打招唿:“餘sir。”


    餘sir毫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作為迴應。此刻,他的心情糟糕透頂。有夥計向他告發,布同林極有可能就是殺害馬爺的元兇。


    但這個關鍵人物竟然在他的嚴密監視下溜走了,更可氣的是,協助其逃脫的人居然是康道行口中提到的那個偷渡客內奸。這讓餘sir感覺自己被康道行當猴耍了一般,心裏已經暗暗咒罵了無數遍。


    \"情況怎麽樣了?\"餘sir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冷冽地問道。


    \"正在檢查這個包。\"廖誌忠指了指地上的手提包,語氣嚴肅地迴答道。


    \"確定是這個包嗎?\"餘sir的眼神再次變得銳利起來,這次他直接轉身麵向身後的兩名警員,重複地發問。


    其中一個水警上前一步,眯著眼睛打量了半天,最後才確定道:“就是這個包,但我們之前檢查船票時,卻是拎在另一個人手裏。”說完伸手指向細兔仔。


    而另一個軍裝警察瞥了一眼阿布,又端詳起地上的手拎包,迴憶起皮包上的花紋和款式。


    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頭確認道:“沒錯,就是這個,當初他就是帶著這個皮包來我們警署的。我可以作證,這確實是阿布的東西。”


    “好!那就打開它!”見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餘sir果斷開口吩咐道。


    “餘sir,還是讓我來吧!”曉禾自告奮勇地舉手說道,她打算親自驗證這件事。如果阿布是無辜的,她想親自為他證明。但是倘若他有罪,也希望是自己親手抓住的他。


    見餘sir沒有反對,曉禾便迅速擠開蹲在地上的警員,並輕聲說了句:“抱歉啦,師兄!”


    曉禾抿了抿嘴唇,在心裏默默給自己打了打氣後,才緩緩地拉開了拉鏈。隨著拉鏈的滑動聲,一個被布包裹著的球體瞬間出現在眾人眼前。


    曉禾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不僅僅是她,在場的其他人,除了孫良添和飛全的小弟們對此一無所知外,或多或少都對這塊布下麵的球形物體有所了解,並已經猜到了它可能是什麽。


    每個人的心都緊張得提到了嗓子眼兒,眼睛眨也不眨地緊盯著那個神秘的球形物體。


    曉禾有些絕望地看了一眼神色複雜的阿布,然後又扭過頭去看向餘sir。餘sir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感情:“繼續!”


    不敢麵對現實的她,微微轉過頭,緊緊閉起雙眼,哆哆嗦嗦地伸出手,緩緩揭開覆蓋在球體之上的那塊布。


    她眯著眼,小心翼翼地偷瞄過去,並沒有看到意料之中馬爺丟失的頭顱,隻有一個保齡球安靜地放置在那裏。她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打開皮包,裏麵除了那顆保齡球之外,別無他物。


    曉禾的身體突然變得軟弱無力,好像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一般。然而,她嘴角的笑意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掩飾。


    太好了……隻是個保齡球!


    正當大家都如釋重負之際,有一個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餘sir,我建議把球打開看看,我嚴重懷疑這個球是空心的,裏麵可能藏著什麽東西。”提出這個建議的人正是之前檢查過那個皮包的軍裝警員。


    此時此刻,他一臉嚴肅地凝視著阿布,麵色相當凝重。


    “泰山,你別胡鬧了行不行!”曉禾對這位同事突如其來的發言感到十分驚訝和憤怒。她實在無法理解,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為什麽還要刁難阿布呢?


    然而,餘sir 的想法卻與曉禾不同。他心裏很清楚,自己的手下絕不會無緣無故地檢舉阿布。況且,馬爺的手下也堅信阿布就是殺人兇手。世界上絕不會有如此湊巧之事!


    於是乎,餘sir 緊緊地盯著阿布那張略顯僵硬的臉,沉默片刻之後,他終於轉頭對曉禾下達了指令:“繼續!”


    聽到這兩個字,孫良添心中一驚,他敏銳地察覺到身後的阿布似乎變得有些焦躁不安起來。他不著痕跡地向左移動了半步,巧妙地封鎖住了阿布可能采取任何行動的路線。


    阿布有些吃驚地望著孫良添,隻見他的腦袋微微晃動了一下,幅度極小,但眼神堅定且沉穩。接著,孫良添的左手做出一個虛按的動作,仿佛在告訴阿布要保持冷靜克製。


    不知為何,心沒來由地一陣心安。阿布決定聽從孫良添的指示。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又再一次恢複到之前那種波瀾不驚的狀態。


    “砸!”隨著餘sir再一次發出命令,曉禾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她緩緩地拿起保齡球,高高舉起。


    然而,在這個關鍵時刻,曉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阿布。這一次,阿布那淡然自若的表情給予了她無盡的信心和力量。


    就在這時,隻見曉禾緊緊咬住牙關,似乎用盡全身力氣,將高舉過頭的保齡球猛地砸向地麵。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原本就空心的保齡球瞬間破裂開來,碎成兩半,裏麵的東西也隨之暴露無遺。


    然而,讓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從保齡球裏露出來的並非大家所猜測的人頭,而是幾本雜誌。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的每個人都瞠目結舌,一時間不知所措。


    名叫泰山的警員最先反應過來,他迅速彎腰撿起掉落在自己腳邊的一本雜誌,難以置信地隨意翻閱起來。


    他驚訝地發現手中拿著的竟然是一本鹹濕雜誌!更讓人咋舌的是,雜誌頁麵上還用筆畫了一些批注:“賢少精選,中上等!”


    同樣無法接受眼前這個事實的,還有肥榮和白炸兩人。他們費盡心機,甚至不惜招惹來警察,本以為保齡球裏裝著的一定是馬爺的頭顱。可現在呢?居然隻是一堆無關緊要的雜誌!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時受不了打擊的白炸嘴裏喃喃自語道。


    孫良添聞言,嘴角滑落一抹冷笑,轉頭看向餘sir三人,問道:“三位阿sir,我們可以走了嗎?”


    “等等!”餘sir顯然沒有就這麽打算放過幾人:“解釋一下為什麽保齡球裏會放著雜誌,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需要搞得這麽隱秘?”


    “阿sir,港島看鹹濕雜誌不犯法,但是被人知道會很難為情的嘛!現在藏起來,不就是為了一個人的時候慢慢欣賞嘛!”


    “那為什麽我手下的夥計和馬添壽的小弟異口同聲說阿布是兇手?世界上有這麽巧合的事?”餘 sir 雙目緊繃的,表情嚴肅無比,他一步一步向前走著,每一步都帶著強大的壓迫力。


    孫良添卻恍若未聞一般,嘴角泛起一絲輕蔑的笑容,嗤笑著說道:“黑社會的話你也敢信,虧你還是個警察呢。這明擺著就是他們老大死了,又找不到真正的兇手,所以就想找個替罪羊來頂包啊!


    而我兄弟阿布身手不錯,自然就成了他們的目標。至於你的夥計為什麽要汙蔑我兄弟……”


    正當孫良添還在絞盡腦汁思考理由時,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曉禾突然開口解釋道:“泰山可能是因為嫉妒吧。”


    “曉禾!”聽到曉禾的聲音,泰山頓時如遭雷擊,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他瞪大眼睛看著曉禾,憤怒地吼了起來。


    曉禾看了泰山一眼,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她低下頭,心中充滿了歉意。


    然而,曉禾心裏非常清楚,如果阿布真的遭受冤屈而自己卻保持沉默不語,那麽毫無疑問地,阿布將會被警方無休止地盤問糾纏不休。


    想到這裏,曉禾緊緊咬住牙關,下定決心繼續說道:“其實,泰山一直對我有好感,這一點我心知肚明,但我喜歡的人是阿布!


    正因為如此,泰山心生嫉妒,自從他倆初次相遇開始,泰山就處處針對阿布,警署署長的關公以及其他同事們全都看在眼裏,可以替我作證!”


    曉禾的話語剛一落下,全場一片嘩然,眾人臉上露出各異的神情。尤其是那位名叫泰山的警員,顯然完全沒有預料到曉禾竟然會為了阿布站出來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這番話無異於直接坐實了泰山利用公職之便公報私仇、惡意檢舉普通公民的事實。稍有不慎,泰山不但可能丟掉自己身為警察的飯碗,甚至還極有可能麵臨法律訴訟纏身的困境。


    阿布則是瞪圓了雙眼,直直地盯著曉禾,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他沒想到這個女孩竟然有如此大的勇氣,敢在這麽多人麵前毫無保留地敞開自己的心扉,向自己表達愛意。


    與此同時,孫良添和細兔仔等人也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曉禾、阿布以及泰山三人,他們的眼神不停地在三者之間遊移,臉上露出一種吃瓜吃到飽的表情。


    原本一臉嚴肅的餘sir,此時此刻,他的麵部表情也漸漸變得舒緩起來。很顯然,他已經接受了曉禾的解釋。這也意味著,康道行康sir並沒有欺騙自己,這個事實讓餘sir的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


    餘sir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那個靠在孫良添身旁的名叫港生的女人,心中暗自揣測:“她應該就是被派遣到孫良添身邊充當內應的人吧!”


    想到這裏,餘sir便不再過多思索,他揮了揮手,示意孫良添一夥人離開現場。隨後,他開始指揮手下將肥榮、白炸等一眾屬於馬爺的手下統統控製起來。


    就在所有人都接受這個結果的時候,泰山再次跳了出來,隻是他眼中閃爍著一絲癲狂,看樣子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餘sir,我請求檢查那輛車。我敢肯定,車上一定還藏著一個皮包。他之前之所以不讓我們的人去搜查,就是害怕這個秘密會敗露出去。”


    聽到這話,孫良添和細兔仔頓時臉色大變,怒不可遏地指著泰山破口大罵起來:“操!你個癲公!老子的車你想查就查?”


    然而,麵對他們的斥責與謾罵,泰山不僅沒有絲毫畏懼之意,反而心中越發得意洋洋起來。因為他深知,對方如此激動失態,恰好證明自己已經戳穿了他們的秘密,讓他們陷入了氣急敗壞的境地。


    於是乎,泰山趁熱打鐵,再度向餘sir 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餘sir微微皺起眉頭,顯得有些不耐煩地掃了他一眼,但最終還是將目光投向了孫良添和阿布二人身上,並緩緩開口說道:“查一下比較好。”


    這一次,還沒等其他人做出任何反應,餘sir便果斷地指派人員開始行動起來。隻見泰山毫不猶豫地衝在最前麵。


    然而,當他打開車門並將整個車內翻了個遍之後,卻發現根本找不到他所說的那個另外的皮包。


    \"這不可能啊!怎麽會這樣?\"泰山的額頭開始不停地冒出細密的汗珠,與此同時,他的精神狀態也越發異常。


    隨著其他幾位警員陸續加入搜索行列,他們僅僅找到了一些私人物品以及一疊港幣而已,並沒有其他更多有價值的線索。


    麵對如此結果,泰山徹底崩潰了,他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嘴裏喃喃自語道:\"不可能!我真的沒有撒謊!\"類似的話一遍又一遍地從他口中傳出,仿佛已經陷入某種癲狂狀態之中。


    曉禾滿懷歉意地看了一眼阿布,然後憂心忡忡地快步跑到泰山身邊,關切地查看著他目前的狀況。


    孫良添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就在眾人被保齡球吸引所有注意力的時候,一旁的阿威早已按照自己的指示,將另一個皮包換到了其他地方。


    如此一來,自己根本不擔心所謂的搜查,之前所有的惱怒都隻是裝出來的而已。


    旋即轉頭看向三位阿sir,孫良添聲音冷淡地問道:“都檢查完了吧?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他的目光從三人身上掃過,但這三個警察卻沉默不語,沒有給出任何迴應。


    見此情況,孫良添臉上泛起一絲笑容。隻見他客客氣氣地向三位阿sir道別,輕輕揮了揮手,身後那些的小弟們便如同潮水一般迅速撤退。眨眼間,紛紛迴到各自的車上。


    孫良添隨後又一把抓住有些失魂落魄的阿布,拖著他一起鑽進了自己那輛平治車內。


    隨著汽車引擎的轟鳴聲響起,車輛疾馳而去。一路上,孫良添始終保持高度警惕,不斷觀察著後方是否有可疑車輛跟蹤。直到確信沒有被人尾隨,他才將車開到了既定地點。


    車停下後,孫良添推開車門,徑直走到路邊,麵無表情地燃起一支香煙。


    “天哥。”阿布推門而出,走到孫良添身旁想要說些什麽。


    隻是孫良添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也不理會他,隻是自顧自地抽煙。


    沒過多久,一輛麵包車悄然駛近,停在了平治後麵。車門被推開,一個青年男子拎著皮包走了下來。


    “天哥!”男子正是阿威,隻見他把包遞給孫良添,恭敬地喊了一聲。


    “做得不錯,你先迴去吧。”


    阿威點點頭,又和細兔仔打了個招唿就駕駛著車子離開了。


    等人走遠,孫良添直接把皮包拎到阿布的麵前。沒等阿布張嘴,孫良添就率先開口,語氣裏並沒有多少客氣:“把這個拿走,你想幹嘛幹嘛去。”


    “天哥,我…”


    “我什麽我!”


    “天哥,你…”


    “你什麽你!我告訴你,都是因為你,我兄弟差點遇到危險!我不管這裏麵是什麽,你帶著它給我有多遠滾多遠,不管是去泰國還是越南。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說完,沒給阿布解釋的機會,孫良添扔掉煙蒂,直接招唿細兔仔上車。


    一腳油門,揚長而去。隻留下靜靜站在路邊肅立的綠衣男子。


    沒再管阿布的事之後,孫良添本想先把港生送迴家,卻意外地接到了賢少的電話。


    “天哥,來一趟辦公室,有事跟你說!”


    接到電話後的孫良添,立刻從賢少的語氣中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當機立斷調轉車頭,朝著辦公室疾馳而去。抵達目的地後,孫良添先是安排港生去找貢布玩耍,然後與細兔仔一同推開門走進了辦公室。


    尚未開口詢問,孫良添便看到賢少滿臉興奮地朝他撲了過來,口中還不停念叨著:“天哥,那事成了!你的法子真是絕了!”


    “什麽事?”孫良添被賢少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然而,賢少的笑容依然燦爛無比,喜滋滋地解釋道:“當然是殺手雄那件事啦!這家夥果然上鉤了!”


    聽到這裏,孫良添方才如夢初醒,瞬間也變得興致勃勃起來:“哦?這麽說來,他打算前往濠江了?”


    賢少連連點頭,表示肯定:“沒錯,殺手雄今天早上特意請了半天假,就是為了領取那筆錢。


    據赤柱那邊傳迴來的消息,這個大嘴巴已經放話出去,說今晚要憑借這筆錢在濠江大殺四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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