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和再次搖頭,聲音也沒以前低啞了,“不用。”


    臭長蟲不知好歹。


    除了幫人實現願望,她這身份其實不能過多用仙法。


    自然不能隨心所欲給他把這一身病傷變沒了。


    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都不懂!


    白清和能看出手裏小人的不滿。


    雖然小人隻是一個瓷娃娃,可表情很是生動。


    他能看明白她的一些情緒。


    可白清和不知道怎麽說。


    已經有了不凡的武功了,已經能幹很多他想做的事情了。


    他不想立馬把這三個願望許完,還是在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情況下。


    白清和如今的地方隻是一個不知道在哪兒的土坑,鬼市白天沒什麽人出來,也沒人看見,倒也還好。


    不算太過詭異。


    白清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把粘上的土都拍幹淨了。


    想把小瓷人塞他胸口,這下又猶豫了。


    放在裏衣和外衣中間的話,他的外衣太髒了。


    放在裏衣裏麵的話,會貼著他的胸口。


    這怕是不太好吧……


    芙蕖左看右看,覺得自己在臭長蟲手裏也確實不太方便。


    然後看見了自己的快樂老家,飛身就鑽進了白清和的衣領裏。


    芙蕖也嫌棄白清和的外衣有灰灰,爬進裏衣裏麵。


    然後悲從中來。


    這個世界臭長蟲好瘦哦,都沒有什麽腹肌胸肌,好難過……


    芙蕖難過地拍了拍某人的胸口。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練迴來。


    白清和隻感覺透心涼。


    是真的有點涼,小瓷人竟然自己鑽到他裏衣裏麵去了。


    白清和提氣出了土坑。


    可他身體原因,就消耗了這麽一些,卻感覺不太舒服了。


    白清和隻能站在原地緩了緩,等氣息勻了才又離開。


    芙蕖硬邦邦的身體倒向了他的衣領,擔心地瞅了某人幾眼。


    白清和慢慢走了些距離,可鬼市白天更像有鬼沒什麽人煙的地方。


    死寂一片。


    芙蕖感覺感覺到了一些震動,應該是是從某人腹部傳播過來的。


    很明顯,某人又餓了。


    芙蕖好心道:“要不要我給你找些吃的。”


    白清和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沒事,我還好,不餓。”


    是嗎?不知道是誰餓得肚子都在唿喚了。


    見胸口的小人似乎還想說什麽,白清和隻能解釋,“我自己也有法子找吃的。”


    若是真就這樣為了一口吃的又耗費了一個願望,那他就會是最蠢笨的人。


    即便他沒有這一身武功,在鬼市也不至於連一口吃的都找不到。


    更何況還有了這一身武功。


    那隻會更簡單一點。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芙蕖也不管他了。


    白清和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個奇怪的小巷子裏。


    芙蕖轉來轉去地看。


    好特別啊。


    她這麽多個世界,還沒來過這種地方呢。


    終於,到了一棟樓前。


    大門緊閉。


    許是鬼市白天所有地方都不怎麽做生意。


    這棟樓有好幾層,圓圓的,像塔又像樓。


    一樓像是用無數的門圍成的牆。


    白清和走到一扇門前有規律地敲了幾下。


    芙蕖都能聽出敲門聲是有一點節奏的。


    臭長蟲很懂行嘛。


    一個有些矮小的男人打開了房門,看見這人都外貌都愣了一瞬,他在鬼市見過長得奇怪的人已經夠多的了,可沒見過這種幾乎看不見五官的臉。


    但他還是保持著樓裏人該有的禮儀,伸手做著請的動作。


    白清和跟著走了進去。


    一個書生模樣的男人坐在一張書案前,他隻抬頭看了一眼。


    似乎一點都不為白清和的外貌驚奇。


    “又做什麽買賣?”


    白清和仍舊用自己昨天粗啞的聲音道:“買賣消息……”


    書生模樣的人伸手,“請說。”


    “聞家的消息……聞家老太太去西門山上禮佛,聞家老爺正在籠絡朝堂官員,聞勃最近在尋找九轉夜光杯……”白清和一字一句說著。


    芙蕖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從昆侖鏡哪兒得到一點關於臭長蟲的信息,隻知道他身世淒慘,到了聞家之後更是飽受欺淩。


    任打任罵的。


    沒想到背後賣聞家的消息也是嘴裏都不打彎的。


    那書生模樣的人一字一句地在書卷上記錄著,可他似乎不太滿意白清和的說法。


    “聞家老爺,籠絡的朝堂官員到底是哪一位大人?”


    “戶部尚書劉大人……”白清和知道的仿佛真的不少。


    記錄的書生又問了好多細節,白清和能解釋的都解釋了一遍。


    “可還有其他?”書生問道。


    白清和搖了搖頭。


    “你是想兌換錢財還是消息?”


    這裏是萬物樓,其他地方得不到的消息,在這裏都能得到,隻要你付出足夠地代價。


    自然,也有人到這裏來售賣消息。


    普通閑人小事自然不值什麽錢,但是江湖中的大事和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家裏的事兒,倒是值兩個銀子。


    比如白清和說的聞家的事兒,也不是毫無價值。


    “九轉夜光杯的下落?”白清和問出問題。


    芙蕖一拍上某人胸口。


    臭長蟲是真的癲,找什麽九轉夜光杯?


    好不容易賺點錢難道不知道填飽肚子,買點療傷治病的藥嗎?


    真是怎麽這麽蠢?!


    可惜了,天不遂人願,對方拒絕了白清和的要求,“你提供的消息不值這個價。”


    “那就換成銀錢吧。”白清和也不強求。


    白清和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得到了銀錢。


    萬物樓有任何東西,他還用一點銀子買了一些吃的。


    然後他帶著食物和小瓷人離開了萬物樓。


    白清和隻能在白天的鬼市遊蕩,等著夜晚的來臨。


    白清和找了一塊空地歇下,他餓了很久了,拿著剛剛換的食物用著。


    又拿了一塊奶白色糕點湊到胸口。


    “可以用嗎?”


    他不知道這像活著一樣的小人到底可不可以吃東西。


    但是他餓,小人也不是普通人偶,可能也餓,也有可以吃的可能。


    芙蕖立馬抱住了那一塊對她而言超大號的糕點。


    她早就有點饞了。


    臭長蟲暖暖的,很貼心。


    很不錯!


    芙蕖才咬了幾口,就飽了。


    她抱著那超大塊的糕點很是遺憾,才吃這麽一點就飽了,好浪費哦。


    芙蕖把糕點抱著遞了出去。


    白清和眼睜睜看著自己領口處多了一塊糕點。


    白生生的瓷器小手遞了一塊糕點出來。


    白清和心都軟了些。


    他撚了那塊糕點塞自己嘴裏。


    芙蕖又探出小腦袋看了一眼某人。


    臭長蟲撿剩飯都這麽自然嗎?


    看來還是得讓臭長蟲日子過好一點。


    每頓就能多弄幾種吃的,她是不是就可每種偷偷咬一口?


    臭長蟲肯定發現不了。


    她喜歡嚐很多味道,想想就很美好呢。


    芙蕖心情好,“你想知道九轉夜光杯在哪兒嗎?我可以告訴你哦。”


    “不用。”白清和又拒絕。


    又不要又不要,臭長蟲真的討厭死了。


    “我就要告訴你,就在鄴城的臥仙山莊!”


    白清和看著臉頰都鼓了一些的芙蕖道,“我沒有許願。”要是這算願望,那他以後再也不敢說話了。


    芙蕖:……


    “我又沒說你許願了。”這又不用她耗費仙力,哪兒用得著算許願啊。


    白清和終於安心了,不算就好。


    ……


    白清和迴了聞家。


    “少爺,據說九轉夜光杯在臥仙山莊。”白清和又耿直起來。


    聞勃看著下麵要死不活、灰頭土臉的白清和有些鄙夷,“走得比狗還慢!”


    芙蕖聽到外麵的聲音都生氣了,一巴掌拍在白清和的胸口。


    雖然比某人還抵不上撓癢癢。


    “你快反擊啊,雖然你確實走得慢,可你不知道還手嗎?”


    “你這一身武功留著不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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