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這件事,真的錯不在國公爺!我,我也不是故意的。”馮玉盈一直在留心注意著外麵的動靜,所以雲鵬一靠近門口,她便知道了。而馮氏呢,則是被她氣得整張臉煞白,氣息都亂了,哪裏還能聽到那細微的腳步聲?


    “我當時想在廳裏等您,求您不要將我嫁到福建去,哪成想國公爺突然迴來了,還喝了酒。他大概是醉了,才會將我誤認成了您,您,別生氣了。”馮玉盈哭得梨花帶語,肝腸寸斷,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馮氏怒喝道:“夠了,不要再說了!”馮玉盈的哭訴,隻會讓她想起那極為不堪的一幕,想起雲鵬冷酷又無情的話。


    馮玉盈眼淚汪汪的道:“姑母,您要相信我啊!就算您不相信我,也一定要相信國公爺啊!這麽多年來,您在國公爺心中的地位,是無可取代的,國公爺隻是喝醉了~”


    馮氏真是忍無可忍,直接將自己手邊的茶杯狠狠的砸到馮太盈麵前。


    茶杯摔得粉碎。


    馮玉盈嚇了一跳,本能的側過臉去,可是飛濺的碎瓷片還是割到了她的臉頰,雖然隻是小小的一點傷口,但是這也夠讓人心痛一陣子的了。


    傷在臉上,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


    馮玉盈雖然覺得很氣氛,可是她知道雲鵬就在門外,這個時候自己不能表現出任何的不滿來。


    “姑母,您消消氣。”聲音更輕更軟了一些,好像包含了無盡的委屈似的。


    馮氏則是冷哼一聲:“消氣?你讓我如何能消氣?我知道,你心裏有氣,是不是!因為當初說好要把你送到世子身邊的,可惜世子看不上你!我想著你年紀大了,給你挑一門親事,也算是對得起你了!哪知道你的心居然這樣大,看不上福建的楊總督,卻看上了國公爺!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你的心怎麽就這麽狠?”


    馮玉盈欲說還休,淚急急的落了下來。


    馮氏見了她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憤怒的情緒瞬間到達了頂點,她甚至覺得馮玉盈就是在炫耀,就是來打她的臉的。


    “你哭什麽?啊,你還有臉哭!別以為爬了國公爺的床,你就能留下來,我告訴你,沒那麽容易。這麽些年了,國公爺的桃花債也不少,你瞧見他把哪個納迴來了?還不是遠遠的都打發了?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


    雲鵬的臉,陰沉的要命。


    馮氏這麽說,不就是在指責他是一個不負責的男人嗎?


    原本想要陪著馮氏過節,將馮玉盈送走的心思,瞬間消散得一幹二淨了。


    他大步走近正廳,看也不看馮氏,直接把跪在地上的馮玉盈扶了起來。


    馮玉盈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了驚訝,隨即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似的,縮了縮脖子,將自己的手臂從雲鵬的手中抽了出來。


    馮氏的表情也從最初的驚訝,變成了憤怒!


    這個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麽啊!


    “外麵的人都是死人嗎?國公爺迴來了也不知道通報一聲!”馮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向雲鵬,剛想開口說什麽,卻被雲鵬臉上的表情嚇得站住了。


    她很少見雲鵬有如此動氣的時候。


    “大過節的,說什麽死不死的,難道不晦氣?”


    雲鵬看著她的目光,陰沉的發寒,讓馮氏輕輕的打了個顫,她正想再說點什麽的時候,卻見雲鵬不耐煩的轉過了身子,去看馮玉盈了。


    馮玉盈穿了一件月牙白色繭綢對襟寬袖的薄襖,底下配了一條淺粉色挑線裙子。她這身衣裳,穿在身上雖然顯得有些寬大,可是卻難掩她胸?前的偉岸風光,雲鵬見了,莫名就想起昨天晚上那飽滿的觸感來。


    馮玉盈梳了元寶頭,臉上一片素氣,連點脂粉都沒擦。一雙頗有風情的眼睛,因為痛哭的關係,又紅又腫,反而顯得特別清澈幹淨。她見自己看過來時,目光閃躲了兩下,不知道是害怕了,還是害羞了,整個人就像一朵搖曳在風中的一隻野花一樣,柔弱得仿佛要被刮走了似的。


    雲鵬的心顫了顫,他覺得自己好像迴到了年輕的時候,好久不曾悸動的心,居然狂跳起來。


    他一下子就推翻了之前的想法,這麽樣一個楚楚可人,心思單純的女孩兒,要是被送到福建去,被姓楊的王八蛋給糟蹋死了,就太可惜了。


    要是留在自己身邊……


    雲鵬看到了馮玉盈臉頰上的傷口,眼睛眯了眯,然後才轉過身來,看著馮氏。


    “國公爺!”馮氏不知道為什麽,隻覺得眼皮跳得厲害,嘴巴也幹了。


    雲鵬卻是沒有一絲猶豫的開口道:“人留下吧!我身邊也沒有個妥當的人侍候,她正好留下來。況且她又是你侄女,有她照顧著,你也能放心。雷兒大了,你也該把他的親事張羅起來了,與其把心思放在爭風吃醋上頭,不如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兒子!”


    這話就有些嚴厲了。


    馮氏被雲鵬的這幾句話打擊得像是丟了魂似的!國公爺怎麽能這麽說她呢!她到底做了什麽天怒人怨之事,竟成了他口中這樣自私自利的人?


    爭風吃醋。


    那賤丫頭有什麽資格跟自己爭風吃醋?她有資格嗎?


    馮氏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可是一雙淬了毒似的眼睛,卻狠狠的朝馮玉盈瞪了過去。


    馮玉盈嚇得倒退了兩步,低了頭,恰到好出的露出她柔弱的一麵,讓人見了,心生憐惜。


    雲鵬本來就不是一個能夠明斷事非的人,他心裏本就偏著馮玉盈,此時看了馮氏一臉兇狠的樣子,當下就更氣了。覺得馮氏在質疑自己的決定,遠遠的擔不得賢良二字。


    “照辦吧!擇個好日子,抬她進門,人就安排住到碧玉軒,她娘家那邊,你出麵去辦!”雲鵬想了想,又囑咐馮氏道:“我聽說她父母都是無良之人,家裏兄嫂也沒個兄嫂的樣子,你幹脆讓他們寫下白紙黑字的字據,聘禮給足,以後盈兒便跟他們再無瓜葛了!”


    盈兒?聘禮?


    這兩個字像尖刀一樣插到了馮氏的心尖上。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憑什麽!


    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國公爺跟她不過是春風一度,胡搞了一迴,這會兒就把人當成心肝寶貝了?還要去她家下聘禮,以妻禮待之?


    那自己算什麽?


    自己也不過就是個如夫人而已,難不成那馮玉盈一進門,就跟自己平起平坐了?


    那個男人到底有沒有心,自己這麽多年來,為他生兒育女,處處為國公府的打算,結果呢,都成了一場笑話!


    馮氏如同受到了五雷轟頂的打擊似的,目光呆滯,連雲鵬和馮玉盈何時走的,都不知道。


    程嬤嬤進來時,就看到馮氏這副呆若木雞的模樣,她連忙走過去,輕輕的推了推馮氏,“夫人,夫人?”


    馮氏失魂落魄的道:“國公爺呢?”


    程嬤嬤心裏不忍,卻也如實的迴道:“迴去了,跟,跟表姑娘一起迴去的。”


    馮氏一下子跌坐在椅子裏,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想哭,卻一個音兒也發不出來,可是淚水卻拚命的往下流。


    多少年了,程嬤嬤也沒見馮氏這樣傷心過。她就像個孩子似的,也不管什麽形象,什麽麵子了,用手捂著臉就哭了起來。


    程嬤嬤心疼啊,“夫人,夫人您別哭了。”


    馮氏哪裏聽得進去勸,她隻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像是要把方才在雲鵬那裏受到了委屈都找補迴來一樣。


    “嬤嬤,我心裏苦啊!”馮氏哀哀的道:“這麽多年了,我為這個家,我為了他,付出了多少啊!他在外麵尋花問柳,我都假裝不知道,我忍氣吞聲這麽多年,結果他又是怎麽對我的?”


    程嬤嬤不知道該怎麽樣安慰她好,她愁著一張臉,對馮氏道:“當初就跟您說過,大可不用這種方式來留住國公爺!您不聽,現在……唉!”


    馮氏拿帕子胡亂的擦了臉,哽咽道:“當初我也是沒法子,若不是家裏被人冤枉了,我何苦能淪落到給人做妾的地步?馮家被平反的時候,我連雷兒都生下了,要是當初我下不得這個狠心,隻怕現在就鬧成笑話了。”


    馮家當初被貶為庶民,全家老一無一例外的被發配迴了老家。如果當初她也跟著一起迴了鄉下老家,草草的嫁了人,隻怕這會兒即便馮家複起了,她也隻能在鄉下呆著了。


    她對於自己走的這一步,並不後悔,隱隱還有幾分得意。


    隻是雲鵬的態度,實在是太讓她傷心了。


    “嬤嬤你是沒有看到,國公爺那一雙眼睛,像是粘到了那小蹄子身上了似的,根本不理會我的心情!他,他還居然讓我去馮家下聘禮!以妻禮待之,那我算什麽?我為他生兒育女,受了這麽多年的委屈,難道連一個馮玉盈也比不上嗎?”說到最後,馮氏有些語無倫次,歇斯底裏起來。


    程嬤嬤就道:“夫人,夫人您冷靜冷靜,這不過都是一時的罷了!”


    “一時的?人都安排碧玉軒去了!”馮氏抽泣著,一向保養得宜的臉上,表情猙獰扭曲,雙目含恨,咬牙切齒的道:“這事兒不能就這樣算了!”


    程嬤嬤連忙出言勸道:“夫人,此事還要從長計議,切不能計較一時的得失啊!您就是想出手,也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出手,那馮玉盈若是出了事,國公爺頭一個就得找上您!”


    這話說不假。


    馮氏這會兒的情緒也平靜了下來,她想了想,隻道:“嬤嬤放心,這些事兒我都清楚,不會莽撞的。”


    程嬤嬤這才放下心來,寬慰她道:“國公爺雖然不是個長情的人,但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了處處依靠您。不是奴婢胡說八道,若是沒有您替他打理著這府裏府外的一切,這國公府是怕早就敗落的不成樣子了!國公爺也不過就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罷了,到最後,還不是要依靠您。先讓那小蹄子過幾天好日子,等以後……還不是萬事都聽咱們的?”


    馮氏這才勉強覺得胸口處的那口氣被順平了,她長長的歎了一聲,像是要把全身上下的濁氣都吐淨似的,緩了好半晌,才道:“那件事,你親自去辦吧!不過是納妾,哪裏用得著什麽聘禮?”她又恢複了往日的端莊模樣,隻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角眉梢都帶著冷意,讓人看了,就覺得心裏發寒。


    程嬤嬤從打馮氏落地起,就服侍她,哪裏會不明白她的意思。


    娶妻有娶妻的程序,納妾有納妾的規矩。


    像馮玉盈這種家世清白的人,就算是嫁人做妾,那也是要有文書,保單,要到官衙備案留底的。


    可是夫人的意思,明明就是不想按正常的程序走。


    “我那遠房的表兄,可是位貪財的!”


    這便是有讓程嬤嬤使銀子辦事的意思。


    讓馮家人出銀子把馮玉盈賣了,以後與家裏斷了親,那馮玉盈不就成了無根的飄萍?到時候想怎麽收拾她,還不是夫人一句話的事兒。


    “夫人,人心不足蛇吞象。”若是那馮家人不知足,像螞蟥一樣甩不掉,那可就不好辦了。


    馮氏輕飄飄的道:“怕什麽?貪錢的人也都怕死著呢!抬出國公府這尊大佛來,還怕壓不住幾個小鬼兒?”


    程嬤嬤就道:“是,奴婢馬上著手去辦!”


    馮氏點了點頭,吸了吸鼻子,眼中閃著不明意味的光芒。


    想跟我鬥?


    馮玉盈到現在,還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國公爺竟然親自將她送了迴來,還讓人把碧玉軒收拾出來給她住,還要給她正名,讓她當姨奶奶!


    這簡直就是近來她聽到的最好的一件事情了。


    還真被世子夫人給料中了。


    小梅在她身旁立著,一臉的喜色。不過她見馮玉盈轉眼就又換上了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頓時緊張起來,“姑娘,您怎麽還是這副模樣啊?”


    “世子夫人年紀不大,可看人的本事真是……我不及她!”


    小梅想了想,覺得自家姑娘說得有道理,她隻道:“若不是世子夫人出手指點,恐怕您也不能順利的留下來。”


    馮玉盈不由得點了點頭,“我到現在,還覺得不太真實呢!”馮氏的手段,她是見識過的,當初馮雨柔死得那樣幹淨,馮氏也脫離不了幹係。她是個心狠的,人若是沒有了利用的價值,當下就會被她視為棄子。從馮雨柔的死,馮微姿進國公府,自己則是要被強行嫁去福建這三件事情上,就能看出馮氏是個心狠手辣之人,所以她能在馮氏手下大獲全勝,這簡直就顛覆了她的認知。


    全靠周佳瑤的幫忙。


    “姑娘,家裏那邊……”雖然國公爺答應了,要納馮玉盈為妾,可是老爺夫人會是什麽反應呢?馮家抱上了國公府這條大腿,幾位少爺怕是又要作了吧!萬一他們借機生事,讓國公爺厭棄了姑娘,那可如何是好?


    小梅不是個機靈的丫頭,但是忠心可靠,事事都替馮玉盈考慮!當初馮氏把馮玉盈接進府中的時候,馮家就獅子大開口的要了一迴價碼,如今……


    馮玉盈也覺得此事有幾分為難,隻是她一時半刻還沒有想出什麽好辦法,隻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要不,咱們再去求求世子夫人?讓她幫忙出個主意?”周佳瑤現在在小梅眼中,簡直無所不能。


    馮玉盈微微搖了搖頭,“世子夫人幫我,是因為想拉攏我去對付馮氏。眼下我寸功未立,如何能三番五次跟她講條件?自保尚且成問題,怎能處處依賴他人?小梅,我們得學著自己站起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得義無反顧的走下去,不管怎麽樣,現在這個結果比嫁去福建要好上百倍。


    小梅點了點頭,似懂非懂的道:“姑娘說的是。”


    馮玉盈陷入了沉思。


    這些事,零零散散的傳到了周佳瑤的耳朵中。


    馮氏失態痛哭,雲鵬開口留人之事,周佳瑤自然也都知曉了。


    不管怎麽樣,事情是按著她的設想走的,這確實讓她鬆了一口氣。


    下一步,就是要給馮氏添上一個更大的堵。最好堵得她吃不下飯,睡不好覺。


    現在知道心痛了,知道難過了!當初她這樣對待郡主時,可曾想過郡主的心情?


    國公爺是郡主的夫君,是世子的父親,可是這麽些年了,在馮氏的刻意影響下,這父子倆的感情卻薄得像一層窗戶紙一樣!


    這裏麵,自然有國公爺的關係,但是同樣可見馮氏的刻意挑撥。


    周佳瑤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首戰告捷,她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青風特意跑迴來給紅衣遞了信,隻說世子爺有事,要晚歸,讓夫人不必等他用飯。


    周佳瑤見怪不怪,並沒覺得失望。


    世子爺自打去了侍衛親軍侍衛司,就特別的忙,差事要緊,一頓飯兩頓飯的,自己吃也不打緊。


    正月十五呢!


    似乎是個很不一樣的日子。


    廚房裏煮好了湯圓,段大娘親自給周佳瑤端了過來。


    周佳瑤興致勃勃的嚐了兩個。


    味道確實好,皮薄餡大,吃起來甜而不膩,口感也十分彈牙!


    也不枉杏兒念叨了那麽幾迴。


    周佳瑤讓人給世子留了一份,差人往雲鵬那裏送了一份,剩下的,就賞給兩院的下人了。


    前世這個時候,她在幹什麽?


    她好像從來沒有看過元宵節的晚會,因為要在廚房裏忙活,所以節日對她來說,和普通日子並沒有什麽兩樣,而且節日的時候,她會更加忙碌……


    特別是外婆去世以後,她特別怕一個人孤零零的過節。與其望著電視機發呆,看不知所謂的節目,還不如在廚房裏跟食材打交道,聽著食材下鍋時的聲音,她的心情就十分愉快,那種嗆炒時發出的清脆聲,好像特別的親切。


    現在呢!


    周佳瑤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已經很少碰鍋鏟了。


    桃兒看得出來,夫人好像有心事,跟往日不同。


    她捅了捅杏兒,意思是讓這個嘴快的丫頭說幾句俏皮話,讓夫人高興高興。


    杏兒想了半天,才道:“這會兒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想必街上人來人往的,肯定很熱鬧!也不知道今年流行什麽樣的花燈,奴婢看陳耳朵買迴來的花燈,不是走馬燈,就是蓮花燈,和往常也沒有什麽兩樣!”


    周佳瑤聽她提起花燈,就又不由得想起那一年的正月十五,他們全家剛過上好日子,準備去鎮上看花燈,好好放鬆一下心情。結果當天就出事了,自己被劉家派去的人當成周翼文給擄走了,結果好巧不巧的在破廟,碰上了世子被追殺。當時她躲在仙府小築之中,還幫了世子不小的忙……


    也不知道世子還記不記得這件事,他到底有沒有想過是誰在幫他?世外高人?


    世外高人有拿土豆當暗器的嗎?


    那這個世外高人也太與眾不同一些了。


    周佳瑤想想就想笑,到最後,果真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屋子丫頭都被她突如其來的笑給弄懵了。


    周佳瑤大概想得太投入了,連雲霆霄迴來了都沒發現。


    “想什麽呢!”雲霆霄出現的太過突然,把周佳瑤嚇了一跳。


    “你怎麽迴來了?”不是說要晚迴來一會兒嗎?


    “天都黑了呢!剛剛在想什麽?”


    周佳瑤莞爾一笑,展顏道:“想你唄!”


    這樣大膽的話,夫人也敢說。


    一屋子的丫頭就識相的退了出去。


    雲霆霄卻很滿意這個答案,他長避一伸,把周佳瑤拉到自己的懷裏來,微微低下頭,準確無誤的吻上她的紅唇。


    輕輕的吻,像一片羽毛一樣,落在周佳瑤的唇瓣上。


    他們的氣息,相互交纏著,就像他們的宿命一樣。


    雲霆霄很快就結束了這個吻,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眼睛卻是亮晶晶的。


    “讓丫頭們進來給你收拾一下,我們出去!”


    周佳瑤愣住了,不由得傻傻的問道:“出去?去哪裏?”


    雲霆霄隻道:“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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