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命看來,若是剛剛飛升的,比如黎月、白須真人等,還記得前塵往事那是一說。但是對於帝君這樣的神仙來說,成仙的時間太久遠了。


    更不要說下界渡劫的,一代代加起來,那就數不清了。若是糾結在某一時的經曆,似乎不太現實。這就好像,經曆如同汪洋,若是執著於其中一滴海水一般。


    夜明帝君淡淡看著那一枚銅鏡,然後還是點頭說:“是的,我想看。”


    其實司命不知道的是,夜明帝君想看這凡塵,主要的一個原因是魔君。這事情肯定和魔君有千絲萬縷的聯係。雖然看凡塵可能會有風險,但是不看的話,他就對魔君手段一無所知。也無從推演。


    司命此時歎氣,道:“一切自有定數,帝君要看就看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帝君既然能夠從渡劫的危機中過來,想來也是吉人自有天相。


    夜明帝君靜靜地看著銅鏡,然後手一翻,就看向其中。


    凡塵發生的一些事情,仿佛走馬觀花一般在鏡子裏重演。


    白府裏的蟲池,師父的出現,和黎月的相遇,一起曆險,然後保衛修界……直到最後,黎月飛升,他用自身金光相助,無意之中,激發靈魂深處的自性金光。


    而後是黎月飛升上天,那金光意外迴到自己身體裏,他從而醒了過來。


    夜明帝君看著看著,就明白為什麽司命不希望他看望塵鏡。凡塵屬實迷眼。然而幾年的歲月,不過眨眼就消失。


    帝君看完,將手裏的銅鏡遞給司命。


    司命接過來,小心看著帝君的神色,似乎想要在其中發現什麽。然而,終究是什麽也看不透。


    帝君身後是襯托著萬丈星辰如海,他的神態依舊從容和淡然,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也仿佛一切都沒有看到過。


    夜明帝君轉身離開,隻有他知道自己心中的複雜情緒。


    這一刻心中似乎有一絲悸動,那是心在反抗他對情緒的鎮壓。他也明白了昨夜看見黎月的時候,為何他心裏會有奇怪的感受。他若隻是江寒夜那是一迴事,但是他是帝君,掌管六界的帝君。


    帝君是不能有感情的。神仙動情,三界不寧。


    桃花樹下,黎月被眾人圍繞在中間。大家席地而坐,一邊詢問她在人間的經曆。這是對每一個新晉神仙的一種歡迎儀式。


    周圍偶爾有花瓣落下,飄落在眾仙的頭頂、肩膀和衣襟之上。大家氣氛很是和諧。


    此時南苑神君拿出來幾壇子桃花釀,對黎月說:“就要出發去下界了,沒有什麽準備。小友莫怪!”


    黎月擺擺手說:“南苑神君還特地拿了酒來呢,哪裏算沒有準備呀?”


    南苑神君聽了很高興。其他的仙友也準備了一些各式酒水過來,就是做好了聊天的準備。


    “什麽,你當初是廢靈根?”白杉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很是驚訝。說他師弟就是因為是廢靈根無緣大道,如今有仙友跟他說嗯,靠著廢靈根修到如今的地步,當真是十分的震驚!


    “不會是唬我們的吧?”仙靈渡也一臉的不可思議。廢靈根怎麽可能修煉呢?


    “我不相信,除非你給我探測一下。”南苑神君說著,伸手。


    “想看就看吧。”黎月倒是沒有太在意,伸出手去。


    此時南苑神君將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之上,旁邊的神仙們都很是好奇,等著南苑給出答案。


    南苑神君的表情從淡然到震驚,然後倏然睜開眼睛說道:“神奇,簡直是太神奇了,果然還真的是廢靈根。”


    眾位神仙們聽到如此,皆是一驚,然後其他的也伸手去探,隨即大家目瞪口呆。好吧,這個小仙友真的是震驚了他們一百年!


    此時遠遠地走來一個老頭子,黎月一看,哦吼,竟然還是老熟人。


    “白須真人?”黎月喊他。


    白須真人因為去做任務,錯過了朝會。所以還不知道黎月飛升的事情。


    此時冷不丁看見她,眼睛都眼睛都瞪圓了,不可思議地道。道:“黎月?!你飛升了?”


    “是我嘿嘿。您老好呀!”黎月說。


    這時候旁邊的神仙們紛紛好奇看著。


    “黎月,你也認識這朵蘑菇精呀。”白杉此時連忙問道。


    “什麽蘑菇精?這個樹精不要亂說,我是靈菇族長老。”白須有些吹胡子瞪眼地說道。


    “哼哼!我是樹精,你就不是蘑菇精了?”白杉道。


    原來這兩人在過去也是有過交集的。當初白須真人還沒有化身的時候,就是長在白杉樹幹的。白杉煩透了白須真人每天在他身邊念念叨叨,於是拚了老命修仙。好不容易跑到天界,清淨了。誰知道這老家夥也飛升來了,當真是冤家路窄!


    “原來大家都認識呀哈哈哈!”


    “算是吧!”白杉和白須真人異口同聲。


    “看來也是緣分呀。來來來,大家一起喝酒。”黎月這時候說。


    此時,眾仙樂嗬嗬地舉杯共飲。白須真人也喝了,算是給了黎月這個麵子,畢竟他當初飛升的時候也是得了黎月的指點,才有這份仙緣在。


    白杉也喝了。他倒是挺喜歡黎月這個小友的,給他這個麵子吧。


    “凡間有個說法,一笑泯恩仇,不用多說,都在酒裏。”黎月說著仰頭又是一碗。她心道,這神仙日子就是好,大家開心喝酒聊天。


    此時的她,並不知道一場危機正在醞釀。如今可以開心喝酒的日子,實在是過一天少一天了。


    此時白須真人和白杉也喝了酒,算是冰釋前嫌。說起來兩人也是有些緣分在,如今也是共登仙門,還有什麽需要糾結的呢?


    “你這小丫頭可以呀,這麽快時間就已經飛升了。看來又是打破了最新記錄。隻怕那六界全書又要為你改寫了。”白須真人喝了酒,然後感慨說道,說起當年在下界的日子,仿佛還是在昨日一般。


    “好說好說,強中自有強中手,當年不是還有更厲害的嗎?”黎月這時候說。她說的自然就是墮天的悅光神君了,誰知道因此引起對神秘父神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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