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月的眼睛通紅。


    她好像看到了手機裏的什麽東西,然後拿出化妝鏡開始補妝,但眼睛紅得像兔子。


    沒人注意她,她拿著包起身出去了。


    沈悠悠低聲說:“我去看看她幹什麽。”


    雲婉攔都攔不住,隻能看著她起身往外走。


    席上眾人討論得熱火朝天,沒人注意到這些小細節,雲婉擔心悠悠想去看看情況,又聽到靳燁說到項目的事,心裏還想繼續往下聽。


    過了五分鍾,兩個人都沒迴來。


    雲婉這才不安起來,這兩人碰上了誰也不服誰,不會在外麵打起來吧。她悄無聲息起身往外走,沈奕就像腦後長了眼睛一樣,在她身體動的一瞬間轉過頭來看她。


    雲婉輕聲說:“洗手間。”


    沈奕這才轉過頭去。


    雲婉離開包間,看了看左右,找到一個服務員問問有沒有見到一個齊劉海十四歲的小女孩,比劃了一下高度,大概這麽高。


    服務員想了想,指著一個方向。


    “好像往那邊去了。”


    “謝謝。”


    雲婉走過去,發現這是往玫瑰園的路。


    她直接上到玫瑰園平台,走了一圈,沒看到悠悠,反倒看到了在角落裏打電話的紀月。


    “你用不著威脅我,我讓你拍照片,沒讓你拍那種照片!現在你想勒索我,做夢!你可以試試,我會報警。”


    “沈總早就知道了,所以我也不怕你。他都沒對我做什麽,睨挨打是你活該,誰讓你做事那麽不謹慎……一百萬?!你怎麽不去死!”


    紀月恨恨掛了電話。


    她趴在陽台邊哭了起來。


    雲婉背靠著牆,聽到她的那些話,大概猜到怎麽迴事。


    她直接走過去,掰過紀月的肩膀,給了她一巴掌。


    紀月懵了,捂著臉。


    “你幹什麽?!”


    她滿臉都是淚水。


    清純漂亮的臉蛋看起來我見猶憐。


    雲婉沉聲道:“聯係林佳佳打暈我,拍照片,又發給媒體記者,這事我還沒找你,你忘記了?”


    紀月眼底閃過一絲害怕,想到什麽,怒吼:“你裝什麽!你都已經讓沈總懲罰過我了,憑什麽現在還要打我?”


    雲婉冷冷看著她:“沈總怎麽做是他的事,我打你是為我自己。”


    她抬起手,紀月下意識後退一步。


    雲婉嗬了一聲,幫她拿開掉在頭發上的玫瑰花瓣,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說:“紀月,別用下三濫的手段,太掉價了。不管你想做什麽,光明正大一點才會讓人看得起。”


    說完轉身離開。


    留紀月在身後無能狂怒。


    雲婉下了玫瑰園,在走廊盡頭看到沈悠悠,看清她麵前說話的人之後,臉色頓變,飛快走過去。


    一把將沈悠悠拉在身後。


    “沈瀝先生,真巧,你也在這裏。”


    沈瀝站直身體,微笑道:“你現在很像一頭護崽的母獸。放輕鬆,我沒有對她怎麽樣,隻是聊聊天而已,對吧悠悠小姐。”


    沈悠悠好奇地看著雲婉。


    不知道她為什麽對麵前這個人這麽防備。


    但既然沈老師這個態度,一定是這個人有問題。


    “這位先生,我不認識你,所以希望你不要再跟我說一些奇怪的話。再見。”


    她拉著雲婉離開。


    走遠之後,雲婉還是忍不住。


    “他跟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悠悠道,“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也聽不懂。”


    雲婉還是有點不放心。


    沈瀝這個人洗腦功夫一流,當初司瑜要不是聽信他的甜言蜜語一頭腦熱非要和他結婚,也不會有今天這個局麵。


    盡管後來司瑜很快地看清沈瀝的真麵目,但已經晚了,沈瀝進入司家就是為了獲取司家的秘密,他手裏頭有了司家的把柄。


    雲婉想來想去,叮囑她:“以後見到這個人一定要繞道走,離得遠遠的。”


    沈悠悠點頭說好。


    雲婉看她神色平常,不像有什麽問題,這才放心。


    飯局結束後,沈奕讓司機送紀月先迴去。而後又把雲氏一幹人送走後,沈奕轉身看了一眼剩下的幾個。


    “去k酒吧。”


    他們直接到二樓安靜包廂。


    沈氏高管之一先開口:“聽說雲成旭已經醒了,但有點癡呆,沒法交流。”


    雲婉心裏一跳。


    怎麽會?雲靜不是這麽跟她說的。


    她還沒來得及找時間去醫院裏看爸爸,知道最近醫院裏盯著的眼睛多,她沒有理由過去看望。


    以前爸爸就算昏迷送醫,清醒後就會想辦法迴家,有家庭醫生照顧。這次卻沒有提迴家的事,他大概也是故意想讓人知道他的狀態。


    至於狀態如何,是可以演出來的。


    靳燁說:“雲成旭這是想推卸責任了,他一直待在醫院裏,接下來不管雲氏發生什麽事,都跟他沒關係。”


    沈氏高管:“雲氏目前沒有大資金動向。”


    沈奕:“雲家不是有兩個女兒嗎?怎麽一直沒看到雲靜?”


    雲婉掐住手心。


    這個時候沈悠悠說要喝水,她傾身去拿桌上的礦泉水,心髒像被捏在一起。


    “聽說雲靜去首都了,雲靜和雲清清有些不和,雲清清迴來之後,她就去首都分公司了。”


    “不和……”沈奕若有所思,“司家這兩天沒什麽動靜嗎?”


    靳燁搖頭。


    沈奕:“那就繼續按照原計劃走,到時間了就把雲氏踢出去。再給雲清清一點時間,我倒要看看她的本事。”


    而後他扭頭看向雲婉。


    “你有什麽建議?”


    “沈瀝那邊,不會有什麽問題嗎?”雲婉說,“畢竟無法掌控他的動向,不知道他準備幹什麽。這個人看起來什麽時候都做得出。”


    幾人都沒說話。


    計劃當中就不可控的就是沈瀝這個人,他們根本不知道沈瀝手裏頭到底有什麽,這人一來就把雲成旭弄進醫院,說他的目的是要錢,但像他這樣的末路狂徒,給多少錢都是白搭。


    最後靳燁說:“隻能讓人盯緊點了。”


    散會之後。


    沈奕帶著雲婉和沈悠悠迴公寓,沈悠悠已經睡得昏天黑地,車停下來後她還不肯醒,一路閉著眼睛被雲婉攙扶迴家。


    雲婉累得夠嗆,洗漱一番後已經過去一個小時。


    剛想睡下,聽到隔壁傳來一聲尖叫,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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