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和迴到房間,原本那個待在春堂房內夜夜笙歌的城主正躺在宋玉和慣躺的躺椅上,翻著宋玉和擱置在上麵的經書。


    “你什麽時候和艾倫關係那麽好了?”凱爾特支著下巴,沒有去看宋玉和,目光聚焦在手底下的經書上。


    宋玉和不答,反而說:“這事,城主你不是最清楚麽?你可是日日夜夜都看著我在幹什麽的。”


    凱爾特冷哼:“我常年不在府邸,誰知道你背了我又去見了誰。”


    說著,他又拿起一旁的披風披在宋玉和身上:“怕冷就多穿點,再穿了那麽少出去,別對著我喊冷。”


    宋玉和握緊披風的一腳,挨著凱爾特坐在一起。其實他不冷,日夜都在雪天裏待著的他就算再怕冷也早就習慣了。


    他當時和凱爾特說的那一句冷,不過是為了轉移話題,好讓凱爾特別那麽生氣罷了。但如今看來,他好像真的記住了。


    “那沒辦法,我體質不行,不對著你喊,我對著誰喊啊?”宋玉和朝著他那邊擠著。


    01聽著宋玉和冠冕堂皇的話就覺得好笑,但是也不知道是誰差點拿著茶杯把阿爾道的頭都給打掉了。


    凱爾特瞥了一眼宋玉和,抿著嘴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抱著宋玉和把他攬入自己的懷裏,灼熱的體溫就像火一樣燒著宋玉和。


    但他仍然嘴硬:“誰管你!”


    宋玉和沒搭上凱爾特的話,他思緒卻在此時偏了,凱爾特的體溫這麽高,身體裏麵該燙成什麽樣?


    思緒一出就像是春日爆炸的花田,止也止不住,漫山遍野的都是那些思緒。


    凱爾特見宋玉和沒搭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看見他紅透的耳根,疑惑的問:“你熱了?耳根怎麽這麽紅?”


    宋玉和搖搖頭,嗓音微微有些啞:“還好。”


    “哦。”凱爾特又心滿意足的抱著他。


    “你以前在什麽地方?我怎麽從來沒聽你說過?”凱爾特問他。


    他們偶爾也會說點無聊的話題,聊聊以前,凱爾特常說的就是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比方說,誰誰家的雄蟲出去找雌蟲,被雌君知道了,就把那隻雌蟲帶迴來了,哪知那隻雄蟲喜新厭舊的很,又去尋了新的。誰知,那雌君竟在這日夜的寂寞中,和那雌蟲好上了。


    說到這的時候,凱爾特甚至還再三要求宋玉和保證不能和那個春堂走的太近。惹得宋玉和哭笑不得。


    宋玉和想了想:“主要是沒有什麽好說的,我的過去……挺無聊的。”


    “怎麽無聊了?”凱爾特追問。


    “就是沒有你那些稀奇古怪的事,說不出什麽有意思的東西。”宋玉和說。


    “哦。”凱爾特幹巴巴的開口。


    宋玉和握著凱爾特的手,輕歎:“我之前生活的地方和這裏有些相似,也是常年積雪,枯木大片大片的連著,也有那種紅色的果子,唯一有聲音的就是那些鳥兒了。”


    “為什麽唯一有聲音的就是那些鳥兒?蟲都去哪了?”凱爾特問道。


    宋玉和開口:“我生活在寺廟裏麵,寺廟裏麵住著的和尚都不怎麽說話,大家都在念經,或是打掃庭院,沒有蟲和我說過多少話。”


    輕描淡寫的幾句,就將前幾十年所有的孤寂都囊括了。


    “哦,那沒事,我們這裏也還挺熱鬧的,你是想可以去找凱爾恩,他向來喜歡玩。”凱爾特拍著他的背,生疏的開口。


    他其實不知道寺廟是個什麽,和尚又是什麽,但他知道宋玉和的那些年肯定是孤獨的,孤獨的等待,孤獨的守候。


    “你不會不高興嗎?如果我去找凱爾恩的話。”宋玉和輕笑著看著他。


    凱爾特心底一虛,辯解道:“我是那樣小氣的蟲麽?不就是去找他玩嘛,那就去唄。”


    “那我真去啦?”說著,宋玉和便要起身去找凱爾恩。


    凱爾特傻眼了:“誒誒誒,等等!你現在就去?”


    宋玉和看著他:“現在不可以嗎?”


    凱爾特對上宋玉和的眼神,壓下心底不斷冒起來的酸水和失落:“哦,那你去吧,記得迴來。”


    他背對著宋玉和,寬闊的脊背彎曲著。


    宋玉和看的好笑,他走的很輕,凱爾特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伸出的手就蓋住了凱爾特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宋玉和你幼不幼稚?”凱爾特附上他的手背。


    宋玉和順勢攬住他的腰,輕聲道:“是嗎?我看好多親密的蟲都喜歡玩這個,我就想和你試試。”


    試試像真正的情侶一樣,一樣生活,一樣恩愛兩不疑。


    凱爾特一頓,小聲開口:“那再來一次吧。”


    就像人類覺得摩天輪高處接吻就可以永不分離一樣,純情的蟲子也覺得做一切伴侶的活動,也可以長長久久。


    宋玉和順從的再來了一次,兩個沒有童年的蟲子陪著彼此幼稚了一把,彌補那個短暫的,遺憾的,滿是傷痕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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