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媽媽沒結婚時,是村裏有名的美人,又勤勞又漂亮,好多小夥子都爭著來家裏提親。


    外公是私塾教書先生,外婆是鄉裏護士,原本媽媽可以過上幸福無憂的生活,但一場文化大革命,讓外公和外婆兩個知識分子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擊,也讓媽媽的兄弟姐妹們變得孤苦無依。


    外公被下大獄,外婆處處受人白眼,大舅被迫在小小年紀擔起了養家糊口的重任。


    那個年頭,餓死了很多人。為了讓家裏人吃飽,大舅舅跟著兄弟加入了黑社會,為了保護好自己和家人,還練出了一身好本事。但也是這身好本事,讓大姑成為了他的小迷妹。


    一次,大舅舅和兄弟在溜冰場收賬時,遇到打零工的大姑被小混混調戲。大舅舅雖是黑社會,但從未幹過有背良心的事。


    見小混混得寸進尺,直接伸手摸起了大姑的臉,大舅舅便一腳將他飛踹出了溜冰場,又示意兄弟將小混混拖到角落胖揍了一頓。


    大姑想和大舅舅道個謝,但大舅舅看都沒看他一眼,收完賬便走了。


    後來,再次來收賬的大舅舅被提前埋伏好的小混混圍了起來。任憑大舅舅身手再好,也招架不住十幾人的棍棒伺候,大舅舅被打斷了手,幫派不再需要他了,便給了他些錢讓他迴家了。


    大姑又自責又心痛,背著家裏人偷偷收拾了行李,循著大舅舅兄弟提供的地址,一路摸索找到了大舅舅。


    大姑出走,還有一個原因是為了逃婚。


    大舅舅不想留大姑,讓外婆送她出去,但大姑說什麽也不肯走,外婆不忍心趕她,便安排她和媽媽、姨媽們住一個屋裏。


    那年頭,普通人根本進不起醫院。大舅舅斷了手後,一直消沉在家,靠著外婆上山采藥保守治療。


    為了讓大舅舅好得快一些,大姑每天都和外婆一道上山采藥,就連刮風下雨也從未耽擱。


    除了采藥,大姑還幫著外婆喂豬放牛,給平媽和姨媽們縫補衣服。外公外婆都很滿意這位準兒媳,媽媽和姨媽小舅也很喜歡大嫂,隻有大舅舅,始終不肯透露分毫愛意。


    即便付出不到迴應,大姑依舊每日上山采藥,貼心照顧著一家人的飲食起居。


    直到大舅舅的手奇跡般恢複,他終於認清了自己內心。


    一段時間後,大舅舅問大姑是否願意和自己組建一個家庭,答案是肯定的,大姑終於要如願嫁給她的心上人了。


    在準備給大舅舅大姑辦婚事時,外公外婆提出要去大姑家提親,但被大姑一口拒絕。關於娘家,大姑從未提起,所以大舅舅理所當然認為大姑沒有親人了,所以在喜酒上,大姑家沒有一個人出席。


    接連生下了兩個女兒,兩人還似從前那般幸福。


    大姑以為,自己會一直這麽幸福下去……


    在大姑懷上第三個孩子時,爺爺找上了門。看到爺爺翻山越嶺來到自己麵前,大姑心如刀割,她的自私讓奶奶傷透了心,爺爺更是跑遍了十幾個村子,才打聽到她嫁到了這裏。


    “爸,女兒不孝……”看到久違相逢的爺爺,大姑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這一別,就是三年,再見麵,大姑已快是三個孩子的媽媽了,即使再接受不了,爺爺也隻能含淚扶起大姑,認下了大舅舅這個女婿。


    第二天,爺爺迴家將此事告知了奶奶,得知大姑大舅舅生米煮成了熟飯,奶奶也隻能點頭答應了。


    後來,平爸跟著爺爺奶奶來看望大姑,本就叛逆的平爸懶得聽長輩們談論家長裏短,便自己到外麵尋開心。


    聽到堂屋裏窸窸窣窣的聲音,無所事事的平爸以為是老鼠在打洞,便撿起一根棍子準備去捅翻老鼠窩。


    擔心驚擾到老鼠,平爸躡手躡腳靠近聲源地,可進門才發現,並沒有什麽老鼠,而是平媽在撕扯幹玉米殼,準備燃火做飯。


    平媽上半身套著一件不合身的大長褂子,沒有內衣束縛的胸部豐滿又迷人,下半身則由圍裙改裝的短褲,即使穿著奇奇怪怪,這身肥大的混搭套裝依舊難以掩蓋平媽的窈窕身材,平爸隻一眼,便淪陷了。


    平媽被突然靠近的黑影嚇倒在地,反手撐地轉身朝上麵看,平爸穿著一身西裝盯著自己。


    “這年頭能穿得這麽體麵的,家裏應該都很有錢吧!這種公子哥怎麽會出現在自家?”平媽有些疑惑。


    “你好,我是你大嫂的弟弟,我和我爸媽一起過來的。”平爸趕緊做起自我介紹。


    “哦,我知道了,歡迎你們來我們家。我哥哥姐姐們都上山打野位去了,讓我先升火。你可以先去找我弟弟妹妹玩,他們在下麵田裏捉青蛙,飯做好了我叫你。”


    平媽一聽是大姑的娘家人,趕緊畢恭畢敬的站起來打了招唿,又示意平爸自己轉轉。


    平媽發現平爸色眯眯的盯著自己的胸脯看,趕緊轉身蹲下,卻不小心崩壞了沒有彈性的圍裙短褲,於是由蹲改跪背對著平爸,趕緊將炸線的地方捂起來。


    看到平媽若隱若現的豐胸和無法遮擋的翹臀,平爸再也難以抑製內心浴火,強行侵犯了她。


    平媽知道自己丟了人,害怕被外公外婆打死,所以一直不敢聲張,這也間接鑄成了平爸的膽大妄為。


    此後,平爸時常在趕場天帶著小混混來找平媽,見平媽一直躲著自己,平爸直接對外宣稱平媽是他的女人。


    害怕悲劇再發生,平媽選擇離開了家鄉,到外地打工。


    在那裏,平媽遇上了一生摯愛。那是一位溫文爾雅的軍官,平媽在燒烤店打工,這位軍官經常來光顧生意,每次都會點很多,慢慢等、慢慢吃,一直等到媽媽過來收賬。


    沒多久,軍官向平媽表達了愛意,但平媽深知自己配不上他,便一直借口說不想結婚。


    軍官仍不放棄,持續行動證明自己對平媽的真心。那段日子,軍官就是平媽黑暗世界的一束光,重新燃起了她追求愛情的心火,也陪伴她走過了人生低穀時期。


    就在平媽終被打動,準備與軍官處對象時,家裏來了信。


    外公在信中催促平媽立即迴家,說平爸寫了很多封恐嚇信寄到家中,如果不把平媽找迴來嫁給他,就讓外婆全家以後上街注意點。


    平媽知道,他真的會做到!所以決定迴家一趟,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再迴來找軍官。


    那時還沒手機,又不巧未逢軍官外出日子,所以平媽還沒來得及和軍官告別,就踏上了迴家的路。


    一到家,平媽就被外公給捆了!外公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竹條,狠狠抽在平媽身上。外婆哭著求外公停手,但外公推倒外婆後繼續鞭打平媽。


    第二天,平媽被外公捆著送去了平爸家。沒幾天,平爸便強行與平媽結婚了,喝完喜酒,外公頭也不迴的走了。


    來喝喜酒的大姑看平媽可憐,偷偷進房給她解了繩子,並告訴她平爸帶人到外公家守了三天三夜,自己怎麽勸都勸不迴。


    “我這個弟弟是家裏長子,我爸媽又是個重男輕女的,一看一胎就生得兒子,從小就慣著,不管他做了啥都不打不罵,養成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還在讀書的時候,就因為老打同學被退學了好幾次,哪個學校都不要他,但我媽還是慣著他。好幾次,我爸氣得打了他,竟被我媽推開了。我爸又是個做不了主的,畢竟我四個舅舅都住在隔壁,我爸要是吼我媽一句,都會被警告,誒~我爸命苦啊!妹子!我家對不住你!”


    “為什麽非要我嫁給他?”平媽撲進大姑懷裏,聲淚俱下。


    “他和公公婆婆說,你不要臉,勾引他和你睡了……”大姑羞愧萬分,不好意思再說出後麵的話。


    “我……”平媽有苦難言。


    在那個年代,女人的名節如果毀了,就等於沒路可走了。


    人們總是把少年的勇氣叫做叛逆,把孩子的不甘叫做頂嘴,把未成年的崩潰叫做矯情,把成年人的懦弱叫做顧全大局。而平媽,僅僅是不敢將真相公之於眾,就要承受顧全大局帶來的終生痛苦。


    得知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幹淨了,平媽放棄了掙紮。她嫁人了,出不去了,沒有自由了,再也見不到她的心上人了,也從此死心了。


    苦難與折磨並沒有毀了平媽,是家人,擊垮了她。而她,也隻能無奈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


    平媽的婚後生活過得比想象中還要艱難。


    因為未婚先孕,平爸一家人都看不起平媽,奶奶更直接扣下了之前答應好外公要給平媽的一千塊彩禮,身無分文的平媽想讓平爸去和奶奶要迴這一千塊錢,卻在別人的挑撥下一腳踹倒了平媽。


    這一腳,讓平媽更怕平爸了。


    但奶奶的獨裁跋扈、爺爺的冷眼旁觀、三姑的莫名擠兌、鄰居的冷言冷語,更讓平媽窒息。


    結婚沒多久,平爸就與鎮上同齡青年一同外出打工了。


    平爸走後,平媽注意到肚子發生了些變化,是的,平媽懷孕了。


    鎮上那群不知情的長舌頭不分緣由四處傳播平媽不知檢點,未婚先孕,帶著野種嫁給了平爸。


    “我懷的到底是不是野種?你該去問問他!問問他們家!”


    平媽情緒崩潰,憤怒的指著爺爺奶奶。


    可笑的是,奶奶家竟沒有一人肯站出來為她辯解。在這家人心裏,沒有什麽比麵子更重要,就算平媽受盡千人指罵,隻要不牽扯平爸的名聲,他們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平媽就這麽在每日被人指指點點,受人挖苦諷刺中度過一天又一天。但即使身心遭受著莫大摧殘,平媽也沒有想過要放棄肚子裏的孩子。


    平爸外出打工這段時間,一直沒往家裏寄錢,沒有收入的平媽隻能靠著省吃儉用勉強維持生活。眼見煤堆快見底了,平媽便想出了用黃土和著煤渣加水攪拌成稀煤,以延緩煤塊使用速度。


    一日,平媽在房後拌稀煤,外麵突然傳來小舅舅的聲音。


    “二姐!二姐!”


    小舅舅著急忙慌喊著平媽,卻被三姑故意絆倒。


    “找她幹什麽!”三姑攔著小舅舅,非不讓他進門。


    三姑對平媽的不喜歡很沒有由頭,所以隻要關於平媽的事,她都要插手。


    “快拉他起來……”奶奶見來者是小舅舅,趕緊讓三姑扶他起來。


    小舅舅看到爺爺奶奶出來了,趕緊一個翻身爬起來跑上前。


    “我大嫂難產,孩子生不出來,大哥找人抬著她上縣醫院去了,我媽讓我來通知你們!”


    奶奶一聽急壞了,趕緊讓三姑去通知住得最近的四舅爺爺帶自己去縣醫院,又喊爺爺借來鄰居家的三輪車。


    “我也去!”


    剛出來的平媽聽到這一消息,趕緊迴房換鞋,和小舅舅一起趕上去。


    眾人來到縣醫院,外公正抱著孩子哄睡覺。


    沒看見其他人身影,平媽以為大姑平安生產了,這才放慢了腳步。


    “不是你親姐,你當然不著急!”


    三姑撞開走在前麵的平媽,和爺爺奶奶快步走進去。


    “我的兒啊!”


    聽到奶奶的哭聲,平媽意識到事情不對,趕緊扶住腰小跑進去。


    來的人將病房圍得水泄不通,醫生在一旁宣布大姑沒法救了,讓家人置辦後事。滿眼通紅的大舅舅無力的跪倒在病床前,俯下身輕輕將大姑攬入懷裏。


    大姑環視著人群,找到了爺爺奶奶,眼角不斷滴落出淚水,又看了看大舅舅,嘴巴微張想要說些什麽,大舅舅立馬將耳朵湊了過去。


    “迴家……”


    “好!迴家!”


    大舅舅胡亂擦去眼淚,起身尋找抬大姑來的那架自製椅子,旁邊的人趕緊跑出醫院將椅子抬了進來。


    眾人合夥將大姑搬上椅子,奶奶顫抖著將毯子包裹住大姑。


    椅子被抬起那一瞬間,大姑腿上的血順著椅子滴落在地,在地上畫出了一條長長的線。


    迴外公家的路蜿蜒崎嶇,中途還要爬山過河,三輪車隻能走到一半。


    眾人慢慢抬起大姑,準備過河。


    入冬以來,水位已大幅下降,河底的石頭都能清晰看到。大舅舅搶先下河,用石塊嵌入水位深的位置,鋪成一條簡易小道。


    其他人則小心扶著大姑順著這條小道向前。


    快上岸時,一直握著大姑手的大舅舅突然停住了腳步。其他人也陸續發現了什麽。


    大姑走了,就在大舅舅搭建的這條“簡易橋”上走的。


    ……


    那個年頭,普通家庭根本買不起一部手機,所以也沒能通知到平爸。


    不知為何,三姑竟將大姑的離世也怪罪在平媽身上。大姑的喪禮上,三姑逼迫平媽跪在棺材前懺悔,平媽不想鬧事,隻能照做。


    大姑是奶奶最漂亮的女兒,也是奶奶除了平爸外最疼愛的孩子。大姑走後,奶奶悲痛欲絕,長期臥病在床,成日鬱鬱寡歡。


    聽人說喝了酒會好過些,奶奶便學會了用酒精麻痹自己,也成為了鎮上第一個會喝酒的女人。


    大姑的後事辦好後,大舅舅準備外出打工,便將大表姐托付給了奶奶照顧,二表姐和三表哥則留在了外婆家。


    平媽心疼大表姐小小年紀就沒了媽媽,總是偷偷賣菜換糖給她吃。但竟被三姑質疑是平媽偷了奶奶的錢買的。平媽實在氣不過,便以帶大表姐去看弟弟妹妹為由,準備迴娘家住段時間。


    但三姑卻不依不饒,辱罵平媽就是想偷懶才要跑迴去的。


    那會兒,平媽的肚子已經很大了。


    三姑便攛掇奶奶,說平媽肚子大得太誇張,肯定是將新床單被套塞在肚子裏,帶迴她那個連張床都沒有的豬窩。


    百口莫辯的平媽隻得當著圍觀人的麵,脫下衣服接受三姑和奶奶的查驗。


    什麽都沒發現後,這才準許平媽帶大表姐迴家。


    迴娘家的路上,備受委屈的平媽忍不住心痛,抱著大表姐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就昏倒了。


    趕場迴來的親戚在半路發現了他們,找人將他們送迴了外公家。


    因為走了太多路,又淋了雨受涼,平媽身體一直很虛弱,擔心肚子裏的孩子受影響,外婆又上山挖來草藥給平媽服下,這才保住了肚子裏的孩子。


    而此時,平爸懷裏正摟著佳人,在歌舞廳蹦迪嬉笑。


    平爸愛上了懷裏的美女,美女送了他一塊定情手表,並讓平爸迴家踹掉平媽再來找自己。


    而平爸這次迴家,就是來和平媽離婚的。


    平爸迴家那天,一下車便直奔小賣部買煙,卻聽到小賣部老板的老婆說平媽懷了野種。平爸怒火中燒,連煙都沒拿便急著往家趕。


    想到自己不在家,平媽竟敢給自己戴綠帽,平爸氣得臉色發青,發誓一定要打死她。


    平爸到家時,平媽正在煮豬食。


    “哥!你迴來了!”


    聽到三姑的聲音,平媽立即循聲找來,果然看到了平爸。


    平媽這時候還有些開心,以為丈夫迴來了自己的日子會好過些,正準備上前迎接時,卻挨了平爸一腳。


    “你懷了誰的野種?!”


    平爸憤怒的瞪著平媽,這眼神就好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一樣。


    “小點聲!等會人來人了”


    奶奶不緊不慢的走過來看了地上的平媽一眼,又滿心歡喜的問著兒子怎麽突然迴來了。


    “我聽到小賣部那家婆娘說你給我戴了綠帽,未婚先孕是吧?”


    平爸隻在乎自己的麵子有沒有受損,根本不在意平媽懷沒懷孕。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嗎?”


    平媽扶著腰慢慢爬起來。


    平爸突然想到了初見平媽時的那件事,臉上的怒火這才慢慢散去了。


    “她流血了!”


    三姑被平媽沾滿褲子的血嚇得大喊。


    “她要生了!快喊人來抬去!”


    奶奶雖然跋扈,但還不至於分不清這種人命關天的事。


    端午節的前一天,平出生了!


    奶奶一看平長得和平爸小時候一模一樣,這才肯從醫生手中接過平。


    平的到來,讓平媽的生活好過了一些,至少堵住了那些滿口野種的長舌婦的嘴。奶奶也以平需要父親為由,強行讓平爸和那美女斷了聯係。


    但平媽依舊會時不時遭受到平爸的毆打,隻是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有時是三姑刻意挑撥離間,有時是奶奶告狀說平媽不懂事,給自己孩子吃獨食,不管大表姐。但這些都是無稽之言,平媽對大表姐遠比對平要舍得。


    ……


    過了段時間,大舅舅迴來了,還帶了位漂亮時髦的阿姨。


    擔心阿姨知道家中真實情況後會落荒而逃,大舅舅隻得再將二表姐送到奶奶家。可心細的阿姨還是發現了真相。


    阿姨是個特別心善的人。得知一切後,她主動讓大舅舅帶自己來到奶奶家。


    阿姨是被親戚拐賣到大舅舅打工那兒的,遇到了大舅舅後,便決定和大舅舅迴家好好過日子,再也不迴老家了。


    也就是說,阿姨並沒有娘家。所以,阿姨主動提出要認爺爺奶奶作幹爹幹媽,代替去世的大姑盡孝。


    爺爺奶奶頗受感動,便認下了這個幹女兒。


    第三天,大舅舅和阿姨將兩個表姐接迴了外公家。而奶奶和平爸也因為大舅舅和阿姨的這一善舉,對平媽少了些偏見。


    平快滿一歲時,平爸平媽決定到bs闖蕩。奶奶不肯幫帶平,懷有身孕的平媽便跪在奶奶麵前,保證自己隻要一安定下來,就來接平,並每月準時打錢迴來,奶奶這才答應。


    可平等啊等啊,等了5年,也沒等來爸媽。而是收到了自己有了兩個弟弟一個妹妹的好消息。


    平的童年雖然總是被二奶奶家小叔叔姑姑們欺負,但總體來說還是過得蠻開心的。爺爺奶奶雖不像城裏那些一樣寵著慣著平,但隻要是得到點好吃的,都會放進口袋留給平。


    在平的記憶中,三姑也不像平媽描述的那樣讓人討厭,相反,隻要三姑迴奶奶家,總會給平帶好吃的。


    可平一直盼著能早點見到爸媽和弟弟妹妹們。


    終於,在媽媽的再三請求下,在平7歲時,平爸決定迴家來接平。


    動身那天,平爸拉著平在公路上等班車。身後圍滿了送行的人,那些叔叔伯伯爺爺奶奶們每家每戶都給了平十元錢,那時候的十元可不抵得上現在的一百,能買好多好多東西。


    平第一次擁有這麽多錢,開心壞了。


    直到現在,平每每迴憶起這個場景,總是覺得家裏那群人也沒有媽媽描述的那麽壞,但或許隻有當事人才知道,那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畢竟,平隻是講述故事的人,而平媽才是那個經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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