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婉站在那裏,等他的指示。


    沈奕看完手裏的文件,才把它扔到一邊。


    “昨晚去哪了。”


    “……”雲婉想了一下,“去吃宵夜了。”


    沈奕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沒有讓雲婉坐下,她就一直安靜站在那裏。


    過了一會兒。


    沈奕開口:“秦漢樹的新歌mv女主定了沈悠悠,明天你帶她過去簽約。”


    雲婉說好。


    沈奕:“沒事了,滾吧。”


    雲婉抿了下唇,看著他淩厲的下頜線,肉眼可見的生氣狀態。本想說點什麽,但又想到昨晚沈茹那些話,咽了迴去。


    她轉身離開辦公室。


    在工位上整理了文件,收到助理拿過來的秦漢樹新歌材料,看了一會兒。


    秦漢樹這個名字聽起來是個傳統古典男星,實際上是個搖滾女歌手,去年獲得風雲榜最佳搖滾女歌手獎,目前幾乎可謂一枝獨秀,沒有競爭對手。


    但是聽說脾氣不怎麽好,要求很多,合作過的人都沒有什麽好評價,資本一邊看重她的個性魅力,一邊又擔心這樣的風評會帶來不可控的風險。


    不過目前追捧她的人還是多,主要原因她的確是不可多得的音樂天才。


    “怎麽是她啊?”身後響起虞雅的聲音。


    雲婉猝不及防嚇了一跳。


    虞雅笑著走出來,拉出她旁邊的椅子坐下。


    “老板給你安排這個任務?這女的很難對付的,我見過她一次,傲得沒邊了。”


    “不過既然是合作,我不去招惹她就好了吧。”


    虞雅笑:“你想多了,秦歌手平等地討厭每一個女人,你說她是同性之間的排斥,那也不是,她不算厭女,也不是看不起你那種,她就是看到女的就煩。”


    雲婉感到詫異:“那她每天照鏡子看到自己不也得煩?”


    虞雅抽出她材料裏的一張,正是秦漢樹的照片,滿滿一整麵。


    金色長卷發,煙熏妝,紫色口紅,穿著黑色長裙,上麵是西裝式樣,下麵是緞麵材質。


    “聽說她晚上睡覺都頂著這張男女不分的臉睡的,早上起來照鏡子都看不出是男的女的。”


    還真是出奇的個性。


    虞雅摸了摸下巴:“不過聽說她這半年一直都在國外巡演,剛迴來都還沒露麵,老板居然就談下她新歌的女主。”


    果然有錢什麽事都能辦成。


    雲婉聞言想到什麽,問:“國外?”


    虞雅說:“是啊,在英國。”


    雲婉若有所思。


    沒過多久虞雅就被靳燁叫走了,雲婉繼續搜索關於秦漢樹的新聞,看了她在舞台上身穿長裙迎風奔跑的模樣,眼底透出來的光,不難明白為什麽她會有這麽多粉絲。


    是舉手投足都能捕獲人心的魅力。


    下班後,雲婉沒有迴沈悠悠公寓,去工作室拿了司慕送來的鑰匙後,去了司慕給的房子。


    司慕也在。


    他坐在沙發上,看到她進來咧著嘴笑。


    雲婉莫名其妙:“笑什麽?”


    司慕抱著手臂懶洋洋靠著沙發,合不攏嘴:“我還以為你不來,正準備親自去接你。”


    雲婉把包放在一旁,掃了一眼,房間裏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她得收拾點衣服帶來。


    “今天靳燁給我哥打電話了。”司慕翹著腿,“他們毀約了。”


    雲婉瞥他:“你一點也不驚訝?”


    司慕哼了一聲:“對他們那種人嘴裏說出來的話,我從來沒信過。”


    “靳燁把沈瀝留在造夢傳媒了,他現在還是我的頂頭上司。”雲婉拉開壁櫃,看到裏麵堆得整整齊齊的泡麵,扭頭看身後眉頭緊皺的男人,“靳燁讓我別說,看起來他也沒告訴你們。你迴去吧,問問你哥怎麽打算。”


    司慕沉著臉起身就走。


    雲婉拿了盒泡麵出來,水開了卻沒什麽食欲,又把泡麵收起來。


    手機裏跳出好幾條悠悠的短信。


    問她明天幾點去接她。


    雲婉迴了個時間,悠悠那邊立刻打來電話。


    “沈老師,你今晚不迴來了呀?家裏今天沒人,隻有我和張阿姨,你迴來陪我吧。”


    “不行呢悠悠,我今晚有事。”


    “那明晚呢?明晚你跟我一起迴家,我把小叔趕走,咱倆一起住嘛。”


    雲婉伸手扣下水壺的蓋子。


    聲音平和,“悠悠,我明天會去把我的東西拿走,為了避免發生誤會,我不能再和你一起住了。”


    沈悠悠愣住。


    她連忙說:“是不是因為我大姑?她不是故意想逼你,她沒有惡意的。你要是因為這個不高興,我替她道歉。”


    “不是的悠悠,有很多事情我沒法說明白。”雲婉抿直唇,歎了口氣,最終還是忍住了什麽也沒說,“早點休息,明天去見秦漢樹要拿出最好的狀態才行。”


    沈悠悠沮喪地跟她道了晚安。


    掛完電話後卻怎麽想怎麽生氣,都怪小叔,本來沈老師和她住的好好的,他非要搬進來,害得大姑說什麽非法同居,把沈老師嚇走了!


    她氣得發語音把沈奕罵了一頓,又怕被他教訓,罵完就把手機關了房間門反鎖,趴在被子裏痛哭。


    第二天一早,雲婉按時來接人。


    她沒有上樓,車子停在樓下,她拿出鏡子補了下妝。


    餘光瞥見樓道有一大一小走出來,她開車門下去,沈悠悠耷拉著腦袋走過來,沈奕則當做沒看見她,朝車庫走去。


    沈悠悠有氣無力:“沈老師,早上好。”


    雲婉捧著她的腦袋,歪頭看她:“昨晚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怎麽掛著兩個大眼袋?”


    沈悠悠一頭栽進她懷裏。


    緊緊抱著她的腰,像頭小貓似的蹭了蹭。


    “沈老師,沒有你我怎麽過啊——”


    雲婉忍不住笑了。


    她拍了拍沈悠悠的背,順毛一樣,把人哄上車。


    從後視鏡看到沈奕的車開出來,她沒動,等那輛黑車從自己車子旁邊竄過去,她才慢慢悠悠發動引擎,朝著昨天給的秦漢樹的工作室地址過去。


    然而車子在門口剛停好,兩個人才下車,就聽見一道尖銳刻薄的女聲正在辱罵,內容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雲婉摟住悠悠,單手繞過她後腦勺捂住她的耳朵,扭頭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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