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傷到站不起來的薑無媚,幾乎被這話氣的吐血,氣急敗壞地一口咬在張崇義脖子上。


    張崇義感到一陣麻癢痛感流遍全身,剛提起的一口氣瞬間泄掉,驚慌道:“哎喲,你是小狗麽?鬆口。”


    兩人才躍起數尺就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薑無媚咬了一口,終於揚眉吐氣,恨恨道:“你這口不擇言的破嘴都是跟誰學的?酈宛丘教的麽?”


    張崇義徹底認栽,他媽的生死一線之際,這女人來這麽一口,此時養維清的第二槍風馳電掣般攻到。


    這一槍跟第一槍截然不同。


    第一槍重在以氣壓人,以慢打快,純粹是欺負張崇義的境界不足。


    養維清沒料到張崇義竟然借著他的觀滄海槍意破境登臨氣勝巔峰,驚怒交集之下,第二槍恨不得立即將這臭小子擊斃。


    張崇義懷裏抱著薑無媚,在槍尖幾乎透體的驚險瞬間,再次飄然掠走,險之又險的避開了第二槍。


    饒是如此,背後的衣衫還是被氣浪撕爛了一大片,背部皮膚被刮出一大片血跡。


    薑無媚看不到他的後背,卻能感覺到他的氣息有些紊亂,心中大驚,伸手摸了摸他的後背,濕漉漉有些粘手,駭然道:“你受傷了?快把我放下,他們不會動我的。”


    就這片刻功夫,數百名高手如大雁騰空而起,紛紛掠向四麵八方的樹巔,將他逃竄的路線全部堵死。


    要他們動手殺張家四公子或許全都不敢,要他們圍住張家四公子讓養維清來殺,他們可就舒坦多了。


    大樹底下好乘涼,有了養維清這尊大神當出頭鳥,足夠吸引張家複仇的火焰。


    此時張崇義身邊數十丈內沒有一個人,所有人都把戰場留給了養維清。


    他能殺了張崇義固然最好,要是殺不了,韓雲海也不能怪罪別人,堂堂天統十二聖之一的槍聖大人都殺不了的人,我等有何辦法?


    張崇義邪魅一笑,小聲道:“把你放下?再讓你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丟我張崇義的人?”


    薑無媚氣的不知如何生氣,英氣勃勃的眸子盯著他,冷冷道:“信不信我再咬你一口?”


    張崇義又是猛地一縱,巧妙至極的避開第三槍,右腿又被氣浪槍尖劃傷,留下一道血肉斑駁的傷口。


    他今天好像存心要挑逗薑無媚,哈哈笑道:“咬吧咬吧,我養著一堆嬌妻美妾俏婢,還沒被她們的咬過,這麻癢的痛感倒是一種極致享受,人生如此,夫複何求呀,哈哈哈哈...”


    薑無媚感到他的氣息越來越弱,剛剛臻至氣勝巔峰的強大氣息,正在以一瀉千裏的速度銳減。


    她實在不明白,張崇義明明可以逃的,四周樹巔上守株待兔的高手不一定能截住他。


    可他自從抱著薑無媚逃跑失敗後,就再也沒作逃竄的打算,一直在原地騰挪躲閃,艱難的躲避養維清的氣浪巨槍。


    她不知道,是因為張崇義感覺到,有股強大到超過養維清的氣息,正在以極快的步伐迅速靠近。


    刀聖蒲渭陽正在趕來的路上!


    以蒲渭陽那瞬息一裏的腳步,從三百裏外的涿郡趕過來,大概需要大半個時辰,從他們開始交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蒲渭陽距此隻有數十裏。


    所以他要拖住養維清,讓蒲渭陽來對付他!


    他能感受到蒲渭陽在靠近,修為更高的養維清豈能無所察覺?


    養維清微露驚愕,抬頭望向東北方,怔怔出神道:“他怎麽會從幽州過來?難道他投靠了張家?既然如此,必須盡快殺了這小子。”


    養維清的氣息陡變,一直古井無波的心態驀地生出強烈殺意,將所有外放的氣息全部吸入體內,一步步走向張崇義。


    張崇義情不自禁打了個寒噤,苦笑道:“這次真要把你放下了,他的殺氣好重!”


    小心將薑無媚擱在草地上。


    薑無媚經過短暫的休息,內力氣息漸漸恢複了一些,伸手拖住他道:“不要打,你打不過他,趕緊走。”


    張崇義情知隻要再拖住小半刻鍾,蒲渭陽就能抵達戰場,屆時就是大獲全勝,緩緩扳開薑無媚的手:


    “我是張家的子孫,敵人都打到了幽州的大門口,我豈能臨陣脫逃?”


    說完,就迎著養維清一步步走過去。在外麵打了敗仗,他們可以逃跑,但是在幽州門口,張家沒有逃兵,也不能當逃兵。


    養維清的腳步很慢,氣息全部內斂,他在蓄勢,等到蓄勢之後,就一槍轟碎張崇義。


    張崇義走了幾步就悄然停住,深深吸了一口氣,身前出現一柄半丈左右的氣浪長槍,不等養維清出手,他禦使著長槍,以氣貫長虹的氣勢刺向養維清!


    這一槍是他登臨氣勝巔峰以來第一次主動出擊。


    槍意中,風聲唿嘯,雷聲隆隆,仿佛來自九天之上,帶著諸天的意誌。


    槍形雖小,槍意卻盛,比起養維清那席卷四海八方的觀滄海槍意,固然有所不如,卻有了開山裂石的氣勢。


    養維清身形一晃,竟然突兀的原地消失。


    張崇義暗唿不妙,一股沛不可擋的槍意從右邊湧來,就像是五嶽被人倒拔而起,磨成了一把長槍,向他發起突襲!


    這時候他才清晰感知到,原來氣勝巔峰和氣勝巔峰的差別,絲毫不比氣勝初階和角力境的差距小。


    他就像是一個懵懂的頑童,在挑戰一個力拔山兮且身手敏捷的大力士!


    那道槍意既磅礴又尖銳,張崇義來不及調轉槍頭迎敵,更不敢凝聚護體罡氣阻擋這一槍,危急關頭隻能運起全部功力,一掌從側麵拍向槍尖,身體斜斜旋轉,避開胸口要害。


    可是手掌剛觸碰到對方的氣浪槍尖,就被一股汪洋恣肆的巨力破體而入,撞向他的五髒六腑,


    他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那槍尖噗的刺中他的右肩,將他狠狠撞飛數十丈,重重的摔在地上,又是張口狂噴鮮血,渾身骨骼好像斷裂,站都站不起來。


    這下玩脫了,擋不住養維清,中心開花的計策徹底落空,根本就拖不到涿郡和信都大軍的迴援,甚至可能拖不到蒲渭陽抵達戰場!


    剛才他嘲笑薑無媚摔得四仰八叉,極不美觀,如今他的倒地姿勢比起薑無媚有過之而無不及,他頹然張開手腳,擺了一個大字,大口大口喘氣。


    薑無媚遠遠地看著,早已無心嘲諷,掙紮想要爬起來,剛才那一震之威,她受傷極為沉重,勉強踉踉蹌蹌站了起來,哪裏還有力氣走過去救人?


    這個找老公看誰都瞧不上的名門千金,心裏第一次生出“要死就死在一起”的奇怪念頭,想著“你這混蛋說了一堆難聽的廢話,黃泉路上我都要狠狠咬你幾口出氣”。


    養維清臉色平靜,淡淡的瞟了一眼東北方。


    那股強大的氣息越來越近,留給他的時間已然不多。


    他快步奔向張崇義,準備化指為槍砍掉張崇義的頭顱,什麽狗屁張家小子坐永安,看你一個沒有頭顱的張家小子拿什麽去坐永安城。


    他右手剛動,一柄巨大無比的刀鋒,猶如神兵天降,突然從十幾裏外詭異地飛來,直取養維清的頭顱!


    一直心平氣和的養維清,心態陡然炸裂,第一次露出了猙獰扭曲的憤怒表情,悍然凝聚氣浪長槍,迎向那把長刀。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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