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京墨入了神禁崖,門主雲湘子也召集整個雲隱之地的長老們召開了一個小型會議,在霍無命和李純陽等人的支持下,加上早就有人等不及下山,隻是這些年一直被雲湘子壓著,一直未能如願。


    這下雲湘子提出,雙方幾乎是一拍即合,一時間,響應者雲集,隻是有些長老確實不願,但是這一聲音的人太少,並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而雲湘子也有意讓一些人留手雲隱之地,去維護雲隱之地這麽些年的基業。


    看似紛亂的江湖,竟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平靜,虹月,似乎也都開始銷聲匿跡下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當再起波濤之時,將會是地裂天崩。


    氣氛就這麽壓抑而又沉重,時間在這樣的氛圍中不斷地向前推進著。


    .....


    雲蒼皇宮,秀清宮。


    此時,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正麵色平靜地坐在那裏,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什麽痕跡,反而因為時間的沉澱,更多了幾分韻味,此時的她,眼神有些飄忽,說明內心深處,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麽鎮定。


    慕容同光正一臉含笑地看著婦人。


    “同光,見過姨祖母,在這裏向姨祖母請安。”


    “同光,起來吧!”


    這婦人笑容可掬,衝著慕容同光擺了擺手。


    “好些日子沒有見你了,瘦了些,快來這裏,嚐一嚐禦膳房剛做好的點心,姨祖母記得你最愛吃甜食了。”


    李貴妃一邊笑著,一邊拿起一塊糖酥,遞在了慕容同光的手上 。


    “姨祖母,糖酥就不吃了,今日來此,是因為心中疑惑,想問問你?”


    慕容同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轉變而來的,是難得的嚴肅。


    李貴妃拿著糖酥的手頓了頓,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將糖酥放迴盤中。


    “同光,有什麽事要問我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幫的上你,姨祖母畢竟是一個婦道人家,久居深宮大院,見識未必比的上你。”


    “姨祖母過謙了,同光想問的是......”


    慕容同光特意地賣了一個關子,語氣拖得有些長,隻是他的臉上,有些似笑非笑。


    李貴妃的心髒猛的一緊,眼神有些躲閃,似乎是不敢和慕容同光直視,好在慕容同光並未拖延太長時間。


    “同光想問的是,玉錯之毒!”


    此言一出,李貴妃的身形猛地一滯,眼神中的慌亂一閃而過,不過她畢竟是久居高位,早已養成了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境地,即使是慌亂,也隻是刹那,如果不是慕容同光一直在盯著她的眼神,甚至是那刹那的慌亂都未必能捕捉到。


    “同光,你說的是什麽,玉錯之毒,是一種毒嗎?”


    “你為什麽要這麽問,是身邊有人中毒了嗎?”


    李貴妃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了一絲緊張,有些焦急地問道。


    慕容同光笑了笑,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緊張。


    “確實是有人中毒了,不過此毒特殊,說不要命,可還真要命,說要命,那還真要不了命!你說奇怪不奇怪。”


    “什麽呀,姨祖母都被你說迷糊了。”


    李貴妃的臉上有一絲茫然,頗為不解地問道。


    “這麽說吧,此毒,要的不是中毒者的命,它要的,是其子嗣後代的命,中此毒者,子嗣後代早夭,幾無活命之理,並會逐漸腐蝕中毒者的機能,讓他喪失生育能力,再也無法誕下一兒半女!”


    慕容同光的語氣有些森然,甚至是透出了絲絲的殺氣,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冷峻嚴肅起來。


    “哦,是...是嗎?世間竟還有如此奇怪的毒藥。”


    “姨祖母,你不應該說此毒為何如此下作惡毒嗎?讓人斷子絕孫,甚至比直接毒殺了更加狠毒。”


    “這下毒的人,心真是狠啊!”


    李貴妃臉上有一絲懼意,表現出了對此毒的害怕和敬畏之情。


    “是啊,她好狠的心呐,朕對她不薄,你說,她為何要如此對朕。”


    一道聲音傳來,正是慕容豐。


    李貴妃聞言,臉色終究是變了變,她已經隱隱猜測到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從慕容同光提出玉錯之毒開始,就已經對自己有懷疑了,慕容豐的出現,正驗證了自己的這一猜想。


    此時的慕容豐滿麵怒容,整個人因為憤怒而身體有些顫抖,指著李貴妃,厲聲說道。


    “李月兒,我是該叫你愛妃呢,還是該叫你.......紫月大人!”


    李月兒麵色平靜地坐在那裏,不動聲色,甚至是,還有功夫端起桌上的茶盞,細細品嚐了一口,姿態萬千,貴妃的高貴雍容的儀態並未因為慕容豐的怒喝而有絲毫變化。


    對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並不以為意,放下手中的茶盞。


    “我,是什麽時候暴露的?嗯,先別說,讓我想想,兩年前吧,從兩年前開始,你就再也沒有來過我秀清宮,老東西,你好能忍啊!哈哈哈哈,看著自己的仇人,卻放任她多活了兩年,是不是認為,能從我的身上,還能壓榨出什麽價值啊?”


    李月兒笑著說道,絲毫不覺得,自己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數。


    “竟然能猜測出我是紫月,陳白術的能耐不小。”


    李月兒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恨,似乎是在恨陳白術揭穿了她的身份,她說的很是篤定,似乎是十分確信,揭穿她身份的,就是陳白術。


    “你們留我到現在,肯定是有所訴求,說吧,是什麽,讓本宮聽聽,如果說是虹主的消息,我還是提醒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李月兒揮了揮手中的衣袖,就這麽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裏,從她的眼中,有嘲弄,還有幾分看淡生死的解脫。


    “朕待你不薄,為何要如此待朕。就因為你是紫月,效忠的是虹主嗎?”


    慕容豐的嘴唇有些顫抖,這是他,一直想求的答案,也是整整忍了兩年的答案,李月兒入宮近四十年,自己一直都對她寵幸有加,賞賜恩寵更是不計其數,為何要這麽害自己。


    李月兒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說實話,慕容豐,對她確實很好,可是,對她越好,她就越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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