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根鞭管都擁有輕易摧毀一棟房屋建築的威力,更重要的是,上麵還帶有鬼舞辻無慘的血液。


    根據鬼舞辻無慘的意誌,這些血液可以不轉化對方為食人鬼,而是變成腐蝕性的劇毒,尋常人沾著即死,就算永近英良是與自己同等的鬼王,也會受到極大削弱。


    換言之,永近英良這下必死!


    嗡——


    正當鬼舞辻無慘這樣想著,天地驟然失色,隻餘黑白灰。


    八根作為殺手鐧的鞭管,從快到無與倫比變為慢如蝸牛。


    不,應該說比蝸牛還是快上那麽一些的。


    這種極致的反差感,令鬼舞辻無慘五顆大腦同時產生眩暈嘔吐的感覺。


    繼而,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比鞭管還要遲鈍太多,連蝸牛都不如。


    與之相反,永近英良身上綻放出灼灼輝光,行動宛如尋常山野村民,用以往看來慢悠悠的動作,一下、兩下、三下,依次切斷了自己引以為憑仗的鞭管。


    “嗚~~~~~誒~~~~~”


    鬼舞辻無慘想要問為什麽,發現自己拚盡全力卻連說話都慢到極致。


    “沒想到啊無慘,你還能給我這樣的驚喜~”切斷鞭管的永近英良走到無慘麵前再度抬槍,戳爆鬼舞辻無慘的心髒。


    “竟然能逼我用出【極境】,不愧是活了數百年的鬼王。”


    “這樣的攻擊,我就認可你吧!”


    “速度方麵,與我交過手的對手中沒有比你更快的。”


    “就連我自己,也不能在常態下比你更快了。”


    “我永近英良,願稱你為最快!”


    話到這裏,永近英良已經戳爆了鬼舞辻無慘全部的七顆心髒。


    僅僅是破壞心髒,也不過是幾秒就能恢複的傷勢,可真正令無慘絕望的是,槍上附帶的輝光正如太陽一般灼燒他的傷口。


    即便現在很慢,但鬼舞辻無慘絲毫不懷疑,隻要永近英良退出他所謂的【極境】,自己就會在半分鍾內被灼燒殆盡。


    啊,數百年的生命就要走到盡頭了嗎?


    明明已經找到了藍色彼岸花,成為完美無缺究極生物的機會就在眼前,自己明明就要成為神!


    為什麽?!


    為什麽!!!


    數百年生命毀於一旦,鬼舞辻無慘心中的不甘達到了極致。


    恍然間,他的精神仿佛脫離了肉體,來到一處奇妙的空間。


    無盡的曠野,無窮的天幕,無法估量的距離之外,有一棵參天大樹。


    而出現在鬼舞辻無慘麵前的,是一個遍體橙紅,看不清麵容的人形。


    那人形在無慘耳邊輕輕說道:“這是最壞的局麵,也是最好的機會,去吧。”


    說罷,在鬼舞辻無慘胸口一拍,他便帶著明悟迴到了身體。


    無限城內,彈著琵琶的鳴女忽然滑落一滴淚水,整個身軀爆散成一團血霧,繼而,無限城瘋狂震動,撞上了原生界域。


    !!!


    永近英良瞬間臉色大變,那一夜被安排的感覺再度湧上心頭。


    不過他此時也顧不得這麽多了,原生界域是永近英良與淨土溝通的中樞,與他心神所係,沒想到鬼舞辻無慘竟能用出這種同歸於盡的招數,立刻將【極境】推至最高,心神迴歸原生界域。


    此時,原生界域的邊緣已經完全破碎,與無限城的碎片混雜在一起,而無限城還在繼續迫近,原生界域的土地不斷碎裂,眼見就要蔓延到中央的大樓。


    “無慘,你該死!”


    暗罵一聲,永近英良心知這下原生界域恐怕很難保留住了,竭盡全力將其中住民聚集到一起。


    “童磨,留你多活了這麽些日子,給我做點貢獻吧!”


    永近英良不由分說,將建築最核心的兩層剝離開來,灌注進童磨體內,為狹霧山一眾英魂保留了最後的棲息地。


    做完這些,原生界域與無限城就徹底碰撞,雙雙毀滅。


    轟!!!!!


    永近英良再也維持不住【極境】,幹觀眾時間流速又迴歸正常,他遭受重創,眼耳口鼻都開始流血,腦袋一片嗡鳴。


    淨土中沒了容身之所,猗窩座和童磨二人被一起扔迴現世,淨土中爆炸的力量一路追了過來,在現世中噴發出席卷方圓數百米的衝擊。


    在場所有人都被吹飛吹散,承載最後容身所的童磨尤其慘,本來坐在那裏發呆好好的,突然就被丟到了現世,全身被巨大的力量碾來碾去,一身血液幾乎都要被榨幹,隻勉強保留了人體形狀。


    猗窩座就好多了,實力大幅度提升過的他隻是受了輕傷,雖然也不明白怎麽迴事,不過第一時間站在了永近英良的旁邊。


    鬼舞辻無慘脫離了【極境】,第一時間爆散身體,舍棄了被波紋沾染的部分後重新聚合。


    看了眼伏地吐血的永近英良,又看了眼站在他旁邊對自己虎視眈眈的猗窩座,鬼舞辻無慘咬咬牙,一扭臉拔腿就跑。


    五百公裏外,一區某實驗室內,關詔放下手中試管,皺眉看向窗外:“怎麽搞的?”


    精神空間內,永近英良看著橙光暴漲的五芒星陣,氣得咬牙切齒,忽然關詔的虛影也出現在了這裏,對著被浸染大半橙色的六庫仙賊咋舌:“讓你出牆找平衡,怎麽越搞越糟了?”


    永近英良沒好氣的講了跟無慘的鬥爭,關詔摸摸下巴:“淨土的力量是你壓製五芒星陣的關鍵,其實你本來可以保全自己,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的……”


    永近英良撇嘴:“總不能放著狹霧山那一夥子不管吧?”


    “當好人就是要比壞人顧慮更多,付出更多,現在你恐怕很難維持住平衡了,後悔嗎?”


    “順著本能就這麽做了……”永近英良說不後悔是不可能的,不過不是後悔救人,而是沒能更周全的做好應對準備。


    現在虧已經吃了,總不能麵也丟了吧,於是他嘴硬道:“我樂意,你管著管不著?”


    “嘖,這個態度,很難讓人有出手幫忙的欲望啊~”


    意思是還有救?


    永近英良立刻換上笑臉:“關教授,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隻能先封了它了。”


    ……


    精神空間發生的事情,於外界隻是短短片刻,永近英良迴過神來,起身打量周圍。


    大片的地麵凹陷下來,溪流被截斷,溪水正流淌進來,未來將要形成一片小的湖泊。


    凹陷的對麵,離中心較遠,沒有受多大傷害的鬼殺隊和阿克曼被衝擊吹散了。


    沒了限定戰場的阻隔,阿克曼四人見勢不妙,各自起身就跑,鬼殺隊見對麵沒了陣型,也分成四波追擊,這時已經跑出快二裏地了。


    凹陷側麵不遠處翻倒的樹幹後麵,黑死牟沒有跟著無慘逃跑,而是躲在那裏調整唿吸蓄勢待發。


    猗窩座撓了撓小平頭:“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抬手抹去臉上的血漬,永近英良指了指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童磨:“這家夥現在還不能死,你帶上他去幫幫鬼殺隊的劍士,其餘等我迴來再說。”


    “可是,你現在受傷應該不輕吧,”猗窩座掃了眼黑死牟藏身的樹幹,“氣息衰落到這個地步了,感覺跟我也差不多了……能不能行啊?”


    “我自有計較,去吧。”


    “行吧,你心裏有數就行。”


    猗窩座沒再囉嗦,扛起童磨,四個追擊隊伍中隨便挑了個方向追去。


    唰——


    黑死牟忽然出現在永近英良身側,長刀直接劃過永近英良的脖頸:“確實比之前弱了太多太多了,你真不該讓猗窩座走的,這樣說不定還能活下來……”


    “你聽說過三形、六勁、心意八、無意者十嗎?”


    被切斷脖子的永近英良消失,黑死牟這才發現自己攻擊的隻是殘影。


    真正的永近英良不知何時撿起了蒼龍遊,在他身後問出了這句話,而蒼龍遊的槍尖穿透胸膛,正在滴血。


    “是……什麽意思?”


    “你以為的武道極致,隻不過是心意層次,而我已經跟你不在同一個境界了。”


    黑死牟收刀入鞘站直身姿:“原來如此,謝謝告知……”


    轟——


    波紋從蒼龍遊上爆發,將這個傲然站立的劍士焚燒殆盡。


    “鬼舞辻無慘害得我封了寄生獸、喰種和食人鬼的能力……”


    “但我也因禍得福,終於將【極境】推到了極致,邁上了新的境界……”


    “所以我變弱了,卻也變強了!”


    對著黑絲某得殘渣說完這番話,永近英良將槍杆扛上肩頭,轉身邁開大步向鬼舞辻無慘逃跑的方向追去。


    “我說過,天上地下沒人救得了你,無慘,你今晚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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