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幾個羌族首領帶迴營帳。


    劉釗用布擦拭了一下滿頭鮮血,脫下甲胄後,身上還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傷痕,但大多不致命。


    可能剛剛衝得太前,殺得太猛,體內腎上腺素飆升,已經感覺不到痛楚。


    劉釗看向隨行醫官。


    “馬超怎麽樣?”


    “跟殿下的狀況差不多,大傷小傷滿身,但不致命,目前力竭體虛,需要調養一段時間。”


    “沒死就成!”


    劉釗說著。


    “給我包紮!”


    “遵命!”


    醫官上前。


    站在一側的幾個羌族首領畏畏縮縮,不敢多言。


    已然被這個萬軍叢中取人首級的男人深深折服。


    趁著包紮的空隙。


    他看向麵前幾個首領,咳嗽一聲。


    “既然投降了,韓遂?”


    “殿下放心,我等已派人去追捕韓遂,不出三日,必將韓遂首級獻上。”


    “嗯!”


    劉釗滿意點頭。


    “這才對,大漢和羌族本就該和平相處,沒必要挑起戰端,若不是韓遂叛入草原,還得到你們羌族的支持,我不會動草原的一草一木,更別說殺人了!”


    “是是是!”


    首領卑微說道。


    “都怪我們曾經被賊人蒙蔽雙眼,破壞漢羌兩族的安定和諧,為表歉意,我羌人部落願每年向您進獻頭牛羊,另外若有用處,羌人八大部落隨時聽候調遣!”


    “不必了!”


    劉釗擺手。


    “羌人生活在草原也屬不易,若是風調雨順還好,若是遇到個旱災洪澇,你們走投無路的話,大漢不會袖手旁觀的,畢竟我們說得是同一種語言,體內流淌的,都是炎黃血脈!”


    “是,殿下寬厚!”


    “還有,物資匱乏的話,可以用你們的牛羊來換,沒有牛羊,就如同我剛剛所說,大漢不會眼睜睜地看著羌人死的。”


    “是,謝殿下,謝殿下!”


    “若是再發生羌人大規模襲擾我邊界,屠殺我百姓的事,我想下次不會再有議和的機會!”


    劉釗說著,眼神陡然一冷。


    好似寒芒刺穿幾名首領的內心。


    幾人急忙點頭。


    “不敢不敢,從今天開始,漢羌兩族永遠和平相處,永不侵犯!”


    “但願吧!”


    劉釗歎了一口氣,無奈說道。


    “還有,跟匈奴、羯、鮮卑、氐保持關係,不要走得太近,不然的話,會害了羌族!”


    “是是是,我們明白!”


    “那就好,希望你們今天記住我的話,至於其他的,我沒話說!”


    “是,我等銘記於心!”


    幾個首領相繼說道。


    劉釗的話雖說有點刺耳。


    但句句在理,沒提出什麽過分要求。


    更沒有依仗著勝利者的姿態,向他們頤指氣使。


    況且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們不占理。


    麵前這個名不經傳的大漢王爺,真是能打會說,根本不是對手!


    劉釗看著他們額頭滲出的絲絲冷汗,打了個哈欠。


    “行了,沒事了,你們迴去吧!好好整頓一下草原,約束一下你們的子民,不許調皮了!”


    “是是是!”


    “我等退下,祝殿下早日康複!”


    “不打擾殿下休息了!”


    說著,幾人緩緩而退。


    同時,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他們剛剛離開。


    馬騰拎著馬超的耳朵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腳將剛剛包紮好的兒子踹翻在地。


    同時跪了下去,老淚縱橫地呈上一把寶劍。


    “殿下,罪將該死,沒有約束好小兒,還沒有及時支援殿下,差點讓殿下...唉,請殿下用此劍斬罪將頭顱!”


    “哎呀!”


    劉釗苦笑一聲。


    “馬將軍,快起來,快起來,沒必要,沒必要,快起來!”


    “不,殿下如此,皆是罪將之過!”


    馬騰依舊低頭。


    劉釗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麽。


    思索片刻。


    他走上前去,接過馬騰手中寶劍,輕輕拔出劍鞘。


    “好,既然你這麽說了,我不客氣了!”


    “啊!”


    馬超嚇了一跳。


    但沒人敢動。


    論武力,劉釗已經到達天花板級別。


    誰打得過他?


    誰道理,這本就是馬超的錯。


    按照軍法,屬實該斬。


    馬騰隻不過替子受過。


    他將頭埋得更低,露出烏黑的脖頸:“隻求殿下殺了我,不要怪罪於小兒,我已交待後事,馬超,馬鐵,馬休三人餘生追隨殿下征戰四方,如今他年齡尚小,還望殿下多多調教,繼承祖上興漢遺誌!”


    “好,你放心吧!”


    說著。


    劉釗舉起長劍。


    馬超嚇得閉上眼睛,流出悔恨淚水。


    但遲遲沒有聽到哀嚎聲。


    他再次睜眼,隻見劉釗的左手狠狠握住這把長劍。


    大手都被割出一個深深的口子,鮮血不停從掌間流出。


    馬超滿臉驚奇。


    “大哥,你這是做什麽?”


    “雖說軍令如山,但法理不外乎人情,我右手是軍法,左手是人情,你父在涼州城下投誠於我,如今便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如何下手殺他?”


    “那你...”


    “當軍情遇到人情,我隻能讓我自己受傷,來彌補這次過錯!”


    “別...殿下,你滿身是傷,已經不能再添新傷了!”


    馬騰急忙說道。


    劉釗道:“那你還不起來?我一直再克製自己,不想讓我成為兄弟的殺父仇人!”


    “遵命!”


    馬騰不敢再說什麽,隻好起來。


    劉釗緩緩鬆開寶劍,看著手上的傷口,沒有半點動容,反而憂心忡忡地看向馬超。


    “超子,這次的事,我不想多說,那八百個兄弟,我交給你,可有半月,如今僅剩八人,說真的,他們都是我的好兄弟,我很久之前就培養他們,跟他們感情深厚,可是你...”


    說著。


    劉釗的眼眶濕潤了。


    畢竟。


    八百個大雪龍騎,那可是點爭霸值。


    被這個敗家子給敗光了!


    他能不心疼嗎?


    馬超聽聞,更加羞愧。


    本就是他愚蠢犯錯,貿然出擊,怪不得任何人。


    “大哥,我錯了,你殺了我吧!用我來祭奠那些戰死的兄弟!”


    “嗯?”


    看到馬超跪下,熱淚盈眶。


    劉釗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那幾百個兄弟拚死將你救出來,就是為了讓你到我這請死謝罪嗎?”


    “我...”


    “你記住,打仗從來不是心血來潮,一個人衝就完事了,同樣要顧忌兄弟們的傷亡,他們把命交給你,你要照顧好他們,你年輕氣盛,我可以理解,一次兩次就算了,但是你還能一直這樣嗎?”


    “我...”


    馬超被問得啞口無言。


    雖說他很想反駁。


    你不也是這樣嗎?


    但是劉釗太猛了!


    而且他打得都是勝仗,而且手下兄弟大多安然無恙,傷亡比例很小。


    至於他?


    確實。


    他衝動行事,已經很多次了!


    劉釗歎了一口氣。


    “我對你很失望!”


    “我錯了,大哥,我錯了,我以後不會再犯了,不會再犯了!”


    “唉!”


    劉釗再次搖頭。


    “我不想再說什麽廢話,從今天開始,你為那七百九十二個兄弟守靈一個月,不許飲酒,不許吃肉,不許參戰,你能做到嗎?”


    “我能!”


    馬超露出無比堅定的眼神。


    劉釗點頭,隨手再扔出兩本兵書。


    “認識字吧?”


    “認識!”


    “嗯,閑暇時光,把三十六計和孫子兵法看了,以後,用你的行動來證明你今天是真心悔過,而不是對我的敷衍!”


    “不會,不會,我會認真研讀的!”


    “唉,迴去養傷,我累了,別來煩我!”


    “是!”


    馬超說著,攙扶馬騰,一瘸一拐地走出營帳。


    剛出營帳。


    馬騰望向兒子:“我們父子倆一人欠了殿下一條命!”


    “嗯!”


    “希望你...算了,再說吧!”


    “父親大可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更不會大哥失望!”


    馬超說著,昂首挺胸。


    原本粗魯狂野的氣質竟然逐漸沉穩。


    再也不似之前那樣充滿侵略性。


    或許!


    他真能因此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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