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堵一個,最後還是讓無命給跑了。這小子毫不戀戰,一衝出地牢立馬腳底抹油。


    有夜色為掩,根本無從追起,寧姒抱著一絲僥幸問道:“你是故意放他走的?”


    季牧之搖頭:“不是。”


    他也沒想到無命會這麽慫,居然打都不打撒腿就跑,難不成是上次在月華山受的傷還沒有完全好?


    就在二人百思不得其解時,阿習過來了:“殿下,卜三青死了。”


    “怎麽死的?”寧姒忙問。


    明明他們離開地牢時卜三青都還好好的。


    “自己撞牆死的,腦瓜子都裂了。”


    寧姒望向季牧之:“怎麽會這樣……難道又是幻術?”


    “有可能。”此時季牧之終於明白無命為什麽要跑了,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寧姒歎著氣問道:“那現在怎麽辦?趙啟的屍體沒了,卜三青又死了,所有線索都斷了。”


    季牧之牽著她往外走:“無妨。趙啟的屍體上根本沒有任何線索,我之所以叫人嚴加看護,就是為了引出知情者。現在利用卜三青引出無命,也算是達到目的了。唯一有點可惜的是沒能從卜三青口中問出衛神宗的陰謀。”


    “等等。”寧姒突然駐足,迴頭問阿習:“你說卜三青是自殺的?”


    “對!”阿習肯定迴答。他們藏在暗處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寧姒嘴角上揚,眼睛放出光來。


    季牧之瞬間會意:“走,去地牢。”


    這人是死了,但陰魂還在啊。無命離開地牢後卜三青才自殺的,這麽短的時間裏,他不可能再折迴去收走卜三青的陰魂。


    與此同時,尚未離開天機堂的無命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紕漏。迴去太冒險了,他馬上在角落裏設了一個引魂陣,點燃引魂香,打算將卜三青的陰魂引過來。


    寧姒晚了一步,卜三青已經不在地牢了。二人分頭行動,由季牧之去其他地方找,寧姒則借助卜三青留在屍體上的扳指施展尋陰訣。


    扳指漂浮在空中,很快就為寧姒指出了方位。


    看著卜三青的陰魂由香引來,無命得意一笑,正欲上前收入囊中,忽聞利器破空而來。


    帶著金光的玄天刀飛刺而來,無命立即閃避。與此同時,寧姒在扳指的帶領下趕到,用聚魂之力將卜三青打入符紙中。


    “哎呀呀,無命公子,咱們又見麵了呢!”


    ……


    這邊剛一開打,強烈的靈力衝撞就驚醒了天機堂的靈士。


    季牧之比無命的顧慮多太多,根本無法放開手腳,所以哪怕他和寧姒二打一,還是讓無命逃走了。


    在天機堂靈士趕到之前,季牧之一幹人等迅速趁夜離開。


    反正大牢裏有替身,季牧之也不急著迴去,於是和寧姒一起找了家酒館吃宵夜。


    這家酒館就在城門對麵。城門守衛下了崗總會到這裏來喝上兩杯,因此會一直開到四更,等最後一批下崗的守衛吃飽喝足才打烊。


    寧姒二人來的時候,下崗的守衛剛吃好離開。小二忙著收拾桌麵,一迴頭見店裏坐著兩個人,差點沒被嚇死。


    按理說這個點兒除了城門守衛,是不會再有其他客人的。


    “哎喲二位客官,什麽時候進來的呀,一點聲兒都沒有,嚇死我了。”


    “是你幹活兒太認真了。”寧姒笑道。


    季牧之坐在背光處,一張臉完全籠罩在陰影中。小二瞄了兩眼,實在看不清楚,也就放棄了。


    寧姒道:“隨便炒兩個菜送上來,快一點兒啊,餓死了都。”


    “行,您二位再喝點什麽?”


    “茶。”季牧之搶在寧姒前麵說。


    寧姒哭笑不得:“這個點兒喝茶,你迴去還要不要睡覺了?”


    “那就不喝。”反正她這輩子是別想再碰酒了。


    寧姒癟嘴,衝小二說道:“那就弄個湯吧!”


    “得嘞,您二位稍坐,馬上就來。”


    小二一走,兩人隨意聊起天來。忽然,一股奇怪的氣息隨風而來,接著一人走進酒樓,在他們隔壁桌坐下。


    寧姒想看看是誰和他們一樣這麽晚了還來吃宵夜,一抬眼便對上一雙冰藍的眸子。


    時間似乎凝固了,小二進了後廚就再也沒見出來,收拾到一半的碗筷還擺在桌上,唿吸間已經聞不到殘羹剩菜散發的氣味了。


    寧姒和季牧之對視一眼,起身走了過去:“朋友,別來無恙啊!”


    ……


    梅歡從天機堂開始,就一直跟著季牧之。


    他有點驚訝,堂堂沐王殿下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靈術高手。身邊的女子也不是人,而是一隻大靈。


    “喂,你不會成精了吧?二十年了,一點都沒變呀!”寧姒拍了拍梅歡的肩膀,一副很熟絡的樣子。


    “……我們見過?”梅歡問。


    季牧之他是見過的,但這個花靈,他卻沒有任何印象。


    寧姒瞬間明白了。


    原來之前並沒有真正迴到過去,而是被拉入了靈劍儲存的記憶。


    所以,他們什麽都改變不了,即使強行扭轉了事情的發展軌跡,最終也還是會走向曆史的結果。


    “沒見過,我認錯了。”寧姒說。


    梅歡轉向季牧之說正事:“太子妃明日就會產子,如果你們想在孩子出生前拔除靈脈,就得抓緊時間。”


    他一邊說,一邊往外掏東西。


    菱花銅鏡、比戒指大不了多少的袖珍羅盤、線香,還有疊成三角拿紅線穿起來的平安符。


    “你這是要擺攤算卦啊?”寧姒想拿起銅鏡細看,卻在觸碰那一刹如遇尖針刺手。


    看起來普普通通一柄小鏡子,居然是一件法器。


    梅歡目不斜視,一一講解這些東西的用處。


    “點燃菩提香,可令胎兒安靜下來。給太子妃戴上固靈符,不管出現什麽狀況,都能助她維持人形。羅盤可指明靈脈所在,銅鏡則能照其現行,再以靈力包裹強行取出即可。有了這些東西,再加上你們二人,應該能助她度過此劫了。切記,胎兒嬌弱,靈力務必避開。”


    “那你呢?”寧姒驚問,“你不跟我們一起去?”


    多一個人多一分保障嘛,而且看他這樣,明顯對拔除靈脈很有經驗,有識途老馬領路,總好過他們摸著石頭過河呀!


    梅歡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說話。


    季牧之把東西收起來,起身抱拳道:“我代兄嫂謝過先生。”


    梅歡微微頷首,嘴巴張合說了句什麽,一眨眼便消失在原地。


    小二端著菜出來,也沒問他們怎麽換了位置,丁玲咣當的收拾起隔壁桌的碗筷。


    寧姒問:“他最後說什麽?”


    季牧之神色凝重:“無命去找無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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