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提是有人敢這麽做。


    雲婉不覺得沈奕會沒想到這一點,大概是他認為後果可以承擔,就算有人敢拿這事做把柄,他也能直接把這把柄折了捅迴那人身上。


    沈奕是瘋子。


    兩人走出電梯,走廊上很安靜,幾乎都聽不到其他病房裏的聲音。


    雲婉懷疑這些病房裏有沒有住人。


    走到最後一間,門口的保鏢看到他們就讓開了。


    雲婉走進去,見林佳佳坐在床上,一條腿垂著蕩來蕩去,頭發淩亂,目光晃散。


    看到司慕,她眼睛一亮。


    “司學長!”


    “林佳佳,你好。”雲婉擋在她麵前。


    “你怎麽也來了?”林佳佳厭惡地看著她,“你居然還和司學長一起來?真討厭!”


    雲婉歪頭看她。


    前兩天她見到林佳佳的時候,她還沒有變成這個樣子,說話也很正常,絲毫看不出來有什麽問題。


    沒想到突然就錄了個死亡威脅視頻重重打她措手不及,緊接著就是精神疾病確診,想拿她怎麽樣都沒辦法。


    雇人打她散播謠言的時候倒是精神滿滿。


    現在加害者搖身一變,成了受害者。


    “林佳佳,學校方麵聯係了你父母,他們聽說你的病之後,認為把你送到精神病院治療比較好,同意書他們也已經簽好了,過兩天學校就會有人過來幫你辦手續轉院。”


    雲婉說到一半,就看見她恐懼的表情。


    “當然如果你想要你父母過來,看望看望你,我可以替你轉達。”


    “你這個賤人!你上次想要掐死我,把我從樓上推下去!”


    “你父母要是知道你是為什麽確診精神病,大概會很心痛吧?為了給一個自私自利的女明星做事,不惜踩踏底線,你拿的錢,分你父母花了嗎?”


    林佳佳目光轉向一旁的司慕。


    她忽然撲過去。


    “司學長救我!她想殺了我!”


    司慕躲到旁邊,嫌棄地看著她。


    林佳佳蹲在牆角瑟瑟發抖,好像他們兩個怎麽欺負她似的。


    雲婉走過去蹲在她麵前。


    “紀月已經把事情推得幹幹淨淨,沈總能保她,你呢?你知道了這麽多事情,沈總能容得下你嗎?相比起精神病院,還有一個地方應該更恐怖,你還想去一次嗎?”


    西蘭山莊。


    林佳佳眼底露出絕望癲狂的神情。


    想起那個地方就讓她渾身無力血液倒流,如果不是親身經曆她怎麽都想不到會有那種地方,有一百種折磨人的辦法,她捂住臉開始哭。


    就在雲婉失去耐心準備起身,林佳佳一把抓住她的褲腿。


    她仰頭看著雲婉,眼裏帶著淚花和怨恨,還有討厭卻沒辦法和她對著幹不得不屈服的屈辱。


    “你想讓我怎麽做?”


    “道歉,解釋你是發病了四處散播我的謠言,之後我會讓學校給你辦休學,半年後你再迴來上課,那時候隻要不出意外沒人記得這件事。”


    “紀月怎麽辦?她不會放過我!”


    雲婉笑了一下。


    “你不是很會錄視頻威脅人嗎?”


    林佳佳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鬆開手,抱著膝蓋低頭想了一會兒。


    雲婉朝司慕遞去一個眼神。


    兩人離開病房。


    下樓之後,司慕才開口:“你不怕她再背後捅你一刀?”


    雲婉掏出手機,給他看錄音界麵。


    “我是不怕,但她有弱點。好好一個人生毀在別人手裏,不值得。她第一次做壞事,我給她機會,再有下次,就沒這麽簡單了。”


    司慕扯著嘴角笑,抬手按了下她的頭發。


    雲婉跟看神經病一樣看了他一眼。


    司慕笑:“早知道你這麽有本事,三言兩語就能把她說服,我還費什麽事啊。”


    “那還是得感謝司少幫我把周圍處理好,不然我能不能進病房都難說,為表誠意,我請司少去吃夜宵?”


    “爺隻吃最貴的。”


    兩人上車離開醫院。


    兩分鍾後又有一輛車開進來,停在剛剛空出來的停車位上,沈奕坐在車上沒動,聽陳明在電話裏匯報——


    “病房外麵的人被司慕弄走了,醫院的人也被打點過,所以病房的情況我們沒法知道。”


    沈奕屈指一下一下敲著方向盤。


    他去了工作室,大門鎖著。去了城西花園,卻不知道她住哪一幢。正準備去學校的時候,陳明說醫院出事了。


    這事跟司慕沒關係,司慕這麽大費周章隻會為了某個人,他清了場,說明是雲婉過去見了林佳佳。


    她真有本事。


    能讓司家的兒子為她鞍前馬後。


    沈奕眼底浮現濃烈的狠意,整個夏城還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何況一個女人!


    雲婉,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珍惜。


    那就別怪他不擇手段!


    ——


    空中花園餐廳。


    整個夏城夜景盡收眼底,璀璨繁華。


    司慕真是會挑餐廳,高層餐廳她不是沒去過,但沒來過這裏的,果然是全夏城最貴的餐廳,視野也是最好的。


    “你爸怎麽樣了?”司慕問。


    雲婉收迴落在窗外夜景的目光,沒有迴答,反而問他“沈瀝現在在哪裏?”


    “這個,我怎麽知道。”司慕露出疑惑的表情,“自從上次靳燁和我哥見麵後,這件事我就沒摻和了。”


    上菜了。


    他們吃的是日料,小而精致,適合不能吃太多但又要吃點什麽的夜晚。


    司慕吃得少,說得多。


    他們很久沒有一起吃飯,相比之下司慕更想和她說話。


    提到家裏,提到最近的生意,家長的安排,他接下來的打算,一而再隱晦地提及他可以幫她解決和沈氏的婚姻。


    雲婉突然放下筷子。


    司慕愣了一下。


    雲婉注視他:“怎麽解決?”


    司慕露出意外的神色,笑著說:“當初登記結婚的時候,你們都沒出現,這本就違規。隻要遞交材料申請撤銷,才找上麵打點一下,你們這場婚姻就是無效的。”


    的確。


    這個辦法雲婉不是沒想過。


    這是最快最有效率的辦法,但很有可能惹怒沈氏,當初主動要求結婚的是雲家,現在放下碗罵娘的還是雲家。


    如果真有這麽簡單她一迴國就可以這麽做,但事實是她必須考慮降低風險,無論如何都要得罪沈奕的話,至少不能得罪沈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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