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要走,段逸冷下了臉。


    “事情既然已經解決了,你不在家裏好好待著,還去外麵亂逛什麽?我不管你現在在哪裏落腳,趕緊搬迴家裏,別讓別人看了我的笑話!”


    “還有你最近負責的那個項目,如今也到了關鍵時刻,公司裏的人都在等著,你就這麽撂挑子不管了?!”


    在段暮出事之前,在家族的施壓下,段逸確實給了他一個項目練手。


    像是證明什麽一樣,段暮付出了全部心力,終於將這個虧錢的項目救活了,引得段氏企業上下誇讚。


    這估計也是段堯決定對他動手的原因之一。


    在他出事之後,那個項目不出意外地落入了段堯的手裏,聽說現在已經再次處於虧損的狀態了。


    讓自己迴來給段堯收拾爛攤子,段逸還真把自己當成隨意揉捏的軟柿子了。


    段暮像是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一樣,笑眯眯道,“哥哥那麽厲害,有他負責那個項目就夠了,我迴去也是添亂。再者,我現在的傷勢還未恢複,醫生建議我好好將養將養,受不得累。”


    他看了眼時間,虛弱地歎了口氣,“又到了我複診的時間了,爸,我得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您。”


    說完,他都沒給幾人反應的時間,轉身走了。


    離得很遠了,他還能聽到他那個一向在外人麵前溫文爾雅的父親氣急敗壞地罵他“逆子”。


    段暮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


    從段家出來之後,段暮迴了唐夏和盛朝的家,明明隻是出去了一趟,他卻好像耗盡了全部力氣。


    坐在沙發上,手指擋住額頭,段暮難得放空了思緒。


    這一刻,周圍都是寂靜無聲的,身處其中的他孤單地厲害,他忽然很想很想總是嘻嘻哈哈的盛朝。


    有他在身邊,世界總是熱熱鬧鬧的。


    他覺得,盛朝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是名副其實的朝陽。


    ............


    盛朝從甜品店裏買了一個蛋糕,因為是員工,他還享受到了內部折扣。


    蛋糕是聞姝親手幫他做的,盛朝求她在上麵按照段暮的樣子畫了一個小人。


    聞姝仔細看了男人幾眼,“挺帥的。”


    盛朝像是自己被誇了一樣,連忙點頭,“真人更帥。”


    段暮可是原文裏公認的帥哥,官方都蓋了戳的。


    見他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聞姝那顆深藏不露的腐女心又蠢蠢欲動起來,她兩眼放光道,“他是你男朋友啊?”


    如今相處久了,盛朝也習慣聞姝那些不為人知的小愛好了。他瞪了她一眼,“我兄弟。你別總是開我的玩笑,我是直男!”


    說著,他接過聞姝手裏的蛋糕,“我走了!”


    說完,他怕聞姝又說一些有的沒的,趕緊腳底抹油溜了。


    聞姝“誒”了聲,見他蹦蹦跳跳地跑遠了,隻好把剩下的話咽了迴去,繼續製作自己研究的新品。


    “可以幫我做一個蛋糕嗎?”


    一道沙啞的男聲在耳邊響起,聞姝隨口答應,“好,您請稍等……”


    一邊說著,她一邊抬頭,待看清來人的時候,她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下。


    “小姝,好久不見。”


    …………


    盛朝哼著小曲往家的方向走,隻要一想到一會不僅有美味的飯菜,還有甜滋滋的蛋糕,他心裏就高興地不得了。


    突然,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以為是段暮催他了,忍不住咕噥了句,拿出來一看才發現是唐夏的電話。


    今天早上唐夏提前告訴他們了,這幾天由於他請假在家,給公司裏其他同事帶來了不少麻煩,晚上他可能要請他們吃飯,所以段暮和盛朝都沒想著打擾他。


    怎麽突然給他打電話了?


    盛朝一手提著蛋糕,一手艱難地劃開接通,“喂?”


    “小朝兒。”


    再次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盛朝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下意識看了眼手機屏幕,發現是唐夏的電話沒錯,但是怎麽會在荊律手裏?!


    盛朝有些急了,“怎麽又是你?!你怎麽會有我哥的電話?!”


    相較於他的焦慮,那頭的荊律氣定神閑極了。


    “不過是給你打個電話而已,你怎麽那麽害怕?昨天你對我的態度還沒有這麽兇。”


    盛朝聽不得他講廢話,“我問你我哥呢?!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對啊,我是和夏夏哥在一起。”荊律的語氣聽起來很是欠扁,“今天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他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垂頭喪氣地在外麵遊蕩。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最是善良了,肯定是看不得他不開心嘛,就把他帶來酒吧喝酒了。”


    “*!”盛朝忍不住爆了一句粗,“誰讓你帶他去酒吧的?!荊律,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他一根手指頭,我就弄死你!你快點把他帶迴來!”


    “那可不行。”


    聽他動了怒,荊律還是笑嘻嘻的,“夏夏哥現在正是難受的時候,作為他很信任的朋友,我當然要舍命陪君子了。”


    說著,他離話筒遠了些,聲音帶著幾分誘哄,“夏夏哥,朝朝讓你迴家呢,你迴不迴去?”


    “不迴去!”唐夏醉醺醺的聲音傳進聽筒,還帶著幾分哭腔,“我心裏難受,我不迴去……”


    “好好好,不迴去,我陪著你。”


    荊律安撫住了他,轉而對盛朝道,“聽見了吧,不是我不放人,是他自己不願意迴去……”


    說著,他的話鋒突然一轉,“誒,小朝兒,我現在才發現,你哥的酒量原來這麽好,你看沒看過他喝醉後的樣子啊,眼尾泛紅,整個人都漂亮地不像話……”


    聽他這麽說,盛朝都快氣炸了,心裏又急又慌,聲音都帶上了幾分顫抖。


    “我警告你,你別動什麽歪心思!要是碰了他,你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荊律不屑地嗤笑了聲,“犯法?你情我願的事情,怎麽能叫犯法呢?更何況,唐夏喝多了啊,明明是他主動投懷送抱的。”


    越到最後,荊律的聲音越輕,像是惡魔低語。


    那一瞬間,盛朝想起了原文。


    在唐夏受到“欺負”之後,他的確尋求幫助了,但是因為證據不充分,再加上荊律的背景,最後不了了之了。


    荊律有恃無恐的話再次提醒著他,這隻是一本缺乏邏輯的小說,它創造的世界群魔亂舞,惡人遍地,存在的目的隻是為了讓唐夏痛苦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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