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罕見的冬日暖陽,和煦的陽光溫柔地普照大地。


    鳳凰殿的火爐徹夜未熄,空氣裏彌漫著寒涼的味道。


    睡眼惺忪的張崇義懶洋洋翻身,右手順著嬌軀摸到熟悉的地盤。


    但覺手感頗為生疏,不像是任何妻妾,不由吃了一驚,睜開雙眼,審視著近在咫尺的絕美臉蛋。


    噌的一聲,張崇義光著膀子挺身坐起,將金絲絨毛繡褥揭開一大截,神色忸怩道:“怎麽是你?”


    香肩袒露於外的蒲舒兒,睫毛微顫,玉手輕撫著誘人的春色,嬌聲道:“陛下,昨夜你指名要妾身侍寢,妾身怎敢不從?”


    張崇義急忙用繡褥遮掩住她,像是驚喜又像是驚嚇,腦海中翻江倒海,半天才如夢初醒,苦笑道:“看樣子昨夜真是醉的不輕,連你都禍害了。”


    柔弱無骨的蒲舒兒貼著他的肌膚,細聲細氣道:“陛下,您能夠寵幸妾身,這不是對妾身的禍害,而是妾身的福氣,隻恨你醉的晚了點。”


    張崇義虎軀劇震,驚駭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一直以為你對男人不感興趣呢。”


    蒲舒兒宛如柔順的貓兒,絲滑無比地蜷縮進他的懷裏,幽幽歎息道:“絲蘿終究要依托喬木,妾身是貨真價實的女人,如何不想找個可靠的男人托付終身呢?”


    張崇義沒想到她竟然會直抒胸臆,不由喜上眉梢,順手將她攬在懷裏。


    往事如煙,蒲舒兒都能從人倫慘劇中涅盤重生,他張崇義豈能拘泥於不堪迴首的前塵舊事?


    麵對這等絕色佳麗投懷送抱,但凡是個男人,都不可能抗拒她的無窮魅力,更何況是垂涎她美色五年的張崇義?


    昨夜半醉半醒,著實是食不知味,今晨養精蓄銳後,怎能放過這等稀世尤物?


    二人在鳳凰殿內恨春宵苦短,不知不覺廝混了大半個時辰,總領太監曹祿卻在殿外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若是尋常的日子,皇帝陛下留戀溫柔鄉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事,然而今日原定要舉行封後封妃大典。


    滿朝文武大臣都陸陸續續抵達了太極殿,酈宛丘等夫人也打扮的花枝招展,在太監宮女的陪同下往太極殿趕去,唯獨這位正主還在鳳凰殿內瞎混。


    曹祿帶著上百名太監宮女急不可耐地等候在殿外,有捧熱水毛巾的,有捧冠冕黃袍的,有持儀仗遮陽的,黑壓壓站了一地。


    後宮自有後宮的禮儀規矩,遇到這等朝政大事,總領太監原本有權提醒皇帝陛下節製欲望保重龍體。


    然而張崇義乃是殺伐果斷的開國君王,渾身上下充斥著凜然不可侵犯的帝王霸氣。


    曹祿隻是他剛提拔上位的總領太監,哪有犯顏直諫的勇氣底氣?


    酈宛丘等後妃進入太極殿後,等了小半個時辰還沒見到皇帝陛下臨朝,向身旁的小太監悄悄打聽,才知道皇帝陛下還躲在鳳凰殿的美人窩裏,不由又好氣又好笑。


    酈宛丘頓時氣往上湧,氣衝衝就要去鳳凰殿。


    走了兩步猛地醒悟到今時不同往日,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今日是封後封妃的大喜之日,自己身為後宮之主,如此不顧體麵地跑去吵架,成何體統?


    沉吟片刻,便派迎春飛雪去請皇帝陛下。


    迎春飛雪是在鎮北侯府跟著張崇義長大的貼身丫鬟,跟皇帝的關係非比尋常,最適合摻和這些事情,張崇義絕對不會遷怒她們。


    在迎春飛雪眼裏,張崇義不管是帶兵打仗的鎮北大將軍,還是君臨天下的大燕皇帝,都毫無區別,永遠是與她們耳鬢廝磨肌膚相親的公子。


    二人領著一群太監宮女,風風火火跑到鳳凰殿。


    眾目睽睽之下,肆無忌憚地捶打著房門,大聲道:“公子,該上朝啦,今天是封妃封後大典,幾位夫人和滿朝文武都在等你一人呢。”


    所有人都要稱唿皇帝陛下,唯獨她們可以照舊稱唿公子,這是昨日張崇義給她們的殊榮。


    曹祿等太監宮女看的目瞪口呆,心想天下竟有如此膽大妄為的侍女,敢攪擾皇帝陛下的好事?


    張崇義蒲舒兒其實早已辦完大事,無非是舍不得這銷魂蝕骨的美人榻,相互訴說些情意綿綿的甜言蜜語。


    聽到迎春飛雪的提醒,張崇義輕打著臉蛋,慚愧道:“糟啦,貽誤大事了。”


    匆匆忙忙穿好貼身衣物,又替蒲舒兒穿上貼身衣物,然後唿喚迎春飛雪和宮女入內服侍他們洗漱更衣。


    眾人一番手忙腳亂,總算幫皇帝張崇義穿戴好冠冕黃袍玉帶。


    蒲舒兒梳洗更衣後,臉上蕩漾著濃濃春意,輕挽著張崇義的手臂,溫柔道:“陛下,我知道今天封後封妃都沒我的份,不過我還是想去太極殿觀禮,可以帶我去見識見識麽?”


    最難消受美人恩,張崇義剛享受過蒲舒兒的柔情似水,正是有求必應的時候,輕撫著她嬌豔欲滴的臉蛋,淡淡道:“誰說沒你的份?你既然做了我的女人,肯定要給個名分。”


    “如今妃位已經滿額,封妃是不現實了,你先委屈委屈,暫居嬪位吧。嗯,就叫昭嬪。”


    蒲舒兒笑逐顏開,歡笑道:“謝陛下隆恩。”


    迎春飛雪無不露出豔羨嫉妒的神色。


    張崇義神神秘秘把迎春飛雪拉到身旁,附耳悄聲道:“你們兩個乖一點,等過些時候找個機會,封你們當個夫人,也不枉你們跟我一場。”


    二人聞言心花怒放。


    張崇義囑咐曹祿趕緊派人去轉告宗正向清流和禮部侍郎穆恪,請他們緊急草擬冊封昭嬪的詔書,然後攜著蒲舒兒飄然離開鳳凰殿,移駕太極殿。


    雖說臨時給蒲舒兒加封昭嬪,著實打了禮部宗正措手不及,尤其是令酈宛丘等人倍感意外,但是典禮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並未出現較大的波瀾。


    順利戴上鳳冠的酈宛丘,心裏萬般不是滋味,越想越是憤慨,暗諷這二人倒是耐得住寂寞。


    同住一個屋簷,竟然藏頭露尾整整五年,誰都沒有察覺到他們暗通款曲,結果剛進京就舊情複燃了。


    然而自己總算坐上了母儀天下的皇後寶座,蒲舒兒再天生麗質也不過是個分位較低的昭嬪,跟自己相差十萬八千裏,也不怕她掀風作浪獻媚爭寵。


    薑無媚等人這些年在大將軍府當夫人,享受慣了榮華富貴,鄴城那座府邸原先就是大魏的皇宮,其規模豪奢比起永安城這座皇宮略遜半籌而已。


    從一座皇宮搬遷到另一座皇宮,從夫人晉升為妃子,於她們而言似乎並無改觀,無非是多了一些太監宮女,因此神色都是平平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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