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嵐嘯端過藥膳,一口一口渡進餘玄殷的嘴裏。喂他喝完後,又輕柔的給他擦拭幹淨唇角的湯汁。


    “總算活過來了!符醫說,再過兩天他就能醒來了!”此刻,墨嵐嘯的臉上終於有了喜色。他懸著的心也終於沉澱下來,就這樣靜靜的抱著餘玄殷看了許久。


    自餘玄殷昏迷後,墨嵐嘯每日寢食難安,時刻都在擔心他的安危。


    他這才意識到,懷裏的人對他來說,是多麽重要。


    墨嵐嘯不敢想象,如果餘玄殷沒了,他會變成什麽樣?在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到能讓他舍命相護的人了!


    墨嵐嘯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處處護著他,對他視若珍寶!他為何還想著要離開?


    “本座武功蓋世,神姿仙容 ,富敵天下,哪樣不是人中翹楚!為了你,本座的功力險些被毀!可你做了香囊送給他們每一個人,卻唯獨不送我!”


    墨嵐嘯眼裏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委屈,他默默的從懷裏掏出兩個香囊來。


    “一個是他先前送的,雖然品相不好,但自己卻格外珍惜,時刻都將它帶在身上。另一個是那天他昏迷後,自己在他身上發現得來的。繡得十分精致,一粉一紫兩隻戲花蝴蝶栩栩如生,每一針每一線都是那麽完美!他明明還有一個,為何不肯送我?”想到這,墨嵐嘯的心中又燃起了妒意。


    他將餘玄殷安放在床上,蓋好絲被後,起身出了寢臥來到正堂,隨即將幾個屬下命來。


    繡妖幾人不一會便匆匆趕來,心想著,墨嵐嘯這會把他們一起叫來,一定是有要事吩咐。


    幾人一走進主閣,就見到墨嵐嘯一臉不滿的掃視著他們。


    於是,連忙叩拜道:“屬下參見毒尊!”


    “嗯,把你們手裏的香囊都交出來!”


    四人聞言頓時愣住了,麵麵相覷不知所以。


    墨嵐嘯見幾人遲遲沒有動作,瞬間臉色陰沉:“嗯!都耳朵聾了嗎!”


    幾人被墨嵐嘯淩厲的聲音嚇了一跳,這段時間因為餘玄殷的事,墨嵐嘯總是陰晴不定。島徒們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觸怒了他!


    隻得依依不舍的取出懷裏的香囊,極不情願的交到墨嵐嘯麵前。


    墨嵐嘯一看到眼前的香囊,就醋意大生。於是,便將滿腔的怨氣撒到幾人身上。


    “你們一個個身居高位,身上帶著這些俗物,在島徒麵前如何立威!這次就先不處罰你們了,本座不希望再有下次!”


    “都退下吧!”


    幾人頓時啞口無言,呆愣在地,心想:“不就是個香囊嗎,這有何見不得人的?”


    墨嵐嘯見幾人還杵著不走,嚴聲道:“你們還有何事!”


    四人中,符醫的膽子是最大的。雖然墨嵐嘯言語上責罵過他,但從未對他有過實質性的處罰。


    符醫緊緊盯著自己的那隻香囊,移不開眼。他硬了硬頭皮,怯聲道:“毒尊,那是從嵐送給屬下的,能否把它還給屬下?再說了,您不是也有嗎?”


    墨嵐嘯好不容易平息的怨氣,再次被符醫激燃:“放肆!是不是本座平日裏對你們都太好了,讓你們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嗯!”


    符醫見墨嵐嘯動怒,慌忙跪身請罪:“毒尊息怒!屬下知錯了。”


    “都給我滾!”


    二使和繡妖趕忙悻悻地離開了。


    符醫仍不甘心,沒走幾步,忍不住又迴頭,看了一下自己的那隻香囊。


    墨嵐嘯怒目一橫,嚇得符醫趕忙灰溜溜的退出閣去。


    四人出閣後,符醫又忍不住跟繡妖抱怨道:“毒尊也真夠絕情的!隻許他自己有,還不許別人有!人家好不容易才收獲到的禮物,說沒就沒了!”


    二使聞言沒好氣道:“都怪你!若不是那天你在我們麵前炫耀,也不會讓毒尊發現!”


    符醫辯解道:“這怎麽能怪我呢!當時,我怎知道毒尊他會突然出現?再說了,如果你們不跟我爭,也不至於傳到毒尊的耳朵裏!”


    二使見他還強詞奪理,氣懟道:“就怨你!”


    “嗬嗬,怪我也這麽長了,就知道在我麵前大唿小叫的,有本事你們去找毒尊要迴來啊!”


    繡妖在一旁見三人起爭執,無奈的搖了搖頭,勸解道:“三位稍安毋躁,你們若真想要,迴去我讓繡姬們,給你們每人都多做幾個可好?”


    二使瞪了符醫一眼,氣惱的走了。


    符醫心中不快,氣惱道:“那能一樣嗎?不是從嵐送的就免了!”


    說罷也氣衝衝的走了。


    繡妖歎息的笑了笑:“一個小小香囊,就將整個仙嵐閣攪得雞犬不寧!從嵐,你還是真個小麻煩精啊!”


    主閣內,墨嵐嘯將懷裏的兩個香囊和案台上的香囊,都並排著擺在一起。一眼看過去,自己的那隻明顯就是最醜的!歪歪扭扭,針腳錯亂,而送給他們的怎麽看都精致!


    他氣惱的用雙手將那四個香囊狠狠的揉捏成一團,想要讓它們比自己的那隻更醜!


    但這些香囊都是用上等絲錦所製,無論他如何搓揉,一鬆手又都恢複如初。


    他越看越氣惱:“我沒有,你們一個也別想有!”


    一個下午,墨嵐嘯就一直在揉搓著那幾個香囊。雖心中有氣,但也舍不得將它們毀掉,畢竟那是餘玄殷親手做的。


    最終,他還是釋然了。


    “自己的品相雖醜,但與其它四個比起來也別具一格!他們的再好看,也都如出一轍!而我的卻與眾不同,這就說明從嵐對我和對他們還是不一樣的!”這樣想著,他倒是有些暗自竊喜起來。


    不過他也很想知道,這隻雙蝶香囊是給誰做的。


    “但可確定的是,一定不是給我做的!那天有意在他麵前提示過,他都沒有絲毫反應!可連他們幾個都有了,在這仙嵐閣裏他還想要送給誰呢?會是誰呢?本座一定會查清楚的!”


    “罷了!等他醒來,過去的事本座就不再追究了!現在香囊都在我手裏,就都是我的了!”


    又過去了兩天,墨嵐嘯無微不至的守護在餘玄殷身邊,想要餘玄殷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


    符醫探完脈後稟報道:“毒尊,從嵐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


    “你不是說他兩天後就能醒來,為何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本座想要知道,他到底何時才能醒來!”


    符醫麵犯難色道:“這,屬下也不太敢確定。從嵐的身體太過虛弱,或許,還要再等些時日。”


    “本座不想聽廢話!他明日要再醒不來,你也不必再來見我!”


    符醫忙應命配藥去了。


    墨嵐嘯其實很清楚,如果連符醫都束手無策,這天下就再也沒有人能救餘玄殷了!他這麽逼符醫,也是想要餘玄殷能早日醒來。


    他已經等到心力交瘁,從未想過他這樣一個冷血的殺人毒魔,有一天也會變得如此脆弱不堪!他不想再看著餘玄殷,如屍體一般躺在他的懷裏。


    一直等到天黑,也沒見他有醒來的跡象,墨嵐嘯抱著餘玄殷失落的倚靠在床頭。


    “你還要讓本座等到什麽時候?還是你在生本座的氣,故意不想醒來!”


    他開始懊悔:“明明知道他如此脆弱,為何當時還要狠心罰他!”


    墨嵐嘯自責的閉上了眼眸,長時間的煩憂和困頓,迫使他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三更時分,餘玄殷終於有了反應。隻覺得身子被什麽東西緊緊纏住,勒得唿吸都艱難了。


    他想要掙脫,卻全身虛軟無力,動彈不得!於是,奮力的睜著眼睛,這一次他終於打開了一條眼縫。一絲光亮刺進了他的瞳孔,周圍的一切模糊得看不清任何形狀。


    “我這是在哪兒?”他有些好奇,於是豎起耳朵想聽聽周圍的聲音。此時他又感觸到了那個熟悉的跳動聲,他安靜的聽著。


    餘玄殷終於聽出來了:“這是心跳聲!難道自己身邊有人在嗎?”


    “會是誰呢?”突然他想到了鳳凰。


    “是鳳凰嗎?”他欣喜的想要伸手去觸摸,可是他沒有一絲力氣,隻手指微弱的曲動了一下,正好觸到墨嵐嘯的胸肌。


    雖然力氣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但還是被墨嵐嘯感觸到了!


    他猛地睜開眼睛,白玉光珠下清晰可見餘玄殷在他的懷裏,還是一動不動的安靜躺著。


    “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嗎?剛才明明感受到了他的手指在動。”他緊緊的盯著餘玄殷的手指看了近一個時辰,卻始終沒見到那根手指動過。


    墨嵐嘯失落的閉上眼:“想來,是自己這段時間憂慮過度,才會產生剛才的幻覺!”


    又過了半個時辰,餘玄殷眼睛的縫隙越來越寬,眼前的事物漸漸變得清晰起來。這裏敞亮奢華,一條條活靈活現的金色飛龍穿梭在帳頂上。


    他感覺自己沉睡了很久很久,身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疲乏得連唿吸都艱難了。


    “這裏是哪裏?”


    昏迷前的種種漸漸湧進了他的腦海裏,他才猛然想起,鳳凰還在等著自己找吃的迴去。


    也不知是從哪裏來的力氣,他居然能抬起手了。突然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觸碰到了一個結實又細滑的物體。


    此時墨嵐也感覺到了有東西在碰自己,但他以為那又是自己的錯覺,一次次滿懷驚喜,又一次次希望破滅!他不敢再睜開眼睛,害怕再一次落空,最終他沒有睜開眼。他不知道,他還能承受幾次這樣的打擊!


    餘玄殷微微偏過頭,一個清晰寬厚的胸懷出現在眼前。他的視線繼續往上移,是那張英俊無比的臉龐。這才發現,原來他是躺在墨嵐嘯的懷裏!


    一時刻餘玄殷驚慌失措,不知自己是何時到了這裏,而且還躺在他的懷裏。


    又過了許久,見墨嵐嘯沒有動靜,像是睡著了,這才敢直視他:“此刻他絕美的臉上沒有了之前的冷傲,眼眶下多了一圈明顯的暗色,看著既憔悴又憂鬱。”


    餘玄殷連氣都不敢喘一下,就一直靜靜地看著墨嵐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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