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電話接通,那邊隻有粗重的唿吸聲。


    他有些疑惑,“您好,請問找我有什麽事嗎?”


    “......唐夏,是我。”


    縱使聲音壓得很低,但是唐夏立馬就知道了聽筒那頭是誰。


    和韓睿在一起時,那道聲音總是高高在上地諷刺他,帶著漫不經心的戲謔,仿佛在逗弄一個玩物,那是唐夏的噩夢。


    唐夏的身子顫了顫,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他幾乎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對方為什麽要給他打電話,是不是又要千方百計地奚落他?


    出乎唐夏的意料,那人頓了頓,半晌之後,從嗓子裏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從來沒想過那種人居然也會和自己道歉,唐夏猛地瞪大了眼。


    那道聲音像是被人逼迫似的,語氣不情不願,但還是把剩下的話說完了。


    “之前是我們錯了,我們不應該仗著自己家裏有幾個臭錢就隨意欺負你,更不應該摻和你和韓睿之間的事情。從始至終,不是你配不上韓睿,而是韓睿配不上你。”


    “我們已經認識到自己的行為究竟有多惡心,我們也已經知道自己給你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男人的聲音好像越來越扭曲,他咬著牙說完了接下來的話,“是我們卑鄙無恥,我們簡直不能稱之為人,我們高高在上羞辱你的樣子醜陋不堪......”


    “我們和韓睿之前諷刺你的話都是放屁,你其實很優秀。希望你能忘記這些不愉快。我為自己之前做過的一切道歉。”


    說完,在唐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啪”地掛斷了電話。


    他被荊律按著跪在地上,死死盯著盛朝,雙眼都充了血,一字一頓道,“你滿意了吧?”


    “滿意,滿意極了。”


    盛朝轉轉手裏的頭盔,笑得格外好看,那副樣子更是讓旁人恨不得弄死他。


    男人使勁掙脫荊律的鉗製,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表情發狠。


    最終,在荊律警告的視線下,他們終究沒能將盛朝怎麽樣,放了幾句狠話便灰溜溜地離開了。


    盛朝嗤笑了聲。


    他轉過頭,卻見荊律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神色複雜難辨,眼睛裏含著莫名的情緒。


    盛朝避開了他的視線,蹙著眉頭警惕道,“幹什麽這麽看我?”


    “……沒事。”


    若是放在以往,按照荊律的性子,他肯定忍不住嘴貧幾句,將盛朝誇得天花亂墜,今日,他卻罕見地沉默了。


    盛朝也沒追究,他看了眼時間,“真不早了,我得迴家了。”


    荊律,“那我開車送你。”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往外走,走在後麵的荊律看著盛朝的背影,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不著痕跡地摸了摸鼓噪的心,荊律有些恍惚。


    這種感覺同唐夏帶給他的一點都不一樣……對於唐夏,他能想到的詞隻有占有和摧毀。


    在盛朝麵前,他卻覺得對方如同皎月,是自己的高不可攀。


    到底哪一種,才是真正的喜歡呢?


    ............


    一路上,荊律都沒再開口,盛朝樂得清靜,自顧自地玩起了遊戲。


    他卻不知,荊律的眼神時常放在他身上,嘴唇張張合合,也沒能說出一句話。


    眼見著快到了家門口,盛朝喊他停下,“就送到這裏吧,我自己走路迴去就好了。”


    他怕讓唐夏和段暮看見。


    荊律聽話地停了車。


    盛朝同他道了謝,剛要抬腳離開,猶豫再三,荊律還是伸手攔住了他。


    “小朝兒,我認為你賽車的資質非常好,有沒有興趣參加我們的俱樂部?”


    他像是調整好了情緒,又恢複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盛朝淡淡道,“沒興趣,不參加。”


    荊律有些不死心,“你確定不考慮考慮再給我答複?你明明也是喜歡賽車的。”


    惜才是一方麵,另一方麵,荊律想要得到更多和盛朝相處的時間。


    “朝朝!”


    一道溫柔的聲音傳入耳鼓,盛朝猛地抬頭,見段暮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麵上帶著璀璨的笑意。


    走到盛朝麵前,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擋住了荊律望向盛朝的視線。


    見到他,盛朝在荊律麵前豎起的刺瞬間軟化了,嘴角也忍不住扯出一抹笑意。


    但是想到他早上剛剛兇了自己,又連忙把嘴角扯平。


    語氣也有些故意的硬邦邦,“你怎麽在這?”


    “我在等你。”


    段暮垂著眼皮,目光近乎貪婪地放在盛朝身上,一點也舍不得移開。


    隻是幾個小時沒有見到盛朝,時間卻漫長地像過了幾年一樣,見不到會想,見到了整顆心都是歡唿雀躍的,像是泡在了蜜罐子裏。


    原來......這就是喜歡。


    段暮捏了捏指尖,好不容易才抑製住將盛朝擁入懷裏的衝動。


    段暮眼神灼灼,盛朝又不是瞎子,被他那樣看著,整個人好像都有些不對勁起來,臉蛋好像也有些發燙。


    幹什麽這樣看著他,奇奇怪怪......


    將這一幕收進眼底,荊律心裏警鈴大作。


    自從這個男人出現之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實在奇怪。


    段暮背對著他,他看不清對方看著盛朝的灼熱眼神,要不然他肯定能在第一時間就猜出段暮的心思。


    不甘心盛朝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這個男人身上,荊律再次開口,盡力將聲音放得很柔。


    “小朝兒,關於賽車的事情,你再考慮考慮,好不好?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加入。”


    猛地聽到另一道聲音,盛朝才想起自己好像把荊律忘了,麵上不禁有些赧然。


    “我......”


    “朝朝,這是誰,你的朋友嗎?”


    說著,段暮向著荊律走了幾步,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荊律。


    不同於在盛朝麵前的柔和,他皮笑肉不笑地打了招唿,“你好。”


    荊律慣會察言觀色,他能看出,眼前這個笑眯眯的男人並不簡單,渾身氣勢淩人,看著自己的眼神莫名不善。


    荊律也笑眯眯地伸出了手,“你好。”


    兩雙大手握在一起,像是較勁似的用力,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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