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久了,想定下來了。”芙蕖煞有其事道。


    一旁的蘿蘿不敢插嘴,可聽得那叫一個滿頭問號。


    怎麽小姐說話,她現在是一句都聽不懂呢。


    雖然以前也不怎麽聽得懂,但是現在是更聽不懂了。


    白清和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口。


    一個小小的瓷人兒,一個可以許願的小神仙,讓他不會有什麽距離感。


    他可以將所有情感都寄托在小瓷人兒的身上。


    但若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美貌異常,身世高貴……


    這真的是他這種卑微的人敢肖想的嗎?


    這麽多世界了,芙蕖對臭長蟲對她的感情還是有一點點自信。


    而且白清和甚至會因為沒見到她,而將珍貴的一個願望許出去。


    芙蕖對白清和也多了許多耐心,畢竟她也能感覺到臭長蟲雖然表現出對他的臉不算在意,可還是有些小自卑的。


    “你想當我的夫婿嗎?”芙蕖用手撐著下巴。


    白清和不可置信,他沒想到芙蕖會直接這樣問。


    “我的臉……”白清和有些為難。


    “我可以幫你治好的。”她都快看習慣了。


    剛開始看著觸目驚心,現在雖然還有些很多疤痕,但是消腫了,不會醜得很過分。


    “我的身體……”白清和擔憂的可不止一點。


    他的身子骨可能比不上一般人。


    “我可以幫你調理啊。”就是臭長蟲真的讓她沒那麽“性”福了,她也是可以忍一忍的。


    葷菜吃多了,這個世界隻能勉強吃點素菜委屈一下可憐的她。


    “我的身份……”


    一個下人和一個山莊的小姐,也可以換種說法,一個一無是處的凡人,和一個仙女……


    怎麽想怎麽不登對。


    “我不在意的。”她是那種小蓮花嗎?


    再離譜的身份能比得上他們本身的身份離譜嗎?


    一株蓮花和一條龍?


    “我真的可以奢望成為你的夫婿嗎?”白清和眉頭的愁緒就沒散下去過。


    “為何不能?”芙蕖疑問。


    一旁聽著這邊一問一答的對話的蘿蘿,嘴都合不攏了。


    這樣也可以嗎?


    她怎麽覺得是小姐把自己送出去了呢?


    “芙蕖小姐能對在下另眼相待,是在下的榮幸。”白清和低頭,用著他不熟悉的腔調,嘴角卻勾起一抹常人難以發現的微笑。


    芙蕖擋了擋頭頂的陽光,“日頭太烈了,我想迴去歇息了。”


    這中午曬了一會兒,芙蕖又有些困倦了。


    想變成小瓷人躺臭長蟲胸前睡個美容覺。


    “我送小姐。”白清和有禮道。


    芙蕖起身點頭,“嗯。”


    蘿蘿:這就完了?她還沒看明白呢?


    芙蕖走到蘿蘿身邊說了什麽,蘿蘿立馬迴複,“是,小姐。”


    說罷,蘿蘿就離開。


    芙蕖帶著白清和在石林裏麵走,結果自己也迷路了。


    然後開始耍賴,“累了,不走了,好累。”


    白清和捧著那個瓷偶,“變成瓷娃娃,可好?”


    芙蕖順勢而為,一縷淡粉色的氣體飄進了瓷偶裏。


    手裏的小人用臉頰蹭了蹭身下的手掌,然後開始閉目。


    本來有些心神不寧的白清和,終於安心了。


    他不知道芙蕖怎麽想的,他隻知道若是答應成為她的夫婿,芙蕖就可能真的不會離開他了。


    曾經他什麽都沒有,後來他身邊多了一個小瓷人兒,可小瓷人兒的靈魂有時候會飄走,沒有靈魂的瓷娃娃那就不再是他想要的了,然後他想將小瓷人套住,永遠都跑不了。


    他曾經想,隻要他能一直不將願望許完了,她就不會離開,可事實不是如此。


    “你已經兩天沒喝藥了,剛剛也才喝一口,要繼續喝才行……”


    “還有,有武功了也不許懈怠,要多練一練,強身健體。”芙蕖呢喃細語,說了好多。


    “好。”白清和幾乎很少拒絕別人的要求,更別說是芙蕖給的。


    ……


    聞鏡倒在一座假山後麵,過了許久,他才扶著自己的心口艱難起身。


    嘴角的鮮血已經幹涸,聞鏡皺著眉頭。


    白清和的武功竟然到了這種程度?這是他從未想象過的事情。


    這怎麽可能?


    難道白清和已經得到了九轉夜光杯?


    可這又並不是毫無可能。


    他得找到白清和,探個究竟。


    這九轉夜光杯,必須屬於他……


    ……


    白清和帶著小瓷人兒迴了他的院子。


    胸前的小瓷人迷迷糊糊又醒了。


    然後芙蕖坐在話本子上監督白清和熬藥。


    看完一頁,芙蕖就飛起來翻一頁。


    白清和蹲在地上用扇子給藥爐子扇風。


    “芙蕖,你不會累嗎?”小小的身體不是很方便,為什麽不變成正常大小呢?


    “一點點。”累了可以睡覺,而且她喜歡享受這種不一般的視角。


    當大人當膩了。


    當小人做事雖然也累,但是很有趣。


    而且別以為她沒看出來,臭長蟲明顯就是和小小隻的她在一起更自在嘛。


    “為何夫婿要在五個人之間選呢?”


    那五個人裏還有聞鏡,說實在的,他很討厭聞勃,同樣也很討厭聞鏡。


    若是芙蕖在作為他的許願仙人期間,和其他男人成婚了,他是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芙蕖話本子都沒看了。


    她哪裏是要在五個男人之間選夫婿啊。


    她要是真這樣幹,臭長蟲這醋壇子估計得翻了。


    到時候她都別想安生了。


    這不是借著龐榮的由頭,處理一些麻煩事兒嗎?


    聞鏡的身份不一般,他按道理說,應該是許願仙人繼龐榮之後,另一個主人。


    但是她替代這個身份之後,就找到了臭長蟲。


    按理說,還欠聞鏡一段緣和三個願望。


    但芙蕖對聞鏡的作風有所了解,想另外找機會破了這段緣分。


    這種有神仙的世界,因果論更強,不解決,就欠了聞鏡的。


    本來那石林五個方向,加上水行的臭長蟲,五個人又剛好湊齊五行,這樣達到了做法的條件。


    特殊的陣法,五個方位、五行……


    這次來臥仙山莊的人又多,找到這種條件簡直千載難逢。


    芙蕖便想趁著這個局來一番,但是關鍵的陣眼部分卻出現了問題。


    隻能是聞鏡出了問題。


    芙蕖隻能暫且放棄。


    ……


    “你覺得呢?”芙蕖飛到白清和的鼻尖拍了拍。


    “為了比較?”白清和猜測。


    “那你覺得你是我的最優選嗎?”芙蕖觀察著白清和的鼻子,沒有黑頭,真不錯呢。


    “我多麽希望自己是。”白清和意有所指。


    “不然我為何選你呢。”她這後門都大打開了,好嗎?


    小瓷人說話為何可以這麽好聽?


    就像是理所當然,不像是在說些虛假的東西。


    ……


    芙蕖給白清和知會了一聲才離開。


    “芙蕖,你說你的夫婿選好了?”龐榮大吃一驚。


    “是,我選白清和。”芙蕖堅定道。


    “芙蕖,你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好?”龐榮大為不解。


    “?”


    芙蕖認真道:“是非曲直,善惡美醜,我都分得清。”


    美醜?


    確定?


    龐榮覺得不太可行。


    他質疑的眼光讓芙蕖不太高興,“龐榮,是不是隻要我感受到人世間的真情就可以了?我喜歡便可以了,不是嗎?”


    臭長蟲就是一臉疤,也是有疤一族裏麵最俊的。


    龐榮沉默片刻,“倒也是。”


    “那幫你們操辦婚事?”


    芙蕖頷首,“好。”


    這個世界裏麵,芙蕖對臥仙山莊的歸屬感還是比其他地方強的。


    ……


    “兄弟,你可以啊,還真被龐小姐看中了!”潘啟稱讚道。


    白清和隻能笑著點頭。


    “聽說龐小姐可是絕色美人,你小子可真是賺到了。”潘啟其實羨慕得不得了。


    要是他能入贅了臥仙山莊,既能夠躲了仇家,又能夠得一美人娘子,還能得到至寶九轉夜光杯,皆是人間幸事,豈不快哉!


    可惜啊。


    但白清和嘴角的笑容都壓不住了。


    芙蕖自然世界絕色佳人,他可能是轉運了。


    聞鏡卻看不得了,他滿臉戾氣走來,“白清河,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你隻是我們聞家的一條走狗,還企圖攀高枝兒。”


    “你也不看看自己這副令人作嘔的醜臉?”


    說是這麽說,連聞鏡都發現白清和臉上的疤痕好了許多。


    即便是臉上有些疤掉了,也沒留下什麽太明顯的痕跡。


    不紅不腫沒潰爛,其實白清和麵貌已經算不得不堪入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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