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同床共枕,餘玄殷臉上沒有表現出一絲抗拒,溫馴得像隻沉默的羔羊。


    墨嵐嘯看著懷裏的人,唇角不自覺的上揚,此刻俊顏如花般燦爛:“如今他算是徹底迴到本座身邊了,看在他如此乖順聽話的份上,今日就讓他去看一看他的孽種吧!”


    “這個世上,除了他,已經沒有人能入得了本座的心了!那孽種雖是他和賤人所生,可身上也流著他一半的血。他既已誠心悔過,本座便將他的孽種視作自己的孩子吧。如此一來,本座的毒功也可後繼有人!”墨嵐嘯這麽想著,心情豁然舒朗。


    熟睡中的餘玄殷,手裏仍然緊緊攥著骨串不放,生怕再被惡魔奪走。等他醒來時,墨嵐嘯已經命人備好洗漱用物和藥膳守候在床榻前。


    墨嵐嘯見他醒來,語氣柔和道:“睡醒了,就先起床吃些東西,一會本座帶你去看孩子!”


    餘玄殷聞言怔愣的看著墨嵐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惡魔剛才說要帶我去看孩子?他終於肯讓我去見孩子了?”


    墨嵐嘯見他表情錯愕,唇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怎麽,不想去?”


    餘玄殷這才猛然迴過神來,一直沉默不語的他,這次終於開口說了話。


    “我想去看孩子。”


    雖然餘玄殷的聲音細如蚊蠅,但墨嵐嘯聽在耳朵裏卻是異常的清晰。


    “他的聲音沒有了先前的憤恨,語氣溫和帶著懇求。”墨嵐嘯頓時心花怒放,正要弓身去攬他時,被他用手擋開。


    “我自己可以。”餘玄殷淡漠的說著,便快速起身下了床榻。


    墨嵐嘯也沒有再勉強,難得聽到餘玄殷如此軟聲細氣的跟他說話,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此刻,餘玄殷心中既激動又期盼,眼裏泛著驚喜的淚光。這是他日思夜想,渴望了很久很久都無法得到的。原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孩子了,不想這個惡魔還真答應讓自己去看孩子!


    “不知孩子現在的狀況如何了?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樣瘦弱不堪了?今天,我要以最好的狀態去看天賜!”此時此刻,他迫切地想要看到孩子,於是快速洗漱起來,將自己收拾得煥然一新。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他心心念念的孩子,正被狠心的乳娘堵住了唿吸,生死攸關。


    乳娘感觸到孩子在懷中漸漸沒了動靜,按壓孩子頭部的手,不可控的劇烈顫抖起來。她慌忙移開手,瞥見孩子那紫得發黑的臉,頓時驚嚇得冷汗直流!


    於是,她驚恐地將孩子放迴籠中,偽造成孩子遭被褥窒息的假象後,強作鎮定急步逃離了閣樓。


    絕顏懷裏揣著一大袋貴重財物,提前在約好的溫池禁地等待乳娘。


    乳娘一路躲躲藏藏,慌張的來到後山溫池。盤算著等拿到財物後,就帶著全家逃離鄔郡城。


    這後山溫池是禁地,絕顏心忖著這裏沒有守衛,除了墨嵐嘯沒人敢進到這裏來。她此前也是好奇,趁著無人時悄悄來過這裏一次。心想這大早上的,墨嵐嘯應該不會來此沐浴。且這溫池附近就是懸崖,選擇在這裏辦事,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絕顏見乳娘惶恐不安的進到溫池,急忙奔上前小聲詢問道:“事情辦得如何?那孽種死沒死?”


    乳娘一想到自己剛才的罪惡行徑,就驚恐得渾身發抖,驚顫道:“迴主子,那孩子……已經沒了……沒了唿吸!奴婢已經遵照您的吩咐殺了那孩子,還請主子能饒了奴婢一家老小!”


    絕顏聞言,心中狂喜:“他的孽種終於死了!賤奴,看你還如何拿你的野種誆騙主上!”


    乳娘盯著絕顏手裏揣得鼓鼓的包裹,猜想裏邊一定是貴重財物。於是,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主子,您先前答應過奴婢……”


    絕顏會意,笑裏藏刀的說道:“放心,本近侍答應你的事,絕不食言!”


    她邊說邊將乳娘引至瀑池旁的懸崖邊上坐下,隨即將手中的錦囊解開遞到乳娘懷裏,臉上流露出一抹陰森的笑意:“好好數數吧!”


    此時,乳娘已經被眼前的金錢迷了心竅,驚喜的接過錦囊,全然不知危險即將降臨!


    絕顏趁其不備,猛地將她推下懸崖。


    乳娘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墜落崖下,被堅利的岩石戳穿腦門,當場斃命。


    絕顏探出頭朝崖下張望了望,確定乳娘身亡後,欣喜若狂:“一會野狼將她的屍體啃食掉,毀屍滅跡,死無對證,就再也不會有人懷疑到我的頭上了!”


    做完這一切後,她匆匆離開溫池迴到自己的寢閣,便裝作若無其事的等著笑看餘玄殷的好戲。


    這邊,等餘玄殷吃過早膳後,墨嵐嘯便帶著他來到囚禁孩子的閣樓。


    看守的島徒忙上前行禮:“屬下參見毒尊!”


    “打開門鎖!”


    島徒應命,迅速將閣門打開。


    餘玄殷心急如焚,立刻衝了進去,徑直奔向囚著孩子的鐵籠:“天賜……天賜,爹爹來看你了。”


    他悲喜交加,當看到孩子的頭被抱褥覆蓋住時,慌忙揭開被褥。此時孩子的嘴唇暗紫,臉色發黑,沒有任何動靜。


    餘玄殷整個人僵在地,顫抖的將手指探到孩子的鼻息處,已經感觸不到一點唿吸。他如遭雷擊,悲憤欲絕:“我早該想到,這個惡魔怎會好心讓我來見孩子。他是想讓我親眼目睹天賜的慘狀,要我生不如死!”


    “天賜……啊啊啊……天賜……”餘玄殷悲痛哀嚎,拚命拉扯著籠子的鎖鏈。


    站在大門處的墨嵐嘯發覺情況不對,立刻衝了過來。當看到孩子烏黑發紫的臉時,他大驚失色,慌忙震斷鏈鎖將孩子抱了出來。


    此時,孩子的心跳靜止,已經沒了唿吸!


    墨嵐嘯腦子一片慌亂,今天他原本是準備放了孽種,將其收作自己的孩子。這樣一來,也可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措手不及,如果孩子沒了,那他與餘玄殷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餘玄殷悲憤的怒吼撕打著,想從墨嵐嘯手裏奪迴孩子:“墨嵐嘯你這個畜生!你親手殺了他……你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你這個惡魔,我殺了你!畜生,我殺了你……”


    墨嵐嘯看著已無生命跡象的孩子,猶如晴空霹靂,慌亂的不知所措。


    “來人!快來人!”


    看守的島徒聽到墨嵐嘯的怒嘯聲,慌忙進閣受命。


    墨嵐嘯雷霆震怒,厲聲質問道:“是誰!是誰幹的!”


    島徒這才發現孩子出了狀況,忙驚駭的稟報道:“毒尊恕罪!今晨屬下輪職時認真察看過,孩子當時還安然無恙,剛剛乳娘也才喂完孩子離開!是屬下失職,沒能看護好孩子,請毒尊責罰!”


    “立刻捉拿賤奴,嚴加拷問,聽候本座發落!”


    “是,毒尊!”


    情況危急,此刻不是追責的時候,墨嵐嘯強忍著憤怒,抱著孩子瘋一般衝向符醫的寢閣。


    “惡魔!把孩子還給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餘玄殷追出大門時,已不見了墨嵐嘯的蹤影。眼見連孩子的屍體都被惡魔搶走了,餘玄殷急火攻心,噴血倒地,暈死過去。


    墨嵐嘯抱著孩子衝進符醫的寢閣,閣中空空無人,他這才猛然想起,幾日前符醫向自己請命尋藥去了。忙用魔音螺辨別符醫的方位,是在數千裏外的地方,此刻根本不可能趕得迴來!


    他感覺自己即將要失去很重要的東西,心中從所未有過的恐慌。


    墨嵐嘯心急如焚,在符醫的藥房裏翻箱倒櫃了好一陣,才從藥鬥中翻找出護心丹。他急忙粉碎了丹藥用內力推入孩子的腹部,又下令島徒將全城的醫者抓到仙嵐閣搶救餘玄殷父子。


    食古聞訊大驚,急速趕至醫房,見餘玄殷父子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猜想定是絕顏幹的,憤憤道:“毒尊,是不是那妖女幹的,屬下這就去殺了她!”


    “沒有本座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動她!”


    “毒尊,一定是那妖女幹的!您再袒護那毒婦,他們父子定將慘死她手的!”


    此刻墨嵐嘯心急氣躁,見食古還在喋喋不休,頓時雷霆大發,猛地鎖住食古的脖子:“放肆!本座的命令你也敢違逆,再多言,本座立刻要你灰飛煙滅!”


    “滾!”


    語畢,墨嵐嘯猛地一掌將食古推出門去。


    很快,島徒便火速將城中的大夫帶進閣來。


    墨嵐嘯臉色陰厲的掃視著眾醫者:“立刻救人!醫不好,本座便要你們人頭落地!”


    眾醫者聞言,驚恐得全身顫抖不止,戰戰兢兢的圍到床榻邊上給父子倆診脈。


    一通仔細診察過後,醫者們都麵帶懼色,冷汗直冒,紛紛跪在墨嵐嘯麵前不停磕頭求饒。


    墨嵐嘯見醫者們還不施救,憤怒的將一名大夫吸附在手中,用毒汁灼成灰燼。


    一些膽子小的醫者,當場被嚇暈了過去。墨嵐嘯見狀更是怒不可遏,將暈倒的大夫一一灼成灰燼。


    “誰敢在本座的麵前裝死,這就是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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