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


    盛朝與男人相對而坐。


    段暮不放心,也跟了過來。他坐在盛朝的旁邊,一臉警惕地盯著男人。


    仿佛對方是什麽豺狼虎豹一樣。


    盯——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男人笑著問,“這位是?”


    “......我朋友。”


    盛朝戳了戳段暮,讓他不要這麽失禮,段暮隻好不情願地收斂了些。


    男人的身子微微放鬆了。


    盛朝道,“白先生,你剛才說要了解聞姐的事......請恕我冒昧,你和聞姐到底是什麽關係?”


    “我又不了解你是好是壞,不可能迴答你的問題。”


    根據男人和聞姝的互動,盛朝能大概猜出來一些,但是他並不能貿貿然確定。


    男人笑著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聞姝是我的愛人......如今的我之於她,大概隻是個討厭的陌生人吧。”


    男人笑容苦澀。


    大概是怕盛朝不信他的話,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破舊的皮夾子,打開,小心翼翼地從裏麵取出一張照片來。


    照片上,五官尚且青澀的聞姝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裙,眉眼彎彎,麵上帶著羞澀的笑意。


    一旁的少年摟著她的腰,微微偏頭看她,眼底的情緒是明晃晃的寵溺。


    少年的五官與麵前的男人如出一轍,隻是看著年輕了不少。


    待盛朝看完,他又收了迴來,仔細而妥帖地放迴去。


    白川凱不好意思地笑笑,“如今隻剩下這一張照片了,可不能弄壞了。”


    接著,他用沙啞而低沉的聲音,為盛朝和段暮講述了他和聞姝的故事。


    白川凱是典型的混小子,他無父無母,自小跟著奶奶相依為命。


    那時候的他每天都在混日子,整日糾結一幫小弟打架鬧事,誰見了他都覺得頭疼。


    白川凱也不在乎,反正他早就對自己的人生沒了任何期待,他依然我行我素。


    直到後來,他遇到了聞姝。


    和他不同,聞姝是典型的乖乖女,家境殷實,從小就被父母寵著長大。


    她不僅學習成績好,還會彈鋼琴,畫畫,長發飄飄的清純模樣是男生競相喜歡的對象。


    她簡直太幹淨了,幹淨到讓白川凱自慚形穢,卻又忍不住被吸引。


    為了配得上她,白川凱瘋了似的學習,抓緊一切時間汲取知識,甚至累到住院。


    可惜,他不是主角,他沒有主角光環。


    日複一日的打擊告訴他,他根本就不是那塊料子。


    他沒考上。


    他的努力,就是一場笑話。


    在得知自己的寶貝女兒居然和那麽一個小混混廝混在一起時,聞家父母憤怒極了。


    在聞姝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們找到了白川凱,像電視劇裏演的一樣,扔給他一筆錢,要求他離開自己的女兒。


    “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你父親坐過牢,你母親的身份也不光彩,他們生下來的兒子能是什麽好人?


    小姝是我們從小捧到大的寶貝,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模樣又是一等一的好,喜歡她的優秀男生數不勝數。


    我們費盡心思地培養她,是為了讓她和豪門公子哥聯姻的,可不是為了讓她嫁給一個混混的!”


    他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看他因為修車而染上髒汙的衣服,看他因為省吃儉用給聞姝買禮物而沒有錢換的已經露出腳趾的鞋,神色越發不屑。


    “瞧瞧你的樣子,你就忍心小姝和你一起遭罪嗎?你已經是無可救藥的爛泥了,不要拉著我們的女兒一起!”


    白川凱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顧及這是聞姝的父母,他沒跟他們吵起來,而是一遍遍地保證著。


    “我已經在準備成人考試了,我會盡自己所能讓小姝過上好日子。她是我的寶貝,即便是我累死,我也不會讓她受一丁點罪的......”


    無論他怎麽說,聞家父母都不同意,又將他陰陽怪氣損了一頓。


    他們讓他好自為之,別逼他們撕破臉。


    聞姝並不知道這件事。


    她如今在京市最好的大學,周六日沒課時,她跑過來找男朋友。


    聞姝笑著給他講大學的新鮮事,白川凱也沒說這件事,笑著聽她嘰嘰喳喳地講,卻插不上一句話。


    白川凱看著那個滿臉自信,神情都在發光的女孩子,忽然覺得她父母說得沒錯。


    他永遠也配不上她。


    ............


    白川凱頓了頓,表情沉鬱。


    盛朝輕聲問他,“......所以,你就選擇逃避現實,和她分手了?”


    白川凱搖了搖頭,苦笑道,“我怎麽可能那麽大度?我那麽愛她,我舍不得……”


    有一段時間,聞姝總是說自己好像被人跟蹤了,她很害怕。


    白川凱也十分擔憂,那段時間兩個人見麵的次數多了不少,白川凱一直陪著她,但是卻沒發現什麽異常。


    久而久之,聞姝也沒遇到什麽奇怪的事,她懷疑是自己精神敏感了,也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了。


    卻不曾想,從那之後,白川凱做了一個夢。


    縱使時隔多年,想到那個夢,他依然會害怕得不得了,心像是被一雙大手翻來覆去揉搓似的。


    他夢到聞姝被人侮.辱了。


    兇手正是那個跟蹤她的男人。


    也不知為何,那時候的自己並不在她身邊,隻能在夢裏看著她從哭叫掙紮到絕望麻木。


    醒來之後,他莫名恐慌,手軟腳軟地給聞姝打了一個電話。


    彼時正是晚上,聞姝笑著說她剛和朋友逛街迴來,如今正在路上,還有一會就要到家了。


    白川凱的心涼了大半,這和他夢到的場景幾乎一模一樣。


    在夢裏,聞姝也是和朋友逛街迴來才......


    他剛要把自己做的夢告訴聞姝,電話卻被掛斷了,再怎麽打過去,也沒人接。


    來不及多想,白川凱趕緊跑了出去,所幸他住在聞姝家附近,沒一會就到了。


    聞姝也看到了他,嘴角勾了勾,朝著他走過來,嗔怪地抱怨了幾句,“好端端地,你掛我電話幹什麽?”


    白川凱卻看到了走在她身後的男人。


    那個男人和夢裏的兇手有張一模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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