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景把車靠在路邊,連忙查看葉輕言的情況,為她遞上紙巾。


    他看著葉輕言咳出的鮮血,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他知道,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他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無力看著。


    再怎麽不舍,終將麵對殘酷的現實。


    “阿言。”江晏景的聲音顫抖著,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


    葉輕言用力擦拭著嘴邊血跡,身體痛得不行,卻還有餘力去安慰江晏景,“星星,別怕,我不痛。”


    江晏景用力抱著懷裏的人,祈求著:“阿言,別丟下我一個人。”


    “好。”


    葉輕言看著手裏的血,等不到了嗎?


    心口好痛,要不是還有重要的事做,她可能早已躍下高塔。


    一路上,車內的氣壓低沉得仿佛凝固了一般,葉輕言蜷縮在後座,緊緊地抱著自己,像一個受驚的孩子。


    仿佛能夠聽到葉輕言那微弱的唿吸聲,感受到她內心的恐懼和不安。


    而江晏景的神色則愈發陰翳,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怒火,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點燃。


    他的手指緊緊地握著方向盤,車速也飆到了最大。


    到了裴家,江晏景抱著葉輕言大步往裏大步走。


    管家上前打招唿,江晏景也隻是冷漠點頭。


    “二小姐這是?”管家看著懷裏緊閉眼睛的葉輕言,困惑問道。


    “她有些困了,我先帶她迴房間。”江晏景丟下一句話,抬腿往樓上走。


    管家撓了撓頭,總感覺這兩個人氣氛怪怪的,難道是吵架了?


    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給老爺夫人嗎?


    “管家,水開了。”廚房有人喊他。


    “哦,馬上來。”


    剛才還在糾結要不要向老爺夫人匯報,此刻卻被傭人打斷,忘得一幹二淨。


    迴到房間,江晏景輕輕放下葉輕言。


    “阿言。”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江晏景內心很害怕,害怕下一次喊她的名字,懷裏人沒有迴應。


    還好葉輕言應了一聲,江晏景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他脫下鞋子,鑽進被窩,把她緊緊抱著。


    “阿言。”江晏景又喊了一聲。


    “我在。”


    江晏景親吻她的額頭,眼裏是克製的愛意。


    如果她離開,江晏景打算找個高樓一躍而下,之所以選擇這個方式結束自己。


    是因為葉輕言曾經說她很羨慕小鳥,可以自由翱翔。


    江晏景也想知道,從三十樓下去,會不會像小鳥一樣飛翔,找到屬於他的遠方。


    ……


    婚禮當天,葉輕言和葉嵐瑤在家裏梳妝打扮,裴黎和許詩詩為他們二人穿婚紗,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言言姐姐,你今天真美,忽然好羨慕晏先生啊。”


    “要不你趁此把她搶了?”許詩詩在一旁煽風點火。


    裴黎吐了吐舌頭,“我不敢。”


    許詩詩沒繼續調侃她,看了一眼時間,“他們快要到了。”


    沒有攔門,沒有困難,江晏景和宋清時很順利見到了心愛之人。


    餘丞和喬竹淮表示,從未見過如此輕鬆的迎親。


    喬竹淮是昨天才趕過來,嚷嚷著要當伴郎,江晏景拗不過他,隻能答應。


    可把他開心壞了,畢竟他從小都很敬佩江晏景,算是他的偶像。


    能當偶像的伴郎,就像是喬竹淮說的那樣,三生有幸。


    江晏景朝葉輕言伸手,“阿言,我來接你了。”


    葉輕言抬手握住他,兩人十指相扣,站在一起,郎才女貌。


    何淑婉今天眼眶一直紅紅的,不舍得兩個孩子出嫁。


    雖然現在交通很便利,隨時都可以見麵,但心底說不上來的難受。


    裴恆風和裴瑾煜,以及何家的人都在現場迎賓。


    她又對葉輕言葉嵐瑤說了一番話,幾人才陸陸續續上車離開。


    一路上喬竹淮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車內氣氛很好,擔心了一晚上的葉輕言終於露出了笑容。


    “對了,嫂子,藍佳怡有句話托我帶給你。”


    “你們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


    喬竹淮撇了撇嘴,“害,關係一點也不好,但沒有之前那麽多討厭了。”


    而且,她也沒有做什麽大奸大惡的事,沒必要再去糾結,浪費時間。


    葉輕言笑出了聲,“她和你說了什麽?”


    “她說祝你幸福是真的,希望夢是假的。嫂子,前麵一句我聽得懂,後麵說的夢是什麽意思啊?”


    他當時聽了藍佳怡說的話,表示她腦殼有問題,說的這個夢有尾無頭的。


    “沒什麽。”葉輕言輕聲說。


    喬竹淮吐槽:“那應該是她又發病了吧。”


    裴黎“咦”了一聲,這個喬竹淮真是個怪人。


    一上車話說個不停,害得她都插不上嘴,現在又說別人壞話,裴黎臉上滿是嫌棄。


    一路上都很順利,沒有堵車。


    但在要到達婚禮現場時,葉輕言猛地吐了一大口血。


    她的身體逐漸變得脆弱,臉色蒼白如紙,嘴角不斷湧出鮮血,一滴滴地落到婚紗上,仿佛一朵朵盛開的曼陀羅。


    她試圖用手捂住嘴巴,但鮮血卻從指縫中不斷流淌而出。


    裴黎最先發現了葉輕言的異樣,大聲喊:“言言姐姐!”


    “阿言!”


    江晏景緊緊摟著葉輕言,“阿言,別丟下我。”


    裴黎可見的慌亂無措,“怎麽會這樣?早上都還是好好的,怎麽會吐血呢?”


    “司機靠邊停車,裴黎你快打急救電話。”


    葉輕言一隻手用力攥著江晏景的衣角,聲音顫抖無力:“別……別停車,不要讓姐姐看到這樣的我。”


    “都什麽時候了,還說這些,是你的身體重要,還是婚禮重要啊。”


    “別停車,星星,求你了。”葉輕言又說了一遍,聲音沙啞到快要聽不清。


    “車輛降速,示意後車跟上,等後麵車走了,再靠邊停下。”


    江晏景冷靜地下發命令,可那微微顫抖的身軀和紅彤彤的眼眶,都在表現出內心的害怕。


    裴黎眼睛瞪大,不敢置信江晏景會說這樣的話。


    大聲質問他:“江晏景,你瘋了,她在吐血啊,你沒看到嗎?”


    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顫抖無比,他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


    他不是裴家的司機,他的哥哥才是裴家雇傭的人,可他今天生了病,隻能自己來代勞,誰能料想會碰到這樣的事。


    司機一時間不知道聽誰的話,隻能保持勻速。


    江晏景又重複了一遍指令,司機咬了咬牙,降下車速,慢慢讓出路,讓出通道,使後麵車輛可以前進。


    喬竹淮眉頭緊縮,不明白江晏景這樣做的理由。


    江晏景對葉輕言的愛眾人有目共睹,不可能把她置於危險當中,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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