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雖然得到了有效控製,但各行各業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昉工作的健身房也瀕臨倒閉,連工資都發不起了。昉開始轉行,打算做客服,但才去試崗了兩天,就被難記的地名給勸退了。


    在家頹廢了幾天,昉也決定離開了,可他和平合租的合同並沒有結束,而且他當天說當天就要走,根本沒給平一點反應的時間。上次昉退出合租時也是說了就走,當月就沒再給西房租費了,可平不是西,與昉的關係沒好到可以隨他任性的地步。因為此時已是月中,平不能吃這個啞巴虧,所以一番商量下來,和昉達成協議,當月房租昉還需要按時提交。加之昉要下月中旬才搬走,所以下月房租也要付,隻不過是直接用西租房時叫的押金抵消,然後平和昉再分別支付給西即可。


    昉同意了,平也放心了。


    接下來的時間,平開始瘋狂找房子,但預算範圍內的房子少之又少。昉雖然還沒正式搬走,但人已經住到了別處,隻是東西還沒搬,偶爾會迴來取點東西,不過平幾乎遇不到他。


    昉一走,平突然覺得這間房無比昏暗,所幸連客廳都不願出來了,整日躺在臥室裏耍抖音,慢慢的,等待秋的電話又變成了下班後唯一的事情。這樣的轉變讓平內心有種說不上來的孤獨感,本以為讀完書找到工作,就能結束獨行,可沒想到,左右不過半年時間,就變成了一個人了。


    秋上次隻休了二十天假,還有十天假期沒休。


    聽到平要重新找房子,秋立即提交了休假申請,並在得到同意後第一時間來到平身邊。


    白天,平要上班,秋就出去找房子,看完房後直接上超市買菜,再騎車到平公司樓下等平下班一起迴家做飯。如果不是為找不到合適的房子著急,平會覺得,這是她人生中難得的一段幸福時光。好像隻要和秋在一起,就用不著擔心任何問題,隻要坐在他身邊,伸手出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租期快結束時,昉終於迴來收拾行李,剛好碰到秋在家,秋還好心幫他將行李提到了樓下,這倒讓昉不好意思起來。人生就是與陌生人無數次擦肩,再與熟人無數次離別,這一別,估計再也見不到麵了,平隻能祝福他,希望他一切安好,所願皆成。


    昉搬走沒幾天,秋也終於幫平找到合適的房間,特意在平下班後帶她去看了房間,平也很滿意,可聽到房租時,平猶豫了,但經過一晚的考慮,最終決定要租時,卻被房東告知房子已被租出去了,平恨透了自己的猶豫不決,但也欣慰自己沒有花出去這麽多錢。


    無意間,平在租房網站刷到一則租房信息,圖片看上去很不錯,關鍵時租金便宜,還不要中介費。於是,一下班,秋又騎車帶著平去現場看房,但帶看房的人說那間房已經被租出去了,可以帶兩人去看另一間。


    平和秋隻能跟著去了。


    可一到現場,卻發現這間房和帶看房的人所描述的天差地別。


    一間160平米 的大房間被分割成14間小房間,每間房都配備了衛生間和簡易灶台,難怪平剛走進來就覺得有種陰森森的感覺,原來是太過潮濕了。平去看的那間房非常細窄,看上去像是原戶型的衛生間位置改建的,唯一一扇窗戶小得幾乎看不見外麵,隻有踮起腳尖才能看得到一點,但聽到租金時平當即決定租下來,一是因為這幾天看房看累了,二是這價格確實要比之前看過的都便宜,最重要的是離公司很近,隻需走二十分鍾就能到。


    秋不止一次勸過平,想給平租一間舒適一些的房間,至少大一點、透氣一點,房租的話秋能承擔,但平怎麽都不肯,雖然平已將秋當做了親近的人,但如若要讓自己去花他的錢,讓他幫自己交房租,平打死都做不出來。


    秋知道平是怎樣的人,便不再勸阻。


    在簽完合同時,帶看房的人突然提出要平支付一筆維修費,平雖然沒租過幾次房,但也知道租房是不需要交什麽維修費的,估計是中介費,但好在他隻要了本個月的房租作為中介費,平還是能接受。


    房東要求壓一付六,平一下子拿不出這麽多錢,隻能默許秋為自己付了房租,並承諾一定會還。


    當晚迴到家,秋守著平吃好飯,又將碗筷收拾洗好後,才端著一盤水果來到客廳。


    “小乖,我想和你商量個事~”秋突然一臉嚴肅。


    “怎麽啦?”平很好奇秋要和自己說什麽,連商量都用上了。


    “你可以幫我保管銀行卡嗎?”秋拉起平的雙手輕輕揉搓,用種央求的語氣說道。


    “為什麽?你不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人呀?應該不需要別人替你管錢吧?”平摸不著頭腦。


    “我的錢放你這兒,才是最放心的,你快答應嘛~”秋的眼神不像開玩笑。


    “真的嗎?”平雖然不明白秋在搞什麽,但秋從沒要求過平做什麽,所以這難得的開口讓平馬上動了答應他的心思。


    “是真的!密碼我寫在背麵了,很好記~”


    “不會是什麽我的生日吧?”平想起那些言情電視劇爛梗忍不住打趣。


    “是我們認識的時間數字~”秋還是一臉認真。


    “什麽?”


    “你看嘛~”秋翻過銀行卡,背麵儼然寫著一串數字。


    ““1509……”平剛念出前四個數字,就被秋捂住了嘴。


    “不知道隔牆有耳啊~”秋開起了玩笑,隨後手放在平腰間一陣輕撓,平瞬間癢得縮作一團,房間裏都是兩人的笑聲。


    是呀,2015年,平和秋的故事發生了……


    周末,秋找來搬家公司,快速打包行李運走。平的東西本來就沒多少,這麽一清空,房間更空了。曾經在這房間的歡笑也將在此戛然而止,新的故事將會發生在新房間咯。


    “房間雖小,五髒俱全”這是秋對這間房的評價。


    幸好大清早就開始搬家,這會兒收拾好新房間後左右不過三點,平和秋到樓下吃了碗牛肉粉後,又到超市買了些生活用品。這一天既充實又疲憊,不過十一點,平就已困意滿頭了。平頭枕秋的肩膀,秋側身擁抱著平,兩人就這麽依偎著慢慢熟睡過去。


    睡得正香之時,一陣煩人的電話鈴聲打斷了美夢。


    “誰呀!”平煩透了,也不知是誰這麽沒禮貌大半夜打電話來。


    “是你爸爸,快接~”秋翻身拿過手機點擊接聽放在平耳邊。


    平想不到爸爸這時候給她打電話是為了什麽,但此前從未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


    “小平,你打電話去問問你媽究竟要幹什麽,他為什麽要喊人打我!”爸爸語氣非常憤怒,像要吃人。


    “怎麽啦?發生了什麽?”平困意全無,她不相信媽媽敢出手打爸爸。


    “我親眼看到她和她那個相好開車經過,我就開車去追,不小心撞上他們車,那男的就拿出一根鋼管打了我,我現在頭破血流!”平爸咬牙切齒說出這些話,平半信半疑,想到麗應該放假迴去了,一定就在家,所以決定先打個電話去問問清楚。


    “爸爸是怎麽迴事?”撥通麗的電話,平迫不及待問出口。


    “不知道,他說被打了,讓我過去,他發的定位在一個荒郊野外的地方!”麗的聲音聽上去很是擔心,但更多的是恐懼與無語。


    “他被打了,讓你過去能做什麽,他自己不會報警嗎?你一個小姑娘個要是出了事怎麽辦?”平簡直對爸爸無語透頂,也絕不相信他是平白無故挨打的,平總覺得事情不像他說的這麽簡單。但平此刻最生氣的是媽媽竟真的找了個男的,平非要打電話去問個清楚。


    媽媽很快接起電話,“你聽到了什麽?”


    “我爸說和你一起的男的打了他,是真是假?”平開門見山。


    “他開車開撞我們,還先動手,不還手死的就是我們!”平媽情緒逐漸激動,可平忍不了媽媽竟讓別人打爸爸,那畢竟是自己爸爸,再怎麽樣也不能隨便動手。


    “你們怎麽能把他打成這樣?”平聲音逐漸崩潰,秋在一旁也聽了個大概,隻能不斷拍著平的背。


    “我們把他打成這樣?你怎麽不問他為什麽要把我們逼成這樣!我真是白生你了!”電話那頭響起了媽媽的哭聲,平很清晰的聽到旁邊有個男的在安慰她,這不就坐實了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嗎。


    平內心悲痛無比,沒想到自己的雙親竟有互毆這一天,而且中間還有個幫手,但平最介意的是媽媽竟真的另尋良人了,平接受不了。平隻顧著發泄不滿與憤怒,完全沒考慮媽媽的感受,一個勁說著傷人的話,電話那頭媽媽哭聲越來越大,卻也沒狠心掛斷電話,秋眼見平和媽媽就要到斷絕母女關係的地步,趕緊搶過電話安慰著媽媽,替平做解釋,說平刀子嘴豆腐心,讓媽媽別在意,可媽媽最終還是傷心掛斷電話,平知道,她那些憤怒發言一定傷了媽媽。


    平哭累了,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背上早已被汗水浸濕,秋將毛巾打濕,一遍一遍為平擦著身體,又用扇子輕輕為平扇風直到她睡著。


    第二天一早,麗打來電話,講清了這件事的始末。


    原來是媽媽和那男的開車出去收貨,迴來途中在麵碗吃麵,遇到了在公園散步的爸爸。其實爸爸每天都去那兒,就是為了遇到媽媽,好找她問個清楚,但媽媽從不輕易透露行蹤,所以爸爸一直沒這個機會。原本爸爸還想等著媽媽想通了自己迴來,可去賣貨時無意間聽到老板說有個男的和媽媽一起來賣貨,爸爸就料定這男的是媽媽新歡,於是動了打人的念頭,便增加了每日散步時間,隻為逮住媽媽。


    發現爸爸時,媽媽和那男的火速離開,但爸爸不依不饒的阻擋,在兩人驅車離開時還自己駕駛車輛上去撞擊他們的車,看到媽媽的車被逼停後,爸爸更下車想找媽媽理論,那男的看不見去才隨手抄起車上的鋼管打向爸爸,但並沒下死手。昨晚,麗找到爸爸時,他還能坐那兒打電話向別人告狀,麗實在看不懂他究竟為了什麽。


    爸爸好像永遠長不大,做的事永遠這麽孩子氣,孩子氣得讓兒女們想教育他。


    在平看來,這場事故絕對是爸爸挑釁在先,可麗說,爸爸從醫院出的第一時間就去諮詢朋友,找了個律師準備起訴那男的。


    至於媽媽到底是不是真的和那男的在一起,麗也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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