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黎月偷偷問奚幺幺。


    為什麽妖王的態度會這麽奇怪?如果妖王還是那麽排斥奚幺幺的話,那估計會影響奚容認祖歸宗繼承大統。


    這個心結必須解開。


    奚幺幺這時候伸出手,纖長白皙的手指細嫩如剝蔥根,輕輕地一碰黎月道額頭,此時一副景象就湧入她的腦海裏。


    江南水鄉的河畔,蘆花漫漫,草長鶯飛。


    一個和江南的語一樣柔美的女子坐在船頭,烏發如瀑,眉眼清冷。


    一隻青笛含在她如同點的朱丹的唇畔,笛曲漫漫。


    此時不遠處的畫舫上,一個年輕少年看呆了,旁邊的舞娘嬌憨怪罪:“公子這是在看那個姐姐呀?眼神都癡了。”


    隨即舞娘嬌嬌的笑,“她可不比奴家,她是那官家的大小姐,隻怕你這一腔熱情可要隨著這河水去。”


    “這些銀子賞給你,下船去吧!”少年說。


    旁邊的舞娘看見袋子裏的錢眼睛都看直了,歡喜萬分的感謝,然後捧著錢乘了另一艘小船離開。


    此時他拿出一本話本,又認真看了一眼話本,心裏直稱奇,這女子竟然就和話本裏的一樣,可不就是他夢中的女子嗎?


    這少年就是年輕的妖王顏迴迴。而。對麵那官家大小姐就是奚幺幺。


    奚幺幺的船慢慢蕩開去。顏迴想要追上,卻發現長槳被那舞娘和船夫拿走了,於是隻得跪趴在船頭,用雙手扒著水。


    但是明顯手不比船強。兩人之間的距離慢慢拉遠。


    顏殷急了,於是:“大喊姑娘,姑娘你等等,你等等我呀!”


    此次他就是看了那些話本,於是心裏歲人妖相戀有了一些期冀。


    於是他特定來了一趟人間看看,也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人妖之戀。


    誰知道剛好就遇見這樣驚為天人的女子,他心中一動,心道這一定就是他的緣分,這可不就是和話本裏的相遇一樣!


    也許是劇烈地扒水,讓他的一顆心瘋狂地跳動。他以為這就是心動。


    眼看船就要飄遠了,顏迴迴差點直接用妖力,但是他出門和父王約好了不能動用妖力,否則就要立刻迴去妖界。


    “姑娘!”顏殷急得大喊。


    此時奚幺幺迴頭看了過來,船隻也停了。


    於是顏迴迴仿佛看到了希望,拚命的爬著水,一點點地縮小距離。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是給他扒到了眼前。


    他氣喘籲籲,抬頭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河水,累得兩眼昏花,卻還堅持說道:“姑娘,你好美啊!要不要做我伴侶?”


    妖族就是妖族,追求也是這麽直接。這對於尚保守的人間而言,很是驚世駭俗了。


    然後“撲通”一聲,被奚幺幺一腳踹到水裏去了。


    顏迴迴拚命掙紮,好不容易才又爬迴畫舫上。


    “不好意思啊,見笑了。”顏迴迴這時候傻兮兮撓頭說道。


    奚幺幺一開始覺得這是個登徒浪子,而今看來原來是個傻子,自己摔的還是被人摔的都分不清了?


    這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麵。


    然後是第二個場景。


    “你這性情收斂點,若老是這樣,以後小心把心儀的男子嚇跑。”奚幺幺爹寵溺地看著她。


    中年男子一身官服,此時已經鬢生華發,但身上的儒雅和氣質更添風采。


    “可是我就這樣,別人不喜歡就不喜歡。”十幾歲的奚幺幺不在意迴答。


    “你就聽爹爹,旁人眼前能收就收著點。”男子說,然後想起來,看著窗外盛放的海棠花歎氣。


    “爹,你怎麽又在看海棠了?海棠花有什麽好看的?我就覺得海棠樹下那個小蘑菇可愛點。”奚幺幺說道。


    “嗯。”男子不說話了,表情複雜。


    “爹,我娘呢?”奚幺幺例行一問。


    “死了。”男子話語起伏。


    對於奚幺幺的母親,他有喜歡,但是喜歡卻不至於讓他遭遇那些。對於奚幺幺,那是他身上掉下來的肉。他已經忘記了當初初見奚幺幺的驚恐,但是過後隻有安慰和天生的親情之愛。


    所以一直自己養著。


    奚幺幺的娘自然迴了妖界,具體哪裏,她不知道,隻是畢生不再聯係。她走她的妖修道,他走他的人間路。


    “為什麽你們要分開?”奚幺幺早就知道娘親還活著,她還來看過她呢,但是每次都鬼鬼祟祟不敢驚動她爹。


    她那時候不懂。


    男子聞言沉默了,他當初就是被奚幺幺的年輕欺騙了,如果奚幺幺還不能做自己,那麽以後是不是也會遇到一樣的事情?


    於是他看向海棠花,心裏希望女兒幸運一點。遇到的,不要是那麽在意世俗的,能夠足夠愛她的。


    隻是,他也知道很渺茫,於是更加傾盡所有去愛她,從此奚幺幺想怎麽任性就這麽任性。


    他知道幺幺是個半妖,遺傳了她娘的血統。


    他這個爹的百年在奚幺幺漫長的人生裏隻是很短的時間。他隻覺得不夠,還不夠。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他是個妖修,或許人修就好了。


    然後他又看開了,那就先好好護她百年。


    百年後她娘會來帶走她吧?


    屋外的還養活開到糜荼,此時場景一晃就是第三幕。


    “你酒醒了會後悔的。”奚幺幺眉眼含笑說,但是心裏很冷清。


    “不會,我怎麽可能會後悔,我愛你啊!”顏迴迴傻兮兮說道。


    “會懷孕的。”奚幺幺說,幾乎是帶著一絲欺騙意味。


    “不怕,懷孕了咱們就生下來。”顏迴迴說得輕易,因為話本不就是這麽說道嗎?


    年輕的他有樣學樣,卻不知道,這句話很輕,卻很重。


    話本上的東西,素來學不得。


    奚幺幺這時候非常地美,顏迴迴覺得自己不止是喝醉了,而且是因為奚幺幺醉了。


    顏迴迴再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鼓起來了,然後奚幺幺滿眼柔情說:“你懷孕了。”


    顏迴迴這時候第一反應是奚幺幺在開玩笑。


    “不要這樣,一點都不好笑。”顏迴迴顫抖,驚恐想到一個荒誕的可能。


    然後想到了另一個可能,心裏彷徨,但是比之前好一點,“你不要瞞著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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