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餘玄殷睜開眼時,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迴到了柴房裏。他不知道昨夜是誰把他從偏閣帶了迴來,他沒有力氣去想,他太累了,累到已經感覺不到軀體的存在。


    這時,他猛然想起,自己還要去近侍閣伺候絕顏。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忙強撐起身子準備下床,由於身體虛勞過度,他整個人從床上摔落在地。


    一旁看守他的島徒見狀,忙上前將他扶起。餘玄殷這才注意到看守他的島徒換了人,隻覺得眼前的島徒有些熟悉,但又不記得在哪裏見過。


    島徒將他扶到床榻邊坐下,又從懷裏掏出兩個饅頭,遞到餘玄殷的麵前。


    餘玄殷緩緩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島徒,即便他現在饑腸轆轆,卻也不敢伸手去接。因為他知道,墨嵐嘯要狠狠懲罰和羞辱他,那個惡魔是不會讓任何人幫他的!


    島徒見他不敢接,直接將饅頭塞到他的手裏,語氣柔和道:“公子快吃吧,這是我早上在膳堂吃飯時見餐桌上還有吃剩的,就順便給你帶來了。放心吃吧,沒人知道!”


    餘玄殷聞言,鼻子一酸,淚水奪眶而出,這是他在絕望中聽到過的最暖心的話。


    “你為什麽要幫我?”


    “公子或許不記得我了,我就是上次你懸梁自盡時,守了你一夜的侍衛。我知道那女人不是個善類,她一定會折磨淩虐你的!”


    餘玄殷這才想起那晚之事,原來他就是那個看守自己一夜的侍衛大哥。


    “公子快吃吧!”


    餘玄殷感激的看著侍衛,焦慮的詢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卯時剛過,時辰還早,公子不用擔心,吃完再去近侍閣也不遲。”


    餘玄殷涕淚交加,他哽咽著道謝,拿起饅頭啃了起來,淚水一滴滴掉落在饅頭上,吃在嘴裏有了淡淡的鹹味,而他覺得這是自己吃過最好吃的饅頭!


    等他吃完,島徒又繼續說道:“公子,以後晚上我都來此看守,你不可再私自去看孩子了。如果讓毒尊知道你晚上不在柴房,又要動怒了!”


    餘玄殷一想到孩子,又忍不住痛哭流涕,忙跪在島徒麵前哭求道:“求侍衛大哥幫忙去看看我的孩子,我很想念他!”


    島徒連忙將他扶起身,安慰道:“你放心,孩子沒事。我從看守的侍衛那裏得知,孩子有乳娘喂養,隻是沒有親人在身邊才哭鬧得厲害,等再過幾天就好了!”


    餘玄殷聽了侍衛的話,終於心安了一些:“那惡魔總算還有一點人性,隻要孩子有吃的就好。”


    辰時將近,餘玄殷向島徒道了謝後,就匆匆趕往近侍閣。


    近侍閣裏,婢女們早已列齊隊伍候在大堂上,餘玄殷忙跟著站到隊伍後。


    而絕顏卻還在寢臥裏唿唿大睡,幾人在大堂上足足等了快一個時辰,她才慵懶的從床上爬起。


    聽到絕顏的吩咐聲,婢女們趕忙進到寢臥,服侍她更衣洗漱。


    餘玄殷因礙於自己是男子身份,便守候在門外。


    絕顏沒有見到餘玄殷的身影,便大聲質問道:“那個賤奴到現在還沒來嗎!”


    “迴主子,他已經在大堂上等候多時了。”


    “叫那賤奴進來伺候,還等著本近侍親自去請他嗎!”


    餘玄殷聽到絕顏的喝斥聲後,忙快步走進寢臥,跪身請罪。


    絕顏怒氣騰騰地盯著餘玄殷:“賤奴,這麽快就把戒律給忘了嗎!看來,你是不把本近侍放在眼裏!”


    “先給本近侍把鞋穿上,再出去給我跪上一個時辰!不罰你,你不知道長記性!”


    餘玄殷屈辱的跪到絕顏麵前,幫她穿上鞋襪,再起身跪到大堂。


    不多時,從閣外匆匆進來一女姬,上前恭敬道:“從嵐姑娘,主上有命,讓您今日午時帶著賤奴去觀景閣,陪主上一起用膳。”


    絕顏聞言大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於是再次向女姬確認:“你剛才說,主上讓我去觀景閣用膳?”


    “是的從嵐姑娘,還有一定要把賤奴帶上!”


    女姬再次交待了一遍後,便快步離開了。


    絕顏憤惱地瞥了瞥跪在地上的餘玄殷,臉色不悅道:“還要帶他去,真掃興!”


    可這是墨嵐嘯的命令,她就是再不願意也得遵從。但想著這是她來仙嵐閣這麽久以來,第一次去觀景閣和墨嵐嘯坐在一起用膳,就難以抑製心中的狂喜。


    於是趕忙吩咐侍婢給自己梳洗打扮,化上最精致的妝容,她要以最美豔的姿容出現在墨嵐嘯的麵前。


    很快午時將至,絕顏這才讓跪在地上的餘玄殷起身,口中命令道:“賤奴,身上又髒又臭,一會陪本近侍去觀景閣用膳,要離主上遠一點,別熏到主上,倒了主上的胃口!”


    “這是本管事第一次和主上用膳,要是被你搞砸了,本管事饒不了你!還有,以後不洗澡不許再進近侍閣,跪到你記住為止!”


    餘玄殷垂著頭,屈辱的磕頭應聲。


    兩人一起到了觀景閣,此時,墨嵐嘯已經坐在青龍石椅上,女姬們也已將各種美味珍饈呈上桌。


    絕顏一見到墨嵐嘯就一臉妖媚地撲進他的懷裏,嬌嗔道:“主上,今天可是有什麽大喜事?怎的想著讓從嵐來陪您一起用膳。”


    餘玄殷垂著頭,直直地跪在離兩人最遠的露台邊上,他一眼也不想看見那個惡魔。


    墨嵐嘯用餘光瞥了瞥餘玄殷,眼中還是充滿了怒火:“當初在這觀景閣上,自己抱著他,親自喂他吃下壽麵。那時他躲在自己懷裏一臉嬌羞,純潔得如冬日裏的白雪,惹人疼愛。可如今,他這汙濁不堪的身子,看一眼就令人惡心厭惡!”


    想到這,他滿腔的憤怒,對絕顏說道:“此賤奴不知安分,屢教不改!從嵐,本座要你好好給我管教管教!”


    絕顏瞥了一眼餘玄殷,嬌笑道:“主上放心,從嵐一定會好好管教他的!”


    墨嵐嘯在餘玄殷麵前用極致親密寵溺的言語和動作與懷裏的絕顏調著情,親自喂絕顏喝湯吃菜。


    餘玄殷從始至終也未抬起過頭,此刻,他已對這對毫無人性的狗男女深惡痛絕!聽著他們毫無羞恥的言語,他隻覺得汙了自己的耳朵!


    墨嵐嘯見餘玄殷絲毫沒有一點反應,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怒火,厲喝道:“賤奴!本座是讓你來伺候主子的,你還跪著作甚!”


    餘玄殷默默起身,走到二人麵前,還是依舊垂著頭,他一眼也不想看見這個惡魔。


    墨嵐嘯冷冷道:“給本座的從嵐盛湯!”


    絕顏嫌惡地盯著餘玄殷,朝墨嵐嘯撒嬌道:“主上,他身上太臭了,他給盛的湯從嵐喝不下,從嵐要喝主上親自盛的。”


    墨嵐嘯寵溺地看著絕顏:“好,本座親自給你盛。”


    轉而冷漠地對餘玄殷說道:“賤奴,還杵在本座麵前作甚,滾去跪著!”


    半個時辰後,絕顏撐得再也吃不下了,躺在墨嵐嘯的懷裏不停地打著飽嗝。


    墨嵐嘯吩咐女姬將剩飯剩菜端到餘玄殷麵前,冷厲道:“將剩下的這些全都給本座吃幹舔淨,剩下一粒糧食,本座就餓你的孽種一天!”


    餘玄殷聞言,強忍著淚水抬起頭,憤恨的怒視著墨嵐嘯。可他除了憤恨卻什麽都做不了,為了不讓這個惡魔傷害孩子,他隻能忍氣吞聲!


    女姬沒有給他筷子,他隻得屈辱的跪在地上,用手一把一把抓進嘴裏。


    絕顏看著餘玄殷這副屈辱的模樣,大笑不止:“主上,你看,他真像我以前在戲班裏的一隻大白狗!大白狗也喜歡這樣用爪子撓著吃,哈哈哈……”


    墨嵐嘯越看餘玄殷越氣惱,憤怒的將絕顏一把扯開,騰身離去。


    絕顏被墨嵐嘯猛地扯開,險些跌撞在地。


    見墨嵐嘯離去,她又急又惱 :“一定是這賤奴把主上給氣走的!”


    絕顏便將所有的氣撒在餘玄殷身上,她上前憤怒地一腳將餘玄殷麵前的食盤踢翻在地。


    “我讓你吃!給本近侍跪在這裏,把地上的狗食全都給我舔幹淨!”語罷,便怒氣衝衝地走下閣樓。


    餘玄殷憤恨的盯著那張空蕩的青龍石椅,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將它灼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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