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晃悠到了晚上,清澈如水般的月光像細沙一樣徐徐灑下。


    伊塞盯著眼前月光出了神,其實他是真的覺得洛晨不該來,他覺得現在這樣就夠好了。洛晨說了他是他未來雌君,他是喜歡他的,他知道洛晨是真心的想要娶他就夠了,這就夠了。


    所以,如果他真的不幸死在這,洛晨以後真的會娶別的蟲也沒關係。他不會怨恨也不會太難過,隻是或許會有點遺憾。是他運氣不太好,伊塞隻會這麽想。


    洛晨看著伊塞出神的樣子,剛剛升起來的怒意一下子就消散了。


    他忍不住想他有什麽好生伊塞氣的呢?他這麽好,隻是有些不幸運生在了這麽個地方,所以才不得不故作大方。


    這樣一想,洛晨的心又忍不住疼起來,這樣畸形的環境,走到這個地步該有多難啊!應該很辛苦吧。


    洛晨忍不住抱住伊塞,伊塞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溫熱感,一時有些愣怔。


    “如果這個世界上伊塞不重要的話,那麽洛晨也不重要。”洛晨對上伊塞的眼睛正式對他說的那句“不重要”進行反駁。


    伊塞失笑,覺得洛晨小孩子氣:“別鬧,你可是冕下啊。”


    洛晨不計較伊塞的油鹽不進,他再一次重申道:“如果世界上一定要少一隻叫伊塞的雌蟲,那就再少一隻叫洛晨的雄蟲吧。”


    伊塞這次一下子就聽懂了洛晨的話外之音,他想訓斥洛晨,不可以這樣偏激,一隻雌蟲沒什麽大不了的,我不重要。


    但是一看見洛晨認真溫柔的眼眸,一切的話就像被堵在了嗓子眼,一句話都說出不出口了。


    隱隱約約的,他甚至覺得眼睛有些模糊,他別過腦袋,掩蓋似的開口:“不早了,快睡吧。”


    伊塞狀似無常,隻是嗓音有些沙啞和發抖。


    洛晨也不逼迫他,也不揭穿他,他低聲答應。然後抱著背對著他的伊塞閉上眼睛。


    伊塞頭一次睡覺的時候背對著洛晨,甚至連手都沒有搭在洛晨的身上。


    伊塞和洛晨在談戀愛的時候多少都有點數著日子的感覺,就像抱著一罐糖,漂亮甜蜜,但總有被吃光的一天。那種甜到不安的感覺就像影子一樣跟著伊塞,他隻能盡量不去想,隻看當下,隻有這樣才會讓他好一點。


    但今天,洛晨的話就像在打開某個口子一樣,伊塞開始變得惶恐,變得更加害怕失去。


    他甚至隱隱約約變得有些瘋魔,有時甚至會大逆不道的想要是把洛晨關在家裏,不讓他去接觸外麵,是不是他就會一直屬於他?


    現在伊塞越是愛他,就越是慌張,越是瘋癲。這些陰暗的心思終有一天會爆發的。


    伊塞感受到洛晨逐漸平穩的唿吸,他小心翼翼的翻身,把自己埋在他的懷裏,伸手圈住洛晨的腰,壓下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伊塞先一步醒來,他靜靜的看著洛晨的睡顏。


    洛晨的臉本來長得就有些偏嫩,他白日說話算計蟲的時候,身上桀驁的氣質有時會讓蟲忽略掉他的臉。但是但他閉著眼睛的時候,這份乖巧就凸顯出來了,睫毛纖長,皮膚白嫩,柔軟的頭發軟噠噠的趴在額頭上,像是暗夜裏沉睡的小精靈。


    伊塞就像是被蠱惑一般,他伸出手小心的觸碰了一下洛晨的睫毛,那睫毛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樣在他指甲顫了顫,癢癢的。


    伊塞還沒有多多感受,洛晨就睜開了眼睛。


    看到眼前放大的手指,洛晨呆愣住了。


    伊塞迴過神看見洛晨的睜大的眼睛,他猛地收迴手,麵色仍舊是鎮定的就是藏在發裏的耳尖悄悄紅了。


    看見伊塞這副嚴肅的樣子,洛晨猛地笑出聲。


    爽朗的笑聲在這個小洞口裏迴蕩,蕩的伊塞從臉到脖子都紅透了。他慌張的就想要起身離開卻被洛晨拉住了手腕。


    “既然喜歡,那就多摸一會吧。”洛晨拉著伊塞的手直接蓋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睫毛在手心裏眨呀眨的,眨的伊塞的手心癢,心更癢,恨不得都撓兩下才好。


    “不、不要了。”伊塞的手止不住的在洛晨的手裏掙紮。


    洛晨一時不查,伊塞變一下子掙紮出去了。洛晨在看時,伊塞已經張開翅膀飛出去了。


    “嗖——”的一下就消失在眼前。


    洛晨羨慕的看著伊塞消失的背影,他也好想飛哦。


    等了好一會,伊塞才飛迴來。他的模樣仍舊是鎮定,臉也沒有紅了,隻是還是不太好意思再看洛晨。


    洛晨現在也不逗他了,省的他又一下子就飛走了。


    “我們現在離開這嗎?”洛晨詢問道。


    伊塞搖搖頭:“不,先呆在這,我這幾天看看能不能找到戴維斯他們,之後再做打算。”


    洛晨點點頭,沒什麽異議。他隻會經商,對於打仗這種事是一竅不通,這種事還是聽伊塞的比較保險。


    “話說,你們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洛晨詢問。


    伊塞神色有些沉重,沒有迴答洛晨的問題,反而問道:“主星有發生什麽事嗎?”


    洛晨老實的迴答:“懷特家質控比叛變,伊斯特和伊爾先生都被帶出去審問了,伊爾先生還被扣下了。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已經和居伊萊商量好了,他會給我們照顧好伊爾先生和伊斯特先生的。”


    伊塞沉重的唿出一口氣,這才開口:“那天和你視頻的時候,有蟲傳來消息,說是東區有異獸在異常暴動,說是可能有獸母產生了。所以,我們在探查情況之後就打算把獸母給殺死,摧毀這個巢穴。”


    “我們分了八個小隊,我和懷特一蟲帶兩隊,負責殺死獸母,其他的各個小隊負責拖延住各方湧上來的異獸和進行攪毀這個地方。我和懷特本來就有仇,我本想著等這場戰爭結束之後再和他算賬,但沒想到他居然敢拖著這麽多的士兵下水。”


    “他從黑市購買了一種僵化藥劑,會讓蟲止不住的僵化,嚴重者甚至會直接越過發情期進入僵化期。然後他又引燃了炸彈,那個炸彈威力很大,很多軍雌都來不及反應,他們……都死了。”


    說道這裏,伊塞的整個心都沉了下去。那天死了太多蟲了,密密麻麻的,看的伊塞的心都忍不住的慌亂。


    軍雌不怕死亡,可以死在戰場上也可以死在異獸手上,但怎麽能死在自己蟲手上呢?死在自己的戰友手上呢?這是伊塞最不能接受的一點,他覺得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洛晨沉默了,他抱住伊塞,說:“很快,我們就可以迴去,為那些枉死的軍雌們報仇!”


    伊塞迴抱住洛晨,低低的“嗯”了一聲。


    一連好幾日,伊塞都會飛出去,去尋找自己部下的蹤跡,他小心翼翼的走動著,接連幾日,總會有懷特手裏的雌蟲來尋找他。所以,伊塞走的很小心,他甚至不能出手,因為這樣就會打草驚蛇。


    這天夜晚,伊塞坐在洞口裏,神色沉鬱。他已經發現現在的形勢是一點都不好,懷特在大肆尋找著他的蹤跡,甚至也尋找那些還在存活著的軍雌。


    時間越來越緊,遲早有一天,懷特會發現他躲在這的。


    洛晨大致也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他的神色也有些沉重。


    “不能往外傳遞消息嗎?”洛晨的蹙眉詢問道。


    伊塞搖了搖頭:“不行的,懷特已經做足了準備,現在往外發任何消息不僅會被他攔截下來,甚至還會暴露我們自己的位置。”


    聽到這,洛晨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第二天,伊塞依舊像往常一樣出去。


    穿著軍裝的軍雌們大方尋找著伊塞他們的蹤跡。


    “嗨,我真不知道有什麽好找的。伊塞不都被打落下去了嗎?還要到處找,這黃沙漫天的,把我的皮膚吹得更粗糙了,以後還這麽找雄蟲啊!”


    “閉嘴吧,不要命了吧你!這種話你也敢說,也不怕懷特上將處決你!”


    聽到這話,雌蟲忍不住抖了抖,一下子就噤了聲,不敢再說話了。顯然大家都很害怕懷特上將,尤其害怕被他處決。


    雌蟲想起懷特虐待蟲的手段,更加害怕了,抿著嘴什麽話都不敢再說了,動作也由懶散變得利索起來。


    “靠,著死懷特也太陰魂不散了吧!怎麽還待在這啊!”一隻帶傷的雌蟲蹲在草叢裏,用氣音小聲抱怨道。


    旁邊蹲著的雌蟲抱著槍,冷笑:“這個蟲屎!打仗不行,搞這些陰謀詭計倒是第一名!”


    忽然,一隻蟲繞倒他倆的身後,伸出手捂住他們倆的嘴。


    兩蟲的心裏一驚,剛想反抗,迴頭一看居然是伊元帥。


    兩蟲的眼睛猛地睜大,就連唿吸都急促了不少。要不是伊塞還捂著他們的嘴巴,他們估計都要忍不住叫起來了。


    伊塞示意他們兩個安靜,兩隻雌蟲忙不迭的點頭。隨後伊塞緩慢的鬆開手,幾隻蟲就像是心有靈犀般的小心再小心的離開這個地方。


    離開這個地方到達一個還算安全的地方後,


    伊塞開始和他們交談起來:“現在和你們在一起的軍雌有多少個?”


    帶傷的軍雌神色有些抑鬱:“不多,隻有兩百來個,而且還有多都是受傷嚴重,朝不保夕。”


    伊塞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後他又問:“那活著的雌蟲都在你們那嗎?”


    雌蟲點點頭:“對,基本上是都在了。”


    “對了,元帥你現在也快和我們迴去吧,我們帶著你從這個地方出去。”雌蟲接著說道。


    伊塞搖了搖頭表示拒絕:“我不和你們迴去。”


    雌蟲急了:“為什麽呀?!現在外麵到處都是抓元帥你的雌蟲,你不和我們迴去要是被他們抓住了怎麽辦?!”


    伊塞神色冷峻:“和你們迴去,然後呢?然後你們為了把我送出去,都給我前仆後繼的去送死嗎?!”


    雌蟲啞火了,張嘴說了句:“元帥……”,就什麽話也說出口了。


    握搶的雌蟲的開口:“情況不一樣,元帥。現在情況緊急,你要是不走我們也是要死在這的,你出去了,我們就算死了也不可惜!”


    伊塞的臉都黑了,一手就拍在了雌蟲的腦子上。這話怎麽就那麽氣蟲呢!


    被宿主強烈要求跟過來的01在一旁默默評價:“不僅氣蟲,還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雌蟲都被自己這一巴掌給打蒙了,他不解的看著伊塞,不明白元帥為什麽要打他,他這說的也沒錯啊!


    伊塞神情嚴肅的開口:“你們是我的士兵,你們的生命對我來說都是珍貴的!沒有士兵的元帥還能叫元帥麽?!”


    雌蟲聽著伊塞的教訓,一下子就感動的淚眼汪汪:“元帥!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元帥!”


    伊塞見不得他們這副肉麻兮兮的樣子,皺著眉頭開口:“成什麽樣子了都!收起來!”


    雌蟲立刻抹掉眼淚,周正的行軍禮:“是,元帥!”


    帶傷的雌蟲又開口:“元帥,你也現在也跟我們迴去一下吧,戴維斯副官他們都在那,還有醫蟲那裏也有,你和我們迴去看看,有什麽傷也好治療。”


    “今天我就不去了,我明天再來找你們,你把位置告訴我就行。”伊塞再一次拒絕道。


    雌蟲不解:“為什麽啊?”


    雌蟲不明白,他們都答應元帥不會做犧牲自己的事,可是元帥為什麽還是不肯啊?


    伊塞罕見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有點激動和驕傲。就好像,別蟲都沒有的殊榮,他一下子全享有了。


    “我雄主還在等我呢,我當然不會和你們迴去。”伊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忍不住的上揚,帶著難以抑製的高興。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伊塞心裏興奮的厲害,這話說的就好像在別蟲麵前宣告了他的主權,洛晨是他的了。他忍不住摩挲自己的脖子,生生把那塊白色的肌膚都摸紅了,像抹了胭脂似的。


    兩隻雌蟲神色複雜,對視一眼,都覺得元帥是不是被傷到腦子了。這個地方怎麽可能會有雄蟲,還雄主!他們記得元帥根本就沒有結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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